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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大明我做主》第32章 文鬥群儒(下)
  “楚兄不必焦急。”梁錚上前一步,“依我看,要勝過那位先生並不難。”

  楚天行此時還在冥思苦想,卻總不得主意,正沒奈何處,不想這人又來打岔,這一下滿腔鬱悶頓時撒在了他的身上,狠狠地瞪了梁錚一眼:

  “你又懂得什麽?一個俗人蠢物,也來發什麽扼腕悲歌,真是……”

  一句話說得在座的舉人們大笑了起來。

  徐虎見對方出言傲慢,禁不住心底火氣蹭蹭上竄,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烏青,當場就要發作,卻被梁錚一把按住:

  “原來是這樣。”他倒沒計較對方的態度,微笑道,“楚兄不必著急,那位老先生這詩也未見長,在下幫你打發了就是。倒是我那個不情之請……”

  他說話的聲音雖不算高,但對面的老者卻似乎已經聽到了,兩道電也似的目光頓時向著這邊掃了過來。

  “就你……?”楚天行哂然失笑,“你可知道對方是什麽人?那可是河南府學吳亦凡吳老夫子,當代大儒。你什麽身份?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楚兄這話差了。文無定法,既然做的是挽詞,那就是蓋棺定論。如果以己度人,以偏概全,未免一葉障目了,何況你我讀書人?”梁錚微笑著打開折扇,“吳先生的‘鳳欲求凰,白費思量’,看似文理並茂,無懈可擊,其實卻是漏洞百出,不堪一擊。”

  一語既出,眾舉子無不嘩然。

  竟然敢當眾指摘一代大儒?這人究竟是誰,居然如此大言不慚?

  “……你到底是什麽人?”楚天行目光似電,緊緊地盯著梁錚,仿佛恨不得盯入他的骨髓一般,“竟敢在此大放厥詞?還不……”

  “楚老弟不必攔他。”吳亦凡語意幽幽,眼神卻冷得幾乎凍結了空氣,“他既口出狂言,想必自有一番道理,我們何不坐下來靜聽高論?”

  既然吳亦凡都發了話,楚天行也就不再多說,他也覺得梁錚剛才的話似乎暗含深意,但仔細一想,也實在拿不出再好的詩來鬥,便斜乜著眼睛似笑非笑地問道:

  “你有把握?”

  “不才願意一試,”梁錚揖道,“只是在下若是僥幸勝了,還有個不情之請……”

  “好說,不就是暫住一宿嗎?”楚天行大手一揮,“你若能勝了吳老夫子,後院的大房你隻管住下,別說住一晚上,就是住上一年,房錢我也全包!”

  這倒不是他說話輕狂,事實上楚天行本就是這方圓十裡的首富,在鎮上另有府邸,包租這客房也無非是為了遠房投奔來的親屬臨時應急的,而此刻他全部心思都在如何勝出上,這些許小事,當然不足掛齒。

  “那咱們就說定了。”梁錚笑了笑,動了動被對面吳亦凡的視線扎得極不舒服的身體,“既然要挽,自然該古一點,或歌或行才好。”

  眾人聽到這裡,先是以怔,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怔的是梁錚的立意果然又高一籌:楚天行和吳亦凡的詩是近體,無論抒情,還是諷物,都只是一面,這就好比寫議論文,單單只寫大道理,卻沒列出事實,文章未免乾巴巴地。雖然大家都知道對應的是什麽事,但倘若丟開事實,單就詩詞而論,的確未免落了下乘。

  而梁錚開口就是長篇歌行,連敘帶詠,就好像寫議論文擺事實講道理,無論是對事也好,對詩也罷,都兩不耽誤,立意自然更高。

  但是!

  這種擬詠古詞最難做,不但要古、要韻,還要流利飄逸,

始能盡妙,除了那些大詩人、大才子誰做的出?  因此他們這才忍不住發笑:

  這個書生實在狂妄得沒邊兒,居然敢自比李白、杜甫?

  眾人哂笑聲中,只見梁錚提筆在案上寫道:

  世間有女鳳輕舞,青絲如雲玉為骨。

  剛才寫完,整個大廳頓時靜了下來。

  一眾舉子先都驚得一怔,隨即爆發出一陣喝彩:

  “好!用詞古樸,十余字就畫出了一代佳人,尤其‘玉為骨’三個字,堪稱絕妙。”

  梁錚又寫道:

  孤窗歎月誰與共,玉人恩深話情重。

  短短兩句,就把“西窗對月,海誓山盟”寫得淋漓盡致,這一次不止眾人喝彩不止,甚至就連一直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的沈晚月,也不禁看住了。

  只有那個吳亦凡猶自冷笑不已。

  梁錚這四句雖然對仗工整,還押了韻腳,比自己略勝一籌,但詞藻再好,能蓋得過一個理字?

  自己已經佔住了道德的製高點,難道這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年輕人還敢把鳳輕舞寫成貞潔烈婦不成?

  所以無論他辭藻再好,終究不過也是跟著自己背後搖旗呐喊,拾自己的牙慧而已,算不得出眾。

  只見梁錚又寫道:

  金榜題名躍龍門,命途多舛墜風塵。

  欲以此身報前誓,又恐書生誤前程。

  四句一出,眾人拍案叫絕,隻把個吳老夫子怔在當場,宛如提線木偶一般。

  他居然給鳳輕舞翻案了……

  而且有理、有情,不但佔住了理字,而且全盤推翻了自己的論點!

  這……

  吳亦凡怔怔地看著梁錚筆走龍蛇,大冷的天,他的頭上竟然冒出了熱氣,卻依然全無所覺,只能任憑那一句句扎了心的稱讚,仍然不斷地鑽進他的耳中:

  “哪裡想來的句子,真是絕了。”

  “不錯,這鳳輕舞既然已和人海誓山盟,被賣到梨園,卻不肯立刻就死,也不一定就是貪生怕死啊。也可能是怕自己的死會讓男方傷心絕望,耽誤了前程,這才苟且偷生的啊……”

  “對啊,她又不知道男人已經金榜題名,所以在看到對方衣錦還鄉後才心事盡了,以身殉情……完全符合邏輯。”

  “是了,若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人家男方都不計較要給她贖身,又何必去死?天下哪有這麽傻的人?”

  “看來非但不是什麽水性楊花,簡直就是情種了。”

  ……

  幾乎一面倒議論,到了這個地步,就連對下棋一竅不通的店家掌櫃也看的出來,勝負已定。

  只見梁錚又寫道:

  衣錦還鄉歸故裡,本是苦盡甘來時。

  心事盡了還節去,何惜生死報君心?

  我為輕舞長歎息,永寧書生淚沾襟。

  一篇短行自此書畢,店裡店外的十多個舉子猶自如癡如醉,竟是連喝彩都忘了。

  直過了半晌,楚天行才仿佛恢復了行動能力般地站了起來:“先生文采精華,我失敬了。”

  此時此刻,他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敢,楚兄謬讚。”梁錚拱手一禮,見吳亦凡猶自渾渾地如墜噩夢,不禁微微一笑,說,“詩詞雖是小道,循的卻是天理。這就好比做文章,破、承、起、入、起、中、後、束需得面面俱到,才能入木三分,否則他日金殿策論,豈不有辱聖聽?廟堂輔聖,豈不誤國誤民?”

  他這邊侃侃而談,那邊吳亦凡聽來,卻是字字句句刻薄譏諷,心頭不由火冒三丈,一張本就黑如古銅的臉如今已黑成了木炭,口中隻道:

  “聆聽高論,茅塞頓開。老朽身體不適,失陪了。”

  說完,也不管別人怎麽想,背著手,陰沉著一張老臉徑自去了,只是此刻已沒人理他,所有的舉子們全都眾星捧月般圍到梁錚的身邊談詩論文。

  所以誰也沒有留意到,矗立原地的那位一直跟在梁錚身後不發一語的女子,依然在定定地望著梁錚的背影,許久,才發出了一聲極輕極輕地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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