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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周異唐》第八十四章 決定
  張雲伸過世不單讓李茂勳改變了既定計劃,也使得張檢徽的心思發生了細微變化。

  當晚,張檢徽在亡父院前靜立了半夜,然後把後事全部交給了張檢壽,自己回到了書房。

  張檢壽能力是有的,只是身體太差,平日裡足不出戶,在府內不是很有威信,此時都督府大變,憑他不足以鎮住場子,一時都督府亂做一團。

  陳樸是幕僚,不好插手的人家的家事,李道衝找到了張承唯,見他哭得不像樣子,已經不中用了,想想便轉到了張承瑾的小樓。

  張承瑾也很難過,不過精神狀態倒是還好,隻眼眶紅紅的,不像張承唯那般氣都喘不上來了。

  “又要我做什麽。”

  “鄭將軍已經封府,外面的事沒什麽憂心的,主要是府上的人……”

  二人的對話本是隔著門,李道衝說到這,張承瑾突然把門推開走了出來,“你是讓我去殺人?”

  李道衝趕忙否認,“這怎麽會呢,我是修道之人。”

  張承瑾頭歪了歪,看了看李道衝腰上,輕哼道:“修道之人掛橫刀麽?”

  李道衝聳肩:“還不都是為了你們家的事,亂我道心。”

  “那還真是對不起你。”張承瑾笑笑,向外走時又道:“聽說我爹去書房了。”

  “對。”李道衝看向張檢徽書房的方向,憂心道:“師叔說,少帥頓悟去了,也不知能悟成什麽樣子。”

  頓悟,相反於漸悟,通過靈感完成,在極端的時間內使自身的精神、學識、心性等獲得井噴式的增長,所謂百年修行不如一朝悟道,說的便是這種場景。

  當然這不是說頓悟不需要日常積累,只是相對於積累,機緣更加重要。

  張檢徽的積累不一定夠,但今夜對他來說確實可算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緣。

  李道衝是這麽認為的。

  書房裡的張檢徽卻不這麽想,張雲伸過世的第一時間,他先按照流程派人去通知各方,尤其是州刺史,似張雲伸這等人物,下葬不可隨便,要等朝廷的恩賞,說不定就能抬個規格。

  州刺史接到訃告,立刻遣人進京,如此一來,消息便像是長了翅膀,僅僅一夜的功夫,黃河兩岸的人都知道了東北老帥亡逝,盧龍的情況大家都清楚,一時周圍各處大佬都搬好板凳備好零食,將視線放在了幽州。

  張檢徽對這些人的看熱鬧心態心知肚明,直到此刻,他才開始認真考慮陳樸說過無數次的話。

  不當家不知道當家有多麽艱難,半年前,副大使的旨令一下來,張檢徽才切身感覺到了盧龍軍裡山頭林立的格局。

  他根本無法想象,張雲伸是用什麽手段才將這一盤散沙捏成了一個實心蛋,指哪打哪。

  張公素一部,承襲於名將石公續部,當年石公續隨張中武北征諸奚,後鎮守平州,張直方被驅逐後,該部對幽州心懷不滿,不聽調令,石公續死後,張雲伸命張公素收攏該部。

  該部能征善戰,是盧龍軍的中流砥柱,張公素也在這部的支持下,立下無數戰功,深得張雲伸信賴,直到陳樸到了幽州。

  陳樸一到幽州,就提醒老帥張公素的野心,奈何為時已晚,張公素根基扎實,已不是說拿就能拿的了。

  陳樸無數次建議暗殺或是直接攻打此人,張雲伸也進行過幾次暗殺嘗試,奈何都失敗了,事情便也一直拖到現在。

  在張檢徽的記憶裡,陳樸最後一次提出攻打張公素是去年八月,

就是在李道衝頂缸罰站那天,那天之後,陳樸再未在他的面前提過有關張公素的事情。  年前,張雲伸一反常態,提出了去長安的說法,張檢徽本不以為意,不曾想張雲伸竟然將消息放了出去,並讓闔府上下收拾行囊,準備轉移。

  對於這些動作,張檢徽並沒有阻止,不為別的,就因為怵張公素。

  張公素比張檢徽大幾歲,張檢徽剛入伍時,張公素就是他的領導,這一領導就領導了多年,這也正常,當時張雲伸是非常信任張公素的,自然會把兒子放在他手下成長,只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下來,張檢徽因為處處被壓一頭,使得他從心底裡不願面對張公素。

  就像是畢業多年後,混帳學生和嚴厲教師在街上見面一樣,即便大家社會身份已經相同,學生方依然有些畏手畏腳,放不開。

  其實在這裡張檢徽的思想上有一點錯誤,他不只是被張公素壓一頭,他被好多人都壓了一頭,若非他是張雲伸之子,憑他的資質只能做個普通的小軍官,差不多跟劉仁恭他爹劉晟一個級別。

  所以張檢徽便把去長安當成了一條後路,一邊對府內收拾東西的動作采取不管理不阻止的態度,一邊處理著盧龍軍政,等待著不知何時會以什麽形勢出現的變化。

  變化出現了,只不過不是張檢徽心念著的變化,張雲伸的亡逝是早有征兆的,可張檢徽偏偏就像是全無準備一樣,愣了大半天才有所反應,才意識到“長安”二字就是他與父親的最終交流。

  頓悟和鑽牛角中間連一道虛線都沒有,方向盤歪一點,就過去了。

  回到書房枯坐了一夜,張檢徽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整軍,打仗。

  陳樸聽到張檢徽的決定,立刻就開始幫著出謀劃策,分析軍中哪個人可靠,哪支軍隊能用,整個過程沒有把李道衝排除在外。

  彼時張公素已然知道了張雲伸的死訊,薊州瞬間就出現了上萬軍隊,全軍縞素,以奔喪為名,一路衝向幽州。

  正月二十一,張檢徽出城,李道衝站在大門口目送他遠去,陳樸的情緒不高,“你也走吧,回家去。”

  “這就讓我回家啊,少帥沒準就成功了呢?”

  “那就恭喜他吧。”陳樸隨口敷衍了一句,轉了轉脖子,“總之這場戰爭枉死的冤魂,都要算在我的頭上。”

  “不能。”李道衝扶著陳樸向回轉,轉移話題道:“咱們去大帥那裡看看吧,這兩天太忙,還沒去好好祭拜過呢。”

  “不急,呵呵,他活著的時候,我沒有對不起他,不必在他死後應什麽景,師叔希望你也這樣,珍惜與活人的相處,至於張檢徽,無論成功與否,等到他回來吧。”

  “我跟師叔一起等。”

  “好。”陳樸乾脆應下,隨後又道:“你不回家跟父母親人告個別麽,今日不去,走之前可能就沒機會了。”

  李道衝心動了動,最後還是搖搖頭,“能說的前幾天都說了,該溫存的也都溫存了,現在回家又能說什麽呢,不如乾脆些。”

  “你能有這般心態,最好不過。”陳樸是很看得開的,“那你四叔呢。”

  “師叔先說個地方吧,我讓思脫回去告訴他,讓他等咱們。”

  “永濟渠的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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