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骷髏的骨骼上開始滋生腐肉——灰黑色的腐肉眨眼間就將骷髏所填滿,撲鼻而來的惡臭裡似乎有帶著些許腥鹹,骷髏轉身就向郝源撲了過來——面對這不到一秒裡發生的事情,郝源的反應很快,獬豸的反應更快!
一道冷芒悄然閃耀。
已經從骷髏變成了臃腫醜陋得仿佛是一團淤泥一樣的古志松頓時咧開了嘴,斷斷續續道:“你保不住他。”
這不是古志松的聲音……而是於文華的聲音。
“這是幻象,堅定信念,相信自己……”
白毛急促的聲音卻是在突兀湧上來的黑霧將郝源淹沒時中斷——前有襲來的怪物,周圍是詭異莫名的黑霧,我……我能行嗎?
名為懷疑的星火在他心頭亮起,卻又被名為堅定的塵土所覆蓋。
與此同時,掌心間的獬豸在順勢上挑的過程中,綻放出了極其刺眼的金色華光,這華光不能讓郝源那被堅定所充斥的眼睛所有動搖,反而是為這雙眸子鍍上了一層金芒,恍若神人一般。
華光刺破了黑霧,也刺破了骷髏身上的腐肉。
於文華在怪物本能地嘶吼間發出了滲人的磨牙聲;“守護?多麽愚蠢的想法!毀滅才是最好的守護!你……”
郝源沒有反駁,緊盯著獬豸從怪物身上劃過的他已經感覺到了往常那沉甸甸的責任在此刻化成了一幅堅硬的鎧甲,而決心要改變‘未來’改變世界的信念則是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前所未有的動力——雖然,這動力的三分之二都莫名流逝了,但乾掉這小嘍囉,似乎沒什麽問題。
實際上,確實沒什麽問題。
色厲內茬的嘶吼戛然而止,被撕成倆半的怪物就像是雪遇到了陽光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失。
郝源剛松了口氣,擺手驅趕著黑霧的他卻是莫名的感到後背傳來了陣陣寒意。
他猛然想起——古志松不是沒有說過,還有另外倆個化為了骷髏的老頭也在這裡面!
眼見倆名仆從的偷襲非常成功,於文華不免有些得意:“你輸了,親王殿下,我相信您的信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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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對我的禁錮吧!我們本可以合作,可以一起重建帝國!”
“我用了千百年來為您展示了我的才華,您難道還不相信帝國會在我的手裡煥發新生嗎!”
對此,白毛不語,只是默默地等待著機會——一個將這個說著癡心妄想之言的瘋子一擊斃命的機會。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瘋子確實是天才,如果他出生於帝國最鼎盛的年代,他絕對能令那耀眼奪目的帝國光輝增添幾分色彩。
但他到底是小瞧了那個怪異的影響,名為自大和癲狂的倆種情緒已經主導了他的思維,分割自己,吞噬怪異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沉默?”於文華的聲音逐漸陰沉:“你又一次拒絕了我!”
“我很生氣!”
“我會出場,我會脫困,我會親手撕碎了你的薪柴,一點點地……一點點地將他撕碎,然後重組,再撕碎,再重組……啊哈哈哈哈。”
是的,他瘋了。
白毛對此很肯定。
但她依然顯得遊刃有余,只是靜靜地凝視著被倆個怪物所壓在身下的郝源——如此沉重的責任壓在肩上,就如我一樣,所以……你是不會屈服在這身荊棘之甲和外來的謾罵鄙夷之類的打擊中的吧?
我相信你!
眼神有些渙散的郝源雙手撐地,一旁余輝未散的獬豸傳來的呢喃聲異常清晰。
他不禁咬牙,從牙縫間擠出話語:“當然……不會!”
“我也相信我自己!”
自勉的話語卻轉變成宣泄式的咆哮,那身虛幻的‘荊棘之甲’令倆個重疊在一起的怪物本能地退縮了些許。
然而,得寸進尺這種事在任何領域都會出現。
尤其是這種在精神領域的交鋒,更是遵循著此消彼長的規律——郝源奪回了主動權。
“掙扎只是徒勞!”這讓於文華更顯癲狂,不斷湧入陵墓裡的黑霧頂著將他消磨的光輝似乎重聚成型,天滿城裡的黑霧自然也開始變得稀薄。
稀薄的黑霧裡多出了十三個幾乎與黑霧融為一體的黑影人,他們茫然無措、沒頭沒腦的亂轉因此而停了下來。
黑霧逐漸稀釋中,十三個‘迷路’的黑影人當即為之一頓,但它們很快調整好了方向,繼而向著目的地前進——如果郝源能看到的話,他一定會很驚訝,它們的行進路線,與他完全一致!
於文華的努力卓有成效,在郝源很勉強地掙脫了怪物的束縛後,他已經走到了郝源的身前,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便道:“噢, 讓我好好看看,一根純淨得令人難以置信的薪柴,一根令帝國親王感到勝券在握的薪柴,一根不自量力到以為涉足到神明戰爭還能幸存的薪柴!”
他試圖揪住郝源的衣領,卻是被一束轉瞬即逝的光束給擊退了幾步,在他踉踉蹌蹌間,白毛很認真地否認道:“從來就沒有任何神明,那只是你們這些蠻夷屈服在怪異下所想像出來的存在,這是帝國小學一年級課程上就有的內容——所以,你憑什麽自以為能重建帝國?”
她的嘲諷很關鍵,於文華的注意力一下就從郝源身上移到白毛身上:“哈?憑什麽?還需要我重複?就憑我是神,是所有人的神!帝國必將重建於我手,這是預言,這是它留下的預言——正如同它說這裡躲著一個苟且偷生的帝國親王一樣!它是對的!”
黑霧成型的於文華那無比激動的情緒卻是讓郝源啐了口帶著血絲的唾沫:“呸,那它有沒有告訴你,今天你就將永遠的葬身於此?”
於文華楞了一下,這才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這笑話……有夠難笑的啊……它隻告訴我——我是神,帝國必將重建於我手,這難道還不夠?”
“當然,這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死吧,在哀嚎而痛苦中去死吧!”
黑霧裡噴薄而出的幾束煙霧卻是被白毛依次攔下,她無奈道:“郝源,你安分點,挑釁這個瘋子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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