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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未動》以武會友
  田軒轅腳力快些,此刻他已經是能看見碧澈的海岸線了,不一會兒就到了岸邊,果然見到一個身著破布爛衫的一個叫花子。這叫花子模樣年輕,雙眼清亮。左手持一根破木杖是右手提溜一個酒葫蘆。見田軒轅下來喜不自禁的開口道:“師哥!”

  這叫花子便是張鴻輝了,今日不知因為何事才上島來。田軒轅見到他,難得的開懷大笑起來,道:“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吧。”張鴻輝將木杖往地上一杵,佯怒道:“我就是來找你喝酒,怎麽?不歡迎啊?不歡迎那我走了。”說著轉身欲走,走出幾步路後,見田軒轅還不來挽留,又笑嘻嘻的轉過去道:“你倒是來勸勸我呀。”田軒轅微微一笑,道:“你行止由心,放著萬貫家財不要,要做一個叫花子,我真是服了你,又怎麽敢多加阻攔呢?”張鴻輝哈哈笑道:“這幫叫花子硬是不讓我入丐幫,氣死我了,我這叫花子做的無名無份,有什麽意思啊?隻得東家討口吃的,西家要碗湯,這不,今天就找到西梔島島主的頭上來了,你是讓我入座呢,還是我自己找座呢?”言語盡是玩世不恭之意。

  田軒轅和這個師弟的性子很合得來,但要說最契合的,還是得屬梁忘天,無奈他欺師滅祖,二人早已恩斷義絕。而和二師哥夏逍遙,關系也只是不淺不深的一層。既然最好的故人來訪,自當要美酒佳肴款待了。田軒轅微笑的道:“這兒裡府上還有一段路...咱們乘這個機會,比試比試如何?”田軒轅一方面的確是想趕路,一方面也有意檢測一下自己的武功。

  張鴻輝笑道:“美得很,我飄在空中聞著肉味就找去了。”說罷獨腿踩地,蹬了起來,身姿有如輕燕。他笑嘻嘻道:“師哥,我折了條腿,你須得讓我一著。”田軒轅笑罵道:“行!且隨你!”張鴻輝哈哈笑著,雙腿大搖大擺的飛走了。隻一會兒便已看不見他的影子。田軒轅這時也施展開輕功,爭先恐後的向張鴻輝飛去了。

  二人在空中猶如兩隻鷹在爭食,張鴻輝雖然瘸了一條腿,但輕功卻沒受絲毫影響。田軒轅在背後跟著,既追不上也甩不開。過了片刻,張鴻輝逐漸落地。他已經是在田軒轅的待客廳門口站著了。他剛落地,連拍打一下衣服上的灰塵的功夫也沒有,田軒轅就邁著步子緩緩降落。張鴻輝見他到最後和自己只差一兩步,不由得衷心佩服,道:“師哥,這幾年不見,你武功遠勝於我了。”

  田軒轅淡淡一笑,道:“無非是多下點苦功,來,咱們進屋說。”說罷,長袍一抖,做了個“請”的姿勢。張鴻輝笑嘻嘻道:“對,不吃飽我沒心思說話。”說罷就走進去了。

  屋子中央是一張不大不小的圓桌,田軒轅先是吹了個哨子,不一會兒,果然跑來一個下人,田軒轅吩咐幾句,那人領命去了。張鴻輝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圓凳上,將葫蘆放在桌子上,四下打量一下,道:“嫂子和孩子們呢?還沒來?”田軒轅沒好氣的說:“已經到了,可是太也不爭氣,不及你收的那個叫李絕情的孩子。”

  張鴻輝心裡爽快,飄飄然起來,道:“那當然,我張瘸子東柳派那麽多弟子,我最喜歡這個孩子。只可惜他被師哥挑中了,不然啊,這麽好的苗子,我才不願意放過呢。”田軒轅淡淡的笑道:“也不盡然,說不定這孩子資質平平,只是你教的好呢。”張鴻輝笑了一下,拿起葫蘆喝了幾口,道:“師哥,這是當日拜師之日,師傅請咱們喝的西湖酒,我托人找了幾個地方,

終於討到這方子了。”話畢,顯得十分落寞,仰起脖子來,將酒猛灌幾口,道:“只不過沒有當日那麽清冽甘甜了。”  田軒轅沉默的聽完,道:“我為了練武,已經不喝酒了。”張鴻輝收起葫蘆,不屑的道:“如果哪一天老子不能喝酒吃肉,那索性把這一身武功廢掉好了,上大街去做個真叫花子倒也舒坦。”田軒轅冷冷的道:“人如果都活成你這般沒心沒肺,那天下還有什麽恩怨紛爭?”氣氛突然僵硬起來,不過好在張鴻輝不計較這些。他道:“我不和你扯了,我也不管你要練什麽絕世武功,今天你必須陪我好好的飲幾杯。”田軒轅語氣也有所緩和,道:“那是自然,老友重逢。權且放縱一日。”

  張鴻輝吐吐舌頭,道:“你把你杯子拿出來,我給你倒點。”田軒轅笑道:“你我二人師兄弟一場,還要管忌口不忌口嗎?”張鴻輝這才拍了下桌子,道:“痛快!這才是我師哥!”說著將葫蘆扔了過去,田軒轅接過葫蘆,也喝起來,喝了幾口。他道:“這酒好是好,就是太傷人了。”

  張鴻輝剛要笑著道:“哪有的事...”突然就不作聲了,他知道,師傅的死亡在三師哥的心裡一直是一個過不去的坎。他練武收徒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和大師哥決一死戰。為師傅報仇雪恨。想到這兒,也不敢再勸他飲酒,他知道三師哥是個悶葫蘆,灌多了酒說不定會乾出什麽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出來。相反,他和大師哥都是性情中人,早年間二人偷溜下山,喝酒尋歡,盡情笑罵。肆意暢快。回山後,大師哥還要替自己分擔罪責。那時的大師哥是多麽可敬可愛啊。可如今已經變成了臭名昭著人人畏懼的“應天魔王”。江湖上相傳他喜怒無常,天生神力,並且極盡奢靡。每當這樣的話傳到張鴻輝耳朵裡,他總是忍不住笑。可轉念想想,自那日山上一別,自己和大師哥已經是多年不見了,而自己現在身居東柳派掌門,倘若自己和大師哥不是兵戎相見,那傳出去,豈不是“若水”連著整個東柳派都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回想起梁忘天昔日裡的所作所為。張鴻輝忍不住歎一口氣,心裡想:

  “大師哥,我還是沒辦法像你那麽瀟灑,棄名聲面子於不顧。”

  二人都觸了情,不過想的東西有所不同。沒一會兒,下人就端著一張大盤子來了,上面擺的是四葷四素。張鴻輝聞見肉味當真是垂涎三尺,食指大動了。四品葷菜有口蘑雞湯、桂花魚、八寶烤鴨、小裡脊肉。張鴻輝眼睛直放光,他道:“師哥,你這排場不小啊。”說著伸出一隻手撕下一隻鴨腿,大嚼起來。田軒轅也並不心急,只是先喝了幾口。才動起筷子來。張鴻輝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點評道:

  “鴨子嫩了點,肥點就好了。”

  “雞湯應該再熬會。”

  “這魚簡直絕了。”

  田軒轅一邊看他大吃大嚼,自己這個當主人的臉上不禁也添了幾分光。道:“多吃點啊,師哥管你個飽。”張鴻輝哈哈大笑起來,又埋下頭吃起來。

  又吃到肚脹腰圓,桌上只剩些殘羹剩飯,張鴻輝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道:“師哥呀,我是酒喝得差不多了,飯也吃得飽飽的了。我覺得,是有必要和你說正事了。”

  田軒轅眉頭一皺,隨即舒展開來,道:“我早料到你上島來肯定不是為了吃飯來的,說吧。誰派你來的?”張鴻輝笑道:“師哥真是料事如神。”旋即正色道:“三師哥,是二師哥派我來的,他要讓你在一個月後,和他帶人再上臨天頂。”田軒轅輕哼一聲,站起來輕拂袖子,道:“梁忘天遲早要死,不過,我也不屑於和夏逍遙這樣的人同流合汙,我自有定奪,師弟,麻煩你回去轉告他吧。”張鴻輝仍然笑著道:“二師哥這次很認真,他說如果師哥你不回去,便要...”

  “便要怎地?”田軒轅道。語氣裡已帶上了三分敵意。張鴻輝道:“便要我...按照違背師門的規矩處置。”田軒轅笑起來,道:“他夏逍遙有什麽臉皮來指點我?有什麽資格搬動我師的教誨?”

  張鴻輝現出極大的不情願,道:“話雖如此...可...”田軒轅不客氣地打斷道:“夠了,不必多說,師弟,你今日倘若是來做客的,我好酒好菜款待。倘若你是來給那夏逍遙做說客的。還請立即離島,恕不遠送!”說罷拂衣欲走。

  張鴻輝無奈的搖搖頭道:”事到如今,我不能空手回去。也只能這樣了。師哥!來交手吧!”說罷一隻手在桌子上一拍。所有菜碟應聲而起,又揮動拳風,將幾個碗筷盤碟全部向前擊飛。田軒轅側身避過。筷子在牆上戳出幾個洞來,而湯汁竟然沒有一滴沾在田軒轅衣服上。

  張鴻輝笑道:“師哥,你的武功又精進不少哇!”田軒轅又氣又笑,道:“我對你生不起來氣了,反正多年不見了,今日師哥就同你比比,不過咱得去龍虎台上打。免得打壞我的房子。”張鴻輝大笑道:“好!咱們以武會友!”說罷施展個蜻蜓點水,從窗外飛出去。田軒轅緊隨其後。

  終於,張鴻輝雙腳一挨地,就趕緊轉過頭去看田軒轅,只看他在空中便牟足了勁。一指頭帶著極其強力的指風向他襲來。張鴻輝來不及稱讚就連忙將拳頭掉轉,試了一招水月拳的“碧海見月”。拳風和指風針鋒相對。漸漸的破月指的力量發揮出來。張鴻輝知道吃不消的緊。連忙收步回撤,盡管如此還是被震的連連後退幾步。張鴻輝一邊驚歎於師哥的武功竟已是至臻化境。一邊急忙提了口氣,將充沛的內力傾注於雙拳上。顯然已是把這場比武當成了生死之鬥。

  水月拳是極其靈活的武功,其拳勢猶如水之無形,以大海之驚濤駭浪,以涓流之源遠流長。上可無招勝有招,下可以柔克剛。田軒轅一指點到,便已感受到了對方那源遠流長的內力。知道再緊逼下去也不會有優勢。便隱了鋒頭。胡亂的指了幾下就收步回撤了,站穩後笑著道:“師弟,你這武功仍然厲害的緊呐。”

  張鴻輝忍不住大笑起來,道:“你別說這種話了,剛才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只能去找陰曹地府的小鬼們喝酒了。”田軒轅知道他說話永遠喜歡誇大其詞,於是不加以干涉,而是又端自站定,雙指汲取內力。張鴻輝一見這樣便已知道:“這場架無論如何都得分出勝負,而自己希望很渺茫。”俗話說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張鴻輝直接擺出了水月拳中的最後一招“皎澈生輝”,準備迎敵。

  與借力打力、剛猛無倫的破月指不同,水月拳共有七十二招,以“皎澈生輝”起,以“皎澈生輝”終,中間的拳招變化猶如月之無形,最終拳招返璞歸真又好像水的不定,無論是多大的江河湖泊,最後都要投入滄海,而無論是多強的高招,最後都要回到這一式上來。出奇製勝,這也是許多張鴻輝的弟子不能悟到的,大繁為簡,乃是水月拳之精髓,亦是所有武學的法門。

  田軒轅身為武學宗師,見狀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提了一口真氣置於丹田中。將一隻手變指放在身後,左手兩指置於身前。為的是前有牽附,後有退路。張鴻輝終於爆發。暴喝一聲,向前連衝數步,電光火石間竟打出數十拳,田軒轅左手應付的吃力,但仍不肯把右手拿出來,只是兀自吃了許多老拳。拳拳到肉。張鴻輝見師哥不肯出手,也連忙停下了拳。問道:“師哥,比武之事本就生死難定,你不出手,豈不是要陷我與不仁不義之地?”田軒轅白了他一眼,調勻氣息,吐出一口淤血來,然後才緩緩道:“我方才只是為了檢測一下你的成果,這下師兄放心不會打傷你了。”

  這番話聽著好笑,被打傷吐血的人又不是自己,張鴻輝這樣想著。他雖然知道田軒轅武功高深莫測,但也一直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師哥,方才那段拳法,他隻用了七成力。便道:“師哥,我知道你武功高深,可也沒必要說出這種兒戲人的話吧?”田軒轅微微一笑道:“怎麽?你不信?”

  這番話十分有底氣,張鴻輝不禁也起了戒心。道:“那就再來幾招吧!看好了師兄!”說著左拳使出“猴子撈月”右拳使出“大浪淘沙”飄忽不定的向田軒轅攻來,田軒轅這時拿出右手,一指向前點去,不同的是,不再像往常那樣挾著一股勁風。而是極其的輕巧,但張鴻輝卻臉色一變,霎時間反主為客,將偌大的攻勢全部轉化為守勢。雙拳對著田軒轅的兩根指頭是又打又錘,拳勢有如急風驟雨,但令人稱奇的卻是那田軒轅二指紋絲不動,照理說張鴻輝這一套拳法下去,銅皮鐵骨也得打成粉末。可田軒轅仍舊往前逼近,眼看張鴻輝要被逼到龍虎台的邊上了。張鴻輝急忙一個躍升,抓住田軒轅的肩膀,把自己移到身後,而田軒轅卻也沒有理睬,向前一指。點在龍虎台邊上。

  刹那間,那欄杆竟然化為了石粉,張鴻輝站在後面暗自心驚,這兩指頭要是點在自己身上,自己不死也得傷筋動骨。想不到師哥的武功已然是一騎絕塵,自己難以望其項背了。現在,他才相信田軒轅的話,道:“師哥,你這麽俊的功夫,為什麽不和我們一起討伐梁忘天呐!”田軒轅冷冷道:“我說了,我自有辦法懲戒那家夥。”剛一指過去, 現在田軒轅說什麽張鴻輝都深信不疑,他心想:“也許三師哥真的有辦法呢,現在他的武功應該猶在二師哥之上了。”又道:“師哥?你這招可是師傅說的‘指月摘星’嗎?”田軒轅笑道:“你還挺識貨,衝這句話,我隻留一條腿了。”

  張鴻輝臉色一變,心想:“原以為是比武會友,今日我師哥竟然起了殺心,看來我張瘸子要一命嗚呼了!哀哉!哀哉!”賠笑道:“師哥,我先走一步了,我肚子有些疼...”田軒轅心裡哈哈大笑,臉上卻仍面不改色的道:“你當我西梔島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也把話說明白了,我龍虎台是決生死之地,龍虎相爭,非死即傷!你以為我在跟你逗悶子嗎!”隨即頓了頓,道:“接招吧!”

  張鴻輝暗暗叫苦,但見來者氣勢非凡,比剛才多了許多霸氣。竟然喜出望外,他知道,師哥現在使的都是破月指的剛猛功夫,不如那一招雲淡風輕的“指星摘月”強悍。於是也喜滋滋的道:“師哥!我來了!”使出一招“碧海見月”和田軒轅戰鬥的難解難分。二人拆了數十招,田軒轅突然一聲暴喝,道:“滾吧!”抓住張鴻輝肩頭上的衣物,把他甩了出去。張鴻輝被甩出數丈開外,他此時心裡已是喜不自勝了,他知道師哥不願打破自己的戒律,所以隻好佯裝出錯了招數,從而放自己輕便。他用跛腿使了招輕功,已然是在空中漂浮著的了。他大喊道:“師哥!我走了!”然後一個衝刺,逐漸消失在海岸線上。

  龍虎台上,田軒轅眺望著遠去的身影,默默道:“再見了,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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