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宋傾》第2章 梁山來襲
  第二天,難民大潮終於來了。

  北宋著名的科學家沈括,年輕時曾在沭陽縣任主簿,大力修建水利設施,使得那裡水網密布,土地肥沃,是有數的產糧大縣,人口達到了十二萬左右,縣城內就居住了將近一半。

  而如今,城下就聚集著上萬扶老攜幼的難民。

  馬擴叫軍士喚幾人上城來詢問。原來,梁山水寇事先已有人混入城中,大軍來時裡應外合,沭陽縣城被攻破了,知縣死節。

  梁山水寇只顧著劫掠府庫、衙門和大戶,倒未封城,見到居民出逃更有意無意地放開了來州城的道路。

  看著城下煙塵四起的亂象,聽著身邊這些難民驚慌失措的講述著梁山水寇的殘暴,張叔夜冷笑一聲,“宋江這是要故技重施嗎?”

  派人找來朐山縣尉唐維,讓他帶領民壯將城外的難民暫時編管起來,在開闊通風之地搭建能遮陽避雨的棚子,讓難民按照以前的鄰裡分片居住,還要從中選出官紳耆宿來負責,登記造冊……

  二月三日。梁山軍到了。

  哨探來報,這夥賊寇沿著善後河乘船而來,又有馬隊在岸上馳騁警戒,聲勢浩大。可是奇怪,到了地頭竟然沒來攻城,而是掠城而過,直奔城東碼頭去了。

  得到消息,一眾官員簇擁著張叔夜上了東城門。碼頭離城門有點遠,加上驕陽刺目,只能看到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隱隱約約,海天之間傳來一片人喊馬嘶。

  張叔夜回顧眾官,問道:“梁山水寇直撲碼頭,你等判斷他們意欲何為?”

  黃通判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碼頭區,猶猶豫豫地回答:“海州是座大城,梁山水寇兩三千人想要奪城,恐怕過於狂妄了點。賊人們似乎是想用沐陽難民纏住我們,他們的目標卻是碼頭區的海船……可是他們奪船做什麽?”

  朐山知縣猶疑著說道:“梁山水寇裡有個大盜張橫,那可是昔日登州有名的海賊……他們會不會是被官兵圍剿的苦了,來海州碼頭搶奪漁船,想要駕船出海做海盜?”

  眾官員雖然覺得匪夷所思,一時卻也想不出別的答案來。

  張叔夜指一指混亂的碼頭,再問:“你們估計,他們何時能把船舶整理完畢?”

  馬擴眯著眼睛看了看碼頭區,從懷中摸出一個筒形的小玩具,一節一節的拉開,將稍大的一端對準碼頭區,右眼湊到稍小的那一端,閉上左眼,仔細打量。

  碼頭區的情形頓時歷歷在目:梁山好漢兵分了兩路。

  梁山軍來時是乘的駱馬湖的江船,如今一路正在換乘原本在海州碼頭停靠的海船,並派人清理航道,看樣子是要駕船出航;還有一路在碼頭上沿街搜索,劫掠倉庫,防波堤上隨處可見持弓拿刀的梁山士卒,在倉庫區,一個將領打扮的人手裡拿著一根火把,頻頻揮舞著……

  大火終於點起來了,站在東城門樓上,肉眼已可以看到碼頭上濃煙升起。

  黃通判心如刀絞的嚷嚷:“天殺的賊寇!前年天下大寒,好多茶樹凍死,海州已經傷了元氣,如今再被毀了碼頭,搶了船去,海稅也沒指望了!今年的考評全完了……馬將主,海州官員的前程,全在你手啊。”

  張叔夜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從馬擴手上奪過那玩具,學著馬擴的樣子湊到眼前一望,立刻驚訝的叫了一聲,但馬上,就學著馬擴的樣子前後調整著鏡身,對準焦距,嘴上無意識的敘說著眼中看到的情景,“航道快要清理出來了,

子充,你看他們還需要多長時間?”  馬擴眯著眼睛回答:“大多數梁山頭目還沒有登船,等他們乾完了,大約也就該是傍晚了。”

  張叔夜放下了馬擴的望遠鏡,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天色,斷然說:“梁山水寇如果奪船出港,那真是魚入大海,不可遏製了。子充,你帶幾個勇士從西門出城,回水寨調集船隻前往碼頭,沉在航道上,堵塞賊人出海逃竄之路。這次,我要讓梁山水寇無處可逃。”

  黃通判咳嗽一聲,輕聲提醒:“出海的航道,沉幾條小船未必就能封住。其實,不用沉船亦可。恐怕大尹還不知道,馬將主有個朋友是鷹遊山的島主,那島上有速度極快的魛魚船,也有戰力極強的海鶻船。即使讓梁山水寇出了海,也能輕松追上。”

  馬擴斜睨了黃通判一眼,心裡明白,鷹遊山諸人是走了東海縣的路子,按流民補的籍,州衙官員沒有吃到好處,今天又見到望遠鏡,感情這是敲竹杠來了。

  張叔夜沉思,民間力量擁有軍用戰艦,這是……但現在剿滅梁山水寇是主要任務,黃通判既然點出了那島主是馬擴的“朋友”,按照官場規矩,他不能插手別的官員如何在自己份內的事務上發財……

  情況全部了解清楚,張叔夜肅容發令:“命,正將馬擴率海州水軍封鎖碼頭,務必截住梁山水寇,一艘船隻不得出港。”

  馬擴沉默片刻,低頭接令。

  張叔夜見馬擴積極性不高,稍加思索,立刻補充:“既是需要征調鷹遊山的快船,本官便給那島主在巡海廂軍裡掛個巡檢的位子,今後海州港口的安全,就由他一力負責。”

  既然是你台面下的力量,乾脆我就給你一個名義,讓你大大方方的發財,總行了吧?

  身為牧守一方的大員,張叔夜臨戰許出不入流的小官,是在規則之內的。可是,這個官職,對馬擴太有用了,海州碼頭將是另一個聚寶盆。

  “大尹,你隻管在城頭坐看我等出戰——此戰,必讓梁山水寇無路可逃!”

  此時,馬擴也想清楚了,什麽梁山好漢?不過是些視別人生命如草芥的強人罷了!

  既然撞上了,唯有拔劍相向!

  海州水軍那三條破破爛爛的漁船,馬擴倒不指望他們能打仗,一路狂奔下城牆,叫上十一,繞道去鷹遊山調兵。

  大凡海邊的碼頭,為了防備漲潮時的水浪衝擊,以及台風季節的巨浪颶風,通常都會把泊船區修建在海灣深處,還要修建長長的防波堤,以減緩海浪的勢頭。

  海州港也是如此,在南北兩側修了長堤圍起來,隻留下了一條狹窄的通道方便船隻的進出。

  混江龍李俊、浪裡白跳張順、立地太歲阮通、短命二郎阮進,分為前後左右,一丈青張橫操控宋江的坐船為中軍,梁山的水軍換乘了海船,順著狹窄的通道口,慢慢地整理隊形,向港外駛去。

  海灣口,馬擴已經與鷹遊山的船隊會合,就是鎮遠、定遠、致遠、靖遠和平遠號五艘戰艦。因為這次對上的是梁山,由王瑋帶隊,史進留在了島上。

  馬擴站在旗艦鎮遠號的甲板上,向防波堤裡面望去,燒了一下午的碼頭,已經沒有什麽可以燃燒了,看不到火焰,煙霧也變淡了。借著殘陽,從望遠鏡裡可以望見,梁山的船隊正在向出口駛來。

  馬擴皺著眉頭下令:“火龍出水準備……”

  這時,梁山船隊的前軍已接近了灣口,李俊也發現了擋在前方的船隊,雖然沒有旗號,看製式應該是朝廷水軍的海鶻戰船。

  隨著李俊一聲令下,三艘千料海船直直衝著馬擴的艦隊衝來,要依仗自己的船高大堅固,衝散對方的陣型,撞出一條路來。

  突然,李俊看到,海面上出現了幾十個火點,迅速向自己的船隻接近,在空中留下不斷拖長並隨風搖曳的火尾,煞是好看。雖然不識此為何物,久經戰鬥養成的警覺卻使得李俊驚出一身冷汗,“火攻!”

  海面上波濤起伏,使得任何精確瞄準的努力都成了笑話,但五艘戰艦上的近百具火龍出水,集火射擊這狹小的港灣出口處的大型海船,卻是再容易不過的事,幾乎達到了全中的效果。

  片刻過後,李俊的三艘船就都變成了衝天的火炬,清楚地映照出海面上湧動的人頭。梁山水軍的士卒們聲嘶力竭的喊叫,在波浪中避開同伴的浮屍,向兩側的長堤遊去。

  中軍船上,一眾梁山將領目瞪口呆。

  當中一位黑矮的胖子頓足長歎:“如此之遠便可火攻!這……非鬼神之能,豈可做到?”

  旁邊的鐵鞭孫立也附和著說道:“唉……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為,咱們,衝不出去了。”

  軍師吳加亮撚須沉思片刻,開口說道:“我等威震山東多年,只因貪念作祟,今日被困海州……且都回去,先把碼頭防得穩固了,當心官軍夜襲。如果在陸地上也吃了虧,兄弟們的威名就成笑話了……”

  鎮遠號上,馬擴吩咐王瑋:“你們繼續封堵港口,戰事結束直接回島。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和官府的人接觸。”

  王瑋想了想,回答:“這裡離城十五裡,天色又暗,城裡也不見得能看到海面上具體交戰的情景。”馬擴苦笑一聲,說道:“張叔夜,張大尹,拿著我的望遠鏡把玩呢。”說罷,乘坐舢板尋一僻靜地方悄悄登了岸,繞路趕回城裡。

  馬擴上了城樓,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眾官依然站在城頭,張叔夜把玩著望遠鏡,間或眺望一會兒碼頭……

  見到馬擴上來,張叔夜突兀的冒出一句:“招降吧?”

  身旁的眾官員都是一愣,黃通判搖頭道:“出海口已經堵住,只要馬將主率軍出城,就可把賊人們堵在碼頭裡,眼看這夥水寇要一舉成擒,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大尹為何要招降他們?”

  張叔夜沉默片刻,淡淡的說道:“不久前侯蒙曾上書,言,‘江等橫行齊、魏,官軍數萬無敢抗者,其才必過人。’請對梁山賊網開一面……”

  黃通判似是氣急了,不顧禮儀地插話:“那宋江昔日在鄆城包攬訴訟,收容盜匪,分明就是個酷吏惡霸。那十二指揮使,是瀆職翻了花石綱,不願依律受罰,逃入山林打家劫舍。他們劫掠京東西路多年,犯下的血案馨竹難書!此等匪類若是無罪,遭他們屠戮的百姓何辜?”

  張叔夜不去看黃通判,卻盯著馬擴,輕輕的補充一句:“官家看了侯蒙的奏章後,甚喜,欲啟用侯蒙,怎奈,詔書抵達時,侯蒙已逝……不過,聖心念念在茲,給樞密院發了招降宋江等人,驅之剿滅其他賊寇的中旨。”

  這下子,眾人集體無語。

  元祐黨人碑立起來後,大宋就不再是皇帝與士大夫共天下的大宋了。既有聖旨,誰也不好再反對。

  馬擴被盯著,恍然大悟:出海口是你堵的,再領兵出戰,得了全功,太出風頭了。

  相比之下,望遠鏡、火龍出水什麽的倒是小事。

  使者派出去了。黃通判還有些不服氣,低聲說:“侯蒙這老憨兒,閑居林下含飴弄孫不好?偏要故作驚人之語,以作鑽營之路,偏又無福消受。官家素性輕佻,連這樣的胡話都會信……唉!”

  碼頭區,宋江送走了朝廷的勸降使者,望著遠處黑黢黢的州城,說道:“如果我們能乘著月色偷偷離開,到了平原之上,他們就製不住我們了。”

  一丈青張橫在旁急道:“哥哥,那船上的財物……”

  未得說完,呼延綽輕輕一拽他的袖子,打斷了張橫的話。

   張橫原來是出沒登州海域的海賊,後來被官府招降,做了登州巡海水軍一名指揮使,就是王瓌現在的職務。

  張橫這廝學習三國的錦帆賊甘寧,喜歡用長而闊的青布做自己的船帆,故此被人稱之為“一丈青”。

  此外,“一丈青”這個綽號也來自一種毒蛇的諢名,說明此人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宛如被毒蛇盯上一般,從沒好下場。

  呼延綽受命征討梁山水寇,特意從登州水軍裡調了一丈青張橫相助。據海捕書上記述,他們連續戰敗了三次,由於呼延綽與梁山十二指揮使中的多數彼此相熟,擔心官府懷疑他是有意放水,追究責任,乾脆棄明投暗,上梁山入了夥。

  兩人素有情誼,張橫悄悄的橫挪幾步,低聲問呼延綽:“兄長,何事?”

  呼延綽低聲說:“剛才我琢磨了一下,怎麽覺得這事兒透著詭異,仿佛是個陷阱。”張橫看了一眼左右,低聲問:“哥哥,你想說什麽?”

  呼延綽說道:“那姓高的小賊來說,東海縣的島上有‘仙池’,不用熬煮,但隻憑日頭曬就能得上好的海鹽。你也說,海州水軍沒有什麽戰力,即使官府從登州調軍,我們也早就滿載而歸了。”

  張橫縮了縮脖子,辯解道:“海州水軍我的確知道,不過幾條破漁船罷了。當初說來海州時,大夥兒可都同意了……”

  呼延綽輕聲說:“當初正是信了你這話,才冒險全夥攻擊海州,可如今,外面那船明明就是登州的海鶻船,還有那嚇煞人的火器……錢財不過身外之物, 自沐陽得來,扔在海州又算個甚?我是擔心,海州城那邊是不是還有什麽意外等著我們,這裡,會不會成為我們的葬身之地?”

  呼延綽沒有特意壓低嗓門,周圍的人一直在側耳傾聽,臉色都很不好看。

  村秀才吳加亮很不肯定的插話:“不至於吧?報信那幾個的跟腳查得確實,便是這朐山鹽場的人,爭競不過,偏又學不得那‘仙法’,起了賊心,要借我們的手壞了島上的生意。島上逃出來那姓高的小賊,打得屎尿齊流,死了幾回也不曾改口,不像是誘騙我們來海州的死士。我等聚義多年,各地官員只求自己無事,恨不得禮送我們離境,且朝廷體制限定他們絕不敢越境追擊。這種無膽鼠輩,怎會把陷阱設在自己城下?再說,攻克沐陽的時候,咱們特意驅趕了許多百姓往州城去,這時候,海州的官兒們怕是正頭疼呢,誰有這份雄心,還惦記著陷害咱們?”

  張橫咽了幾口唾沫,開口問道:“先莫說是不是陷阱,顯見得咱們已是出不得海,如今是趁夜退回駱馬湖還是怎的?”

  吳用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如今是進退兩難,出海就莫想了,趁夜退走也不穩當。總要防著官軍還有什麽手段,便是退,也須白日裡走,看得清楚些。”

  宋江也湊了過來,長長一聲歎息:“軍師,你如果早說這段話,我對那招降使者態度會更和氣點。”

  吳加亮立刻回答:“這樣也好,一招即降我們便不值錢了。便是談生意,也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既談了價,今夜該不會夜襲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