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學姐畢業離校前夕，曾經主動過。

　　明明是企盼了很久的事，蘇赫卻意外地選擇了拒絕。

　　三年後，帶著老司機的嫻熟與勇猛，蘇赫原本是想回來和學姐大戰一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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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赫掐了一下自己罪惡的右手。

　　實實在在地痛了一下……

　　懷裡抱著的，仍然是那把一萬多英鎊的D-45吉他。

　　就像他睡前在望江亭裡自彈自唱時一樣的姿勢。

　　他看了看鞋子和衣服褲子，沒錯，都是原來的樣子。

　　西裝革履，小牛皮鞋的鞋尖仍然閃著光亮。

　　標配的大衣圍巾，讓他的自我感覺，仍然酷帥爆表，一切良好。

　　他又伸手到口袋裡摸了摸，手機、皮夾子都在……

　　然而，望江亭呢?

　　人民英雄紀念塔呢?

　　他看了下手表，已是中午十二點多，日歷還是2019年3月11日，星期一……

　　他是清晨從家裡出發，上午九點左右到的望江亭。

　　這一覺睡了兩個多小時?

　　他很想拿出手機看看，沒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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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園裡零零星星的遊人，竟然大多都是老外。和睡覺之前的那些遊人，顯然不像是同一個時代的人。

　　難道是真的穿了?

　　他低下頭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

　　片刻，再抬起頭，睜開眼睛，還是六角廊柱，還是那些老外。

　　如果是在夢裡，手腳有時是不聽使喚的。

　　甚至想說話，想喊都喊不出來。

　　越是著急害怕，就越是喊不出聲音。

　　越是想跑，也越是邁不動腿。

　　然而要是找廁所，那就趕快祈禱，千萬別找到。

　　萬一找到了想尿，那可就真的尿了……

　　他撥了一下琴弦，悠揚悅耳，心也跟著蕩了一下。

　　昨天和學姐在咖啡館聽到的一首老歌，和學姐當時對他說的話一樣，現在想起來還是隱隱的心痛。

　　再唱一一遍?可以試試手指和嗓音。

　　看看它們聽不聽話，是不是還和睡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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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完整個冬天，

　　憂傷並沒有好一點。

　　漫步在公園無際無邊，

　　有離開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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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情的世界，傷害在所難免，

　　黃昏再美終要黑夜。”

　　他仍然習慣著以前的習慣，無論唱什麽歌，都會因時、因地、因人、因自己的喜好而胡亂地篡改歌詞。

　　一曲K了，蘇赫的雙手仍然保持著演奏時的姿勢，仍然保持著彎腰低頭的狀態，靜靜地沉默了兩秒。

　　手指依舊靈活，聲線仍然讓自己感動。

　　心情再次進入熱淚灼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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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學姐畢業嫁人，他也準備出國留學，準備去環遊世界。

　　他不想再聽到學姐的任何信息，不想再看到兩個人曾經一起走過的路，一起欣賞談論過的每一處街景。

　　按照老爸的期許，他終於收到了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建築設計專業的碩士錄取通知書。

　　按照老媽的期許，他拿到了繪畫專業的藝術學學士學位，鋼琴過了八級，小提琴和吉他演奏起來，也常常會讓老媽熱淚盈眶……她的藝術細胞終於在寶貝兒子身上重新煥發了異彩。

　　如果按照自己的願望……

　　蘇赫沒有自己的願望。

　　從他記事起幾乎就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

　　在所有的遊戲面前，他就是同學們眼裡那個來自火星的Low比。

　　他所有的碎片時間，就隻能是看看網文。

　　然而就像泛濫的大內主管們一樣，他看的網文無論有沒有完本，幾乎沒有一本是看到填完坑、看到所謂的大結局的。

　　大內主管們隻負責挖坑，不管填坑不管埋。

　　他則是，不管有多少坑，埋到哪裡算哪裡。

　　而在他所有放學後和業余培訓班的間歇時間裡，他要麽是不斷地挨揍，要麽就是走在準備揍人的路上。

　　按照從小學到高中挨揍的頻率，他先是在散打的院系聯賽中取得了冠軍，隨後就開始遊走在曾經揍過他的那些人之間，也讓他們飽嘗了N多次胯下之辱的美味。

　　瑞士的月亮也是圓的。

　　到了蘇黎世，被揍和揍人的鬧劇重演。結果他又在歐-盟大學生MMA聯賽中獲得了第四名……

　　在華夏的中小學，幾乎所有的班花、校花們，都是在雄性的追逐中漸漸豐滿起來的。

　　而那些所謂的校草帥比們，則要麽是在挨揍的過程中逐漸變得強大，要麽就是繼續挨揍，直至被揍成油膩。

　　蘇赫很不幸，也很幸運。

　　他就是在不斷地各種挨揍和揍人的過程中，才漸漸地變得……

　　吊大活好。

　　三年多的時間過去，學姐的小孩已經一歲半了。

　　“至少到現在為止，我覺得你仍然不適合家庭。或許，可能隻有到五六十歲以後，你才有可能會考慮家庭吧……”

　　“蘇赫，我可能比你自己都了解你……”

　　咖啡館裡彼時正播放著周傳雄的這首《黃昏》。

　　蘇赫心裡仍然有些隱痛，然而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太抬舉我了，我是準備在八十歲以後，才有可能會考慮一下……

　　然而他依舊隻是低著頭攪動著杯子裡的方糖，沒吭聲。

　　他幻想過無數次再次見到學姐時的場景，甚至設計了多種話術和肢體語言，包括解鎖過的各種體位。

　　然而，學姐似乎有些絮絮叨叨，有些好為人師了。

　　無論什麽話題在她嘴裡轉了兩圈，很快就會回到她的寶貝兒子身上……

　　難道女生結了婚、尤其是有了孩子的女生，真的就是這麽快地就變成了女人中的“女人”?

　　怡紅公子，誠不我欺。

　　將近兩年的耳鬢廝磨，直到學姐臨畢業離校的前夜，學姐才主動說，想把自己給了他。

　　還有一首老歌，蘇赫隻記得其中的一句歌詞“明天我將要成為別人的新娘……”

　　當他帶著學姐來到已經預定好的酒店門前時，他鬼使神差地竟然改變主意了。

　　“那個……還是……留給你的另一半吧……”

　　學姐定定地看著他，緩緩低下了頭，嘴唇也漸漸咬緊。

　　蘇赫明白，學姐同樣像自己喜歡她那樣喜歡著自己。

　　然而學姐想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家庭，穩定的生活。

　　雖然他不認為自己是個傻逼君子，但還是不想給學姐留下任何隱患。

　　或許，是想把兩個人之間兩年多來的那種美好，保留完整?

　　當初的自己，正像學姐所說的那樣……

　　從音樂到繪畫、從繪畫到設計，從設計到女人，從女人到網絡小說，從網絡小說到格鬥，每樣他都不斷地想去發現未知，去體驗新鮮感。

　　他似乎永遠需要新鮮感。

　　即使是打人與被打，他也會時常想著……換個體位，感覺或許就會不一樣吧?

　　或許學姐已經知道，讓蘇赫上了她，他們可能就沒有以後了……

　　她的主動，她想給予的付出，或許也是某種決絕?

　　蘇赫煩不了那麽多，也懶得去想。

　　學姐需要的，他給不了。

　　他心裡明白，卻管不住自己。

　　他也不想活成那種每年每天都按部就班，一眼就看到死的樣子。

　　他覺得或許從前，自己隻是已經習慣了和學姐在一起。

　　這次回來看她……

　　或許，隻是想要真刀實槍地和學姐來一發?

　　有了神炮的經歷，再回過頭來和學姐來一發，這種體驗……

　　有了經驗之後，他不止一次幻想過學姐。

　　因為從他在酒店前拒絕學姐的那天晚上開始，他就後悔了。

　　從此，他就暗暗發下誓言，以後到了嘴邊的肥肉，再也不會放過。

　　沒錯，肥肉。

　　學姐如此。

　　瓊斯如此。

　　此後的誰誰也如此。

　　蘇赫非常嬌寵自己的蛋蛋

　　怕它硌著。

　　然而，看著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學姐，他的小弟卻一直酣睡，竟然沒有一點點反應。

　　莫名其妙的悲哀在心底泛起。

　　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因為學姐。

　　蘇赫這貨的口味有些吊。

　　一般的女生他還真看不上。

　　他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勉強自己。

　　如果不是熱血沸騰，管不住自己的那啥，他就絕對不上。

　　他覺得如果自己勉強上了，那就是浪費激情。

　　甚至是對自己的褻瀆，更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所以蘇赫空巢的時間還是比較長的。

　　一直到出國以後，遇到了比他大了整整六歲的維密簽約天使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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