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鵝被送出宮門,狠狠啐了一口痰。
“老子有什麽辦法,那可是李二,連自己的親哥都能手刃的很角色,萬一我惹到他,豈不是要被抄家滅族。”說完,余鵝又沮喪起來,“但是聽她的口氣,要是自己不照辦,綠珠也有危險,天哪,我該怎麽辦?”
回到西市街口,循著香味來到鹵肉店,趁機觀察四周的動靜。
這些天那個女刺客傷勢有所好轉,是時候將她送走,不然必定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昨天觀察的時候,就發現明著的,暗著的不良人或者官差都已經撤退,大概是風頭過去了吧。
照舊到酒館詢問釀酒進度,曹品木對待余鵝的態度恭敬許多,就好比徒弟對於大師的仰慕與尊敬。
也許是余鵝深藏不露,小小年紀就能夠學會如此稀奇古怪的釀酒技術,也許是他對於酒的癡迷甚至要高於一切,而余鵝能夠滿足他。
錢財乃身外之物,曹品木隻關心酒的質量。
余鵝在楊柳河邊見到許多擺攤的貨郎,幾個人坐在一起說笑,一點也不顧自己的生意,他們看到余鵝過來,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而是從上到下大量余鵝,看得余鵝有些不舒服,隻得微微一笑,便匆匆往家裡走。
果然,又換了一批人,那些人看起來都像是有身手的,但是卻又不像是官府中人。
楊柳河上的冰還未融化,兩隻大白鵝老遠就看到余鵝拎著燒鵝腿回來了,便“撲騰撲騰”著潔白的翅膀,搖頭晃腦的走上河坡。
伸著脖子朝余鵝的小腿偷襲而來。
“鵝……鵝……鵝”
“哎呀臥槽,你們倆給我小心點,等春天一過,喂肥了你們,就要給綠珠做鵝肝醬。”余鵝一路小跑,躲避那兩隻討厭鬼。
待到自家門前站著幾個青衣小太監,手裡拿著拂塵,帶著紗帽,想來應該就是高陽公主派來看守的人。
那剛才那幾個貨郎會是什麽人?
他們見到余鵝,躬身行禮。
余鵝哈哈一笑,嘴角抽了抽,果然,那個公主言出必行,看來自己必須要想辦法完成她交待的事情可是余鵝不願意和她牽扯上關系,而且林雪瑤暫時還不能走,風險增加不少。
推門進去。
“綠珠,少爺我回來了,看我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余鵝拎起燒鵝腿,想要饞一饞小丫頭。
院子裡沒人,裡面沒人回答,余鵝心裡納悶人怎能都不見了,進入屋子裡,一股陰風吹過耳垂,絲絲涼意從脖子上傳來。
只見林雪瑤持劍架在余鵝脖子上,面如寒霜。
“瘋了,是我啊!”
“少爺,你回來了?”綠珠從被子裡鑽出來,十分高興。“少爺,門外來了很多陌生人,他們守著門口,我害怕。”
“莫非這裡已經被官府盯上,是我連累你們,對不起。”林雪瑤深表歉意,收起長劍,眼神變得落寞。
“珠兒,先把你手裡的菜刀放下好不好,都過來坐下。”
“你們以後一定要小心,尤其是你這個通緝犯,門都不要出,G,這一切其實都怪我。”余鵝歎息著。
“何出此言?”林雪瑤黛眉微微擰巴。
“都怪我生的太好看。”余鵝一臉欠打的模樣。
林雪瑤露出鄙夷的目光,“呸,色狼胚子,登徒子。”
余鵝才不理會她,與女人講道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吃飯。”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三人皆驚。
“你們在這裡別動,我出去看看。”
余鵝帶著疑問出去,他在長安沒有熟人,入夜敲門的不知道是不是敵人。
門外站著兩個家仆,見到余鵝馬上湊過來,“余公子,我家少爺有請。”
“你們少爺是誰?”
“興隆賭坊的老板。”
“請我做什麽?”
“這個小的不知,少爺千叮萬囑一定要請您過去。”
余鵝想著,興隆賭坊的主人,自己曾經在那裡大發橫財,難道是下黑手的,可是要是與他們結仇結怨又怎麽會專門過來邀請。
“這樣,我準備一下,換身衣服就去,煩勞二位稍待。”
“公子請。”
和綠珠交待好事情,再換身黑色的圓領袍,便出門而去。
那兩位下人說,鄭無敵約他在萬花樓見。
萬花樓是一座青樓妓院,就像是後世的天上人間那種高級會所,佳人無數,環肥燕瘦,就是兔哥也是有的。
富家公子豪擲千金,隻為博美人一笑。
不過裡面確是有三位身懷絕技的姑娘不做皮肉生意。
她們擅長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與文人附庸風雅,牽動無數世家子弟的心。
平時想要在樓裡見她們三位一眼,你得提前預約,與他們說說話,喝喝茶還得看人家願意否。
每年長安花魁選秀,長安百家樓閣都會派出自己的頭牌姑娘參加,要是能夠贏得第一名,那身價自然翻倍。
去年長安第一第二第三都在萬花樓。
個個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
裡面笙歌曼舞,鈴鐺響動,長紗迤邐,中間有十幾個紅衣舞女,看她們打扮,應該都是胡女,此時在跳的應該也是胡璿舞了。
上下七層樓,大家圍坐著,喝酒的喝酒,調情的調情,能夠娶回一個青樓姑娘回去當小妾,是很多人的夢想。
鄭無敵自來熟的搭著余鵝的肩膀,他身材有點矮,自得惦著腳尖走路,向余鵝介紹道:“這裡是長安城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別看這些人一個個的看起來很猥瑣, 他們可都是不是一般人,長安城遍地都是皇親國戚,一個不小心,就得得罪權貴。不過,跟著我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多些無敵兄,沒想到無敵兄在長安有如此根基,以後還請無敵兄多多照拂。”余鵝心道,先傍著你這個大腿,以後若是找到更好的,換一個便是。
“好說好說。”
鄭無敵收起折扇,左右看看,喊道:“來人,怎麽沒人招呼啊,是嫌棄少爺我沒錢嗎?”
一個胡子上長一顆痣的龜公彎腰駝背地匆匆過來,眼力見很好,忙道:“鄭大爺,有段時間沒看見您來,姑娘們,鄭大爺來了,還不過來好好招呼著。”
“大爺,來了。”一群虛頭巴腦的鶯鶯燕燕嘰嘰喳喳的跑過來,將二人圍住。
“鄭公子,倫家好想你……”
鄭無敵拖著他的下巴,道:“是想我還是想我的錢啊!”
“咦,討厭,當然是想公子您了。”那姑娘撚著手裡的秀帕,從鄭無敵的鼻子處飄過。
“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去,好好招呼著。”鄭無敵指著余鵝。
余鵝坐在中間,特別拘謹,推手道:“不用,不用,都去招呼鄭公子就好。”
“哈哈,余兄,你該不會是個雛吧!”鄭無敵左擁右抱,左邊親一嘴,右邊親一口。
還沒等余鵝答話,門外便走進來三五男子,看打扮氣度,應該也是大家族的子弟。
鄭無敵見了他們,臉上笑意全無,充滿敵視。
那幾個人好像也注意到鄭無敵,舉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