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地望著紀墨,“你怎麽也報名了?”
“……”要不是他確定,他沒報過名,他都要被這群人搞得相信這就是他報的名了……
紀墨淡定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不知道。”
“啪啪”的鼓掌聲忽然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表情嚴肅的宗主大人正在捧場地拍手。
“……”眾人一副“又來了”的認命表情,紛紛抬起自己的雙手。
紀墨從容自信的步伐伴隨著“沒什麽誠意”的鼓勵掌聲,走到道場的中央。
“呃,式神?”
“沒有!”
“……那術法呢?”
“沒有!”
“……”沒有你還這麽理直氣壯?!
負責考核的老陰陽師也是絕望了,他乾脆地收起紙筆,向後退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開始你的表演。
紀墨掏出兩張與手臂長度差不多,用紅色畫著詭異圖案的和紙。
這是天朝的道術,安倍紀墨不會,可是他會。
還是以前和“Q”聊天的時候,她翻出來給他看的。
那些有意思的“陳舊歷史”,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以這麽一種方式派上用場。
紅色的符號是紀墨用自己的血繪製出來的。
他昨晚試著畫了四張,其中攻擊類的兩張不行,但防禦類的居然可以成功使用。
“這是什麽?”
“是禦守護?”
“看起來也不像啊。”
安倍泰親打量了一下紀墨手中的符紙,手中的紙扇敲擊了兩下掌心。
這時,大門開啟了一個小縫,遲遲未到的安倍衍卿帶著一貫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走了進來,他看了場中的紀墨一眼,走到安倍泰親身邊,跪坐下來,側頭悄聲說道,“不在。”
安倍泰親點點頭,“你看,紀墨今天整出了一點小花樣。”
“是嗎?那可真有趣。”安倍衍卿端恢復端正的坐姿,看著前方的紀墨。
只見他將符紙快速折疊成一個小包,然後塞進上首間的縫隙裡,他一臉認真地衝著一旁呆站著的老陰陽師點點頭,“砍我。”
“……”這裡又不是雜技樂府!
老陰陽師臉色鐵青,下回若是名單上還有“安倍紀墨”這個名字,他說什麽都不會再當裁判了!
拿起一旁放在桌子上的武士刀,把劍鞘隨意丟在桌子上,轉身――
鋒利的刀刃閃著青光,“刷”地一下向紀墨的門面呼嘯而去。
“Duang!”
“擋住了!”
“所以,還是守護符吧?是泰親大人教給他的嗎?”
“這要是發放給皇軍,等於多了一條命。”立即有人想到了這符紙的好處。
“這符上的圖,你們前面看清了嗎?”
坐在一邊的年輕弟子們紛紛竊竊私語著。
嗯?
老陰陽師眼睛一亮,立即又揮了一刀。
“Duang!”
又擋住了?
再揮一刀試試!
“慢著!”紀墨微笑著抬手,刀鋒在他手掌前半米處停住了。
“這次考核我是不是過了?”
“?”老陰陽師一臉不解地望著他,“當然不,沒有式神的陰陽師,又怎麽能算是陰陽師?”
“……”
想了想,紀墨忽然說道:“我有式神。”
老陰陽師收起武士刀,將它插回刀鞘裡,“那你召喚出來給大家看一下。
” “她睡著了!”
“……”老陰陽師捏著刀柄的手又有些蠢蠢欲動。
“我叫叫看她。”紀墨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袖子。
一片寂靜……
他將袖口對著自己的臉,幾乎要把自己整個腦袋都套進去了。
惹得旁邊圍觀的人都忍笑忍得很辛苦,真的不想在宗主大人和衍卿大人面前笑出聲,影響自己的形象!
這紀墨大概真的把這次考核校驗當成是雜技舞台了,簡直太滑稽了。
袖子內,小狐狸警惕地瞪著紀墨,一副炸毛的樣子。
她就知道不能相信人類!!
“你當我的式神,就能出去了。”紀墨漆黑的眼睛波瀾不驚地看著她。
他知道她想出去,那麽,他就幫她一把。
“來嗎?”
白皙的手掌攤開,就像是一朵佛前白蓮。
小狐狸輕巧地跳入他的掌心中,尾巴掃了掃,“再信你一次!”
“好。”
突如其來的光亮使得小狐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她懶懶地趴在紀墨的手上,蓬松的大尾巴輕輕晃了一下,魅惑的狐眼看到的盡是不可置信與嘲弄的神色。
人類真的是很奇怪,明明環境與自己格格不入,為什麽不想著離開呢?
“單尾狐?!”
“哈哈哈!”
“這麽弱,他怎麽也好意思拿出來?”
“該不是哪個狐狸洞裡隨便掏出來一個小狐狸, 就說這是自己式神吧?”
“喂!紀墨,式神都是有禦術的!可不是隨便什麽動物就能給你蒙混過關的!”之前坐在紀墨身邊的少年神色輕蔑,一開口就是嘲諷。
“咳!安靜!”老陰陽師上前一步,嚴肅的臉倒沒有因為紀墨的表現而改變半分,“晉山說得也沒錯,那麽,紀墨,你來展示一下你式神的能力吧。”
“……”紀墨衝著小狐狸揚了揚下巴。
麻煩!
小狐狸默默翻了個白眼,金褐色的瞳仁盯住剛才話最多的安倍晉山,瞬間變成了紫金色。
安倍晉山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他眼神筆直地望著前方,身體卻“妖嬈”地扭動起來,拿著半袖遮面,還發出咿咿呀呀的歌聲。
“噗!”
此起彼伏的笑聲把好好一場校驗搞得像菜市場。
安倍泰親面無表情地端坐著,一旁的安倍衍卿笑著搖搖頭,他用單手結了一個陣法,一道銀藍色的光芒向著仍舊沉浸在自己樂曲中“不可自拔”的安倍晉山射去,直直沒入他的眉心。
安倍晉山立即清醒過來,在想起剛剛那些丟人的行徑後,他臉色一變,陰沉地看向紀墨。
掩在袖中的手攥緊了拳頭,驀地一張,靈氣使得袖子無風自動,卻忽然停止了。
有人在壓製他的靈力!
是誰?
他陰翳地抬起頭觀望,卻看見坐在對面的安倍衍卿衝著他招了招手,然後又搖了搖頭。
安倍晉山立時將手中的靈力撤去,隨即那股壓力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