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我沒睡著,我還要和你聊聊。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左煌哲奸笑著睜開眼:“孟處長,你們那場滯留鬼魂裝扮調查署的人的戲是怎麽演的?”
“將軍導演老張小趙抓你的那場戲?”
“對。”
“《地獄自衛手冊》裡面的招數,是專為鬼魂預防異界襲擊設計的防身術。”
“嘿嘿嘿。”左煌哲輕聲一笑,面帶損色。
不好,孟婆有種預感,自己絕對會被這家夥賴上。
“在你們眼裡都是糊弄小孩的。”孟婆趕緊解釋。
“老張借我,幫我再演一場戲。”左煌哲的話證明孟婆是聰明的。
“我很想幫你,但老張不歸我管,我出面不管用。”孟婆無力訕笑。
主動示弱的人容易被原諒,為了甩掉麻煩她豁出這張老臉了。
“《地獄自衛手冊》應該是專為具有地獄常住戶口的人制定的,像老張他們這種沒戶口的鬼……”左煌哲拖著長音。
涉嫌泄密了吧?
孟婆腦袋發暈。
自己的黑材料,怎麽被他一眼看穿的。
“左先生,這種事,我不能強迫的,隻能商量。”孟婆撇著官場上的腔腔,很正式的說。
“這根黑針是誰的呢?每個鬼都有?是不是誰都能偷出來?偷不出來的話,怎麽到我手裡的呢?”左煌哲從左手食指裡面抽出20公分長的黑針,傻呵呵的問。
“左師傅,我私下問問老張。”孟婆心裡扔出一萬把戳爛左煌哲的刀子,嘴上比剛才卻溫和了不少。
“導演、老張、將軍身為黑戶,平常乾過什麽違法的事麽?比如用假鈔糊弄群演?他們背後,有沒有靠山後台撐腰呢?”左煌哲自言自語。
怎麽回事?黑材料從一個變成了一大堆?
而且這次威脅,極具燃點。
身為地獄實權派處長,盯著她的人不計其數,一旦和後台靠山掛上鉤,咬她的人會死死不放,吃乾喝乾榨乾她的每滴血每塊肉。
因為兒子的羈絆,一而再違反地獄規則,偏偏每次都被左煌哲察覺。
左煌哲,老娘,老娘……
低頭認錯。
“我馬上聯系他,讓他配合左先生的行動。”孟婆一臉正氣。
“怎麽好意思讓孟大處長幫我這個小忙呢,謝謝了。”左煌哲受了很大恩寵,感激涕零。
轉而,他又有些擔心:“不過,萬一,他不聽我的怎麽辦?”
孟婆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左煌哲一臉無辜:“我是說萬一呢?”
孟婆猙獰著,從手指上摘下那枚很有個性的戒指,遞給左煌哲:“他們都認識這個。”
左煌哲接過戒指,珍惜的看了一眼,又吹了一口氣,帶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
小說電視裡說的沒錯,果然有這種號令諸神,不,號令野神的信物。
“謝謝孟處長,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還要回去上班吧。”
辦完事,當然不會留著孟婆吃早餐,左煌哲下了逐客令。
“沒事沒事,隻要你高興就好。”孟婆轉身罵了一聲小兔崽子,有空我再收拾你,化作一陣青煙直上藍天。
孟婆走後,左煌哲哈欠連天,因為趙辰樺的夜班,他又是一個晚上沒睡。
雖然收獲驚人,但他不是那種善良到把自己的成果拱手相讓他人的人。
他站起來,拉開抽屜,
取出裡面的三張百元鈔票。 張喬那個小丫頭嘴甜,長得又漂亮,哄著她接待的那個顧客留下300元的訂金。
左煌哲全都踹在口袋裡,他要在真汪清趕來之前離開設計室,把有些事情的善後處理好。
天色將亮之時,他用趙辰樺的手機網約一輛滴滴車,趕到法醫檢驗鑒定中心實驗室拿到宋懷特告訴他結果的那份報告,和他拿去的那顆牙。
然後,他又用調查署電腦的內網上網,調閱劉大海的所有案卷和他的家庭成員檔案,拷貝到自己拿去的一個U盤裡。
孟婆講的故事,和正在發生在他身上的離奇事件,撞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兩個字,刺激。
刺激的化學發應就是能最大限度激起一個人的好奇心。
左煌哲分外好奇。
帶著這份強烈的好奇,他再次回到自己的左皇,帶著泥胎趙辰樺走出自家門,把那根20公分長的黑針扎進兩人左手縫合的第一針處。
皮肉骨分離,趙辰樺像是一個晨跑的人,和左煌哲擦肩而過,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和他相關的一切,昨晚發生的一切,煙消霧散,春夢無痕。
左煌哲也變回他自己,地地道道的裁縫。
他在街上喝了一碗湯後,悠然散步走進南英府公立大學。
南英府公立大學是個開放式的大學,四個大門四通八達,校車和公交車都能隻有出入期間,唯一管理嚴格的地方是位於校園東南角的教學區,被一圈紅色圍牆圍出一個獨立空間,隻開了一個供師生出入的院門。
院子門口,站著兩名身穿黑色製服的保安,一左一右,檢查出入學生老師的證件。
說檢查,並不嚴格,隻要拿出證件在他們眼前晃一下,全都暢通無阻。
保安控制的是外來旅遊參觀的人,這些人進入校園,什麽都覺得新奇, 票找留念、大聲交談,非常影響正常教課。
左煌哲並沒往裡硬闖的意思,他站在距離大門二十米外,盯著出入的人。
在這裡找到劉遠的概率能達百分之五十。
他想利用這幾天時間,大致了解一下劉遠的作息習慣。
還有十分鍾就到八點的時候,湧來的學生越來越多,出現扎堆進入教學區的人流高峰。
並排走過的學生呼啦一下就有一二十個,人擋人人挨人,根本看不清楚每個人的長相。
這種狀況下要從這麽多人中找到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學生,太難。
左煌哲隻能向前走,並肩站在保安身邊,仔細打量每個學生。
“你幹什麽的?”保安警惕性很高。
左煌哲指著一個剛剛過去的學生,自豪的說:“我是他哥哥,就想看一眼我弟弟是怎麽上課的。”
“啊,很多像你這樣的,不過都是父母,哥哥倒是從來沒見過,有你這樣的哥哥,真不錯。”保安見怪不怪,誇獎幾句之後,不再搭理左煌哲,繼續檢查證件。
教學區內,8點鍾的上課鈴聲打響後,門口學生人數驟少,只剩幾個稀稀拉拉朝裡跑的學生。
今天見不到了。
左煌哲失望之余準備回去,在他轉身朝外走的時候,迎面跑來一男一女兩個學生。
男學生正是他苦苦尋覓的劉遠,劉遠手裡拉著一個女孩,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個女孩側臉衝著劉遠擺手,臉頰因為彭跑過度而潮紅一片,煞是好看。
他倆,怎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