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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春秋》第30章 因地(敵)製宜(夷)
  漠北大草原發生的戰爭傳到神都已經是臨近年關。神都方面的第一反應卻是波瀾不驚。天可汗仿佛在當初製訂對付漠北大草原的策略分而治之時就預料到會出現如今這樣子的結果。現在,長久以來,一直威脅中原王朝的北方隱患已暫時消除。最少能贏來十年以上的安全期。但是,北部邊境的太汾要塞,因為擅自出兵阻擋洛西洲參戰漠北的戰事,讓天可汗十分震怒。雖然太汾要塞的將領是以一萬邊軍,慘勝了六萬洛西洲的大軍。但是,因為這戰事引發的後果已經變得顯而易見。十月,大西洲派人來朝貢時,就已經抗議邊境貿易之間的不公平。確實,那份《龍(龍族)西(西戎)睦鄰友好條約》是四年前大西洲慘敗之下簽署的城下之盟。那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恥辱條約。且不說第一條款,送王子到神都去學習禮儀之邦的文明,其實就是送人質入神都。後面的諸多條款更是不平等之極。比如讓大西洲單方面裁軍十萬,讓大西洲開放十處以上的邊境口岸。而最讓大西洲忍受不了的就是邊境互通貿易。大西洲方面每一年,不得少於十萬軍馬與神都方面進行交易。(這明顯就是釜底抽薪,削弱大西洲方面發動戰爭的物資。而充實神都軍隊的戰鬥力,須知,冷兵器時代,戰馬就是騎兵的第二生命。)來換取中原王朝的糧食,錦緞,瓷器,食鹽等生活急需品。

  大西洲地處西北高原,背靠起伏連綿的大雪山,最高的大雪山上的積雪終年不化。大西洲雖然地廣,但卻是十分貧瘠。僅僅依靠牧場放牧。而牧場也不如漠北大草原好,水草肥美,出產優質的良馬。大部分放牧的都是能適應高原氣候的犛牛和羊。不像中原王朝佔據整個大陸最富庶的地區,不但地大物博,更是人口眾多,資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大西洲足足忍耐了四年,才向神都提出抗議,說明大西洲方面已經具備發動一場戰爭的實力。說得好聽一點,明裡是進行抗議,實際上是在向神都方面叫板示威。言外之意別欺人太甚,真個把老子給逼急了,老子就會鋌而走險,不惜與你再乾一仗。

  現在,因為北部邊軍擅自介入漠北大草原的戰爭,跟洛西洲開戰。鬼戎王一定會以此為借口,給神都方面搞事。不過以天可汗的睿智來預料,即便是大西洲想發動第二次龍(龍族)西(西戎)戰爭。也是明年秋天的事。因為秋天馬肥體壯,正好利用它來征戰。第一次龍西戰爭就是在四年前的秋天爆發的。所以天可汗未雨綢繆,緊急派出兩路使者,一路是到太汾要塞,將發動北部邊軍與洛西洲戰爭的罪魁禍首將軍蘇凌進行革職查辦,押解回神都治罪,做給洛西洲方面看,並向洛西洲方面賠禮道歉,進行一定的補償。只要洛西王不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神都使者都可以代表天可汗答應下來。明裡是神都向大西洲示弱,暗地裡卻是安撫洛西洲,分化他同大西洲的關系。希望鬼戎王發動戰爭時能夠保持中立,或是消極參戰的態度。

  另一路使者出使南蠻,極力促成與南蠻的結盟,共同對付大西洲。這也是天可汗對付四夷的另一種策略,脅迫一方蠻夷幫助神都方面攻打另一方蠻夷。同時削弱他們相互之間的實力。這叫因地(敵)製宜(夷)。

  現在天可汗已經開始謀劃明年即將爆發的第二次龍(龍族)西(西戎)戰爭。戰爭資源方面根本就不成問題。經過四年的國泰民安,國庫已經充盈,具備隨時發動一場持久戰爭的實力。唯一擔憂的是,

第一次龍西戰爭之後補充的將士們疏於戰事。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還有與大西洲的邊境城鎮,已經習慣了過太平日子。疏於防范,應該讓他們暗中提高戒備,隨時提防大西洲方面進行的突然襲擊。  天可汗有些疲憊,本來應該是喜慶的新年,無形之中給神都抹上了戰爭的陰雲。現在不知是朝中哪一個大臣泄露出去的消息,說將要爆發第二次龍西戰爭。神都的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紛紛。應該給那些蠻夷血的教訓, 必須要讓他們付出藐視神都的代價。對付蠻夷最好的方法,就是殺光他們。人們幾乎同仇敵愾,仿佛每一個人的血管裡都湧動著為國家獻身的血液。是的,殺光他們,幾乎成為神都裡大部分人的共識。因為終結戰爭的最好辦法,就是從源頭上徹底消除戰爭的隱患。可是,光靠殺戮是不行的。上千萬西戎族人。統統殺光,談何容易。而戰爭,並不是為了單一的屠殺,而是為了掠奪和佔領。歷史上任何一場戰爭都是如此。佔領,佔領他們的土地,佔領他們的家園,然後掠奪他們的財富和女人……戰爭本身是正義的,因為過度的燒殺搶掠變得充滿了邪惡。戰爭也因為邪惡而種下化解不了的種族仇恨,使各民族之間世代而乾戈不息。

  尼普寒假一放,就帶著隨從出神都練兵去了。妻子丹木阿卓已經習慣了丈夫這種極度自私的行為。是的,結婚兩年來,即便是國教別院放假,尼普也沒有好好陪伴過她。因為在尼普看來,練兵,才是比陪伴妻子更為重要的事。因為那是尼普以後的希望。一百來個隨從,訓練好了,就是一百來個能征慣戰的將軍。大西洲不缺統兵的將軍,缺的是會打勝仗的將軍。尼普有足夠的耐心,調教出他們來。想想看,一百多位能征慣戰的將軍,率領百萬大軍,橫掃整個大陸,那是何等輝煌的事。不過尼普隻敢想想,對誰也不能說,哪怕是妻子丹木阿卓。因為他的想法太瘋狂,瘋狂到整個大陸沒有一個人不認為他是瘋子,傻子。統一整個大陸,天可汗也沒有好好想過,不是不敢去想,而是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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