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善意的玩笑,並非調戲。
有了漂亮的女孩在場,男人們的力量和精神都被一股無形的威能激發出來。三輛輕型卡車很快被清空。點驗過後,劉天明在收貨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鄭小月看過樓上完全被當做倉庫使用的房間,又下來看看幾乎被水桶和各種雜物填滿的房子。她衝著劉天明吐了吐舌頭,很是驚訝地說:“我還以為你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你真的買了那麽多東西。你打算幹什麽?當一隻躲起來過冬的老鼠嗎?”
劉天明沒有搭腔。他彎下腰,從擺在地上的紙盒裡拿出一把廓爾喀刀,遞了過去:“來,試試。”
軍訓的時候,鄭小月學過幾天格鬥。
她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早起半個小時,按照記下來的格鬥要領進行練習。雖然拳腳角度不是很到位,招式比劃起來,倒也像是那麽一回事。
感受著刀刃劃過氣流發出的震動,鄭小月對著光線看了看刀刃,發現這種刀異常鋒利,使用起來很是方便。
“這刀不錯啊!你從哪兒弄的?”
鄭小月握住刀柄,對著劉天明比劃了幾下,臉上露出邪惡陰森的笑容:“嘿嘿嘿嘿!這刀可是你給我的。要是以後你不聽話,我就把你不該有的東西割下來。”
劉天明笑了笑,反手將刀子從鄭小月手裡奪下來,淡淡地說:“走吧!先去吃飯,我快餓死了。”
小區外面的橫街上就有幾家飯館。兩個人隨便點了幾個菜,坐下就吃。等到吃完結帳的時候,街道兩邊的路燈也亮了。
劉天明沒有說是回家,鄭小月也沒有提出要走。兩個人沿著兩邊載滿梧桐樹的馬路,慢慢散著步。
“今天科裡來了個病人。明明只是普通尿道感染引起的結石病變,只要做過手術就能好,他偏偏尋死覓活的,整天都在哭。說什麽這輩子算是完了,再也不能當男人了。亂七八糟的話說了一大堆,弄得科室裡烏煙瘴氣。”
“不奇怪嘛!這種病人很多。站在醫生護士的角度,當然覺得只是普通病症。可是在病人看來就不同。對於醫院和疾病,他們有著本能的畏懼。就像你小時候生病打針,雖然針還沒有扎進去,可是只要看見醫生你就會哭。其實都是一個道理。”
“等到實習期結束,我想去上醫大的補習班,爭取明年參加成人高考。你覺得怎麽樣?”
“呵呵!我可以幫你補習。要交學費的哦!”
“不是吧!你這麽小氣?這種錢也要賺?”
“親兄弟明算帳,就算是自己老婆也要帳目清楚。這可不是我說的,書上說的。”
“哼!誰是你老婆。”
鄭小月剛說完這句話,劉天明就直接把她抱住,靠著旁邊的大樹,嘴巴蓋住她的紅唇,使勁兒地吸吮著。
很突然,也在意料之中。鄭小月發出頗為不滿的“嗚嗚”嬌哼,用力想要推開劉天明的頭,卻被他的舌頭突破防線,直接鑽進了嘴裡。
她索性不再掙扎,享受著這種在馬路上公開的親密。
這是一條僻靜的街道,周圍沒有人。
過了很久,劉天明才把她慢慢的放開。
看著面色通紅,臉上帶有羞意的鄭小月,劉天明低下頭,慢慢吻過她的額頭、鼻梁,然後是嘴唇,口中發出低沉的呢喃。
“嫁給我,好嗎?”
他並不覺得這種要求過於突然。兩個人已經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自己又是個男人。對於婚姻這個問題,
劉天明覺得自己必須負責,也有能力保護心愛的女人。 鄭小月柔軟的身軀微微一震。她沒有說話,雙手抱住劉天明的頭,用力把他向後移開。看著那雙充滿關切與熱烈的眼睛,鄭小月臉上露出微笑,寧靜地點了點頭。
月色,漸漸被飄來的雲層擋住了。
……
黑夜掩蓋著所有的秘密。
在城外的舊磚窯裡,孟奇與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對面而坐。旁邊站著幾個面色凶悍的壯漢,分別是兩個人身邊的保鏢。
磚窯裡沒有家具,幾個臨時找來的空箱子充當了桌椅。一隻破舊的板條箱放在中間,上面擺著一個外表光滑,形狀扁平的黑色手提箱。中年男子打開箱子兩邊的搭扣,開啟箱蓋,把敞開的箱子轉朝孟奇那一邊。
箱子裡放著一把轉輪手槍。
銀白色的槍身反射出特有的金屬光澤。槍管很長,肋條與槍管之間有整齊的長方形排氣孔,光滑的握柄上有手指槽。就在箱子右下角的凹槽裡,整齊擺放著六顆粗大的金黃色錐形子彈。
中年人炫耀般地介紹:“這是柯爾特蟒蛇手槍,也是孟公子你訂購的貨物。這款手槍已經停產了,我也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弄到。呵呵!你可以看看,絕對是物超所值。當然,價錢嘛……”
不等他把話說完,孟奇已經抬起右手,捏了個響指。站在旁邊的保鏢會意,把手中的一個密碼箱放在中間,打開,裡面裝滿了整齊疊放的紅色鈔票。
從第一次在磚窯被劉天明痛打,然後派人在軍營外面山道上圍堵,孟奇覺得,劉天明的身份轉換速度實在太快,已經從最初的愛情妨礙者,變成了現在必須清除掉的敵人。
曹恆太被打得很慘。
他那隻手算是廢掉了。
所有指骨粉碎性骨折。雖然沒有截肢,卻裝上了多達三十七個金屬固定器。這輩子,他再也不可能從事教練工作,更不可能參加什麽跆拳道比賽。
對於軍營外面的那一戰,當時在場的人說法不一。
有人說劉天明是格鬥高手,有人說他是靠速度取勝,還有猜測說他可能是軍方秘密培養的人物……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劉天明的格鬥技巧很強,擁有普通人難以想象的戰鬥力。
孟奇為曹恆太支付了昂貴的醫藥費,又給了他一大筆封口費。事情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孟奇心裡窩著一團怒火。
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沒有用錢擺不平的事情。可是,這條定律,在劉天明面前徹底失去了作用。
無論泰國軍人還是跆拳道高手,都對付不了他,那麽,用槍會怎麽樣?
他劉天明總不至於是電影裡的超人,連子彈都不怕吧?
孟奇腦子裡的理智正在被瘋狂一點點吞噬。
他打定主意要做個好人,要用所有方法追求鄭小月。
是的,孟奇這次下了決心,絕對不是什麽綁架搶劫抓人之類的暴力手段,而是真心實意的追求,用鮮花、真誠,還有戒指。只要鄭小月答應,孟奇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我要做一個好人。
可是在這之前,我要殺一個人。
乾掉劉天明,讓這個該死的混蛋,永遠從老子的世界裡消失。
槍有很多種,孟奇偏偏選擇了柯爾特蟒蛇。
他看過很多資料,對於這款武器有著充分的了解。威力很大,精度很高,便於操作。
從箱子裡拿起手槍的時候,孟奇有些吃驚:“怎麽這麽重?”
他還是第一次接觸槍械這種東西。
對面的中年男子已經驗過鈔票。他眼睛裡掠過一絲譏諷,笑道:“看來,孟公子以前沒玩過槍啊!這種手槍,空槍重量就超過三斤。孟公子,你得多鍛煉鍛煉了。哈哈哈哈!”
對於中年男人的譏諷,孟奇充耳不聞。他關上箱蓋,帶著保鏢很快離開。
他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老子要一槍射爆劉天明的腦袋!
……
王印江顯然不希望把事情鬧大。在他和彭光的努力下,醫院裡關於宋嘉豪的謠言漸漸平息。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也沒人繼續圍在行政大樓門口。
宋嘉豪覺得自己的狀態很糟糕。沒什麽精神,腦子裡面很亂,非常疲倦,卻不想睡覺。
昨天晚上他一直沒有休息。今天早上只是隨便擦了把臉就過來上班。坐在辦公室裡,宋嘉豪覺得心神不寧。他站起來,從壁櫥裡拿出一瓶小粒咖啡,舀出滿滿幾杓,衝了一杯顏色幾乎與墨汁一樣黑的濃咖啡。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宋嘉豪的聲音很是沙啞:“進來。”
門開了,是何大山。
看了他一眼,宋嘉豪沒來由的一陣心煩。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澀無比的提神飲料,很不高興地問:“你來幹什麽?有什麽事嗎?”
奸詐狡猾的笑容,似乎已經成為何大山臉上的固定成分。
他毫不客氣的在沙發上坐下,直截了當地說:“宋院長,我那個正式工的編制,你看是不是現在就給我弄一下?你昨天答應過給我……”
“你覺得這種事情有這麽快嗎?”
宋嘉豪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帶著慍怒道:“你知不知道,一個正式編制從上報到批下來,要經過多少道程序?人事局、勞動局、社會保障局、財務局,還有檔案管理部門,每個環節都要到位。你以為是嘴上說說就過了那麽簡單?你以為,正式編制是自由市場裡五毛錢一斤的大白菜?你慌什麽?我這邊要先做計劃,然後拿到院領導例會上討論,所有人通過以後,才能形成文件報送上級機關。要不,這些事情統統交給你來做,我隻負責簽字,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