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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366章 報應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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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回溯到沈默去探望陸炳,張居正去逼問徐階之時……

 今天天氣真晴朗,秋高氣爽,萬裡無雲。就連一心向道,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嘉靖帝也坐不住了,帶著徐渭和老太監李芳,漫步於西苑中散心。

 西苑是皇家園林,山水形勝,風景優美,不像紫禁城那般入眼便是鱗次櫛比、紅牆黃瓦的宮室,給人以壓抑憋悶之感。

 這裡沒有了石砌木壘的直欄橫檻、曲徑回廊,處處皆是大自然的幽雅景致,洋溢著清新氣息,也許這正是嘉靖帝十幾年盤桓不去的原因所在吧。

 嘉靖帝在苑中移步漫遊,先在太液池畔嬉水觀魚;又去九龍壁前賞翠繡聽鳥鳴;還在瓊華島上清飲小酌,聽徐渭吟詩作賦,均能讓他心曠神怡,忘卻塵世的憂煩。

 徐渭拿出渾身,拿出壓箱底的本事,再加上李芳在邊上捧,把個嘉靖皇帝逗得時而前仰後合,時而若有所思,興致十分的高。吃飽喝足後,還覺著意猶未盡,問徐渭道:“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徐渭想一想道:“秋日天高,高望遠,定可令皇上心曠神怡,通體舒泰。”

 李芳卻擔心帝的龍體,道;“今兒玩的時間不短了,有道是過猶不及,要不咱們就上廣寒宮上去看看吧,改天再去遠處。”廣寒宮就在這南海瓊華島上,是一座五層寶塔,也是西苑的最高點。

 嘉靖本來想去景山,但想挺遠,還是算了吧。便允了李芳的請他的攙扶下,登上了島上的寶塔,往南面宮外的方向一看,他老朱家的壯麗河山、巍巍都城都盡收眼底,嘉靖不由讚道:“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古人誠不欺我啊!”李芳也在一邊附和。

 徐渭卻扶著欄杆往外看去佛沉醉於大好河山一般……誰也知道。其實他心裡在砰砰直跳。簡直要跳出嗓子眼地那種程度!

 他等這個機會經很久了。自從兩個月前沈默面授機宜。他便一直等待著這個絕殺地機會。為了這一天。他不知道設想過多少遍今日地場景。在四下無人時。不知演練了多少遍。如何應對皇帝接下來地問話……還有。如果皇帝沒發出問地話。他又該如何去引導。

 雖然演練過許多遍事到臨頭。還是忍不住一陣陣恐慌。唯恐聰明絕頂地皇帝看出端倪。壞了沈默地計策隻好將目光投向遠處。假裝做欣賞美景地樣子裡暗暗苦笑道:‘不知拙言看了我這副窩囊樣子。會不會鄙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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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嘉靖皇帝對自己門前地情況還是很了解地。他目光掃過西長安街上地建築群落。嚴府、景王府、還有……‘噫’。皇帝不禁輕噫一聲。目光落在毗連景王府地一座豪宅……準確地說是一座完工三分之二地豪宅僅就那完成部分看。便已是紅牆綠瓦棟雕梁。殿宇樓台。金碧輝煌高低錯落。壯觀雄偉若人間仙境一般了。真不知完工以後。會是個什麽樣子。

 但嘉靖帝地臉上。卻殊無半分欣賞之色。而是呈現一種掛著寒霜地鐵青之色。只見他一雙狹長地眼中。放射出陰冷地光。如毒蛇般死死盯著那宅子裡如螞蟻般密密麻麻、忙忙碌碌地工匠。只聽他用一種仿佛出自九幽地府地聲音問徐渭道:“你知道那是誰地房子嗎?”

 順著皇帝的目光,徐渭看到正是沈默給自己指的那座,心裡不由連打兩個寒噤,一個是為了嘉靖帝現在嚇人的樣子,另一個卻是為了沈默毒辣的眼光,以及對這位皇帝深入骨髓的了解!

 “知道麽?”皇帝又問了一句。

 徐渭打個激靈,勉強鎮定下來,用變了調的聲音道:“那一定是王府……”這六個字是徐渭反覆推敲,才定下來的一句。

 雖然樸實無華,卻如淬毒匕首一般致命!

 果然,聽到這句話,嘉靖帝的臉上閃過一絲殺意,他回頭看看自己的玉熙宮、萬聖宮,和萬壽殿,依然是殘垣斷壁,毫無起色,一種叫做暴怒的毒素,頃刻侵襲全身,再也顧不得帝王威嚴,一串串安陸土話便噴湧而出。

 李芳是他潛邸舊人,自然能聽懂皇帝是在用許多種方式,問候某人的女性直系親屬。不禁暗暗擦汗,看看一臉茫然的徐渭,心說:‘好在他聽不懂。’

 其實徐渭是個語言天才,南腔北調沒有他不懂的,但唯恐被緩過勁兒來的皇帝滅口,所以只能假裝不甚明了。

 這是考驗人品的時候,如果陳洪在這裡,肯定會想辦法幫著那人圓過去,至少也會通知出去,讓那些人早作應對,結果可能要好的多。

 但偏偏今天陪在皇帝身邊的……徐渭這個始作俑者就不用說了,李芳倒跟嚴嵩和那位無冤無仇

 討厭覬~他位子的陳洪啊!當然樂得見他們這夥人~巴閉得緊緊的,悶聲看熱鬧。

 一陣發泄之後,嘉靖死死盯著那建築群落,用官話對徐渭道:“你錯了,那不是王府!”說完便拂袖下樓,走到一半又拋下一句:“讓陸炳立刻來見朕!!”

 徐渭全部的使命就是讓皇帝看到,那座比西苑還要豪華的宅院,然後說出那六個字,便算徹底完成任務。剩下的便是裝無辜、扮迷茫,兩眼發直的望著李芳道:“李公公,這是怎麽了?”

 李芳歎口氣,臉上分明寫著‘幸災樂禍’道:“這下有好戲看了。”便跟著皇帝下了樓。

 一下去,兩個紫衣太監迎上來問道:“老祖宗,陛下這是怎麽了?”

 這兩人是陳洪在皇帝身邊的眼線,他不在皇帝身邊的時候,便由這兩個中太監通風報信。

 李芳鼻孔哼一聲都不理他們,便先一步走掉了。

 倆太監又問渭,徐渭學著沈默的樣子,聳聳肩膀,一探手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還正納悶著呢。”

 兩個太假被弄了一頭霧水,可塔上就這三人總不能去問皇帝吧?隻好悶悶的不再問,祈禱是李芳把皇帝給惹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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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很快派心腹太監傳旨出去,並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陸都督。

 臥病在床的陸一骨碌翻起身來,大叫道:“更衣!”當值的朱七朱八趕緊過來服侍,小心翼翼問道:“您老的身體……”

 “嘿嘿,心病還需要心藥醫,我現在麽病都沒有了。”陸炳咧嘴一笑,心裡卻暗驚道:‘我那小師弟真是鬼才,怎麽就能料事如神呢?’

 原來幾天前他剛病倒的時候,沈默便來探視過他當時他處於極度自責,極度內疚,自我懷,自我否定的時期默安慰他道:“這不是師兄你的錯,是那些人害死李先生的。”

 陸炳喟歎一聲道:“師弟有所不知與那嚴嵩一起做過不少壞事,當初構陷首輔夏言,三邊總督曾銑,就都有我的份兒。所以我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倒霉我也得跟著完蛋。”說著一臉鬱卒道:“這也是嚴家父子視我於無物的原因。”

 沈默知道,他但凡能把這事兒說出來代表已經恨透了嚴黨。便點頭道:“為了個垂垂老朽,搭上師兄的一切實不值得。”

 “可我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氣啊!”陸炳捶著床沿,哀聲歎氣道。

 這時沈默幽幽道:“其實乾掉他幾個乾兒子,就可以讓他痛不欲生也沒法跟師兄你拚命。”

 “兄弟你不懂。”陸炳鬱悶道:“老百姓都覺著錦衣衛百無禁忌,可那是在地方上。偏生在這天子腳下,北京城裡,卻不能擅自行事……沒有陛下的命令,我私下搞些小動作可以,但要堂而皇之的攻擊一品大員,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早作準備,到時候有備無患麽。”沈默道。

 “到時候,到什麽時候?”陸炳滿嘴苦澀道:“經此一役,嚴嵩的勢力便達到頂點了,猴年馬月才能有機會?”

 “不會的。”沈默斬釘截鐵道:“陛下的性子你比我了解,更應該知道他最反感臣下專權,近日嚴黨得意忘形,在陛下眼皮子這番胡作非為,豈不是自找苦吃?”說著呵呵一笑道:“不信咱倆打賭,陛下近日定有殺雞儆猴的舉措!”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他當然不會對陸炳說實話,那不是授人以柄是什麽?

 聽了沈默早準備好的說辭,陸炳將信將,但見他言之鑿鑿的樣子,加之也有病急亂投醫的成分在裡面。等沈默走後,他便下令,將趙文華、懋卿這些人的罪證搜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來的這麽快,陸炳一邊往皇宮趕去,一邊翻看著趙文華的黑材料,心說這家夥就是殺八回也綽綽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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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宮裡,嘉靖帝的非但沒有消氣,反而越想越生氣,一種被愚弄的感覺,讓自詡聰明絕頂的皇帝,有一種想毀滅一切的衝動。他陰著臉問陸炳道:“老四家東頭是誰的宅子?”

 “回陛下,是工部尚書趙文華家。”陸炳不假思索的報出那個名字道:“微臣上月剛去過,不會記錯的。”

 “去幹什麽?”嘉靖兩道濃密的眉毛抖動著,顯然在強抑怒氣……他最忌諱自己的親信特務頭子,與朝臣過從甚密,當然沈默那種二十年後的大臣除外。

 “趙文華新建的主屋落成,邀請微臣去,”陸炳在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回答起來自然不慌不忙,句句如刀:“微臣本不想去,但轉念一想今國家銀根吃緊,京師的城牆、陛下的寢宮都遲遲

 好,怎麽這個負責工程的工部尚書,自己先蓋起樓定去談個究竟。”

 嘉靖的臉色稍稍緩和些,但也只是消了對陸炳的怒氣,問道:“結果如何?”

 “結果大吃一驚,”陸炳一臉驚訝道:“這孫子把家裡修的跟王宮似的不說別的,單上好的楠木柱子就用了五十根,微臣不懂行情,但能做梁柱的楠木,一萬兩也夠嗆能買一根,這最起碼得五十萬兩,還得不加運費吧……至於別的物料,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夠了!”嘉靖一腳將他鍾愛的玉罄踢了個粉碎,歇斯底裡的舞動著雙手道:“為什麽不稟報?!”

 “陛下恕罪,”陸炳急聲道:“他是名噪一時的一品大員於這種人自然要慎重,微臣從那以後便暗中展開調查,希望掌握足夠的確鑿證據後,再向陛下稟報。”

 “現在掌握了麽?啊!”嘉靖雙拳緊緊攥著頭青筋暴起,如果說李默只是讓他感到被辱罵了在這個趙文華,就讓皇帝感到徹頭徹尾的被欺騙、被損害,被強暴了!

 “基本掌握了。”從懷裡掏出厚厚的材料,陸炳雙手呈給嘉靖道:“工部的建築材料,大半都拿去修趙尚書的房子了,所以陛下的寢宮就沒法修了。

 ”

 ‘啪’地一聲落陸炳手上的黑材料,嘉靖帝指著門外道:“去我把他抓起來,封門抄家也不準進去……”

 “是!”陸炳暗暗振奮道。

 “還有,工部也封起來!”嘉靖出離憤怒覺快要爆炸了……這跟他時常服用秋石丹藥有直接關系,暴躁易怒,一生氣起來怒火就無法遏製……就像漢武唐憲,只聽他聲嘶力竭的怒吼道:“誰敢貪汙老子的錢?我要他八輩子都還不完!”事實上,趙文華這筆帳,確實還到了一百多年後,直到他重孫子泣血上書,內閣才免了這筆爛帳,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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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領了聖旨,器宇軒昂的出了西苑,直奔隔壁趙文華家,心說還怨陛下發火嗎?皇帝的房子還是待修的危樓呢?你丫就在他隔壁修建豪華庭院?這不是死催得還怎地?

 出宮門沒幾步到了趙文華家門口,全副武裝的錦衣衛,早已經將趙府圍了個水泄不通,插翅難飛,正在與趙文華的家丁對峙著……沒有老大撐腰,他們也不敢衝擊一位一品大員的府邸。

 陸炳一出現,負責外圍的朱十三吹響了號角,錦衣衛門齊齊抽出竹春刀,用刀脊敲打刀鞘,發出整齊的哢哢聲,竟然與陸炳的馬蹄同步,令人無比震撼。

 陸炳翻身下馬,一撩猩紅的披風,露出代表人臣巔峰的蟒袍,一手扶著腰帶,一手按著刀柄,在幾個太保的簇擁下,大步到了趙府的門口。

 說巧不巧,這時趙文華也得著消息,乘轎子從工部趕來,一看錦衣衛來勢洶洶的架勢,他壓根沒望皇帝身上想,隻以為陸炳是在找自己泄私憤呢。

 雖然不敢下轎,但他也不想輸了場面,就坐在轎子裡,掀開轎簾,怒氣衝衝道:“老陸,又不是我害死你師父的,乾嗎帶人找我麻煩?”要不怎麽說這家夥越來越腦殘呢?張嘴就是蠢到令人發指的屁話,讓陸炳的臉登時黑下來,握著刀柄的手背上都暴起青筋。

 陸炳面沉似水,一步步沉重的走到趙文華的轎前,身後的人都看到,他每走一步,石板地面上都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那是內功發動到極致所致。

 低頭睥睨著趙文華,陸炳冷冷道:“下來!”

 “偏不……”被他要吃人的樣子嚇壞了, 趙文華縮在轎子裡,喊道:“起轎,找我乾爹評理去……”

 “哪裡走!”只聽陸炳暴喝一聲,伸手到胸前解開披風,甩手丟出去,便將幾個轎夫蓋在下面,他則將運到巔峰的氣功,集中在雙臂上,用盡全身力氣,一手一隻轎臂,竟然將需要六個人抬的轎子,高高舉了起來了!

 “下來吧你!”又是一聲暴喝,將那轎子猛地摜在地上,登時摔了個四分五裂,趙文華慘叫著被拋出轎子,大頭朝下狠狠摔在陸炳面前,當場磕掉了四顆門牙。官帽也掉了,披頭散發,滿嘴鮮血,七葷八素,樣子淒慘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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