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宙他怎麽了?”呂進達也不知所措的看韓孜頃。
“早上他出去的時候可是高興的很啊,是不是……”韓孜頃沒說完,但呂進達也明白了。
呂進達聲音低低的說:“被姑娘給拒絕了?不會吧?!”
韓孜頃不好意思的來到常承宙身邊安慰的說:
“我們哥兒四個,你看,我最慘,先被白文鴛擺一道,又被羽化仙擺一道,我……你看最後連自尊都沒了!承宙,怎麽算也是我最該哭啊!”
“嗨!承宙!想開點兒,你看我,連個姑娘都沒有!估計考完鄉試啊回家也就找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兩眼一抹黑兒的就過一輩子了!呵呵”
呂進達也撓撓頭,和韓孜頃兩人大眼瞪小眼兒一陣兒,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倆人最後只有把白文遠帶走,留常承宙自己靜一靜。
常承宙頭疼欲裂,但滿腦子都是怡然的那支錦瑟,她說她會每天都想著今天,每天都想著自己……
他很後悔,後悔自己今天就那麽決絕的轉身離開,他的怡然多麽可憐。
年紀小小就明知那條路是孤獨終老,仍然義無反顧,那是她的家庭,她能選擇什麽?他想要她怎麽樣?而自己沒有安慰她,沒有給她溫暖……而是轉身而去。
常承宙痛苦的拽著自己的頭髮,他當時應該留下,就算改變不了,哪怕是為了讓怡然的回憶沒有遺憾也好。
這個姑娘那麽好,如果……如果是他的,該有多好!
韓孜頃和呂進達讓白文遠睡下,兩個人擠在一起,說著話。
“唉!你看你們一個個兒的,被個女人折磨成個什麽樣兒?!看看哥!啥時都不會為情所困!”
呂進達真不知道他們四個原來多麽叱吒風雲……如今三個都成了軟腳蝦,就剩他自己了。
“寧吃過頭飯,莫說過頭話!你那德行!小心你家給你找個母老虎!”
韓孜頃也覺得,四個人裡就數呂進達最有氣概,以前四人去風月樓,他們就算潔身自愛也多少有過拉拉手,摸摸臉的舉動,只有他呂進達正直極了。
哪個姑娘要給他開葷玩笑,完全是找他不痛快!這樣的男人姑娘總會敬而遠之。
“進達,你就真沒有喜歡的姑娘,你可是我們四人裡唯一開過葷的!哈哈”
韓孜頃也覺得好笑!這呂進達他家是極其亂的,他爹,他哥都是公開養外室,而他在家也墮落的和兩個丫鬟鬼混,直到他娘哭著求他,他才悔不當初!
而呂進達也陷入沉思,如果不是他娘當年哭著向他跪下,他怎會知道他娘的苦,從此才刻苦讀書進了光明書院,比起韓孜頃他們,他來的最晚,年齡最大,但至今不提婚配,他從心裡懼怕成親,就是煩透了他爹他兄長的所為!
第二天一早,常承宙回去書院,他想看一眼茹怡然。
他躲在一邊,怡然在院子裡忙來忙去,一會兒甜姐兒來了,她倆拉著手說著話……
承宙看著怡然覺得她無比的堅強,甜姐兒把怡然送到車上,承宙多想出來說聲“珍重!”
常承宙突然有個想法,轉身跑到去縣裡必經之路上,拿出那支玉笛,悠悠的吹起那首怡然讓他記住的《錦瑟曲》
怡然本來流著淚在馬車裡緩緩前行,突然她的玉笛的聲音,仔細分辨是《錦瑟曲》,是常承宙!
她掀開車簾不停的找著,始終不見常承宙的身影,就在驀然回首的刹那,小山坡上一抹月牙白的書生服,他在流著淚對自己笑。那樣溫暖舒服。
茹怡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回到馬車裡嚎啕大哭,她不敢想以後的日子她要怎麽面對……
甜姐兒送走怡然,回到家,孜頃跟著爹爹在書房,透過打開的窗子看著兩人在說著什麽……
甜姐兒心裡有說不出的甜蜜。
一會兒只見二舅媽笑呵呵的和王氏從屋裡出來,坐到凳子上問:
“甜兒,昨兒玉茭跟你說什麽了?她早上一大早就去工坊了?”
喬氏懷孕孕吐剛才輕松些,昨天就聽到天大喜訊,一大早就找王氏,下午就要她帶著喬氏和王祿去玉茭家說親。
甜姐兒不知該不該告知二舅媽,趕緊去拿乾果核桃給二舅媽當零嘴兒吃。
這時沈夫子也出來,喬氏一臉喜氣兒衝甜姐兒說:
“哎喲,我們家甜兒倒是個口風緊的,昨天吖你表哥回家全都跟我們說了,嘖嘖,你表哥真是速度,我和你娘還有你二舅下午就去劉家提親去!”
甜姐兒放下水和乾果兒,又給沈夫子搬了凳子。
“舅媽,是不是太快了?”甜姐兒覺得舅媽真是夠心急的。
“這可真不是我心急,你表哥央求我去的,甜兒,那個妝奩你可見著了?有沒有這麽大?你表哥所有的身家啊!二百多兩銀子的!”喬氏比了個誇張的大小和王氏一陣兒大笑。
甜姐兒一臉的驚愕,這表哥怎麽連這也說啊,真的是蠢笨到家了!以後要玉茭怎麽面對公婆,想想真是好笑。
“舅母,您比那是箱子還是櫃子?哈哈,就是一個不小的三層妝奩,我這表哥也真夠實誠了,我和玉茭一起長大,我可是了解她的,這次表哥也真是沒糊塗!”
“哎,我聽說我兒子說白家大公子也看上玉茭了?他真的把白家少爺比下去了?!那白家少爺玉面齊整極了,你說這玉茭會不會後悔啊?”
喬氏十分不信自己無趣的兒子能比得過首富白家。
“舅媽放心,玉茭從小就許過誓言,衷心與第一個送給她女子裝扮小物的男子,再說我表哥是真的很用心,昨天吖玉茭感動的直掉眼淚呢!抱著那三層的妝奩睡覺都不撒手!表哥這麽用心,玉茭肯定跑不了的!”
沈夫子也笑說:“保世還真是不能小看了,以後斷斷不能再喊他呆子了!”
“可不是!我家保世昨天把我都說愣了,你們說我家保世可是忒好的孩子,其實好的有點兒瘀滯!幾年來隻掙錢不花錢,二百多兩買了妝奩和首飾,七夕這天統統給了玉茭,嘖嘖!你們說,哪個女子不動心?!哈哈”
喬氏是從進門就笑的合不攏嘴。
“玉茭絕對是個有福的,你這個婆婆沒有別的心思,又一心的喜歡她,玉茭這孩子面兒上厲害,其實是知親近的好姑娘。”王氏覺得玉茭是好媳婦兒人選。
書房的韓孜頃聽了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比起王保世,他可沒送過甜姐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韓孜頃也從心裡感慨王保世棋高一招,白文遠如今更是沒有機會了。
甜姐兒陪著喬氏和王氏回王家準備東西,下午去劉家提親。
下午王祿和喬氏,帶著王氏,甜姐兒和媒婆兒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秀安村劉家。
玉茭爹娘一聽來意嚇了一跳,趕緊請他們回屋,王氏看甜姐兒未出閣就讓她回自家院子裡去看看。
甜姐兒應了聲就出去了,到了家門口遇到妙妙。
“妙妙你怎麽自己在這兒啊?”甜姐兒看妙妙一臉的委屈,嚇了一跳!
“咦?甜姐兒,你……你怎麽回來了!”妙妙一臉的興奮。她也是真沒地方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兒。
“哦,我舅舅家來玉茭家提親呢,我順便跟來看看,你怎麽了?一臉的不高興!”
甜姐兒一直覺得妙妙有超乎她年齡的智商而且性格樂觀,不會這番模樣!
“唉,來!只有你能和我說說話了!我好想你好像家明家亮啊!我確實遇到麻煩了!”妙妙一臉的無奈。
甜姐兒與妙妙並肩坐下,聽她講她的委屈。
“我大嫂真不好對付!二嫂,我覺得你就是好,所以你不會說我亂嚼舌根吧?”
妙妙雖然不恥林珂,但也覺得背後說人不大好。
“反正你現在還不是我二嫂,我就把你當我朋友吧!自從一次我開玩笑說大嫂奸摳,她聽了也沒說什麽啊!誰知她是個開不起玩笑的!第二天我大哥就說她哭了整整一夜……大哥非要我給我大嫂道歉!”
“我就說不喜歡就說到明處,我們是一家人,我也好把握著度量來說笑話!”
“甜姐兒你說?這句話怎麽了?更可氣她又是當時不說,隻說她記下了,背後又是一陣子尋死覓活的!”
“我都要被我大哥氣死了!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說我從小就這麽野氣,讓大嫂別跟我計較!我野氣?她林珂是多大的千金小姐嗎?”
“我不氣我大嫂,雖然我直說看不起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作風,但畢竟這樣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我大哥我是真氣他!”
“你說他哄他的娘子,有必要貶低我嗎?我以後都不和他們說話了!”
甜姐兒想就算有時妙妙鬼靈精的,但總歸還是孩子脾氣!拍拍她說:
“好了好了!一家人誰還沒個委屈啊,走我請你吃飴糖!”
甜姐兒覺得妙妙不用勸,轉移她視線就行了。
“好吧!我可要一大塊兒!”
陪著妙妙走走轉轉,看妙妙心情好多了,就讓她趕緊回家。
甜姐兒走回玉茭家,正好遇到在門口為騾子吃草料的劉玉昭。
“玉昭哥,今天你們酒坊裡不忙啊?”甜姐兒開心的和他打招呼。
劉玉昭一抬頭看到甜姐兒,仿佛隔世的親切。
“嗯,今天不忙,看家裡來人了過來看看。”玉昭讓自己鎮定些,給甜姐兒一個笑容。
“屋裡情況怎麽樣?我舅舅跟舅母可以激動的很呢?”甜姐兒想起來玉茭以後是一家人就高興極了。
“我爹跟我娘是很高興也怪緊張的,到底是什麽事兒啊?你舅舅他們都來!”玉昭很不解。
“嘿嘿,一會兒還是讓你爹娘告訴你吧,總之是關於玉茭的好事兒。”
玉昭覺得甜姐兒的樣子嬌俏極了,他是該忘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