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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樓》第24章 談話
  相親前,盡管白楊已經把買房列入議事日程,但力度不夠。跟上下班似的。  相親後,蒼頭白日下來回奔走的白楊額頭上的汗珠都忙不得擦一把,那情景怎形容呢?對了,十萬火急、火燒眉毛。

  一個人的時候,住哪都無所謂。兩腳一伸,三尺的地兒就打發了。現如今帶個娃,再去租房,會讓洋洋很沒安全感。

  安全的背後是自信。來自農村的白楊已經自卑了三十多年。每次吳雨耀武揚威說買房父母又借了多少多少錢的時候,白楊總是低垂著個頭。見白楊低頭,吳雨並不放過,揚著挑釁的頭顱說:“你還好意思說你父母盡力了,我家借了十六萬,你家呢?還好意思說你爹你媽的私房錢都拿出來了。五萬元。還好意思說盡力了。難不成我家的錢是偷的搶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我是嫁給你好不好,你不是上門女婿好不好。”

  為了速戰速決,白楊在網站上發布了買房信息。玉平百姓,58同城,家鄉論壇,為了擴大覆蓋面,QQ群、朋友圈裡白楊都發布了購房信息。

  一時間,中介機構、房主本人紛紛打來電話。鑒於供大於求,一天之內,白楊竟然看了十套房。深夜打電話給白楊,得知白楊還在看房的陳曦說:“得有多大的存儲量,得有多大的核動力才能做到你如此般的廢寢忘食”。

  白楊說:“以前做人精細,燒93號油,現在虎落平陽,隻好燒柴油了,盡管屁股後面冒黑煙,但馬力大。哢哢哢,啪啪啪。”

  陳曦說:“就你能貧。你看房子娃怎辦?”

  白楊說:“跟我唄。”

  陳曦問:“那作業呢?”

  白楊說:“娃聽話,在學校裡就做了大半。我看房的時候,他抱著書本,去到那家,就在那家茶幾上做。我看我的房,他做他的作業,互不干涉。兩套房屋下來,他的作業基本就OK了。”

  聽白楊這麽一講,陳曦的淚就湧了出來。對著電話,陳曦說:“明天接了娃送來我幫你帶,飯在我家吃,你的自己解決。不帶這麽折騰孩子的,你離婚是你的事,孩子太苦了。”

  白楊說:“男娃子,不怕,磨練磨練。再說,咱爺倆皮糙肉厚的,這點事,不算個事。”

  不管怎說,生活終究是充實起來了。忙於買房的白楊啥也不想,就連晚上睡覺,夢到的都是客廳、廚房、臥室。

  白楊喜歡這種感覺,累到不會動,累到不會想。

  看房的日子,剛好楊雪來家照顧孩子。

  楊雪到玉平照顧孩子當然不是心血來潮。是吳雨打的電話。

  吳雨電話裡跟楊雪說:“媽,我跟白楊離婚了,你能借我二十萬嗎?”

  冷不丁地說要離婚,一張口就要借二十萬。在葡萄園裡修枝打杈的楊雪握電話的手瞬間抽了起來。左右覺著不是個事兒,掛了電話的楊雪就往城裡趕。

  進城的楊雪做了頓豐盛的晚餐。麻辣豬皮、宣威火腿、醬爆茄子、炒豬肝、青椒牛肉、豆尖湯。

  做飯的楊雪心裡翻江倒海般,不知道吳雨跟白楊要唱哪一出。吳雨的哥哥沒啥本事,但生活過得四平八穩,讓人操心但不讓人揪心。吳雨跟白楊都是要強的主,這幾年,買車買房,村人面前,要面子有面子,要裡子有裡子。別看吳雨哥哥天天雞毛蒜皮的鬧點么蛾子,但出不了大事,白楊跟吳雨不同,要文化有文化,要闖勁有闖勁,平時和顏悅色的,一出事,就出大事的。

  看房子回來的白楊見楊雪在家裡,

忙脫下一身的疲憊,滿臉歡喜的對洋洋說:“看見沒,有外婆,餓不著。”  楊雪說:“餓了吧,快坐下。”

  白楊說:“等下吳雨吧,她還沒來。”

  楊雪說:“她忙,來不了了。甭管她,我們先吃。”

  楊雪以前是開食館的,手藝好,特別麻辣豬皮,做得特地道。白楊大筷大筷地往口裡送。

  見白楊吃得歡,楊雪笑了,說道:“多吃點,多吃點,以後有時間我就上來給你們做。”

  白楊說:“好啊,您老在,滿桌菜。”

  晚飯豐盛,全家歡聲笑語的。

  吃完飯,洋洋就到書房裡做作業,白楊忙著收拾碗筷,楊雪則找拖把拖地。

  手上有事,都很自在。忙完了,坐在沙發上,才覺出尷尬來。

  楊雪在這個節骨眼上家訪,盡管白楊心裡清楚她上來為啥,但自己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分手這事,自己不好說,得吳雨講。自己說了,是打小報告,吳雨說了,則是拉家常。

  楊雪削了蘋果在果盤裡,插上牙簽,遞了一塊給白楊,問道:“怎吳雨好好的會說要離婚,你倆啥事瞞著媽。”

  白楊說:“這事我不好說,得吳雨講。”

  白楊打了電話,吳雨說:“忙,可能回來的有點晚。”

  其實吳雨說了謊,白楊打電話的時候,吳雨就在小區的水塘邊坐著。吳雨知道楊雪肯定要問為啥離婚。吳雨不知如何回答。

  楊雪沒出聲,不停的削蘋果。

  白楊也沒敢吭聲,不停的吃蘋果。

  電視機裡,帥男俊女打情罵俏鬧騰的歡。

  楊雪問:“過年那晚你說的是真的?”

  白楊不知如何回答,隻好點點頭。

  大年初四,吳雨小舅設宴,白楊也去了,不但去了,而且喝了酒。

  勸酒的小舅說:“白楊,白大作家,難請,而且最近兩年都不喝酒,喝點。不喝說不過去。”

  白楊說:“不喝了,待會兒還要開車。”

  小舅說:“沒事,就喝一杯,不礙事。”

  白楊本來不喝的,但吳雨的哥哥也不喝,一家人就吳雨的父親吳昌勇喝酒,年輕一代沒個代表不行。

  小舅、小舅媽眼睛瞅著白楊,滿臉堆笑。白楊就隻好從了。

  在吳雨這輩,白楊人才不差,口才不差,酒量也不差。幾個表兄妹喝了,又跟幾個舅、幾個姨父喝,半瓶就這麽下了肚。

  白楊喝酒的時候,吳雨坐在窗口呆呆地看著窗外。白楊知道,吳雨想賈玉了。

  2015年12月27日,吳雨跟白楊說,她喜歡一個人,而且拉了手。

  見了微信的白楊才知道,吳雨這手拉得有多深。

  吳雨看窗外的時候,白楊看酒瓶。想當年,為了把廠裡的貨物推銷出去,白酒喝酒喝了一公斤,硬是把對方采購員放倒了兩個。

  喝了酒不算,白楊還把貨款收了入帳才躺下。

  當時的吳雨嫩成一朵花。

  吳雨想人的時候白楊也在想人,想當年的吳雨和自己。

  想起那段蔥花水嫩的歲月,白楊就把酒喝高了。兩個表姐夫爬在桌子上,人事不省,一個表弟去洗手間的空檔悄悄閃人。剩下的都是父輩,白楊自己喝。

  車是如何開回來的不清楚。酒醒的時候,白楊坐在嶽父家裡的沙發上,全家人正談得歡。

  見白楊醒來,吳雨忙張羅著倒濃茶。

  白楊瞅了吳雨一眼,沒接吳雨倒來的茶。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天花板上的燈。

  見狀的楊雪說道:“少喝點,少喝點,不聽,喝多了,人都認不得了。”說完,楊雪問吳昌勇:“怕要拉著去打針的,別出啥事。”

  吳昌勇說:“再看看。”

  聽見嶽父嶽母的對話,白楊傻傻的笑笑,說道:“讓二老操心了,我沒事。”

  楊雪忙坐了過去,問道:“醒了。”

  白楊說:“醒了,媽。車子怎開回家的。”

  楊雪回頭衝著全家笑笑,說道:“醒了,知道叫媽了。”回頭的楊雪說道:“你自己開回來的。讓你不喝你偏要喝,一桌人都被你喝跑掉了。剛才吳雨你都不認識的。”

  白楊說:“喝多了。”

  說完,白楊拉著楊雪的手說:“媽,這十多年來,女婿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老多包涵。”

  楊雪說:“又犯渾了,怎不好了,做得好的。以後少喝點。”

  白楊說:“以後可能照顧不了您們了。”

  楊雪搖搖頭說:“還沒醒,又說渾話。”

  白楊拉著楊雪的手說:“醒了。是做女婿的沒做好,讓吳雨生了外心。吳雨有人了,以後照顧不了您們了。其實這麽多年,都是您們二老拉扯我們小的。根本談不上照顧您們。對不住了。”說完的白楊自個兒流了淚。

  見白楊流淚,吳昌勇說:“喝多了,說著又起身另溫了一杯水。”

  白楊不好拒絕,接了就喝。

  喝了水的白楊起身要回城,楊雪和吳昌勇不讓走,把車鑰匙藏了起來。

  折騰了半天,村子裡人多,鬧騰不好,吳昌勇隻好把鑰匙拿給白楊。

  拿了車鑰匙的白楊喊了洋洋。

  楊雪和吳昌勇不讓洋洋跟白楊一起走的。

  洋洋說:“我陪陪爸爸,他喝多了,沒人招呼。”

  見洋洋上了車,吳雨也跟著上了車。

  回玉平的路上,白楊情緒激動,一路罵罵罵咧咧的。

  吳雨則一聲不吭,望著窗外,想著賈玉的好,想著賈玉的承諾。想著盡快離開這個讓她毫無牽掛的家。

  見白楊隻點頭不說話,削蘋果的楊雪就說:“捉奸捉雙,抓賊抓髒。沒影的事兒不能亂說。影響夫妻感情。”

  白楊說:“他們在一起兩年了。”

  楊雪削蘋果的手停了下來,問道:“你怎知道?”

  白楊說:“吳雨說了。”

  楊雪說:“那有這麽傻的人,幹了這事,遮掩都還來不及,怎能自己說出來。”

  白楊說:“微信上我看了他們的聊天記錄,確有此事。事情我知道了個大概,她告訴我的只是細節而已。”

  聽白楊這麽一說,楊雪就站了起來,連聲罵道:“她怎這麽糊塗,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

  白楊說:“不怪她的,是我沒做好,讓她生了外心。”

  楊雪說:“你挺好的,不嫖不賭,專心為家。這事是她不對,她怎就這麽糊塗。”

  剛說著,門就響了。白楊說:“吳雨回來了,我出去走走。你們母女談,我在家裡不方便。”

  楊雪呆呆地坐著,應了聲:“好。”

  出門的白楊打了陳曦的電話,問道:“陳老師,幹嘛呢?”

  陳曦說:“在辦公室加班。”

  白楊說:“我沒去處了,外面孤魂野鬼多,雖然沒做啥壞事,但脊背心發涼。你長得正義凜然的,來你那裡窩下,去去寒氣,可否?”

  陳曦呸了一口說道:“來就來唄,說啥子正義凜然,你才長得正義凜然的,怎能這樣比喻,真是的?”

  進門的吳雨見楊雪臉色不善,就怯怯地喊了聲:“媽。”

  楊雪說:“別喊我媽,我不配當你媽。”

  吳雨問:“啥事發這麽大火?孩子惹你不高興了?”

  吳雨母親說:“別把啥事都賴在娃娃身上,你自己做的好事。好好的日子不過,外面你荒丘野馬。買房子要錢你喊媽,離婚要錢你喊媽。離婚後白楊見了我還能喊我媽嗎?你說你折騰個啥?”

  吳雨說:“過不下去了。離婚對雙方都好。”

  楊雪問:“過不下去了!當初不讓你們結,要死要活的。現在眼瞅著好日子快來了,你一句過不下去了就完了。我問你,為啥過不下去了?”

  吳雨說:“性格不合。”

  楊雪問:“你跟那男的真在一起兩年了?”

  吳雨臉色大變,嗖的站了起來,說道:“白楊說的吧。這個小人,卑鄙、無恥、混蛋。”

  楊雪說:“沒這事,白楊的確小人。有這事,你知道你幹了啥不?天大的理由,做了這事,你就虧理了你知不知道。”

  吳雨開始不說話,任憑楊雪怎麽說。

  吳雨的性格楊雪知道,自己生的娃,不吭聲就是有了。要強了一輩子的楊雪癱在沙發上,悄悄抹淚。

  見楊雪抹淚,吳雨覺得心煩,起身去了臥室。

  坐在沙發上的楊雪就把往事一樁樁一件件的想,從吳雨結婚到生子, 從吳雨買房到賣房。

  坐了半宿,見白楊還沒回來。楊雪就打了白楊的電話。

  電話裡,白楊說:“還耽擱下,一會就回。”

  白楊接電話的時候,陳曦就坐在旁邊。待白楊掛了電話,陳曦說:“你這丈母娘不錯嘛,這麽晚了還掛著你。”

  白楊說:“吳雨全家人都不錯的,咱們農村人,通情達理。”

  陳曦說:“那就看在老人的份上,回去算了。”

  白楊說:“能是一碼事嗎?跟我過日子的不是丈母娘。你啥水平。”

  陳曦說:“啥水平,頂多打小數學是語文老師教,語文是數學老師教唄。還能怎的?你看看你,談吳變色,一點都不淡定。表面嘻嘻哈哈,心裡血糊漓拉。”

  白楊說:“誰碰上這事都得半死的,好在遇見了你,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陳曦說:“那我就是你救命恩人了?”

  白楊說:“那是,必須的。”

  陳曦說:“既然是救命恩人了,那你打算怎報答呢?”

  白楊說:“當然是用最隆重的禮節,最富有誠意的行動。”

  陳曦雙手托著香腮,問道:“真想不出你能有啥隆重的禮節。是三叩九拜呢?還是百炮齊鳴?”

  白楊說:“以身相許吧。我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心肝五髒都中了情的毒,中風似的,也就這軀體,棒棒的。給你就給最好的。包你要死要活的。”

  陳曦咬著牙齒吐出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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