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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樓》第28章 紅塵
  情濃時,桃花是運。詩雲:“桃源只在鏡湖中,影落清波十裡紅。自別西川海棠後,初將爛醉答春風。”  情淡時,桃花是劫。詩曰:“腸斷春江欲盡頭,杖立徐步立芳洲。癲狂柳絮隨風去,輕薄桃花逐水流。”

  在情海欲火裡九死一生的白楊放棄了所有的思想包袱,跨越了二婚所面臨的孩子問題,決定不再受吳雨爭奪孩子的影響,打算與陳曦轟轟烈烈愛一場的時候,攪局的人出現了。

  誰攪局陳曦並沒有告訴白楊。

  但憑感覺,白楊知道是誰。

  自白楊跟陳曦相交以來,每天,白楊都向陳曦匯報行蹤。而陳曦總是第一時間回復。哪怕白楊跟曉露散步,去曉露住處聽琴,白楊都會準時匯報。陳曦雖然內心不痛快,甚至會擠兌白楊幾句,但依舊第一時間回復。

  可那天,白楊匯報了行蹤之後,陳曦整天都沒回微信。

  下班的時候白楊心想:“許是忙。”

  晚上的時候,白楊心想:“許是累了,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日頭高懸,陳曦依然沒有回微信。白楊知道,來了攪局的人。

  白楊分析攪局的應是小四。

  陳曦的前夫狀況不佳,並沒有魚躍龍門,陳曦不可能回心轉意。

  FJ人有妻有子,盡管陳曦內心十分珍惜這段感情。但人生沒有回頭路。正因為FJ人選擇了走,所以陳曦敬重他。如果FJ人此時回來,陳曦不但看不起他,甚至於會讓之前所有美好的東西蕩然無存。

  至於陳曦的第一個男人,那個學校裡打警察的混混,年少時的風擺柳。隨著歲月的更替,已經淡成一捧捧不起來的沙。

  唯有小四,那個牽了陳曦手的神秘男人。牌位似的,戳在那裡。

  白楊猜的沒錯。

  攪局的人是小四。

  小四消失了快一年,說走就走,跟陣風兒似的。說來就來,同樣跟風兒似的。

  白楊發微信的時候,陳曦剛接了小四的電話。電話裡的小四沙啞著嗓音,說道:“曦,下午一起吃頓飯吧!”

  盡管小四沒說他是誰,但陳曦卻聽出了他是誰。那充滿誘惑、飄忽不定的聲音,那燃盡三生煙火,換來一世迷離的磁性,曾經貓抓似的讓自己神魂顛倒了好一陣子。

  是他。

  辦公室裡的陳曦再也雲淡風輕不起來。坐著發呆的陳曦心想:“他怎又出現了?”

  小四消失前一天晚上,倆人從拉手關系發展到了擁抱甜蜜。那晚的月亮好圓,山頂的陳曦揚著圓圓的臉蛋,閉著雙眼。一肩秀發散在小四的懷裡。兩人的嘴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原本以為,就是他了,那種怦然心跳到至死的感覺。

  誰曾料到,第二天,一大早,小四就消失了。

  像風一樣!

  醒來的陳曦伸手在空中抓拿了好一陣子。別說是風,味兒都沒。

  小四走了。

  小四走後那幾天,陳曦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牆上掛著她用毛筆書寫的詩句:“世乃浮雲何足問,不如高臥且加餐。”

  小四的出現,擾亂了陳曦的心。

  去不去吃飯把陳曦糾結得坐立不安。

  紅塵,真能折騰。

  白楊發微信的時候,陳曦已經和小四坐在了食館裡。小四說:“上次沒跟你告別就消失了。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麽?”

  陳曦說:“真不知道。”

  小四說:“我被卷進了一個案件裡。

”  陳曦驚訝地看著小四,問道:“啥案件?”

  小四說:“我被合夥人坑了,稀裡糊塗的簽了個字,涉及到商業詐騙。我接受調查,怕你害怕,所以消失了。緊接著,公司倒閉,而且欠了二百萬的外債。我沒臉見你。”

  陳曦問:“那你這次回來是?”

  小四說:“我覺得必須告訴你這些。我喜歡你。想讓你等我一年。一年之內,我會把兩百萬外債還清,然後娶你。”

  見陳曦不說話,小四激動地握住了陳曦的手。說道:“請你無論如何相信我,我需要你的支持。唯有你,才能讓我東山再起。等我一年,好嗎?”

  陳曦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的。身子忽冷忽熱起來。

  小四的手好燙,燙得像入了爐火的火山石。

  一整夜,陳曦和小四都在一起。

  醒來的陳曦慵懶地批衣而起,坐在窗邊。此時的窗外已經日兒高懸,而小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陽光灑在陳曦身上,潔白的皮膚上還殘留著昨夜的汗香。小四來的真是時候,欣雨剛好回去看她父親。沒有尾巴,又恰逢雙休,天時、地利、人和。可是,如何跟白楊說呢?

  看著手機裡白楊的微信。陳曦不知道如何回復。

  白楊人不錯,但沒小四帥氣。小四不幽默,但手腳麻利。就拿昨晚來說,才見面,陳曦就知道可能有事會發生。白楊不同,交往了這麽久,中規中矩。自己沒有吸引力是不可能的,陳曦堅信這一點。唯一的解釋是,白楊還在猶豫。

  白楊如果有小四熱烈就好了。那一陣陣的熱浪,多帶勁,多刺激。

  其實陳曦已經暗示過白楊,可以去她家裡住。可白楊偏要租房。每次送自己回家,陳曦都希望白楊不顧一切的衝到家裡,要了自己。

  可白楊沒有。

  白楊在等啥?

  除了猶豫,陳曦心裡清楚,白楊還在記掛著吳雨。也許自己只是白楊的一劑杜冷丁。

  對於小四,陳曦已經沒了先前那種癡迷。相反,陳曦覺得,小四缺少白楊身上所具有的實誠。很多男人都缺少這種東西。

  自始至終,陳曦見過兩個男人身上有這種東西,一個是離他而去的FJ人,一個是身在咫尺卻遙不可及的白楊。

  帥氣,可以悅目,但不一定賞心。實誠則不同,讓人全身每個毛孔都感受著舒坦,洋溢著清涼。

  可陳曦沒把握。

  陳曦的第六感覺告訴自己,白楊終究不是自己的菜。

  現如今的白楊身心受損,方位感大亂,所以找了自己。一旦白楊恢復元氣,一切都將顛覆,一切都將毀滅。

  一個情深似海的浪子,飽受感情折磨的自己且能安撫下那顆滄桑的心。

  不能夠!

  重症必用亂拳。自己顯然不是那個人揮刀舞棒的人。

  白楊的傷,須得處子之血,玉女之身,方能解得。

  白楊的情,須得深谷幽蘭,悠悠楚音,方能撫平。

  這個人已經出現了。

  白楊說過:“小師妹像一朵雲,悄悄的,腳踏著微信,手拂著古琴。”

  與小四的邂逅,與其說是舊情複發,不如說是對現實的一種逃避。

  坐在窗口的陳曦拿著手機翻轉了半天,看著昨晚激情後一地的紙巾,再看看與白楊長達百多頁的微信聊天記錄。內心空空如野。

  沒認識白楊前,雙休陳曦通常睡懶覺。睡得葷素不知,睡得昏天暗地。

  怕陳曦一個人胡思亂想。星期六早飯時間,張春蘭通常會準時打陳曦的電話,讓她回家吃飯。吃了飯,就讓她去小舅家打家庭麻將。

  知道陳曦正在跟白楊交往,早飯時間,張春蘭本來不想打陳曦電話的,但還是沒能忍住,怕她餓著。

  在窗口胡思亂想的陳曦接到了張春蘭的電話。張春蘭問:“中午有吃處沒?”

  陳曦答道:“沒。回家吃。”

  張春蘭就掛了電話。

  進門的陳曦無精打采的。

  見陳曦氣色不佳。張春蘭問道:“小白呢?沒打電話給你?”

  陳曦問:“他打電話給我幹啥?”

  張春蘭的腦神經被陳曦的反問卡了一下,頓時短路。搖了幾搖才恢復正常的張春蘭問道:“你倆沒事吧?”

  陳曦反問道:“能有啥事?”

  見陳曦不大對勁的張春蘭沒再繼續問陳曦。

  吃了飯,母女倆就去了陳曦小舅家。

  見陳曦又來打麻將,小舅問:“怎今天有空了?”

  張春蘭一個勁地衝陳曦小舅眨眼睛。

  陳曦回道:“啥時沒空了?每次你叫,不都熬油費火的往這裡趕嗎?”

  一家人就又坐在一起。

  剛打了幾圈,陳曦的電話就響了。拿起手機看了看,見是白楊。陳曦就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過了一會兒,手機又響。

  張春蘭問陳曦:“是不是小白?”

  陳曦說:“是他。”

  張春來問:“那怎不接電話?”

  陳曦說:“多好的牌,接電話且不虧了。”

  小舅說:“接電話,我們等你。人家打了兩個電話,肯定有急事。”

  陳曦說:“能有啥事。出牌出牌。”

  張春蘭說:“你這孩子,該不是跟他吵架了吧。媽早就說過,收著點性子。別整天鬥雞似的。女人好強,日子沒法過。”

  陳曦說:“都啥跟啥。”

  張春蘭問:“你老大不小了,都八歲孩子的媽了。”

  陳曦說:“得、得、得,我接電話。真受不了您們了。”

  接通白楊的電話,陳曦懶懶散散地問道:“幹嘛呢?”

  白楊以為陳曦還在賴床,就說:“還在睡啊,真不愧睡佛,修煉到幾重天了?”

  陳曦回道:“公雞打鳴,母雞下蛋。打鳴嘛,總要早起,下蛋傷身,多睡下,無可厚非,有啥大驚小怪的。”

  白楊屬雞,今年三十有五,陳曦也屬雞,剛好同年。

  陳曦這麽一說,白楊忍不住笑了,問道:“怎又產蛋了。誰的?”

  陳曦就“呸”了一聲。

  見陳曦接了電話春風滿面的,張春蘭說:“怎的,約你出去?”

  陳曦說:“他還沒吃飯。”

  張春蘭說:“去吧,找借口想見你。媽是過來人,懂的。”

  張春蘭的話把打麻將的小舅逗笑了。

  陳曦原本以為白楊是找借口約她見面。沒曾想白楊真沒吃飯。

  開車的陳曦電話裡問白楊:“你一大早都忙些啥?”

  白楊說:“洗衣拖地寫東西,寫好才發現餓了。”

  陳曦電話裡讓白楊去財政局食堂等她。

  白楊問:“怎吃得這麽財大氣粗,貴不?”

  白楊一如既往的貧讓開車的陳曦笑得油門一松一緊的,車子瞬間抖了起來。陳曦對著電話說道:“我請!”

  飯的確是陳曦請的,但白楊沒點葷菜。

  陳曦問白楊:“啥意思?”

  白楊說:“口淡,吃啥都不香。”

  陳曦問:“吃人肉淡不淡。”

  白楊兩眼瞬間就光芒萬丈地說:“如果是指你,我可以三天不吃飯。而且鬥志特昂揚。”

  陳曦就手指廚窗裡的菜品跟賣菜的師傅說:“牛肉一份,雞丁一份,豬蹄一份。”

  白楊忙拉住陳曦的手,說道:“你幹嘛,又不是吃殺頭飯。”

  陳曦說:“誰讓你不點葷菜。”

  一邊吃飯一邊看陳曦的白楊說:“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要我變牛變馬報答你?”

  陳曦看著白楊,癡癡地,沒應聲。

  見狀的白楊說道:“沒見過男人,還是沒吃過豬蹄。”說完把啃了還有一半的豬蹄從嘴裡拿出來,遞到陳曦嘴前。

  陳曦瞪著雙丹鳳眼說道:“撐不死你。”

  吃了飯,兩人就去了紫塔山的草坪上,一坐就是一下午。啥話都沒。看風、聽風、品風,看雲、聽雲、品雲,看樹葉,聽樹葉,品樹葉,又或者看遛狗的,逗娃的。別人笑的時候,兩人也跟著拾揀點笑聲,別人罵娃的時候,兩人就全神貫注的關心。

  一隻鳥飛過,又一隻鳥飛過。日頭就偏了西。

  用目光送走了一隻瘸腿的狗,白楊對陳曦說:“合合寺走走吧,雖非善類,應有善心。”

  陳曦說:“寺廟怕裝不下你的惡行。”

  合合寺在城東,樹林蔥鬱,每到周末,附近學院的學生,信佛的香客絡繹不絕。

  兩人去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剛好下過一場雨,停車場空空蕩蕩。

  下了車的陳曦見白楊在座位上折騰一個中國結,問道:“幹嘛呢?撒氣也用不著在佛祖面前。怎惡心了。”

  白楊說:“沒,功德處關門了,買不到紅線,我把中國結上的紅線拆散,接根紅線咱倆栓下。”

  陳曦說:“你嫌劫數還不夠多啊,真栓一根,得多少劫啊?”

  白楊一回味,頓覺手心發涼,把拆的七零八落的中國結揉成一團,扔在垃圾桶裡,說道:“你呀,你呀。”呀了半天,沒說出句完整的話來。

  倆人手拉著手從石階上爬了上去。

  傍晚的合合寺,特別是雨後,滿地落紅,一山的幽香。

  白楊說:“難怪倉央嘉措要說不負如來不負卿。本來滿山的禪味,你在,竟然空谷幽蘭了。”

  陳曦說:“人生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白楊問陳曦:“你最高紀錄幾天不吃不喝?”

  陳曦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從不跟自己過不去。沒這方面的癖好。”

  白楊說:“我最高紀錄三天。整天整天的在合合寺坐禪。坐得守寺的大媽都害怕了。大媽說:“娃啊,有啥想不通的,總得吃飯不是,我給你端一碗去。”我說:“不餓。真心不餓。”三天下來,佛祖就在我心裡生了根。我覺得我就是佛。佛就是我。佛其實普渡的不是眾生,佛普渡的是自己。眾生如塵佛如塵,佛就是眾生,眾生就是我,我就是佛。坐了三天,我終於明白了啥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那懸掛在半空的是自己的心。”

  陳曦問白楊:“佛祖戀愛不?”

  白楊說:“戀的, 佛祖是大愛,不分男女,不分種族。我隻修到小周天,還過不了色相這關,所以著了你的道。”

  陳曦說:“怎感覺我罪孽深重了,關我嘛事。”

  白楊說:“怎不關你事了。你定力這麽好,相親幹嘛?相親也就算了,還要長得這麽誘人。誘人也可以的,幹嘛對我這麽關心?深夜送飯,性格溫順,你要幹嘛?”

  陳曦說:“你定力好?前妻的事都沒亂清就蹦出來幹嘛。你寫小說,寫就寫唄,還給我看。你會煮麵,煮就煮唄,偏抬來紫塔山。你博愛,博別人去,偏對欣雨體貼入微。你幹嘛招惹我?”

  坐在藥王殿前的陳曦說著說著,眼睫毛突然跳個不停,緊接著,眼角的肌肉一個勁地抽,淚就滑落下來。

  白楊忙抽紙給陳曦,邊擦眼淚的陳曦邊說:“我覺得對不起你,你對我越好,我就越想念那個FJ人。我心裡還有他。我心裡裝不下別人。”

  見陳曦哭了,白楊也按捺不住,自個兒流起淚來。

  陳曦忙去抽紙,說道:“怎你脆弱了,讓你想起啥來。”

  白楊說:“想起了前妻,好好的一對人兒,東零西落的。如今見你這樣,也不知為啥,就想哭。”

  陳曦說:“哭吧,佛祖最見不得眼淚,你一哭,佛祖就原諒你了。”

  白楊邊笑邊流淚,說道:“感情你是來渡我的,萬丈紅塵兩尺寬。”

  斜陽,把滿山的落葉耀得金子一般,鱗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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