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快入洛陽城了,小荔枝心情越來越沉重。她既憂心著十三的身體狀況,又擔心陛下會重罰他。 又走了大半日,黑布蓋嚴實的木籠子裡,十三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音。小荔枝覺得不太對勁,走到囚車旁聽了聽,十三的呼吸輕得幾乎聽不見了。
她心中一緊,也不顧眾人異樣的暮光,猛地踩上囚車,掀開黑布。
十三屈膝躺在籠中,臉色有些灰暗。他的臉上、額頭掛著豆大的汗珠,皺著眉。
“開鎖!”她朝那群親兵喝道。眾人面面相覷。
“我再說一遍,開鎖!他很不對勁沒看到嗎?當心你們回去交不了差!”小荔枝拔出刀,他們若再不配合,她就要砍開那鎖頭了。
終於有人跑上前,掏出鑰匙開了鎖,小荔枝一個箭步鑽進去了,她扶起十三。
“……”十三說不出話來,他努力指了指外面。小荔枝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跳下車,大聲質問:“他被抓時候的隨身物品呢?包裹呢?快點!”
那幾個親兵極不情願,還是遞了上前。裡面的銀錢早被哄搶而空。還好,藥瓶還在。
小荔枝掏出藥瓶,她的同伴遞了水來,她趕緊回到囚車上,把藥丸喂十三服下。
十三幾乎快陷入昏迷了,服藥後,還是只有出的氣兒。
“咱們得上路了,可不能耽擱!”親兵們嚷嚷,他們想趕小荔枝下車,好重新給籠子上鎖。
小荔枝不忍將十三一人留在籠中,突然決然道:“你們連我一道鎖著吧,我來看著他!”
“荔枝……”小姐妹忍不住喊她。她遞了個眼色阻止同伴再說下去。
方才那幾個被欺負的親兵衝上前,麻利地掛了鎖,粗暴地拉上了布簾子。
小荔枝眼前突然一黑,她有點不適應。等再定睛,她摸索到湊了十三身邊,關切道:“好些了沒?”
“少假仁假義了。”十三喘著氣,低聲道。桑大夫叮囑的一定要按時服藥,沒想到這毒去了九九成,最後一絲絲,還是這樣折磨人。上了囚車後沒多久,腦袋便開始疼,慢慢地,他渾身發涼,時而灼熱中伴著刺痛,時而腰背酸痛,各種難受混雜在一處,很是難捱。
其實,若非小荔枝及時發現並送了藥來,他怕也撐不了很久。
外面輪毅軋著道路,吱吱呀呀的。小荔枝趴在他耳邊,用極小極小的聲音解釋道:“你走了我才接到的消息,說是要協助陛下的親兵尋找並逮捕你。我以為他們會在城外攔截到你,就在城中偷懶,不料想,你又折回了,眾目睽睽的,我實在無法偏私。”
“如果隻你一人,你會抓我回去麽?”十三問。
“……”小荔枝咬著下唇,想了想,道:“會。”
十三沉默了,小荔枝心中微涼,不料,十三卻說:“但願不會有你我二人刀兵相見的那天。”
小荔枝以為他還會說些什麽,等了許久,十三卻未再說什麽。也不知何時,他睡著了。聽到他呼吸均勻,小荔枝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
……
阿橋和如朝少主的親信一路飛奔,路上他們便看到了囚車和大隊人馬。阿橋想上前,被如朝少主的人阻止了。他們說石將軍肯定會派人暗中跟著隊伍的,他們就不必再插一腳了,還是先入城,等候消息,再和與夏家有些交情的大臣私下走動走動,打點一下。
但他們怎麽也沒料到,進城也才半日,石將軍的奏折便遞了上去。阿橋尚傻乎乎地跟著少主的親信在走動,畢竟在那之前侯爺的信已遞到了他們府上,可還沒走到紋鳶公主府門前,他們剛拜訪過的禦史大夫家的親信便趕來:“方才我們家老爺被召入宮便遞信出來,說是石將軍自請陛下殺了十三公子以儆效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將軍如此上奏,你們夏府又唱反調,這讓我們如何是好?”
“什麽?殺了十三公子?”阿橋驚呆了,他僵著不知如何是好。用不了半日,十三也該被送進洛陽城了。如果陛下點了頭,他可能即刻便要被殺!
阿橋完全亂了陣腳!他六神無主!
他也不顧其他人喊自己,腳步凌亂在街道上瘋狂地暴走。怎麽辦?自己只是一個區區下人,此時此刻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十三公子?郡主他們若是知道,肯定也急瘋了吧?
就這樣不知不覺在街上胡亂走著,他抬頭時,竟已走到了秋澤公子的宅前。
對!阿橋一拍腦袋,秋澤公子幾次救夏府於困境,他和郡主也有些交情,就去求他!
阿橋腦袋發熱,衝上前便急急扣門!
他扣了許久,幾乎要急地踹門了,門童才將門打開。阿橋也不管了,推門便衝進去了:“秋澤公子!秋澤公子!”
“喂喂,你有沒有禮數啊,你……”
門童欲攔住阿橋,阿橋突然間力大無窮,大力撞開那門童,跑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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