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統領,陛下問你話,還不如實回答?”張豹斥責道。
文蒼“撲通”一下跪在了石世面前,磕頭說道:“微臣聽說……有人在外面傳言,先帝的死和陛下有關……據說是西華侯府傳出來的消息……”
石世陰沉著臉,對文蒼擺擺手,張豹意會,對文蒼低聲說道:“大統領,退下吧!”
文蒼匆匆起身離去,張豹回頭再看看石世,見他一臉殺氣,十分憤怒。
“派人緝拿西華侯府上下!再去邯鄲將石閔捉拿帶回!”石世吩咐道。
“陛下!萬萬不可!”張豹連連擺手。
“怎麽!朕殺不得他?”石世瞪了張豹一眼。
“不!微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石世毫無耐心的拍案喊道。
“陛下現在若是立馬派人緝拿了西華侯府上下,身在邯鄲的石閔勢必會收到消息,待陛下派去的人到達邯鄲,石閔手下有數萬精銳人馬,又怎會束手待斃,乖乖的跟著回鄴城聽候陛下發落?”
“那你說,該怎麽辦!難不成要朕放過他不成!”
張豹搖搖頭,說道:“謀逆大罪,自然是不能輕饒!依微臣之見,不如先不緝拿西華侯府的人,而是先派人去邯鄲給石閔宣旨,詔其回鄴城!至於緣由,便是詔其商量內黃水災的事情,順便讓他回來看看懷了身孕的公主殿下!以這兩個理由,石閔當不會拒絕!”
石世聽了張豹的話,微微點頭,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只要石閔進了鄴城,那一切都由不得他了!到時候陛下緊閉城門,將石閔拿下,奪其兵符,以謀反之罪處置石閔,緝拿其府中之人,再派人去邯鄲,接管他的兵權!如此可謂兵不血刃,就能把這件事處理乾淨!”
張豹的計謀,可以算得上是完美的,石世自然沒有辯駁,認同了他的想法,而他們沒有意識到的是,剛剛這兩人所有的對話,都被躲在暗處陸安一字不落的全部聽到,此刻的陸安,已經嚇的魂不附體,慌慌張張的逃出了永昌閣。
陸安回到自己的屋裡,心知石世早晚會因為外面的謠言,而懷疑到自己身上,到那個時候,自己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裡,陸安連忙收拾東西,打算前去邯鄲投奔石閔,他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告訴石閔,讓他做好應對之策。因為他知道,除了石閔,誰也保不了他的性命,而鑒於自己往日與西華侯府的舊情,陸安也絕對不希望石閔出事。
乘著石世尚未懷疑到自己頭上,陸安喬裝打扮,準備逃出鄴城,臨走之前,他托付了一個可靠之人,前去西華侯府報信。
張豹出了永昌閣,文蒼正在外面等候。
“丞相大人。”文蒼行禮說道。
張豹微微點頭,說道:“大統領,今日辛苦你了!”
“下官說的是實話!談不上辛苦!”
張豹笑了笑,又說道:“今日之事,務必保密,切不可走漏風聲!”
“下官明白!”文蒼應道。
張豹點點頭,正要離去,忽然又站住了腳步,眉頭緊鎖,略有所思。
“怎麽了大人?”文蒼連忙問道。
張豹深吸一口氣,問道:“今日怎麽不見陸安?”
文蒼想了想,說道:“陸公公今日白天不當值,現在應該在他自己的屋裡休息。”
張豹背著手,來回走了兩步,一旁的文蒼看的莫名其妙,又問道:“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可轉達給他。”
“沒事......”張豹看了一眼文蒼,又吩咐道:“這兩天外面的風言風語,恐對陛下不利,為防石閔得到消息,
你秘密派人守住通往邯鄲的所有要道,檢查來往之人,切不可讓石閔提前得到任何消息!”“大人,現在派人去,來得及嗎?西華侯府說不定已經把消息送出去了!”
“死馬當作活馬醫!去吧!”
“下官明白了!”
“慢著!”張豹又喊住了文蒼。
“大人還有何吩咐?”
“派人盯著西華侯府,在石閔被拿下之前,一定不能讓他們有人跑了!”
“是!”
徐三站在前廳,聽著六子帶來的消息,臉色都變了。
“叔,現在外面都傳瘋了!怎麽辦?”六子問道。
“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西華侯府!”徐三咬牙切齒的說道。
一旁的石欣也是十分焦急,說道:“不行,得趕緊派人給夫君送信,讓他知道這個事情!”
“沒錯!”徐三點點頭,正要吩咐六子,外面跑來一個下人。
“三叔,宮裡來人了!”
“是不是陸公公?”徐三連忙問道。
“不是!是陸公公派來的人!”
“走!去看看!”徐三連忙往外走。
徐三火急火燎的來到前院,那人已經在等候,徐三一看,是之前來替陸安傳過消息的一個小太監,石閔當日救下幾個太監,他便是其中一個。
“徐三叔!”小太監一看到徐三,連忙上前說道:“不好了!陸公公派小人來報信,陛下要對西華侯府動手!”
“什麽!”徐三大吃一驚,挺著肚子走過來的石欣也完全愣住了。
“怎麽回事?”石欣問道。
“小人不是很清楚,陸公公已經逃出鄴城,給侯爺報信去了,陸公公走之前對小人說,張豹給了陛下一封書信,是邯鄲的郡守送來的,然後陛下便認定侯爺要造反。今日便會有人前去邯鄲,假意詔侯爺進宮,實際上是要拿下侯爺,西華侯府現在也危在旦夕,侯爺一旦回到鄴城,侯府上下也會被盡數捉拿!”
“怎麽會這樣......”石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焦急的說道:“不行,我得進宮去見父皇!這是有人在栽贓陷害!”
“不!公主!您現在不能進宮!”徐三打斷了石欣進宮的念頭。
“為什麽?難道我們要坐以待斃嗎?”石欣問道。
徐三搖搖頭,說道:“您若是現在進宮,便大亂了陸公公的安排!我們現在只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小太監見狀,對徐三和石欣說道:“公主,徐三叔,小人先回宮了!出來時間久了,怕是要出事!”
徐三點點頭,說道:“去吧!多謝小兄弟!”
小太監應了一聲,轉身便走。
一旁的石欣按耐不住,問道:“徐三叔,您快拿個主意吧!”
徐三一臉嚴肅,對六子吩咐道:“召集在鄴城所有的暗線,潛伏在侯府附近,外面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來報!”
“是!”六子應道。
“暗線?什麽暗線?”石欣問道。
徐三看了一眼石欣,沒有多做解釋,對石欣說道:“公主稍安勿躁,我這就派人去追陸公公,您放心,西華侯府一定不會有事!”
“該死的張豹,一定是他在搞鬼!”石欣罵道。
“除了他,還能有誰!他如今在一家獨大,挾天子以令諸侯,西華侯府是他最大的障礙,他一定是想除了公子!”徐三歎了口氣,對石欣的兩個婢女吩咐道:“扶公主回屋歇著!”
“是......”
“公主,徐三去忙了,您別著急!事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徐三安慰道。
石欣只能點點頭,說道:“有任何消息,馬上告訴我!”
“徐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