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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傳奇》第57章 生計難求
  走馬巷,是金陵北城有名的魚龍混雜之地,居住在這裡的人大多不是走夫,便是苦力,甚至是一些市井無賴和暗娼,可謂是金陵最底層百姓的聚集地。

  巷子本身很窄,道路兩旁還時常堆放著一堆雜物和汙穢,一條臭水溝終年散發著惡臭,在這裡連一倆像樣的馬車都無法通行,只有單槍匹馬才能穿過,名曰走馬,實是名副其實。

  黃昏時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翁推開了巷尾一家小院的院門,回頭笑道:“小哥,你進來看看吧!”

  蕭瑞雪走近了小院,眼睛不由得一亮,倒不是因為小院有多氣派,而是因為與院外走馬巷的潮濕肮髒相比,院子裡實在稱得上整潔異常,可謂是別有洞天。

  蕭瑞雪笑道:“還不錯,看得出老翁是個喜潔之人,只是不知這裡還住有何人?”

  老翁歎了口氣道:“我的兒子前年死於兵役,兒媳婦去年也染病死了,目前就我跟我的小孫子住在這裡。”

  蕭瑞雪頗為同情這位老翁,於是道:“老翁帶我去看看屋子吧!”

  “小哥請看!”老翁輕輕推開了一間屋子的門,然後避開身子讓蕭瑞雪察看。蕭瑞雪掃了一眼,只見屋內十分整潔,只是著實簡陋了些,除了一張木床、一張八仙桌以及一條長板凳外別無他物,雖然心中有所預料,但心中仍不免歎了口氣。

  老翁不是很懂察言觀色,反而解釋道:“這裡之所以簡陋,是因為之前是間柴房,因為我年歲大了,體力不若以前,生計也漸漸少了,所以我才想著把它給騰出來,作為客房租賃出去,以補貼些家用。”

  蕭瑞雪點了點頭,見老翁頗為實在,便道:“屋子還行,只是不知定金幾何,租金又要幾何?”

  老翁臉上露出幾分羞赧之色,似乎對要價這種事顯得羞於開口,待蕭瑞雪追問了一遍之後,方才道:“定金三兩,每月租金八百文,不知小哥覺得可行?”

  蕭瑞雪心想價錢還可以,找了這麽多天,也很難找到比這更便宜的了,於是便爽快答應了,老翁也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契約和朱砂,與她一同按了手印,蕭瑞雪則付了定金和首月租金。

  蕭瑞雪指著契約上名字問道:“原來老翁姓江?”

  老翁呵呵笑道:“是的小哥,周圍鄰居都稱呼我老江頭,小哥以後也可以這麽叫。”

  一看這老翁年紀都快要六七十歲,做自己爺爺都綽綽有余,蕭瑞雪實在喊不出“老江頭”這樣的諢號,於是道:“不妥,我以後還是叫您江翁吧!”

  老翁見蕭瑞雪如此禮貌,笑容中帶著一絲憨厚的喜悅。

  然而此時,隔壁突然傳來一陣不和諧之音,蕭瑞雪一聽,不禁面紅心跳,指著東面的牆壁顫抖地問:“這——這隔壁是誰?”

  老翁一聽也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道:“忘記跟小哥說了,這隔壁有兩戶人家都是與我家屋子挨著的,南邊有個張書生,東邊有個劉巧姐,這劉巧姐的丈夫前年拋下她跑了,而她本身又沒什麽技藝,但還算有些姿色,所以白日裡給人盥洗衣服,到了晚上便做些半掩門子的生意,這時——這時恐怕是剛有生意上門。”

  蕭瑞雪眉頭直跳,萬萬想不到自己竟與暗娼做了近鄰,而且還隻一牆之隔,這使得蕭瑞雪心中頗為鬱悶:“你說你這生意哪怕早一刻上門也好,偏偏等我按了手印你才出來!”然而定金都已經付了,此時蕭瑞雪再想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時間轉眼間到了亥時,

蕭瑞雪靜靜地躺在床上,雙手抱著頭,十分難眠。不僅是因為到了一個新地方,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更多的原因則是——隔壁那令人羞惱的聲音又開始響起來,蕭瑞雪急忙用被子蓋起了腦袋,恨恨道:“又來了!”  可被子中又實在有些悶,沒過一會兒她又重新伸出頭來,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房梁,只見從房梁之上還能看到隔壁傳過來的燈光,她忍不住發起了牢騷:“難怪聲音這麽大,房梁都通透著呢!”

  可是隔壁的那對男女卻沒有聽到蕭瑞雪的牢騷,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只聽得蕭瑞雪面紅似血:“若我記得不差的話,這應該是她晚上接的第三個了吧?”想到這裡,蕭瑞雪連續扇了自己幾個耳光:“我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做甚?不行,我要靜心,耳不聽為靜!”

  然而自身的定力並沒有達到自身的期望,沒過多久蕭瑞雪便一腳踢開自己的被子,口乾舌燥地摸索著下了床,抓起桌上的茶壺便朝著口中猛灌幾口,感受到茶水的涼意後,身心方才舒暢了許多。

  在長凳上又坐了片刻,隔壁便偃旗息鼓了,即便是被精神折磨了一宿,蕭瑞雪也忍不住樂了:“這位仁兄好快!”沒多久,隔壁的亮光也暗了下去,四周也開始安靜起來,蕭瑞雪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本就她奔波了一天的她,眼皮開始有些撐不住,便又匆匆躺回床上睡著了。

  翌日清晨,蕭瑞雪一大早便起了,但比不得在家時有雲兒伺候,在這裡她起床後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得自己到院中打水漱洗。蕭瑞雪剛從水井中打上來一桶水,便看見江翁從屋內出來,身穿一件灰衣短打,肩上扛著一把大掃帚,正在朝院外走,而他的身後有一個五六歲男童亦步亦趨地跟著。

  “回去吧,回去吧!”江翁憐愛地摸著男童的頭道。

  “爺爺要早點回家!”男童的表情頗為依戀。

  江翁笑呵呵地道:“好,好!小一自己好好在家,餓了就自己弄點吃的,爺爺回來給你買冰糖葫蘆!”

  “嗯!”男童重重地答應了一聲,激動地點了點頭。

  院門關上了,蕭瑞雪見男童轉身回來,她昨日聽江翁提到過這個小孫子,於是便對男童報以和善一笑:“你是江一吧?”

  誰知男童極為怕生,見了她如同見了老虎,嗖的一聲便奔回了屋子。

  蕭瑞雪頗尷尬,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我有這麽凶惡嗎?”

  金陵西城永興酒樓的二樓雅間內,蕭徽、楊唐與曹明又聚在一起,自從三人合夥了萬匯錢莊之事,彼此的來往便變得異常頻繁。

  三人剛剛商定了錢莊的啟動事宜,曹明見蕭徽面有愁色,不禁好奇道:“錢莊本月中旬就要啟動,喜事當前,蕭兄為何悶悶不樂?”

  蕭徽呵呵一笑:“哪有的事?”

  曹明笑了笑,見蕭徽不想說,他也就不再多問。

  倒是楊唐又問道:“對了,蕭兄,今日欣兒一早去你家找四娘,你卻告訴他四娘病了,病情嚴重嗎?”

  蕭徽神情微微一怔,片刻後又換了一臉笑容:“不嚴重,四娘她感染了風寒,需要在屋內靜養,所以才讓你家三郎白跑一趟。”

  其實蕭徽心底卻有一番說不出的難受滋味,蕭瑞雪離家已有五天,他已發動了所有能發動的力量在金陵城內搜索,卻絲毫不見其蹤影,每到夜深人靜之時,蕭徽時常想起女兒往常的點點滴滴,心急如焚之余也暗自掉了不少眼淚。

  另一方面蕭徽又不想對楊家透露實情,今日早上楊欣來家中找女兒,蕭仲文差點要動手打人,幸虧被他提前製止,且謊稱蕭瑞雪生病,說白了他的心裡還保留著一絲將蕭瑞雪早日找回以掩人耳目的期盼。

  楊唐因為要替楊氏本家打理一些田莊的事宜,先行離去了,蕭徽卻留下來喝著悶酒,因為這家酒樓本就是曹明的,所以曹明在一旁奉陪著。

  曹明頗為關切地問:“蕭兄,你剛才跟楊兄提及令愛之事,似乎有些言不由衷啊,而你此時又有些鬱鬱寡歡,難道是令愛的病情並不如你說的那般輕松嗎?”

  蕭徽苦笑道:“其實我剛才說了慌,我家四娘根本就沒病!”

  “怎麽回事,蕭兄?”

  “你讓我如何說起呢,真是家醜不可外揚,我家四娘她離家出走了!”

  曹明驚訝道:“難道令愛是跟人私奔了?”

  蕭徽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有些微怒道:“曹老弟,話可不能亂講,我家四娘可是清清白白一小娘!”

  曹明太陽穴微微跳動:“不是說家醜不可外揚嗎?”

  蕭徽長長地歎了口氣,便把之前蕭瑞雪想跟楊家退婚,而自己卻與楊唐商定將婚期提前,使得蕭瑞雪氣憤離家出走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這丫頭最後還留信說要把我忘了,你說世上怎有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真是家門不幸啊!”蕭徽感慨道。

  曹明眼中忍不住露出笑意:“想不到令愛的脾氣還真是大啊!”但又有些疑惑地問:“既然蕭兄將此看作家醜,卻又為何對我一個外人說道?”

  蕭徽又歎了口氣,這些天他歎的氣可以說比他前半輩子都多。“老哥我實在有些束手無策了,我現在根本找不到她在哪兒,你說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若是被歹人盯上可如何是好?我之所以留下來跟老弟你喝酒,其實就是想找老弟幫幫忙,老弟你神通廣大,想必也認識不少江湖上的朋友,你能不能幫我找找女兒,若是有結果,老哥一定重金相報!”說著說著,蕭徽聲音有些哽咽,偷偷用衣袖擦掉了幾滴眼淚。

  曹明正色道:“蕭兄太見外了,我怎能要蕭兄的回報,不過也請蕭兄放心,這件事上我一定盡力!”

  南楚太子東宮。

  太子孫驊坐在案前,舉杯笑道:“舅舅,外甥再敬您一杯!”

  他的面前坐著一個白發老翁,正是吏部尚書楊曲真,楊曲真點了點頭,也拿起了酒杯,待太子喝完,他才淺淺一啄。“太子此次喚老臣來,究竟為了何事?”

  孫驊呵呵一笑:“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外甥思念舅舅了!”

  楊曲真淡淡一笑,沒有接話,孫驊頗為尷尬,開門見山道:“其實外甥請舅舅來,是想請教一件事情。”

  “太子請講!”

  “舅舅,聽說梁國太子朱郊逃到我楚國來了?”孫驊睜大眼睛問道。

  楊曲真點了點頭,不過他狐疑地看了孫驊一眼:“不過這件事跟太子你又有什麽關系?”

  孫驊的表情有些著急:“傳聞父皇昨夜做了個夢,張嘉以此推測父皇有成為中原帝王的命數,而父皇對此頗為動心,已動了北伐之念。”

  楊曲真笑了笑,示意孫驊說下去。

  “父皇既有北伐之念,那必將有人出來領軍,我聽說吳王已向父皇表明了心意,父皇還因此讚賞了他。可若是父皇真讓吳王領兵,那吳王的勢力可就真難製了啊,到那時我這個太子能做到何時都還兩說。舅舅,您可要替外甥出出主意啊!”說著說著,孫驊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

  楊曲真皺了皺眉:“說事就說事,太子哭個什麽勁?”

  “舅舅難道就一點都不著急?”孫驊擦了擦眼淚道。

  楊曲真嗤之一笑道:“有什麽好著急的?且不說這件事八字還沒一撇,即使木已成舟,你覺得吳王若真的領了兵,就一定會有好結果嗎?”

  “舅舅此話怎講?”

  楊曲真歎了口氣道:“因為不管吳王也好,陛下也好,都沒有自知之明!”

  孫驊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好大,低聲道:“舅舅,此話不能亂說啊,小心隔牆有耳!”

  楊曲真淡淡一笑:“若是沒有這點防范,我也就不用再繼續立於朝堂了!太子且寬心吧,我已讓人調開了周邊耳目。”

  孫驊一聽如此,平複了表情道:“那舅舅的話是何意啊?”

  楊曲真收斂了笑容,正色道:“陛下的眼中只看到梁國的種種疲弊,便以為梁國可欺,卻看不清自家窘境。且不說我國的兵力是否一定強過梁國,即使是相比處境,我國也不見得好上多少!在嶺南,交趾時有侵擾,在西南,苗彝又常常作亂,最近幾年,這些地方交上來的賦稅糧食越來越少,國庫基本上已經不指望這些地方了。此外,還有一個屠龍會。”

  “屠龍會是什麽?”孫驊頗為好奇,明顯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太子光聽這名字也應該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吧?”楊曲真呵呵一笑,“說起來,這個屠龍會歷朝歷代都有,他們往往蟄伏於盛世,興起於亂世,反正只要誰當權他就造誰的反,他們的宗旨就是殺掉當今皇帝,自己來當這個皇帝。”

  “居然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孫驊吃驚道。

  “說起來,太祖皇帝當年為了推翻吳國,也是借了屠龍會的一臂之力呢,只不過乾坤已定之後,自然也就容不得這般的存在了。”

  孫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一點他倒是沒想到。

  楊曲真卻笑道:“凡是英主,萬物皆可為自己所用,太祖便是這樣的英主!”

  孫驊眼睛驀地一亮,遲疑道:“那這個屠龍會現又在何處?”

  “經過歷朝歷代的圍剿,屠龍會現在的組織已十分隱蔽,他們的人往往藏於綠林或市井,十分難以分辨。我根據已掌握的情報,推測他們很有可能藏匿於洞庭湖至鄱陽湖一帶,其他詳情,諸如他們現有多少人馬,則是一概不知。但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是不安,我覺得屠龍會是在等一個起事的機會,所以我擔心若是我國對梁國用兵,若能速勝,或許都還好說, 一旦僵持或者兵敗,恐怕到那時就要烽煙四起了!”

  孫驊吞了吞口水道:“那舅舅是不讚成對梁國用兵咯?”

  楊曲真搖了搖頭:“當然不讚成!我還勸陛下殺了那個朱郊,此人口口聲聲說要助陛下奪取中原,可他卻連自己的父親都要反,足見是一個狼子野心之輩,留之必為大患!”

  孫驊笑道:“舅舅說的對,狼子野心之人不能留。不過我很奇怪這朱郊明明已經身為太子,又為何要造反呢?”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梁帝朱循本身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此人嗜酒如命,荒淫無恥,且有怪癖,便是喜歡對本族近親女子下手。梁國的前廢太子朱軒就是因為太子妃被其父逼著侍寢怒而造反,而這次的朱郊則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而造反。”

  “什麽,這朱循對著自己的孫女也能下的去手?”

  “若不是如此,朱郊又怎會有如此大的怨憤,畢竟他連自己的太子妃都早已經主動送出去了!”楊曲真冷冷地笑道。

  又是到了黃昏,蕭瑞雪邁著幾分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走馬巷。

  今日的她不知又走遍了多少酒肆茶樓、店鋪醫館,想做個小二或學徒都不可得,大多是因為看她長得細皮嫩肉,嫌她做不了粗活,便匆匆拒絕了她。

  倒也有個屠夫看中了她的潛力,願意收她做個學徒,可是要求必須是與眾師兄們同吃同睡,睡的還是那種十幾人擠在一起的大通鋪,嚇得蕭瑞雪當時就逃之夭夭了。

  “哎,英雄無用武之地啊!”蕭瑞雪抬頭看了看天,慨然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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