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適莽蒼》第25章 棋子之怒
  長相依,長相憶,知遇之恩傷懷意。  夢縈舞,魂牽故,惺惺相惜管弦興。

  濁酒一杯家萬裡,笑平生,話升平。

  贏得生前身後命,悲白發,吟白首。

  ——《北溟史詩·郭攸之記》

  紫月閣的設計,乃是仿照中古時代凌煙閣所造,儀態複古端麗,外方內圓,正殿四周八方回廊相接,分中東西三路,分別由多個合抱院落組成。

  外側曲水流觴,偏殿可做使臣就寢,就餐之用。中間乃是紫月閣主體正殿,共設八層,前後一是大殿,二是後殿,三是延樓。

  西側則以花園後園為主,遊玩散心,驅馬畜牧,騎射臨風。整體看去,飛簷鬥栱,古色古香,兩側於中間遙相呼應,而中間正殿外事廳有五間,其中一間內設有圓桌,以供不排定座次之議事使用,

  另幾間則設方桌、長桌,琴桌,供桌,以供不同用途,此番則是以設有紫檀圓桌圓凳,規格最為高雅平等的風度廳議事,以顯示北溟的態度和誠意。

  進行簡單招待後,很快便進入了議事環節,整個環節依照北溟與新越共同擬好和各自擬好的議事條款,一一開列討論,旁有書錄官進行記載備案。

  新越似乎也非常接受北溟的利落風格,對並不大作招待,絲毫不見慍色,客氣尤善,只是一旦談及各自利害相關的軍械,礦產,設計,等等環節,便風雷突變起來。

  與在我印象中一向疲軟的新越外交,大為不同。

  談到協同作戰,談到共享礦產,談到軍械裝備技術方面的合作,幾乎條條都是一場嘴皮大戰,而事情總不可能永久的談下去,總要有個結論,於是我試圖對沈叔陽和宇文琛他們說明利害,便道:

  “雖說是協同作戰,然而所涉戰場,琉島,楓島,夏密島等等,皆是南洋諸島,與新越地理遙遠,無法協同,完全是靠北溟孤軍奮戰的,

  可是北溟在伶仃洋和羽山島的海上協同,卻能很大程度幫助新越的東北華北一帶戰事,所以可以說,此舉本身對戰事而言,其利於新越更為明顯,

  因而北溟提出的共享礦產與技術之事,並非有辱新越主權國體之要求,而是共贏之意啊。”

  誰知沈叔陽始終沒有一絲一毫認出我的意思,也毫無退讓道:

  “共享技術之說,原本就難以把握,畢竟這礦產乃是我新越所有,卻無法遮掩共同開發,而你北溟之技術目前達到怎樣情況,共享會否保留,我新越畢竟一概不知,全然五五共享,於我新越,怎能說是合理之數?

  我新越以為,即便北溟願意共享軍械相關部分技術,我新越境內礦產,也只能將毗鄰北溟的慶麥山一帶礦產共享,其余各處,北溟不得插手,此乃公平之舉。”

  “此言差矣,”北溟法務執事魏浩接過話道“以技術之難以把握,為不公之理由,豈非誅心之論?公允與否,需各自切入需求,並行量化,一一衡量才好。”

  “世間萬事,豈可皆做衡量?”那邊的新越軍器少監蔡友學道。

  “若不為衡量量化,具體分析每件問題一一協同,何須我等相聚此番探討此處?”這邊的李兼濟也毫不相讓道。

  ……

  幾天商談下來,我也覺得頗為疲累。

  邀了孔立飛,去他所言他與王庚皆有參與其藥浴配方的“流香蕖”浴湯泡湯解乏。

  流香湯池在鵬城西側的風物山旁,因地處有溫泉水,且此溫泉水與日月同流不盈,

不虛,甚合療養之道,兼之有了藥浴之聞名,各位娘娘夫人之捧場宣傳,生意很是興旺。  其間坐落之飛霜亭、昭陽亭、長生亭、禹王殿等室內湯池,與瀾湯、禦湯、星辰湯、尚食湯、長湯、少陽湯、香凝湯等露天湯池相映成趣。

  “你別說,這湯池真是解乏,”我側著泡在白芍湯中,對孔立飛道:

  “搬動嘴皮子功夫談事這事,原先我是不怎麽待見的,如今才知道,這還真是門技術活兒,文人的嘴皮子和心眼子,那真是我們武人不耐煩啊”

  “那也是如今的新越今非昔比的緣故啊,”孔立飛在腦袋上放了一片毛巾,搖頭晃腦的說“前陣子,熊老將軍很是高興,別看他當年被新越那個先帝害到那步境地,

  但是,聽得新越收復失地,又聽說新越皇帝勵精圖治,現在在移民開墾北方邊境,獎勵墾荒,移民,給境內農人搞什麽均田改製,主動將國家手中的許多油水衙門才撤了,

  鼓勵民間資本注入,商人武人地位皆是提高許多,稅收也好了許多,那叫一個高興的,就連那天我和洛兒研究點新東西,把好端端的廚房給搞爆炸了,他老人家也隻略略哼了幾聲。”

  “老將軍愛國啊——,新越再如何,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卻也難以斷掉血脈情感啊,”我忽然想起熊洛兒,便衝孔立飛壞笑繼續說:

  “不過,你和洛兒什麽時候把事兒辦了啊,還叫老將軍啊,你該叫嶽父大人了,哈哈”

  “我也想啊,”孔立飛拭了拭臉上的汗,道“可這不和你與秦清一個道理嘛,當初新越中古時不也有位將軍說‘胡仇未滅,何以家為’麽?

  總得等戰事稍微安定下來,才好辦的。不然,萬一哪天戰場上成了海邊枯骨,豈不是耽誤了芳閨夢裡佳人?”

  “去你的吧,”我一指他腦門道“你這觀念,是新越老夫子教出來的麽?

  虧你還是嵇玄先生教出來的高徒,你可知亂世男兒,自當早日生兒育女,才是為國為家的大道?

  倒是那盛世人人都兒孫過度的時候,結不結婚也罷了,此時,朝不保夕,人自然當盡力對自我情感和國家情懷皆做圓滿了”

  “哎呦,受教啊——”孔立飛逗我道“你倒是想早點生兒育女呢,可你家那一位,可是位女兒身子,丈夫胸懷的,人家未必不想著戎馬倥傯,建立不世功業呢?”

  “什麽什麽啊,”我不耐煩道“一套套的,你是見那些追慕著熊洛兒CW侯大名的女子見多了吧。

  清兒雖然很有些志向,但她定是與我一般心願的。哼。”

  “憑什麽人家和你一般心願啊,”孔立飛卻專門和我掐起來“你見過秦清打火銃麽?那叫一個準頭啊。

  你見過秦清射箭投銃麽?那叫一個準頭啊。你只見過秦清隨便對你來點擒拿招數,怎知秦清的武藝。

  當初秦義將軍隨主上方均誠起事的時候,他們那時的梁山一百多將領只剩下他兩人還在人世了,那是怎樣歷經艱難戰事,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武藝啊,便是洛兒,也常說論武藝,也不及秦清高明呢。

  也不知為什麽秦清偏看上了你。在我北溟這地界,有本事的女子那也是搶手的緊呢。”

  “感謝你使勁誇我媳婦兒來打壓我,”我一副憊懶的答道,“然而我並不引以為恥,反而為榮,如何?

  對了,聽聞你終日在CW侯府鑽研你的奇門機關,搞的不時CW侯府爆破之聲鵬城遠近聞名,那天你二人可是在搞什麽?

  倒拉上我成了擋箭牌。”

  “不過是洛兒說灶飯生火麻煩的緊,我便想做個機關,讓機關自然將柴火定時丟入,便不用生火看火的麻煩,”孔立飛撓撓頭道:

  “只是可惜的緊,似乎是未能把握對時間,將整個廚灶給炸飛了。其實多半的爆破都是洛兒非要自己研究搞出來的,我這個師傅帶著洛兒這麽個徒弟,不僅要打圓場,還要背黑鍋,可不比你辛苦?”

  “說的就像你只是師傅一樣,”我擠擠眼睛道“況且,給CW侯當師傅,多大光榮,你還不耐煩。”

  ……

  兩人打著鬧著笑著,泡完了澡,臨出了大院門,卻意外看到已有一路馬車,黑色鑲金絲紋路的,馬兒不耐煩的打著哈欠鼻響,直端端停在門口,見我與孔立飛出來,便有侍衛上來詢問,而後便稱家中主人有請。

  我們相視一眼,便彼此心照不宣的莫名其妙就此一路被請到了一處大院中。

  過了不多時,便轉出來一個人,我定睛一看,卻是魏芙。

  她身後還有一人,峨冠方面,三十余歲年紀,神色間,有幾分與方均誠的神似,我思忖著,這便是大皇子了?正要行禮,卻聽旁邊孔立飛道:“四皇子好,魏芙姑娘好。”

  怎麽是,四皇子??

  我心下雖回想著羽山島諸多種種,卻也知道一起出現也未必見得就是一邊的人,況且魏芙這樣的女子,自然本就是裙下之臣眾多,不可妄加推斷,於是也笑而拱手拜禮道“禮親王,魏姑娘”

  “付將軍,孔公子”魏芙也嬌羞的回了禮,“王爺,咱們此番請人來,是不是可嚇著人家了呢?”

  “姑娘說笑了,”我趕忙陪笑道“王爺行事,定有緣故。”

  “是有緣故,”禮親王方憑卻好似不甚在意的樣子,面無表情看向魏芙道“你不是說有人要見付將軍麽?帶上來吧。”

  我心下覺得大為奇怪,我與禮親王雖從未相見,亦無何種密切關聯,但知道禮親王乃是長公主一邊人物,與我並無什麽仇怨,而魏芙則是大皇子一邊的人無疑,這兩人一起出現,倒叫我納悶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只見那魏芙一招手,禮親王的侍衛便引來兩名女子,我看時,似是外公府上的縹緲和娉婷,我與這些侍婢雖無什麽特別的情感,但也畢竟是故人,此時見此二人粗布麻衣,蓬頭垢面,似吃了許多苦頭,心中隱隱不忍,道“這是怎麽了?”

  “不是一直打探你家小少爺情形麽?”魏芙冷笑道“見了面,怎麽不說了?”

  只見縹緲和娉婷皆是目中含淚,忽然兩人一同跪下,縹緲道,“小少爺,老太爺他,他去了——”

  “啊?”我心中驚痛交加,道“你說什麽?”

  “就是一個月前的事啊,少爺,”縹緲又說道“我們得知你還在人世,老太爺病危時,便急忙命我們前來北溟尋你,卻不知你已然出征去了,這才輾轉打聽,不料被,”她驚恐的看了一眼魏芙,道:

  “被這位姑娘抓住,後來,後來得知,老太爺已經去了,今天,卻命我等來見你,我——”邊說,邊泣不成聲。

  我心中一片迷茫,我六識所感知范圍內,院後池塘側邊有兩人正在窺視,而目力所感應是此番新越使者中沈叔陽、蔡友學二人,這一出,雖知是局,卻局中有真,真裡有局,卻真真假假彼此相錯,一切又不盡然是實。

  我努力克制自己,希望外公還在世,這只是他們上演的一出用來騙取新越使臣同情的戲碼麽?

  希望是,一定是的。但轉念又一想,既然是演給新越使臣看的,那外公去世這等大事,估摸怕不能是假的了,心中無限傷情。

  禮親王則依舊默然的說“魏芙,你說的事就是這件事啊,你說要與付將軍做的生意,是這兩名女子?”

  “不敢”魏芙盈盈一拜,又向我笑道“付將軍,我原不知道此二人是否真是你家中仆從,以為是密諜前來探事,方才用了刑罰,這可真是大錯,還望將軍見諒。”

  我雙拳捏得猛緊,上前一步,看向她的眼睛,氣勢洶洶道:“魏姑娘還用得著末將見諒?末將的家奴自是密諜,末將便是那密諜裡主事,魏姑娘以後用刑,倒可以直接衝著末將來。”

  說罷,衝禮親王拜了一禮,便直接將縹緲和娉婷一手拎了一個半拖半拽,大步向院外走去。孔立飛也匆匆忙忙跟著身後。全不顧身後魏芙的絮叨之詞。

  就這樣一路拉扯,直進了付邵的相府,相府的丫頭婆子和管事小廝侍衛們見我這般怒容衝衝拎了兩名女子,也不敢想問,我便直進了我所住的側院,方把二人放下,直指二人道“說,你們的目的。”

  孔立飛一直生怕出事,急匆匆跟著我,見我如此,也很是驚詫,忙勸我道“或者二位姑娘確只是為了前來報喪,延年你節哀,畢竟兩位也吃了不少苦。”

  那二女聽此說法,也是一副抽泣垂淚之色,卻不料我渾不理會,道“禮親王什麽時候介入的?

  你們來了,被魏芙抓了,又怎麽會與禮親王一處出現?

  魏芙想用你們換取什麽,我心中自然清楚,可禮親王陪著演這一遭,又是為何?說!”

  縹緲與娉婷忽然漸漸平靜,便默默不作聲,隻跪在那裡。

  “外公家中待你們如何?你們心中自然清楚。你們何時開始是長公主安排的人的,給我說!”

  二人依舊不作聲。過不多時,娉婷竟又默默流下淚來。

  孔立飛見狀不忍,便拉開了我,道“何必動氣,想來禮親王和長公主的安排,大概有他們自己的用意。

  倒是那魏芙,為何要費這般力氣,要與你交換什麽?我倒不甚明白。”

  我心中也知自己是一時悲痛怒火中的問話,孔立飛並不清楚我的身世,又如何理解這些錯綜複雜的事呢?我便隻挑了簡單的要害,說與孔立飛道:

  “魏芙的主子大皇子的母舅家,長期以農耕畜牧為產業,而在其中,在新越走私馬匹的生意利潤最高,是一大筆豪利,若是此番談成了礦業之事,

  大規模生產出船隻來,過去的大量舊式戰船,運糧船,便盡享漕運海運之便利,對我北溟民間馬匹的運輸使用定有干擾;

  加上一旦火器彈藥普及,對戰馬和騎兵的影響自然是大的,這般民馬與戰馬皆大規模縮水其利的事,可怎能讓它談成?

  此番這兩個婢子,不過是第一回的算計,之後,暗殺破壞那是少不了的。

  不過,既然禮親王在側,就量魏芙掀不起什麽大浪,所以我才能如此說走就走,全不聽她廢話。但是,為何禮親王要摻合進來幫著演這一出,我隻知新越使者在附近窺看得到,也是故意給他們看到的,卻至今猜不出為何要行此番事。”

  孔立飛聽說想了想,又頓了頓,拍拍我的肩膀道“哎,此乃兩國大事,豈能為一家之商業利益改變,這大皇子也忒不懂事了,仿若天下不是他家的一般。”

  我想到寧親王當時說的一番話,心中也歎,確是這天下不是他家的,他便做盡不顧的事啊。

  嘴上卻只能道“如今靖親王如日中天,德行戰功,家事人望皆難以匹敵,這天下自然不會是大皇子的。況且,軍事背後是商業,是政治,是總總勢力的縱橫,看過去是保家衛國的愛國情懷,背後也少不了各家勢力的明暗爭鬥。”

  “這些事,我確是也想不出什麽端倪的,不若你可去信問問黃淳,看他有沒有什麽良策和法子,識別這些安排?”孔立飛道。

  “山長路遠的,”我不由笑了,道“況且我的智計便遜色黃淳那麽許多麽?我琢磨不出的,黃淳就必定清楚啦?”不過嘴硬歸嘴硬,我已是想著要用那蠟丸裝上密信寄予黃淳問計了。

  想來著實無奈,我的身份,早已然成了長公主算計裡的棋子,黃淳在軍中用計,不也一樣用此身份出使,如今又如何得脫?

  人生在世,我並不怕被人利用,我怕的是被利用做了什麽我自己卻全不知曉,而所做之事又非我真心所求。

  所以我不計較黃淳用我出使聯合作戰,因為他的期望目標與我並不衝突,然而我厭煩成為一隻不知駛向何方的棋子,這或者也便是人本能的自我控制願望所求吧。

  那時的我或許尚不清楚,幾十年後,我才明白長公主這一出所算和所想要用的,並非我這顆棋,而是一招長棋,只是我男兒心思,卻忘記了長公主所長最是如何之處,竟是疏忽了幾十年,此是後話,也並不表了。

  那邊主母邢秋燕聞言,也急急過來勸我。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