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下午的時候,軍號聲準時的傳遍了整個軍事學院,很快,除了在訓練場上喊殺震天的聲音外,整個學院內靜悄悄的,並沒有一個人走動。【】
十一班的教室
所有的學員此時正在互相交頭接耳的交談著,以他們這幾天的經驗,新來的教官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守時來到這裡,只有新來的李世襲三人不太習慣,還在假裝看著書本,從老遠處就能聽到教室裡面鬧哄哄的一片。
突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教官來了。”
原本氣氛熱烈的雜聲立刻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門口,黃飛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那裡,在他的腰間夾著一遝厚厚的紙袋。
“咳”
黃飛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大步邁進教室,直接走上了講台。
“下面公布一下這周考核的成績。”,還沒有等底下的學員們反應過來,黃飛已經打開了成績冊。
“希伯來,三十一分。”
“什麽?”
希伯來聽到自己的名字,猛然抬起了頭,怎麽成績竟然會這麽低?
最近賭博自己也有參加啊,而且還贏了錢了,這又是在搞什麽鬼?正當他詫異中,黃飛已經又念過了幾個人的名字。
“尤卡,五十一分。”
“巴托,二十二分。”
“木易凡,十九分。”
“辛西斯,十一分。”
……
從黃飛嘴裡念出來的成績一個比一個少,一個比一個慘淡,到目前為止,竟然沒有一個人的成績合格。
“搞什麽搞?”木易凡用拳頭猛擊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然後狠狠瞪了一眼旁邊正在捂住嘴偷笑的奧德裡奇。
每次考核的時候奧德裡奇都是他、希伯來、尤卡、奧德裡奇四人中成績最差的,聽到木易凡得到十九分的消息,奧德裡奇笑的這麽燦爛,肯定是認定了這次一定擺脫了成績墊底的厄運。
十九分而已,恐怕就算是頭豬用蹄子去答題也能辦到,這一定是奧德裡奇現在心中的想法。
“奧德裡奇!”黃飛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正朝著木易凡咯咯的直笑著奧德裡奇,淡淡的說道,“七分。”
……
“尼古拉耶,二十八分。”
“阿納力瑞,三十二分。”
……
聽著講台上的黃飛公布的成績,李世襲、川北天、圖木眼神互相交匯了一下,他們都能夠看到彼此臉上那一絲冷笑著的表情,以及眼神中的那種嘲弄之色。
太弱了,實在太弱了,整個十一班,竟然找不出來一個考核及格的人。
“比艾諾,十五分。”
黃飛念完最後一個學員的名字,便合上了成績冊。
他把雙手杵在講台上,支撐著他微微前傾的身體,很嚴肅看著底下一片寂靜的眾人,很明顯所有人都被自己的考核成績震驚住了。
“這就是你們上一周的考核結果,原本我以為我只是在和一幫蠢貨廢物打交道,但是我錯了,你們不是蠢貨廢物,你們根本就是飯桶,每天只知道吃飯,腦袋裡難道都裝的是屎嗎?”
黃飛一副表情冰冷的樣子,整個班級靜悄悄的,只聽到到他一個人在講台上咆哮著,哪怕希伯來等人想開口詢問,但當他的目光掃來,立刻閉上了嘴巴。
“我真是想不到,作為堂堂軍事學院的學員,你們中的很多人到現在為止,竟然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我給你們考核中有這樣一道題,當百人隊突然遇到千人隊的時候,你們應該如何去做,原本我的初衷只是想看看你們如何用百人隊靈活的優勢去牽製對方,或者如何去擺脫對方,但是我發現,你們還真特麽是一群人才啊……”
“我給你們念幾個,”黃飛從厚厚的文件中隨意抽出了幾份答卷。
上面的字跡初走黃庭,筆走遊蛇,蒼穹有勁,力透紙背。
“我竊認為,所謂兵不厭詐,有道是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多舉起一些戰旗,虛張聲勢用來震懾對方,然後從容離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我相信,只要我們每個人都懷揣著一顆勇敢的心,必定能以一敵十以十當百,以百當千,因此,表面上看我們白人隊人數上是處於劣勢,但實際上雙方實力確實對等的。”
“面對這種情況,身為一名真正的帝官,所謂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才是大丈夫所謂,我最後的決定是讓其他九十九名軍士離開,由我來負責斷後,正所謂,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
“那個虛則實實則虛的學員,我想問問你,在開闊的平原上,不提你們如何去找到那麽多戰旗,就算你們事先每人準備了一杆旗,怎麽就能震懾住對方,怎麽就能虛張聲勢,是精神病患者不能惹這個道理嗎?”
伴隨著黃飛的罵聲,底下的學員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副場景,在一千名騎兵衝過來的時候,在那些騎兵的對面有一百名呆鳥正騎著馬背上奮力搖著彩旗,試圖晃花對方的眼睛。
“還有那個懷揣著勇敢的心的那個學員,一會下課後你先別走,我找十個人去揍你,我很想親眼看到你如何以一當十,對了,還有那個詩人,我才發現讓你當士兵是真正的屈才啊……好吧,戰神派過來的逗比們,從明天開始,所有人每天早晨去訓練場跑五十圈,聽到沒有?”
黃飛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提高了嗓門。
“聽到了。”
回應他的是底下一片悲憤的聲音,黃飛能夠從他們眼神中看到,那是一種不屈的怨念,如泣如訴再挑逗。
憑啥啊,只要一發火就讓我們跑五十圈,我們是人,又不是戰馬,說拉出來溜溜就拉出來溜溜……
“呃,教官,我們三個是新來的,你看這個……”
川北天硬著頭皮站了起來,剛才聽到那些答案他臉部的肌都有些笑抽搐了,結果最後一句話讓他頓時傻了眼。
“對了,你不提醒我我差一點忘記了。”黃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剛才念答案的時候就發現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青年笑的最為開心。
“既然這樣,你們就跑一百圈好了,上一次你們沒趕上,這回一齊補了。”黃飛說完又爆了一句粗口,“乃乃的,就你們這些廢物,還是先去把逃跑練好再說吧。”
……
……
“我覺得黃飛這家夥肯定心理暗,是不是這次大殿封功沒有他的名字,抑鬱難平,而我們正好跑過來當他的出氣筒。”
川北天脖子上隨意搭著一條白毛巾,他一邊擦著汗一邊和李世襲並肩向訓練場外走去,在他和李世襲身後,剛剛跑完的十一班學員正三三兩兩的坐在地上休息。
“這種強度的訓練,對於你我來講,只不過是熱熱身而已,你就別抱怨了。”李世襲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的父親李相如特意交代過,這個新來的教官黃飛,一定要多和他接觸,從他身上多學習一點東西。
連身為帝國的四星上將,軍界中的泰鬥,自己的父親都如此推崇的人,李世襲絕對不會認為黃飛只是表現出來的那麽簡單。
“我覺得你家老爺子把他說的過於神奇了,野戰、戰術這二科,咱倆可是連續五年獲得優秀的人物啊,那個黃飛據說當初只是靠著沙盤推演優秀才畢業的,其他科目都是在及格和不及格之間,我可不認為他有什麽資格教導我們。”
“川北,你不要忘記了,你最推崇的卡拉斯科可是他的手下……”
“那又怎麽了,卡拉斯科是卡拉斯科,他是他,卡拉斯科在騎兵領域上的天賦是天生的,就比如說帝國第一先鋒官洪雷,在你家老爺子手下多年,難道老爺子率領軍隊衝鋒的本事比洪雷更強麽?”
川北天嘟囔著,他很久都沒有跑這麽長的距離了,現在感覺到渾身都酸痛,連剛才旁邊過去兩個身材頗為不錯的女孩,他都提不起精力吹口哨。
“算了, 川北,如果你覺得他沒有資格教你,你轉回原來的班不就可以了麽?”
“你這是什麽話,我就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讓他每天看到我川北天大爺就感覺到羞愧,就感覺到自卑。”
“……”
“好吧,隨你的便吧。”李世襲無奈的說道,他的這個死黨川北天什麽都好,就是自我感覺太過於良好。
川北南征的年齡比李相如和國姓王楊文起還要大幾歲,早已經閑置在府中多年,而他僅僅是萬夫長級別,並沒有什麽機會與大帝楊基交往,自然不清楚黃飛作為一枚暗棋影響著這五年內亂之局,李相如則不同,雖然身上沒有任何軍職,確實帝國內少數幾個能夠和楊基說的上話的人,對帝國局勢若觀火,在等知黃飛擔任教官後,早早就和楊文起提前打了招呼,要求把他的小兒子李世襲調過去,而李世襲得知這一消息後,又請求將自己的死黨川北天也一起帶來。
這一切,到顯得川北天有些被求著來到十一班一樣,川北天本身並不是很清楚這些細節,並沒有意識到楊文起賣了多大的面子給他,也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一切從此以後將會發生多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