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緩步踏入薛洗顏房中,肩頭扛著個碩大的木箱,箱子是紫檀木製成,戧金鏨銀,用珠玉裝飾,極為精美。
薛洗顏正素手輕動,翻閱著一部前朝小品,見吳鋒進來,嫣然巧笑:“官人不去快活,來我這裡作甚?”
吳鋒神色悠然,將大箱子擱在地上,笑道:“顏兒,你瞧瞧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如何。”
薛洗顏徐徐站起,踏著纖纖細步湊近來,將箱子緩緩開啟。
齊琪、玉如煙二女正躺在其中。
也許不能叫躺,她們被吳鋒擺弄成的姿勢,讓薛洗顏看著都暗暗怎舌。
兩女被蒙著雙眼,身上只剩下輕薄的單衣,口唇用粗帛條束住,嘴裡塞著麻核,雙手以七彩玉繩反剪在背後,酥胸被繩子壓得格外突出。
一雙玉腿則像蛙兒一般折起,固定著一根長長的紅漆精鋼杠而大張,腿窩和手腕綁在一處,形成類似四馬攢蹄的姿態。
小腹上面用大紅色的絲帶打了一個巨大的蝴蝶結,越襯得兩女肌膚瑩白豐潤。
美人受辱的驚人姿態,配上色彩明豔的繩帛,顯得綺麗絕倫,勾人眼目,看得令人興奮不已。
玉如煙何嘗被這樣擺弄,不由羞憤得抽噎,將蒙住雙眼的厚布打得透濕,但嘴裡被塞著東西,連哭都哭不出聲來。
“有些意思。”薛洗顏勾著玉指,眼波似流:“不過你自己倒也沒少上下其手吧?”
“我只要一個體面罷了,她們都是你的玩具。”吳鋒走到她身後擁著她,向耳孔吹著熱氣,柔聲道。
薛洗顏也是貪玩的,當下滿意地一笑。
吳鋒卻在她腰際輕輕捏了一把,神色邪魅:“那麽,什麽時候把你和雲姨一起當禮物送給我?”
薛洗顏如被雷殛,木在那裡。
吳鋒本以為她會立即出言反擊,沒想到這飛揚跳脫的天子峰公主殿下卻沉默了下來。
她將兩件捆得精精致致的“禮物”抱起來,安放進紗帳裡,用玉手在她們的昏睡穴上一拂,齊琪和玉如煙就暈了過去。
薛洗顏盈盈凝視著吳鋒,紫衣似夢,風致絕塵,眼波卻淒迷如煙。
“我有時在想,我會不會是多余的一個人。”
吳鋒一怔:“顏兒,你怎麽會這樣想?”
薛洗顏輕歎道:“雲姨看著你長大,比我更早與你相識相約。也許我中途插進來,本來就是個錯誤……”
她因為迷戀於與母親容顏酷肖的雲海嵐,才接近吳鋒。
可她低估了吳鋒與雲海嵐之間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吳鋒走過去,緊緊擁住她,與她四目相對。
“那你後悔嗎?”
薛洗顏一愣,而後搖了搖頭。
她歎氣道:“世間的男人都太無趣,也只有你有點意思,只不過……”
薛洗顏頓了頓:“真的好懷念草原上那段日子。”
吳鋒也不由悵惘起來。
那時候,懷中的佳人還是一襲男裝,詩酒風流,被他當作生死與共的兄弟。
當時一同許下天山賞雪、錢塘觀潮的誓言,一同在草原上提劍縱馬,何其慷慨灑脫。
如今情緣已定,你儂我儂,卻總感覺比起以前少了些什麽。
雖然沒過幾年,但畢竟吳鋒已經是一派之主。
輕狂不減,曾經的少年情懷卻不在了。
“顏兒,我不會讓你受委屈,可是……”他攏了攏薛洗顏的秀發,發絲如青墨在他指間流瀉。
只要雲海嵐在身邊,吳鋒便忘不了她的似水溫柔。這表面要強卻內裡柔弱如絲的成熟美女,令他不由得想要傾心呵護,乃至完全佔有。
吳鋒有時也會痛恨自己的花心,但與雲海嵐之間發生的一幕幕,烙刻在似水流年之上,早已銘心刻骨。
“其實,我們真的可以試一試三個人的相愛。”吳鋒吐出一口氣,道。
薛洗顏顫了顫。
“鋒哥,我……”她將身軀深深埋到吳鋒懷裡:“我害怕,最後還是拋下我一個人。”
雲海嵐有多麽讓她迷戀,就有多麽讓她忌憚。她能和吳鋒走到一起,正因為兩個人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她知道雲海嵐的成熟豐韻,對於男人的吸引力有多麽強烈。
現在的雲大小姐還是冰清玉潔的身子,一抹柔媚便能令吳鋒念茲在茲,無以抗拒。等到真正刺刀見紅,食髓知味,尚顯青澀的她,又哪裡及得上熟媚婦人的銷魂蝕骨?
吳鋒緊緊攥住她玉手:“害怕什麽?你到底是我吳鋒的正牌夫人。”
“如果你變心了,名分又有何用?”薛洗顏淒然一笑:“你曾向我承諾說,你和你的雲姨只是知己,現在看來,我更適合做你的知己,而你和她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曾對那些小女人心思不以為然,但再聰明再有手腕的女人,只要動了真情,男人便是她的幾乎整個世界。
吳鋒從未見過薛洗顏顯得如此柔弱,柔弱得讓人心疼。
畢竟,她一直都沒什麽安全感。
吳鋒一陣愛憐,眼神變得溫柔如水,像撫摸一隻貓兒一樣摩挲著她的頭頂。
“我也就是說說而已。以雲姨的性子,又怎可能會和你爭?”
薛洗顏久久不語。
而後她卻搖了搖頭,眼神迷離,如同一湖煙水。
“男人啊,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我若一直不允,雲姨當然不會和我爭,可你卻會念念不忘,執念越來越深。”
“你若能說服她的話——收了她吧。這樣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會真心愛我一輩子。”
她這一段話,說得很是艱難。
可吳鋒是要得天下的人物,不是輕易能栓得住的。野望有多大,執念就有多大。
薛洗顏是聰明的女人,何況她也對雲海嵐有著焚心的戀慕,不願意為了爭奪男人,惹得最終與她如同水火。
三個人的戀情,也許會太過擁擠,但卻是眼前不得已的抉擇。
“顏兒……”吳鋒的聲音也開始顫抖:“謝謝你的器量。”
他心中感動無比,未曾想到薛洗顏竟如此容易地做出讓步。
“好了,滿意了吧?”薛洗顏強顏歡笑,剜了吳鋒一眼:“還不給本姑娘出去?我要賞玩你送來的兩件玩具了。“
說著轉身向帳子那邊過去。
眼角的余光瞥見吳鋒的背影終於消失在院落當中,薛洗顏卻心神恍惚,淚水不爭氣地洇染開來,將視線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