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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葉知冬逢》第11章
  澳洲的夜晚,純淨空明,幕布繁星點點,一望無垠。  夜色真好,總讓溫子儒睡不著覺。腦海若有有無地閃現出“澄澈明淨,滄桑孤寂”這兩個完全不相乾的詞。

  將這樣的兩個詞融合得天衣無縫。左歌,真是個特別的人。

  溫子儒回到H城,遙望天際,城市燈火,遮掩了所有的夜空。純淨的幕布繁星已經離他而去,無蹤無極。

  她就像的隱形人穿梭在校際,即使號稱“管理院交際花”的李木熙也打聽不到她的消息。

  李木熙雖然身處在研究生院,可那顆“不騷動會死的心”還活躍在各大學院學生會中,稍有些姿色名氣,都逃不過他那雙“火眼金睛”。被溫子儒奚落成空有一身英明,自然不能服氣。立志:即使徒手掘地三尺,也要挖出這個左歌。

  不知是運氣還是實力,管理員傳出一個傳奇:本地唯一的七星級酒店竟然破格錄取了“一個來自矮人族部落”的不男不女。左歌的名字光速傳入“交際花”的耳中。

  李木熙憑借這個驚人消息在溫子儒那換取了“免收一年房租”的好處費。連帶大熊錢好清也跟著享受福利。

  樂豪的員工名單,左歌分配在總機部,意料之中。溫子儒沒有接受父親安排的行政工作,選擇去了前廳,從大堂經理開始。兩天時間,便輕松掌握了前廳的運作。

  兩天時間,溫子儒藏不住的太子爺身份和出眾的外表,也輕松的在酒店傳的翻天覆地。完全打破了溫子儒預想悄悄接觸左歌的計劃。

  第三天的晚餐,在員工食堂,溫子儒一眼就認出了左歌,細小的身板隱藏在工程師高大的身軀之前,像個五好學生一般,抬頭挺胸、雙腳並攏、安靜地拿著餐盤排隊,等待打飯。

  左歌後腦杓的短發光澤俏麗,不再是之前的枯黃死氣。脖頸白皙細膩,想來她的皮膚白了許多,可能已經褪去了所有的高原紅。才發現她有一對招風耳,一大一小,小巧玲瓏。偌大的工作服極不合身,外套蓋到了臀部,本該在膝上的套裙,遮住了她的膝蓋,腰部兩條極不協調的褶皺,完全可以猜想到她至少別了兩個別針。最小碼的鞋跟居然露出三個手指的空隙,小巧的不可思議。

  與溫子儒想象中的幾乎差不多,隻是變得美好了些。

  餐廳裡每個員工都在喋喋不休地調笑,手舞足蹈的肢體,興奮地享受短暫的休息。隻有左歌,似乎她的全部心思都在餐台,目光一直停留在數量不多的食物上,與嘈雜喧鬧的餐廳格格不入。

  打完餐的左歌,像個孩子一樣茫然無辜地站在原地,掃視一圈,才走向前一秒他人離去而空出的角落位置。

  慶幸,等走了六人自己打完飯時,左歌的桌前還沒人光顧。溫子儒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勉強保持自己的舉動不會太過突兀,悄然落座。

  四年,千百多個日子,漫長的時間令人煎熬。

  日夜閃爍的光影,讓自己時常悸動的那個人,此時躍然於眼前。溫子儒居然想不到該如何開口。腦海裡幾百個開場白的草稿,似乎被激動的心情燒盡了,徒留下余煙在心房飄蕩。甚至喉嚨也已被余煙佔據,竟然發不出半個音節。

  而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他一樣,好像他隻是上千位同事之中普通的一位。自顧安靜的吃飯,安靜的收拾桌子,安靜的離去。

  望著她瘦削的背影,空蕩蕩的鞋跟回音,食堂的不期而遇,似有似無。完完整整地抹殺了想象中驚喜相遇的場景,

劇本被左歌BOSS一票否決了。  “子儒,還沒見著你家親親小歌歌!”李木熙勾著才回家的溫子儒逗趣道。

  “明顯沒有!”大熊錢好清咽下一大口意面,勉強擠出幾個字。

  靠著“左歌”兩個字,李木熙帶著錢好清混住在溫子儒的三室一廳,每天必備的樂趣就是調笑才貌雙全英名在外的溫子儒。“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才子有暗戀對象”的故事被這對混合花公子知曉了,不被取笑才是怪事。

  溫子儒拿起一罐啤酒,懨懨的說,“見到了!”

  “但是....”錢好清粗著嗓子搶白。

  李木熙朗聲說:“人家根本就沒理你了!”

  溫子儒望著他,心想“交際花”這小子也太了解女人了吧!

  “想知道我怎麽知道的麽?”

  溫子儒點頭!

  “再免一年房租!”

  溫子儒點頭!

  “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溫子儒一把扔過一個大抱枕過去,瞪著他不說話。

  李木熙一個激靈,“別急!容我喝口小酒慢慢說。”

  一罐啤酒下肚,打了兩個嗝,“據我打聽到的是咱們小歌歌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性格孤冷的不得了,從來不跟別人交流,即使有,說話沒有超過過三個字,所以大學裡幾乎沒有朋友。好像有兩個還算熟的朋友。他們班長說其中一個可能是男朋友來著,長得巨猥瑣,但是她倆感情相當好,整個大學期間都是形影不離。不是我打擊你,咱們小歌歌可能是一個專一的人,有男朋友了不理你也正常咯。”

  她有男朋友了!對於心心念念她四年的溫子儒,根本就是一個驚天動地般的噩耗。不相信,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半晌,嗓音低沉,“你怎麽不早說。”

  “隻是好像有!況且我打聽了,那男長相猥瑣,個子矮小屬於半等殘疾,你根本就可以不戰而勝。還有她室友說她從來沒有在外過夜,基本也是看她們三個人在一起,有時候在寢室打電話,聽起來也不太像男女朋友。這麽多年第一次見你對女孩子上心,說明那女孩子還不錯。況且,還是不確定的事。”

  “知道那男的叫什麽嗎?”

  “名字倒是好記,葉瑜,業余嘛。”

  溫子儒幾乎一夜未眠,回想四年前,雖然相伴一夜,畢竟時間久遠,忘記了也是未必不可能。或許人家隻是當他普通的學長,沒有過多關注也是可能。又或許,那天她太累了,導致急性不好....

  終於,夜宵的點,又在食堂相遇。

  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便再次安靜地離去。溫子儒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她的高原紅是否褪去幹淨。

  溫子儒急急地追去了總機部。左歌始終背對著他,讓他泄氣、失望。待他鼓足了最後一絲希望提醒她時間、地點。可她還是始終搖頭。

  或許左歌真的有了男朋友,她不願意想起他,可以證明她還是他心裡純淨的那個人。至少她沒有像其他女孩一樣,向他大獻殷勤,這可以證明她不是那種以貌識人的女孩。至少她沒有試圖......

  慌亂、傷心、頹廢千種百樣的失落詞匯衝擊著溫子儒的思緒,他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寬慰自己流逝的暗戀。

  溫子儒甚至有些怪罪自己沒有在四年前與她深交。有些怪罪表妹為了去澳洲旅遊而拉著他提前出發,本來該....

  或許根本不該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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