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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幾圈牌九,裴恩又冒出一句,道:“吳捕頭,那次動手的人是誰?好像跟你熟著呢?”裴恩這句話,招來了其他兩個人的懷疑。
吳青宗跟徐茂先身邊的人很熟,他是不是已經暗中與徐茂先取得聯系了呢?看他坐得四平八穩,毫不在意的樣子,三人越看越覺得像。
吳青宗微微皺了皺眉頭,道:“那人叫董長順,荊州塘平府的典史,也是徐大人手下的老人。見到鄭志焦對徐大人蠻橫無理,他打人也就很正常了。早些年,我和他曾經在一起共事過,認識而已,沒有深交。”
三人聽了他的解釋,還是有些懷疑。
這場牌,打得大家心不在焉,各懷心事,如果徐茂先真的對化州展開大規模的清查,在坐的幾個人,恐怕沒人能夠幸免!
聽說徐茂先在堂議的時候,針鋒相對與宋念堂進行了一番交鋒,又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狠狠地批評了督察府,甘貴濤因此也弄得灰頭土臉,回去之後馬上就對彭大年進行了收押。
有人在心裡做了最壞的打算,誰怕誰?大不了魚死網破!
自從內參堂議之後,宋念堂覺得很不爽。
本來做好了準備,像以前那樣故伎重演,給徐茂先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而在堂議上,被他反將了一軍,害得自己精心準備的措詞,都沒有來得及用上。
在這場追逐和反追琢的遊戲中,他覺得自己被愚弄了,徐茂先突然拋出一招殺手鐧,顯然讓太多的人亂了心智。
官場上,真正的梟雄很少,能夠立於危牆之下而臉不改色,心不跳的人更是很少。幾大內參雖然在這幾年裡,也頻頻更換過,但還不是一個一個,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
宋念堂在化州近十年,建立了自己鐵打營盤一般的勢力,這些人都以自己為中心,形成一種很奇怪的仕途圈。
套用一句俗話,他就是化州的土皇帝,但是今天他突然意到了,一種久違的危機感,讓他時時坐立不安。
本來是一場貓抓老鼠的戲碼,自己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沒想到被老鼠一攪和,就變成了老鷹撲小雞的惡夢。
徐茂先就像翱翔在空中冷眸爍爍的雄鷹,隨時捕捉他任何一個漏洞,只要自己稍不小心,身後哪些小雞們就會被叼走一兩個,然後扔在空中,跌成一堆肉餅。
宋念堂頻頻抽煙,以驅趕心中的煩悶。
別院裡靜悄悄的,一個至少比宋念堂年輕二十歲的妙齡女子,正在用力地揉著他的肩膀。
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手法不錯,看似輕柔的動作,卻讓宋念堂感到舒適不已。
這是一套座落在化州城裡為數不多的私人別院,幽雅而清靜,低調內斂的外表下盡顯奢華。
宋念堂也只有在心情煩悶的時候,才會來到這個地方坐坐。背後的女子,年輕而美麗,性感而富有活力,靚麗而恬靜的臉上,閃爍著甜美的笑意。
都說化州城沒有美女,但偶爾出來一個,還是頗有仙韻的。她現在是化州城最有名的美人,化州幾年前的儀製院的花魁,與宋念堂相識,只是一種偶然,沒想到這種偶然,卻無意中改變了她的一生。
看到宋念堂滿臉不快,她就溫柔地安慰了幾句,並在耳邊道:“念堂,你去洗一洗,我給你好好按按。”
別院裡有一個很好的浴房,那是引山泉之水,修建而成。據說山裡的水具有延年益壽,駐顏美容的效果,宋念堂自從進了這裡,發現自己的確變得年輕了許多。
四十大多了,絕對找不到一根白發,而且宋念堂身挺孔武,身為一屆州令,肚子上反而沒有一絲肚腩。
不論從外表,還是他的個人魄力,在化州城絕對很難找出第二個,因此,他在化州城當州令,也算是眾望所歸。
宋念堂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少有的美男子。
現在四十六七歲了,一點都不顯老,更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宋念堂對小姑娘的口味很挑,一般的姿色根本打動不了他的心思。
剛剛步入仕途的時候,宋念堂同樣意氣風發,敢於打拚,正因為如此,才使他很快得到上面的賞識,最終爬到了州令這個位置,四十多歲的三品州令,對他來,覺得還是慢了些。
但是越接近權力的中心,他的心境也慢慢地發生了變化,他越來越清楚地意識到,不論是在官場還是商場,都要有自己一定的勢力。
而州令這個位置,便給了他這個機會。
幾年下來,宋念堂便憑著自己的天賦和手段, 征服了這群草莽,成了站在本地派頂尖的人物。
徐茂先的到來,引起了宋念堂的震憾,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年輕的娃娃官。
彭大年和鄭志焦,這兩個小角色死不足惜,宋念堂不想去為他們辯解什麽,只是現在他必須堅決捂住這口子,不能再讓徐茂先把他繼續擴大,破壞自己在化州的布局。
徐茂先在內參堂議上,如此直截了當地批評了甘貴濤,把人家弄得灰頭土臉。宋念堂擔心這個家夥會變得搖擺,與徐茂先合作,這樣一來,自己精心打造的宋派,便會很快土崩瓦解。
為了防止事情的惡化,宋念堂想到了一個人,范斌。
這個知州衙的管家,應該發揮他作用的時候到了,因此,他今天晚上約了范斌。
宋念堂的主簿耿朔發來箋條,說范學士到了。
宋念堂擺擺手,示意那個正在給自己按肩膀的小姑娘退下。姑娘穿著旗袍朝樓上走去,修長白晰的雙腿,在旗袍的縫隙中若隱若現,美得十分撩人。
宋念堂看著她慢慢消失樓梯口的身影,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成就感。這是一種每個男人都有的成就感,能將這麽一個美人征服,盡情展示自己男人的魅力,豈不痛快?
等女子上樓之後,他才在箋條裡些了句:“帶他進來吧。”
這棟別院,除了宋念堂的幾個心腹,絕對沒有其他人來過,范斌以前是得不到這種待遇。今天宋州令親自發箋條過來,就讓范斌覺得一種不可思議。
曾幾何時,宋州令眼裡有了自己的影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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