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天地為之一新
PS:今日第二更
最終鄧海東也拿他沒轍。轉身離去,但看自己親衛還是劍南武門子,對自己這樣依賴不離,心中也甚喜悅,細細去想許褚這廝說的也對,說道領軍他真不如趙山河,衝陣卻和拓跋山已成關中無雙,軍陣內人稱他為許一撞,管你銅牆鐵壁,放這廝出去撞一撞,就皆成齏粉。
又去和趙山河談,那邊趙山河又哪裡肯,隻喊主公偏心,不乾!
還氣的大吼自己比許褚跟主公早多了,為何如此,當升職是發配一般的傷心.......一時間軍內傳為笑談,最後鄧海東公然汙蔑他們其實是彼此之間的男男之情難舍難離,也不曾讓趙山河肯去,再商議,最終,樂進副手為鄧海鐸。
但也就在安排軍務之後。鄧海東思索起了族公那日在洪城所言,今日整理軍務時,除卻武校領之外,本族能掌軍的子弟卻甚少,可武校領又不能離,除非自家境界再升。
當日在川蜀也曾有過這種想法,可是連竄的事務耽擱之後,一直沒有時間,而如此敗安西,燒赤壁,關中當真是數年之內再無戰事,看來要把自身事情提到日程上來了,坐在那裡,這廝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宗棠,那小兒現在已經能走,還能喊出賊禿,吐字清脆動聽。
鄧海東想到孩子的摸樣,露出一絲微笑,宗棠兒武有宋缺,文有顏公,來日必定不凡,再加上自己那些不能為人知的見識,悄悄的傳授,如此下去莫非千秋萬世?
每個男人在心中,都有一個要成為英雄的夢想,至死而不忘。
江山,國色。統領千軍萬馬,權傾天下才為大丈夫,他看著帳外,天色已晚,滿營的火光,人等都在進餐慶賀,烏雲已經隨風南散,露出清冷冬月和那幽藍色天幕上若隱若現的點點星芒,天上,人間,相映,案邊火燭被吹的搖曳,鄧海東在想。
想自己前世今生所見,文明之火相傳,其中多少興亡事。
各樣的制度,好的,壞的,開始好的,後來壞的,開始壞的,後來好的……比起浩瀚長空的歷史。兩世所知相加也不過萬年不足,怎知道哪一種就是最好的呢?但在如此的世道,在這個人內修終於物質輔助的年代,鄧海東思來想去,覺得唯獨帝製才可。
沒有強力震懾四方,將依舊是門第盤踞如故,轉眼處處烽火,而誰,隻想立二世之國?
於是心志更定。
這就走出帳外,帳外親衛等看到他終於出來,紛紛躬身,神態更敬畏幾分,而眉宇之間盡顯自豪,如今能跟隨這樣年少英武之主君,輕易敗盡兩家強橫,誰不驕傲自得?關中軍馬甲天下。
宋缺等正在那邊一處篝火邊,和諸將同樂,這些年來,隨著時間過去,宋缺功夫也慢慢恢復了許多,更重要的是,對一個老人來說,如今看到兒女有成,手中還有事做,充實而滿足。是這樣的生活才是他能越來越精神的真正支柱。
何況他身邊還有老友法師。
看到鄧海東來,宋缺要站起來,鄧海東早按住了他:“你這樣回去我要被打,二叔你總如此不是好漢。”惹的周圍哄笑,看這廝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天下其實第一卻還是嬉皮笑臉,待人親厚,對長尊敬,其實佩服。
因過去,看這廝一向跋扈,那是因為他不過武尉子,咆哮廟堂,毆打名臣,割宰王侯,最終飛揚跋扈到奇則為尊,如今地位,他卻依舊如此,人思他無論微末時無論富貴時,言行如一不改本色,當然更加佩服。
宋缺也甚享受這種獨特尊重,不和這廝客套,就拉著他坐下,兩人並肩,邊上就是法師,這廝就去撩撥法師:“法師何不還俗?大兄都去了幾次公孫台,號稱做佛事,我看是渡劫。只是納悶,豈有反覆渡劫的道理?”法師惱怒,丟了跟骨頭給他:“吃。”
邊上旺財撲哧一笑,鄧海東一把揪住他坐下:“今日夢裡哭甚子?想你渾家了?”用的是就是祖榮要犯的范陽邊境口音,頭陀縮了師傅身後,惹不起他,而旺財羞怒:“海東叔,你放開我。”鄧海東哪裡肯放,扯了他橫來豎去,結果小兒伶俐,找到個機會居然反轉了鄧海東手腕得脫身。
頓時贏了滿堂喝彩。炎武兒得意洋洋四顧,抱拳唱諾,仿佛能胸口碎大石的行家一樣。
宋明歷看的歡喜:“好,五叔賞你一把好刀。”鄧海東冷笑:“解衫卸裙貞潔刀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宋明歷頓時啞火,捏緊了拳頭,然後去悶悶的吃肉,邊上群將怎麽肯放過這天下聞名,好一起飛的名將?忽然鄧海東失笑道:“來日英雄閣上畫像,明歷這一副定要寬著畫,不然容不下三人。”
宋缺都笑的噴了,李希平和頭陀笑的翻滾,當晚於是大醉,人人皆醉而明歷獨醒……
第二日開始,這裡安度軍馬,雜事自然有人去做,鄧海東拉過了宋缺入帳內,和他說了自家想法,宋缺見他連族第事情也不瞞著自己,心中更歡喜,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又拽來法師,法師念佛:“阿彌陀佛,海東兒,你居然是要進武將境,可憐天下多少亡將不得瞑目。”
那廝因此吹噓,自己通五行是一,烈虎訣的深奧奇妙是二,能吃苦是三,才有今日成就。
去看歷代鄧族前輩,誰能和他一樣?便是勇烈先祖也不行的。說的卻不是大話,他如今不過是虎嘯天的上武校境而已,尋常將校早不是他對手,若這廝到武將的無雙焰境界,怎麽得了?
可這廝仿佛是心中又出了主意,他在那裡突然激動的渾身發抖,宋缺詫異的看他,這廝就在那裡喃喃自語:“雙翼煉。雙翼煉,上下雙翼煉,那無雙焰定也能如此。”宋缺大驚:“不可,你已到如此境界,不能亂來,毀了功業,壞了天下事情,而我等又如何辦?”
然後發怒:“若是你這廝敢亂來,別想老夫和法師為你。”
法師苦笑:“已經為他做過明台渡氣,卻沒甚作用。”然後和宋缺詳細說了自家看到的這廝明台內,浩瀚如星海的氣象,宋缺聽的發愣,法師低聲道:“曾有先賢說,一心一世界,一胎成大道。”看著鄧海東,他搖搖頭:“莫非要成聖賢?”
“管他如何呢?”鄧海東喊了一聲,便去告知的宋缺和法師,從那次法師渡氣之後,他便主攻自家本源之力,以真火煉化五行融合,不走繁瑣之路,如今養的真火已經異常壯烈,在明台之中仿佛天空金烏一樣,照耀的整個明台之內璀璨。
睡覺時,呼吸之時也有火系緩緩不斷的注入,自從它成靈以來,至今越發的靈敏,並說自己神思似乎也有異常,能感覺到他人明台的強弱等,甚至能感覺一起而沒的細微情緒變化,然後打比方,比如婉言要打他,他提起就有感覺之類的…
“莫和老夫說你這些私事。”“不曾把二叔當外人。”
宋缺啼笑皆非,輕輕的要去拍了他一下,手才抬起,鄧海東手已經橫在那裡,宋缺一愣,隨即要動,鄧海東卻又攔住了他要打的地方,忽然宋缺再動,鄧海東連忙去擋卻撲空,宋缺狂笑,鄧海東勃然大怒:“哪個和我廝殺時候,腦子裡亂想手裡亂打的?這不算。”
原來是宋缺假想去打他左邊,手卻伸出向右,那廝正在聚精會神的賣弄本事,於是被騙。
法師笑的噴茶,看著這對至親父子似的叔侄,開口去怪宋缺:“如何這樣戲弄他。”宋缺呵呵一笑,然後怔住了,半響他說道:“老夫最近快樂了許多啊,這些舉動,一生不曾有過。”鄧海東連忙說:“是晚輩榮幸。”馬屁拍的山響,宋缺默默身手拍拍他:“得你養老送終,此生無憾。”
然後起身向外走去,口中道:“你的修煉等了回洪城時候,五行中你屬火,等到夏日炎炎之季,想必能更好一些,不要太心急。”走到帳口又回頭來道:“廉頗那小兒也不錯,海東兒,你挑選一些後進,你本族的,老夫親自教導他們兵法韜略。”
鄧海東連連點頭,法師在一邊道:“你是世間奇才,驅使兒郎,如天馬行空一樣,沒有章法卻暗含大道,每每恰到好處,又有天下無雙的武校領左右跟隨。但尋常子弟卻要踏實的從細微處開始學習才行,也罷,老衲一生本領留著何用?”
“法師不是已經開始傳授?”
“還有壓箱底的,卻不曾掏出來呢。”
鄧海東哭笑不得,看著老和尚有些不好意思時,心中卻也恍然,不是自己明志,怎能讓所屬上下盡了全心全意?他們看不到路,而如今有了路,因此齊心向前!
仿佛面前打開了一扇門,然後一切就不一樣了似的,鄧海東看今日這陽光下的天地,都是嶄新的一片。
中午時,告辭了沈伏波,來時諸將一起回了頭,沿著來時的路,到了元宵時,就在房齡同樂一回,然後過漳水,在二月初才抵達了洪城,洪城早已經準備了迎接的儀式,尤其猴爺最有面子,他家子孫如今掃的天下兩路不臣都敗了,祖上有光,他老臉有光!
就是猢猻是天下第一人了,他還是要叫老夫一聲爺!
顏公等早被猴爺的興奮,折騰了不曉得多少了日夜,楊國忠是天生的七竅心肝,最終接過了這個艱巨的任務,犧牲了公務時間來陪猴爺吹噓,老頭於是逢人就說國忠的好,對平陽更親,沒事情就抱著孫女滿街去竄,不理宗棠兒,把婉言卻氣的不輕。
今日,終於夫君回頭,婉言咬著銀牙牽著兒子,等著機會就要告狀。
鄧海東一行遠遠而來,陷陣軍,赤騎早出來,兩邊列好刀槍並舉,他一馬當先,馳騁而過,一直到了迎接人群前面,下馬來,顏公等已經拜倒,他連忙上去扶起,然後去見了族公,猴爺更得意,大笑連連,狠狠的抱住了自己家的猢猻:“好,好,燒的好,一把火燒的赤壁十萬大軍哈哈。”
“沒有十萬,沒有十萬,才不過數十條大船而已。”鄧海東連忙擺手,好漢不可吹噓軍功的,又連忙道:“是沈帥的計算,是他手段。”
“聽說主公見了老魏?”
“是啊。有如此對手,此生不寂寞!”
顏真卿拱手:“主公氣吞萬裡如虎,老魏不是主公對手。”鄧海東淡淡一笑:“廝殺過,看結局才曉得,打仗除了陣前比勇,更比的是家國實力,若顏公如此信任,且讓本帥有此底氣。”
“定讓主公有此真底氣。”
兩人把臂一笑,鄧海東對了楊國忠點點頭:“國舅近來可好?”楊國忠眉開眼笑:“多謝主公問候,一切安好。”便請鄧海東回城,讓開路,婉言她們已經在那裡等著,女眷總在後面,鄧海東走去,抱起了撲來,口中喊著賊禿的宗棠兒,婉言大怒:“叫爹!”
“賊禿。”
“叫爹。 ”“賊禿。”
宗棠兒大哭,實在不會叫爹,鄧海東慌忙哄他:“不哭不哭。”顛了幾下,摟過婉言,人前就親了一口:“當年曾說,要拿下封侯的功勞為你爭個浩命,今日卻超過了,夫人如何謝我?”婉言羞的不行,宗棠兒在邊上急著撅嘴,也要父親親,情急之下忽然抱住鄧海東脖子親了一口。
鄧海東被小兒弄的滿臉口水鼻涕,有些狼狽,卻滿心喜悅,又去拉過平陽來,但笑兒卻還小,在城內不曾來,他拉著平陽又問候了幾句,一家人在前,身後諸將跟隨著,步步向著城內而去,城頭街道兩側,多少的長安子等都在歡呼,紛紛在喊主公打的好,燒的妙…
宗棠兒漂亮的眼睛撲閃著,他身骨如鄧海東,甚大,超過尋常小兒,而面容卻有了婉言清秀的影子,人群裡多少女兒家看著這小兒尖叫,鄧海東哈哈大笑:“廝殺數載,無敵當世,卻如何養出傾國傾城的兒郎來了。”婉言得意,平陽喊:“笑兒也美。”
幾個妾都笑成一團,就隨著他們,一路進了城主府內,婉言終於找到機會,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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