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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274章 彈劾
第二百七十四章 彈劾

 其實早在趙禎提升張堯佐為三司使的時候,朝廷的言官禦史也已經以唐玄宗寵信楊國忠而失國為例,紛紛上書勸諫,可惜趙禎似乎一意孤行,根本聽不進官員們的意見,而如今張堯佐連三司使的位置還沒有坐暖,又要被提拔為宜徽南院使、淮康節度使、景靈宮使。

 要知道宋時官職繁多,各級官府層次重複,疊床架屋,機構空前龐大,但不外乎 “官”和“差遣”兩個頭銜,“官”只是說明可以領取俸祿,不再擔任與官名相應的職務,而“差遣”是指官員擔任的實際職務,有實際權力。

 如今朝中掌握實權的幾個政事堂相公,不過是五品官階而已,然而趙禎賜予張堯佐的幾個官職,雖然只是幾個虛職,沒有什麽實權,但品級卻極高,官階從一品,俸祿待遇之類的暫且不提。

 但在朝可借皇帝之尊,位列眾大臣之上,到地方就是包拯特命全權大使,可行使文武統管的權力。這樣說來,在某些場合,按照朝廷規矩,滿朝文武差不多都得給他行禮了,所以不管是出於公心,還是私情,對於趙禎的這次任命,朝中大部分官員都支反對態度。

 畢竟張堯佐原來只是在基層任推官、知縣、知州等小官,而張貴妃得寵以後,很快就當上了三司戶部判官,戶部副使,沒過多久,又被擢升為天章閣待製、吏部流內銓,之後又晉升為兵部郎中、權知開封府,接著剛加上龍圖閣直學士的職銜,又晉升為給事中、端明殿學士,正式擔任三司使。

 這種扶搖直上式的升任,使許多人感到吃驚之余,心裡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不安,正直大臣是為國著想,而有些人而是擔憂再這樣升下去,張堯佐遲早凌駕於自己之上,而現在這個擔憂終於來臨,所以不管出於什麽樣的目的,見到有人站出來尖銳地指出張堯佐是竊踞高位,不知羞愧,某些官員心裡是非常喜悅的,如果不是礙於天子的態度,恐怕早有人出來落井下石了。

 趙禎在殿上解釋了半天,列舉了許多張堯佐有德有能有功的事例,卻不見朝臣有絲毫響應,不禁有些微的尷尬,聲音也漸小,最後沒了動靜,殿上隨之安靜下來,趙禎的心裡自然不大痛快,唉,做皇帝也不容易啊,居然沒有個知心臣子明白自己的心意,來解個圍。

 其實不是朝臣不懂做,殿中幾十個官員,不是沒有知情識趣的,只不過事不關已,趙禎的旨意又不盡得人心,而且站在殿中直言面諫張堯佐的官員可不是平常人物,這人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為妙,不然被他給盯上,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膚色黝黑,濃眉星目,滿面正義凜然之氣,

自然是以斷獄英明剛直而著稱於世、執法不避親黨、鐵面無私、大名鼎鼎的開封府尹包拯,當然,現在他還沒有入主開封府,而是擔任天章閣待製、知諫院之職,是個司諫言官。

 宋代的監察機構,沿襲唐製,中央設禦史台,門下省另設有諫院,本來台官與諫官的司職有所不同的,台官主要職務為糾彈官邪,是監督官吏的官員,諫官主要職務是侍從規諫,是諷諫君主的官員,但自宋初開始,開了台諫合一之端,兩者事權相混,諫官也擁有對百官的監察權。

 不過包拯身為知諫院,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身職責,彈劾完張堯佐之後,待趙禎的話音落下,覺得自己應該指正天子的錯誤,當下拱手說道:“陛下,當今朝廷機構龐大,冗官成災,敗壞朝政,必須加以整革,宗社至重,財用至急,而安危系焉,張堯佐一日而授四使,古之未有,更借后宮之便,與權臣勾結,蒙蔽聖聽,甚危於國家社稷。”

 “陛下繼位二十八年來並無失德,今上下窘迫如是,豈可專任此人,且歷代後妃之族,雖有才者,亦未嘗假以事權,又況庸庸不才者乎,懇請仁宗以國家為重,授堯佐以他職,別求才傑之士,委而任之。”

 殿中頓時鴉雀無聲,滿朝文武都沒有想到,包拯居然將矛頭直指當今天子趙禎,言語間根本稱不得上婉轉,簡直和打臉沒有什麽區別。

 張堯佐也沒想到包拯竟然如此不顧章法,直逼自己不說,連天子也敢參,想來趙禎沒有表示,但心裡一定相當的不高興,暗驚的同時又有些慶幸,不過此時為了避嫌,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悄悄地給了旁人一個眼色。

 張堯佐位高權重,自然有幾個交好的官員,其中一個比較機靈,得到暗示,立刻心領神會的站出來說道:“陛下,包拯當朝誣蔑朝廷命官,已經犯下欺君之罪,如今又影射陛下為商紂周幽之君,實為大不敬,臣以為,必須嚴加懲處,以正朝綱。”

 趙禎的性格寬厚,就算現在心裡有些氣,但也不至於聽信這個官員的話,而且這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習慣就好,當下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包卿也是一時失言,不必。”

 放眼滿朝文武,自然不僅隻包拯一人充滿正義之心,而且聽到這個官員的話,別的大臣也就罷了,但是禦史台、諫院的禦史言官們卻不能無動於衷,要知道這些官員身負監察之職,平日裡就是以糾彈天子百官之過為責,直言犯上、指桑罵槐,甚至捕風捉影也是常有的事情,而包拯所言的確實是事實,如果這樣也要被問罪,那以後誰還敢進台諫為官啊。

 所以不等趙禎把話說完,就有司諫官員站出來厲聲道:“此言大謬,包侍製既為知諫院,就要諫該諫之事,如今大人此言,且不論歪曲包侍製之意,按大宋律法、太祖太宗之令,諫官言事無罪,大人如此急著給包侍制定罪,似有蔑視祖宗王法之意。”

 “陛下,張堯佐恩寵過甚,會使忠臣齒冷,義士心寒,陛下執意如此,反而有損於威信。”見有人率先出頭,其他言官當然爭相上奏起來。

 被人打斷話茬,趙禎是有幾分不喜,但卻沒有什麽怒氣,畢竟人家說的也有道理,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允許禦史諫官風聞言事而不獲罪,做子孫的當然不能隨意破壞,只不過在朝堂之上,這樣你來我往,相互指責,成何體統。

 見有人反駁,存心幫襯張堯佐的官員自然也不甘示弱,加以反駁,庭辨也越發激烈起來,趙禎面上微露不悅,不過這時雙方吵得正歡,一時間沒人發天子的表情。

 就在這時,殿內班列朝臣中走出了一位官員,此人乃是禦史中丞王舉正,見到他出場,禦史言官們顧不上再與對手爭執,連忙止聲避開幾步,讓出空位來,殿內也漸漸安靜下來。

 禦史中丞王舉正,不僅是禦史言官的頭頭,而且是朝中元老級別的人物,身居要職,沉穩持重,輕易不上折彈劾什麽人,但一上折,所奏之事肯定十之,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站了出來,實在是出乎某些官員的意料。

 對於這樣的老臣,趙禎自然是和顏悅色道:“王卿家,不知有何事上前?”

 王舉正輕微一笑,聲音淡如水:“臣下有一疑問,向陛下求教。”

 “王卿不妨直言。”趙禎和聲笑道,心裡卻感覺有些不妙。

 “臣聞:自古為臣者無功不受祿,為君者賞罰自分明,陛下以為然否?”王舉正問道。

 趙禎頓時隻覺一個頭有兩個大,這個問題只有一個答案,如果否認,那是打自己臉,但問題在於,一但自己承認了,那王舉正肯定會接著問下去。

 事實果然如此,見趙禎沉默,王舉正也不強求,而是繼續問道:“臣請問陛下,張使相任三司使期間,有人譴其過,無人薦其升,陛下欲要授予要職,卻不知是何原因?況包拯之問,陛下為張使相所列舉之建樹,在臣看來,僅是忠於職守罷了,算不上什麽功德,若是陛下執意,臣等自然不敢不遵,只有懇請陛下,以後評定天下官員升遷時,也能以提升張使相的功績為標準。”

 說實話,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張堯佐是靠裙帶關系才得以上位的,趙禎剛才為他臉上描金所舉的事例,只要地方官員盡職盡責,基本可以做到,如果按這樣的標準提拔官員,那以後朝中的一品大員還不一抓一大把,多得海去了。

 王舉正的話擲地有聲,簡直道盡了大夥的心聲,引得滿朝文武紛紛附和起來,誰說不是,出來做官的,哪個沒有點上進心。

 這個時候,趙禎也知道自己的任命或許有些不得人心,如今滿朝文武,再加上幾位朝廷重臣,個個義正詞嚴,凜然決絕的反對,趙禎優柔寡斷的性子又發作了,但是皇帝總不能承認自己錯了。

 就要輕輕揭過此事,使之不了了之,不過又想到后宮那位弱不禁風,無限嬌美的張貴妃,趙禎心中一軟,考慮了下,無奈地說道:“眾愛卿,即使張卿家不可擔當重任,那給他節度使這麽個不大不小的官,總是可以勝任的吧。”

 皇帝用這種商量的口氣對臣子說話,顯然已經是回心轉意,按常理來說,既然已經勸得皇帝改變主意,做臣子的,也要識趣一些,天子都妥協了,臣子怎能不退讓幾分,所以大部分官員都沒有意見,準備點頭同意退下。

 誰知包拯幾步衝了上前,厲聲說道:“陛下,此言差矣,想當年太祖太宗,浴血奮戰多年,才從行伍起身,博得節度使一職,祖先創業艱辛,一步步都是灑血拚得,這節度使的職務小在哪裡,又低在哪裡?陛下這麽說,何以對得起太祖太宗皇帝?”

 當年宋太祖趙匡胤、太宗趙光義,沒有當皇帝,還是北周臣子之時,確實不知多少次從死人堆中撿得性命,最後才得以成為北周節度使,掌握軍權,為建立宋朝打下基礎,但是後來成為天子,考慮的角度自然不一樣,有感於節度使的權力過大,自然要加以削弱,到了仁宗這朝,節度使也就成了個虛職,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包拯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忘我,連衝近了趙禎禦桌前面竟也不知曉,絲毫沒有察覺口中因極度憤怒而濺出的唾沫星子,偶有零星幾點飄飛到趙禎面上,而趙禎也只是苦笑著,無奈地一抹臉,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委屈地瞟了包拯一眼,底下的朝臣自然也發現了,不過時下提醒誰也不合適,只有裝作沒瞧見了。

 “臣無狀,請陛下賜罪。”興奮的說教完畢,心情可謂是淋漓盡致之極,包拯才發現自己失儀之處,連忙退下,誠懇的請罪起來。

 趙禎微歎搖頭,伸手微微示意,顯然是不打算追求包拯的過失,目光帶著一絲歉意投向張堯佐,這時趙禎也沒有心情再待在殿內,隨意比劃了個手勢,身旁的一個小黃門立時以銳尖的噪音叫道:“陛下有旨,有本緊奏,無本退朝。”

 一般來說,聽到這句話,朝臣們應該可以準備恭送皇帝擺駕回宮,這事也算是了結,然則今日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一個聲音眾底下某個角落冒了出來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這聲音的主人居然是剛才的主角張堯佐,一霎時,殿內嘩然片刻,瞬息又靜寂無聲,官員們心裡直犯嘀咕,該不是他想不開,準備為自己辯駁吧。

 “張卿所奏何事?”趙禎似乎也有這個想法。

 “臣要參杭州知州范仲淹,竟然在荒年財政困難之時,鼓勵百姓劃船競賽,遊樂嬉戲,寺院大興土木,既勞民又傷財,不體恤百姓,實為辜負皇恩。”張堯佐揚聲道。

 群臣嘩然

 此時,千裡之外的杭州,似乎沒有留意官員們的臉上異色,范仲淹繼續說道:“依老夫之意,不如請杭州各家寺院道觀的僧人道士共聚起來,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法會道場,在郊外舉行,以利於百姓參與祭祀,諸位覺得如何?”

 底下官員面面相覷,有官員有心讚成,卻發現其他人沒有動靜,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乾脆沉默不語。

 “諸位沉默不言,莫非對老夫的提議有什麽意見,不妨直言。”范仲淹說道,目光落在底下官員們的身上,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之意。

 過了片刻,才有個官員輕聲說道:“太守,這樣做,似乎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范仲淹問道。

 或者是礙於范仲淹往日強勢的名聲,這話固然溫和,而且並沒有斥責之意,但是那個官員猶豫了下,嘴角微微蠕動,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開口,而其他官員也抱有各樣的心思,對於范仲淹的提議,有人心中讚成,也有人心有顧慮,不過卻因為種種原因,最後也是沒有著急表態。

 “諸位若是沒有疑異的話,那這事就這樣定了。”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掠過,范仲淹說道,語氣不溫不和,落入眾人耳中,卻覺得有些不容置疑的意思。

 這個時候,不管是反對還是讚成,或者另有心思的官員都清楚范仲淹主意已定,紛紛輕輕點頭,不敢或者不想提出反對的意見。

 “既然如此,那這事就交由顧通判負責。”范仲淹說道,叮囑幾句後便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兒,見到范仲淹沒有別的事情吩咐,顯然召集眾人前來,就是為了這事而已,眾官員也隨之識趣的告退而去。

 楚質緩緩起身,向外走去的時候故意慢了幾步,落在了眾人的後面,不想卻發現有幾個官員也和自己一樣,心中不由一動,便加快了步伐,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與一些官員走出了州衙。

 午後的陽光依然炎熱不已,將官衙門前的青石板曬得滾燙,連一絲風都沒有,而且房屋與樹木的蔭影偏移,只要隨意走幾步,便會覺得灼熱難耐,所以官員們出來之後,急忙返回自己的轎輿旁,卻不急走離去,而是三三倆倆的聚集在一起,小聲的在議論著什麽。

 楚質見狀,沒有上前湊這個熱鬧,況且也沒有人招呼他,畢竟上任時日相對來說還比較短暫,與杭州的地方官員能說上幾句話的也只有仁和縣的知縣張元善,其他的只不過是泛泛之交,見面打個招呼已經算是客氣有禮了。

 在轎夫的攙扶下,楚質悄然上了轎子,也不用他開口指示,轎夫們已經抬起轎子,悠悠的朝著縣衙方向行去。

 閉目思考片刻,楚質突然開口說道:“向左。”

 向左並不能返回縣衙,轎夫們心中雖有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聽從命令,按照楚質的指示行事,過了一會,轎子就來到一處僻靜的巷子內。

 “暫且停下。”

 聽到楚質的指示,轎夫們輕輕放下轎輿,心中疑惑,一個衙役知機的來到轎窗旁邊,恭敬問道:“大人有何吩咐?”楚質沉默不語,而隨從們也不敢再問,只能莫明其妙的等待著,過了大約二十來分鍾,楚質才輕聲說道:“起轎,回州衙。”

 “大人。”旁邊的隨從一陣迷糊,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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