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方辯友若然沒有要說的,那我方便發表總結了。”
蘇軾笑靨更深,悠悠問道。
距離自由辯論結束,還有半柱香的時間。然而,反方三人面面相覷,安靜得像是全被割了舌頭。
“好!“
首席一人帶頭叫好:“精彩,真精彩!”
坐在他身旁的葛敏才側首而視,目光恰好與其相對。
“蕭大人喜歡便好。”
葛敏才恭敬說道。
蕭益秀朝他點了點頭,細長的瑞鳳眼瀲灩著淡漠冷清。
坐在另一旁的葉明誠朝葛敏才拱手,誠懇說道:“辯論賽的首席座位一票難求,真要多謝昭嵐你割愛。”
“客氣,客氣!”葛敏才向他擺了擺手。
聽得是葛敏才出讓的門票,蕭益秀神色中方現出些許暖意。
“宋國有如此新奇的比賽,實在有趣!”他轉頭看向講台,誇讚道。又說:“可惜,正方雙方實力太過懸殊,不夠過癮……如無意外,該是正方大勝吧?”
言語之際,講台上的蘇軾看到反方無人應答,於是朗聲道:“反方辯友既無異議,那麽,我方開始總結。”
……
後排的錢雪蓬問黎俐:“你有辦法駁倒正方?”
“並無把握完全駁倒,”黎俐笑咪咪的說:“但是,我找到正方觀點的破綻,再辯一局不難。”
“好!”
錢雪蓬興奮地暗道了一聲好。
黎俐問他:“縱然找到破綻又如何?我們不過是觀眾,又不是……”
他想說“又不是辯手”,但話才說了一半,錢雪蓬忽而一下子跳了起來,高舉著手,大聲喊道:
——“且慢!”
眾人循聲望向他。
“浩初!”黎俐一臉驚愕,小聲呼叫他的名字。
錢雪蓬全無怯懦,透過層層的人群,鎮定從容望向講台:“有異議!我們有異議!”
……
葛敏才看清插話的人是錢雪蓬,錯愕地瞪大眼睛,露出訝異的神情,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浩初……?”
葉明誠好奇問:“昭嵐你認識此人?”
“他是我的妻侄。”葛敏才尷尬地承認。
“後生可畏呀。”葉明誠客氣道。
另一邊廂,講台上的陳慥大聲對錢雪蓬道:“即便閣下有異議,但你並非辯手,依照比賽的規矩,不能替代反方辯論。”
“若果我們頂替反方辯手發言呢?”錢雪蓬問。
“賽規並無說到可以中途換辯手。”
意料之外,這次否決的竟是反方一辯盛雨暉。但這也是情理之中——輸給準備充足、能言善辯的正方辯手,尚算雖敗猶榮。輸給毫無準備的一名觀眾?那才是掉盡面子。
錢雪蓬毫不退讓:“但賽規裡也沒有說不能中途換人,”他向葛敏才拱手道:“還請裁判定奪。”
“賽規雖然沒有說可以換人,也沒有說不能換人,”葛敏才假裝略略沉吟,說道:“不過,本人終究覺得不換為好,以免做壞了規矩,日後的辯論賽哪個說想來辯兩句,就來辯上兩句,亂哄哄的,這和東西兩市賣菜買菜有何區別?”
他想的卻是:錢雪蓬這小子素來學業不精,萬一上到台上胡言亂語、錯漏百出,自己作為他的姑父,也會被連累丟了顏臉。
講台上的眾人聽得裁判這樣說,忙不迭地應是。
只有蘇軾的雙眸裡閃過一絲惋惜。
“慢。”
此番插話打斷的,是蕭益秀。
葛敏才心中“咯噔”一驚,佯作鎮定笑問:“蕭大人有何高見?”
“你們既然擺得了擂台,有人來打擂,難道不敢應戰?”
蕭益秀的聲音慵懶悠閑,嘴角微揚,神色如謎。
“這……這是辯論賽,比的是能言善辯。蕭大人,恐怕,這不能與擺擂台相提並論……”葛敏才皺眉,他不敢得罪蕭益秀,隻得好言勸說。
“辯論,講究的是反應敏捷;打擂台,講究的同樣是反應敏捷。”蕭益秀聞聲側首,盯看著葛敏才,片刻,驀地露出一抹邪詭的笑,眼神冰冷得滲人:“本座不覺得有什麽不同之處。”
葛敏才一窒無言。
倒是台上的蘇軾淡定地笑道:“晚生覺得這位大人說得在理,有人打擂,又怎能不應戰?再者,我方既然篤定人性本善乃是世間真理,更何懼應戰!”
葛敏才歎了口氣,對反方的盛雨暉道:“反方一辯, 你挑一個人來替換吧。”
盛雨暉即便不讚同,也沒有辦法了。他想了想,對一直表現平平的古偉曄道:“若皙,你先下場去。”
“浩初,你上台吧。”葛敏才不情不願對錢雪蓬道。
錢雪蓬擺了擺手,搖頭道:“上場的不是我。”
“啊?”葛敏才以為他在搗亂,略略慍怒。
“代替反方二辯的,是我的同窗……”錢雪蓬一把將黎俐推了上前:“黎子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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