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放季步璐大人,”張廣才說,“那是更有說的了:你們為什麽平白無故地把我們的大人關押起來呢?我們不知道,我們要知道,早就發兵和你們夫余一戰了!還用偷偷地解救?” 耶荷弧徹底沒詞了,他一拱手,“還是老話,謝真人不殺之恩,耶荷告辭。”
說完,耶荷弧調轉馬韁,就要往林子外邊走。
挹婁說,“等等,耶荷將軍。”
耶荷弧停了下來,問道,“有何吩咐?”
挹婁說,“回去,請你轉告你們的大王尉仇台,不要再試圖來犯我肅慎,漢朝的司馬懿許諾,咱倆家要發生戰爭,他會站在我們一邊的。”
“司馬懿?”耶荷弧懷疑地問。
“是司馬懿,”挹婁說著,從脖頸上摘下了司馬懿給他的那個小金狗,給耶荷弧看,“你看,這是司馬大哥的隨身之物,我沒騙你吧?”
耶荷弧神情一唬。
耶荷弧再沒說什麽,和他的兩個衛兵疑慮重重地走了。
季步璐問挹婁,“你們這麽快就從漢都回來了?”
挹婁說,“是啊,這不都站在你的面前嗎。”
“十二山烏穴貞搞回來沒有?”季步璐問。
挹婁說,“搞回來了,不搞回來,我們怎麽能回來呢?”
季步璐又去看張廣才和嘎嘎谷。
二人含笑而對,季步璐有點兒以為挹婁騙他呢?就說,“沒去成?遇到什麽事了,阻住了?”
嘎嘎谷說,“去了,真去了,不信你回去一看就知道了,滿滿一車十二山烏穴貞。”
“……去了?你們真見到司馬懿了?”原來,季步璐的疑慮,是從挹婁說司馬懿那幾句話中來的。
司馬懿給的小金狗還沒掛回挹婁的脖子上,還在他的手裡,他就把小金狗向季步璐一送,說,“不信你看!”
季步璐接過小金狗,看了看,掂了掂,認成這真是金的,就抬起頭,憨憨地一笑,說,“他真說咱和夫余開戰,他相著咱們?”
當時就那麽一個氛圍,說多了,怕季步璐產生懷疑,挹婁就沒有把司馬懿只在道義上支持的話,說出來,而只是說,“是啊,他說了,相著咱們。”
這句話,使季步璐的心裡一油。
——這麽多年來,他之所以給夫余做一個有職無權的副豬加,忍氣吞聲的挨著時日,不就是因為夫余國有它的鄰邦遼東郡的支持——那就相當於漢朝的支持啊——才沒敢輕舉妄動嗎?要不,他早就反了。
這回聽了差不多是曹操的謀臣司馬懿說支持肅慎,他還有不反之理?他心下就篤定回去,就按原計劃組織軍隊,一俟時機成熟,就向夫余開戰,那時,司馬懿再派兵力挺他,那他和夫余誰欺負誰的歷史,就得重新來寫。
——這一有些陰暗的心理,他沒敢坦露出來,只是深深地埋在心裡。
當下,季步璐就在一製高點,設置一個哨位,監視著夫余方向,往下,每隔兩裡設一個哨位。製高點的頭哨,要是發現敵情,就下傳到二哨,以此類推,可保南山屯大本營安全無虞。
挹婁他們不懂軍事,但也認為季步璐這樣布置,是有道理的——這就是從戰爭中學習戰爭,
在挹婁他們不算大的心靈裡,就種上了戰略、戰術的種子。
然後,挹婁他們就和季步璐他們“班師回朝”。
到了家裡,已經是日落西山,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這幾家的飯,
都是由挹婁的額呢、張廣才的小姥和艮家的主婦冉莉朗三人主持,艮家三姐妹和軟風幫廚。 季步璐回來,正趕上綺妍要去幫廚,被季步璐給攔回去了……半的時辰過後,綺妍還是出來了,走向挹婁家,前去幫廚。
而挹婁、張廣才和嘎嘎谷他們仨集中在張廣才家門前,幫姥爺花玉喬歸攏從洛陽拿回的藥材。
姥爺看到司馬懿搭配的五種藥材,就問,“這是什麽?”
張廣才說,“這是司馬懿為了疑惑那家掌櫃的,外帶收來的藥材。”
姥爺停了下來,說,“你們見到司馬懿了?”
張廣才說,“姥爺,我們在路上還殺了一次曹操的鬼魂呢。”
“噢?”姥爺立即像累得不行樣地,癱坐在了地上,問張廣才,“怎麽講?奸雄曹丞相的鬼魂?”
張廣才說,“奸雄曹丞相死了,正月死的。可能是我對他的怨懟之氣太重,就驚到了他的鬼魂,他的鬼魂駕六而出,被我斜劈而裂,也算報了殺父弑母之仇。”
姥爺怔怔的,半天才活泛了,他對張廣才說,“才子,你說說你斜劈奸雄曹丞相的經過吧。”
挹婁說,“姥爺,我跟你說。”
挹婁就把他們半路上怎麽遇到了曹操,張廣才怎麽斜劈了曹操的經過,向姥爺從頭至尾地學了。
半天,姥爺說,“這也行啊——他本來以為可以戲耍於你,沒想到,你手裡拿著的是把斬妖劍。”
“那怎地?”挹婁急問。
“怎地?他就有不托生的可能。至少,禍及他的子孫——本來他的子孫能坐十世的天下,結果就做了七世八世的。”姥爺說。
姥爺顯然是過高地估計了曹魏。
曹魏歷經五世,計四十五年矣。
姥爺好像有了一些精神,手掌支在地上,撐起了身子,又去弄藥材,邊弄邊向張廣才他們仨打聽他們遇到司馬懿的情況。
談到司馬懿答應一旦他們肅慎和夫余有戰事,他會幫他們肅慎一事,姥爺嘻然一笑,說,“他那人,是無利不起早的,除非動了他的盤中餐,他才肯伸出援手,不然,門兒都沒有。”
挹婁又談到司馬懿答應收他們的凝脂野豬油一事,姥爺說,“哎,這就行啊,總算沒白見他一回。”
姥爺又問,“下次,你們怎麽找他?”
挹婁又從脖子上摘下了那個小金狗,給姥爺看,說這是司馬懿的生肖,留給我們,作為信物,他要不在家,就可憑此物,找宮廷的人,交割凝脂野豬油。
姥爺把那個小金狗捏在手指間,反覆地看著,嘴裡不免唏噓,對張廣才說,“他是屬狗的?你的父親也是屬狗的。你父親要活著的話,今年也是四十一歲。但他還不到三十一歲,就被曹賊的手下,一刀戳死了,你說曹賊這一生做了多少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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