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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婁之鷹圖騰》第四十六章. 過堂
  這一老二少,畢竟不能放開馬疾馳,到日上房頂了,才到了亥安道城。從山腰往城中看,小城不大,但走近了一瞧,頓感巍峨。只見那城牆高聳,堞口上鳧旗獵獵,每一面旗的下邊都站著一個白衣兵士。兵士很是威武,白色雁翅邊的戰帽,給人飄逸之感,帽頂上的紅纓與立在身旁長槍上的紅纓,象兩團迎風燃起的火焰,很有視覺衝擊力。  三人下馬,牽著馬,往城門走。這是一幅圖景:三匹馬不錯,只是汗津津的,有些困頓;老者雖然盡力挺起腰杆,強打精神,但他畢竟年歲大了,佝僂的身子是沒法挺直的;而張廣才和挹婁,穿著坎肩這樣“奇裝異服”,在馬腿下邊丟丟當當地走著,沒有多少生機。要知道,他們倆已經兩天兩宿沒睡覺了,走起路來,難免不衰敗。

  城門剛開不久,幾乎沒有進出的人。尤其是往城裡進的,只有他們三個。襯著朝陽,和著老鴰的翻飛、叫聲,形成一幅使人情緒低落的剪影。

  真是:“一老二少三匹馬,旭日晨風呱老鴉。”

  看城門的兵士,忍不住想笑。但他強忍著,沒笑出來。以手掩口,感到不妥,用手指堵著一個鼻孔,“刺嘍”一下擤了一筒鼻涕在地上。這麽一來,他的頭部就失去了平衡,他隻好去堵那個鼻孔,又把另一筒鼻涕,清除掉。擤完鼻涕,抻抻衣角,站站好,指著走來的挹婁他們三人,大喊道,“你們!幹什麽的?”

  老者連忙上前,不用哈腰(他的腰本來就是彎的),隻點著頭,說,“軍爺,我們是來拜見道台大人的。”

  “見道台?”看門的兵士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你這老頭兒,口氣不小,想見我們道台?道台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老者說,“實在是事關重大。”

  接下去,老者就把官差在楊家莊被害,楊莊主為此蒙難,下到大牢,秋後問斬。昨天家裡來了兩個小客人,他們夜裡大戰琵琶精……

  老者說到這裡,扭過頭去找挹婁、張廣才,只見兩人手裡拿著馬的韁繩,坐在地上,背靠著背睡了過去!兩人知道老者一說起話來,就不知囉嗦到啥時候,只是想歇歇,沒想到,竟然睡了過去。

  “哎哎,”老者俯下身去,招呼挹婁、張廣才,“見到道台,解救出老爺,回頭再睡。”

  老者又轉頭對那個看門的兵士說,“這兩個孩子昨天和琵琶精鬥了半宿,又騎了半宿的馬……起來起來。”

  “琵琶精?”兵士不解,“什麽琵琶精?”

  老者扒拉張廣才,讓他把琵琶精的皮拿出來,給把門的兵士看看。

  張廣才懵懵懂懂,就站起來去馬鞍上找琵琶精的皮。可是,馬鞍上光溜溜的,哪有什麽琵琶精的皮?張廣才揉揉眼睛,想了想,他臨走的時候,分明把那張琵琶皮搭在馬鞍的後鞽上,怎地就不見了?

  ——要能見到,那才是怪了:就那麽搭在馬鞍後鞽上,顛簸半宿,還能在那上邊?早不知顛到那裡去了。

  傻了。張廣才看看挹婁,又看看老者,說不出話來了。

  那兵士陰陽怪氣兒地說,“琵琶精的皮呢?拿出來,我看看。都說這個成精,那個成精的,我倒沒親眼看到,拿出來呀,我開開眼。”

  張廣才說,“我,就掛在後邊了,想是馬跑,顛下去了……”

  “顛下去了?”兵士依舊沒改口氣,“你們是拿來讓我們道台看眼兒的,還是拿來展覽的?說顛就顛下去了?你們膽敢戲弄本官,

抓起來!”  這兵士可能是個班組長的角色,吊起嗓子這麽一喊,就有兩個兵士走了過來,把張廣才三人綁了起來。

  老者一聲一聲地歎息;張廣才胡亂分辨;挹婁還似未醒,丟丟當當的,任其擺弄。

  這軟乎的人,真不好擺弄,張廣才和老者都被綁上了,挹婁還是東倒一下,西歪一下,綁他的兵士,象下不得手似的,愣是沒有頭緒。還是另外兩個兵士騰出手來,一個抱著,一個拉著胳膊,另一個人才算把挹婁綁上了。但是,綁上挹婁之後,挹婁站不住,兵士一撒手,挹婁就往地下倒,慌得兵士還得上手去扶。沒辦法,一個兵士隻好把挹婁扛在肩上,押著張廣才和老者,向城裡走去。

  走進城裡,向左拐一個彎,就看到一處廳堂。

  廳堂的門前,有兩隻張牙舞爪的石虎,甚是嚇人。石虎後邊,用木柵欄,圍成一個區間。敞開的大堂上,看到有一面驚堂的紅漆大鼓。正堂兩側豎著“肅靜”“回避”的警示牌——這是有文字以來,官場始終如一的要求。

  張廣才和那老者被推到大堂之上,可是,挹婁怎麽辦?他還是丟丟當當地睡著。扛著他的那個兵士,放下不是,扛著也不是。大堂上有兩根通天大柱子,那個兵士就把他倚在柱子上,但是,挹婁還是站不住,放到哪裡,眼瞅著就往一邊倒。張廣才還“哎哎”地警叫著,那兵士又本能地上手扶。兵士們看這樣不是事,就開始叫挹婁,喊破了嗓子,挹婁連醒的意思都沒有。

  這可怎麽辦?正愁著沒辦法,從後堂踱出一人。這人,穿得乾乾淨淨,長得精精神神,尤其那雙眼睛,都直放光。那人走到大堂上,對一個兵士非常嚴厲地說,“幹啥?大呼小叫的?”

  “稟大人,”那個班組長兵士打個千,說,“從外地來三個潑皮無賴,大鬧城門,被小的們抓來了。大人你發落一下就好,小的們就把他們送進大牢。”

  張廣才說,“我們不是潑皮無賴,我們是來找道台大人的。”

  “找本官?”放光眼說,“所為何事?”

  ——他就是道台。可下子找到正當相主(真正要找的人)了,老者“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他的連片子嘴,蘼子面糊糊的話,又開篇了。張廣才把頭向一旁一別,心裡想到:四天前,之所以把一百二十六口人都抓去了,唯獨留下了你,可能是沒人受得了你的“供訴”。

  聽了一會兒,道台就不耐煩了。問老者兩句,老者不著要領,所問非所答。道台打斷老者的話,指著挹婁問把著挹婁的兵士說,“他是怎麽回事?”

  那兵士回身打千,要向道台稟告,沒想到,他一脫離挹婁,挹婁一個倒斜,就摔在那個兵士的背上——這個動作過大,把挹婁“坎肩”前襟的扣子崩開了三個。前襟大敞著,就露出他胸前掛那個小玉件,道台看到了,指著那玉件,說,“那是什麽?拿上來我看。”

  扶挹婁的那個兵士,趕忙從挹婁的脖子上,摘下了那個玉件,雙手捧著,送到道台的手裡。

  道台接過玉件,把在手裡端詳起來。看著看著,他皺起眉頭來,把他的驚堂木,“啪”的往桌案上一拍,“大膽的刁民,豈止哄鬧城門,你們還行偷盜,說,這玉蟬是在那裡偷來的!”

  “玉,玉蟬?”張廣才不知什麽是玉蟬。

  道台展開手掌,問張廣才,“這玉蟬,乃皇家之物,你們凡俗庶人怎會有此物?說,這是從哪兒偷來的?”

  “啊,你說的是那玩意啊,我尋思你說啥呢,”張廣才才知道道台說的是什麽,“那不是偷的,是一個人送的。”

  “胡扯!”道台怒斥道,“這麽貴重的東西,有人送?說死誰誰能信?”

  張廣才一聽這道台說話,不著邊際,都“說死”了,還能有誰信?但,張廣才不敢接他這個話茬兒,而是說,“真的,真是一個好不錯的哥們兒,送的。”

  “好不錯?誰要有這樣的哥們兒,可是燒高香了,”道台進一步逼問,“說,你那哥們兒姓甚名誰?

  “姓?他說他是複姓,姓‘公孫’,名字,就一個字,叫‘淵’。”張廣才回憶著說。

  “公孫淵?上公子,”道台一幅冷嘲熱諷的腔調說,“我說我還認識公孫太守呢,誰信啊?啊,你們信嗎?”

  道台戲謔地問大堂上的三個兵士。

  三個兵士哈哈大笑,搖著頭說,“不信。”

  這時,挹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醒來了,他掙掙身軀,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大罵道,“鹹逅兒的(肅慎罵人話),誰把我綁起來了?”

  道台站起身子,探下來,看著躺在地上的挹婁說,“你這一綁,可就再不好松開了。”

  道台懂得肅慎話,起碼懂得肅慎這句罵人話,但他仍舊用夫余話,對挹婁說。

  挹婁歪了幾下脖子,看清了道台的臉,說,“你是誰?”

  道台看他蒙呼呼的,還不十分清醒,就借挹婁懵懵懂懂之際,想詐一詐他,就說,“我是上公子,公孫淵。”

  “噢,”挹婁轉頭問張廣才,“阿洪,這裡叫公孫淵的,怎這麽多?”

  張廣才不知道台用的是計,真尋思他也叫公孫淵呢。因為他剛才話的前邊有個“上公子”三個字,他不知是尊稱,以為他叫公孫淵,和他們碰到的公孫淵不一樣呢。張廣才說道,“可能他們這裡就興叫公孫淵唄?”

  “別打馬虎眼!聽他說!”道台訓斥張廣才,然後,又轉向挹婁,說“我是公孫淵,你不認識了?我給過你什麽沒有?”

  挹婁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愣愣的。

  “訥烏,你忘了,路上遇到的那個公……”張廣才剛想提醒挹婁,被身邊的兵士掩住了口。

  是道台給那兵士使的眼色,不讓張廣才提示他,怕“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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