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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海巨宦》之62 河心島
之六十二河心島(求月票)

阮信的前鋒趕著鄭屈的部隊****小七裡灣,七裡灣北河停泊有十幾艘小船,鄭屈帶著人跳了上去就逃走,阮信的前鋒趕上,奪了其中七八艘貼尾追來。

七裡灣北河的這一段被一座河心島分成兩截,兩截河水南面不過五六仗闊,南面更窄,不過三四丈闊,沒頂處不過兩丈,阮氏將領這一節,那些沒奪到船的便直接泅水,他們帶的都是冷兵器,在這大熱天的下河游泳追擊隻當是洗澡,竟半點未受阻滯!

這河心島有明軍的一支伏兵,唐舉在戰況爆發之時剛好巡視到北河的河心島,對岸仗一打響,他就趁勢留在這裡指揮,他望見鄭屈一部潰敗,還帶著幾十個人逃,這麽一闖,多半沒起到奇襲的作用就先把埋伏給撞破了。

“這個混帳!這頭豬!”

唐舉(無)()小說.u.om暗罵著,還盼著鄭屈有幾分機靈,將人引到陷阱中來,不想鄭屈雖是個將軍,卻是個只會在宮廷訓人,卻沒經過戰陣的將軍!敗逃之下心慌意亂,哪裡還會想到把人引到陷阱中去?上岸之後竟然大叫盧千戶!快出來增援啊!”

盧千戶就是埋伏在河心島上這支部隊的將領,唐舉一聽氣得差點就要拿把刀出去把鄭屈給宰了!

“有埋伏!有埋伏!”

跟著鄭屈上岸的阮氏兵將聽到鄭屈的叫嚷後驚呼起來,跟著聚在一起。嚴防突襲,同時後面地士兵泅水而至,漸漸在小小的岸邊聚了三百多人,這才揮刀斬草木前進——斬草木,乃是要防草裡有人。

這草裡偏偏就有人,埋伏在最靠岸邊的長草叢裡有五個明軍將士當場就犧牲了,剩下的二十余人因沒奉到命令還忍著——這些都是受過俞大猷與唐舉嚴格訓練的後生。沒多少兵油子的習性,真把軍律當成鐵一般了!刀已臨頭。還忍著不動!

樹林裡唐舉可忍不住了,再這麽下去剩下二十幾個都得白白送命,他在盧千戶之前舉刀高叫不藏了!們!殺!”

草叢裡的二十幾條後生聽到聲音這才吼叫著衝了出來,哇哇大叫嚷著廣西方言,報仇,報仇!他們要報仇!

河心島地方不大,島中心有一片樹林。裡頭藏了兩百員明軍,岸邊卻有三百多安南阮氏地部隊,這時奇襲已告不可能,唐舉便高舉長刀跳了出來,領頭殺敵!

當此狹路相逢之際,之前的排兵布陣多不管用了,大家只是按照各自地服飾,看見異己者就把刀捅!

河心島的北邊。阮信望見了下令命後續部隊冒水遊,河心島的南邊,唐舉的副將也派遣士兵搖小船增援。

本來,這個河心小島無論對唐舉來說還是對阮信來說都只是一個偏僻的、不甚重要的戰場,但戰鬥在這個小小島嶼上被鄭屈的一句話引爆,跟著雙方便都朝這裡投入兵力。其它地方一時竟都顧不上了。

南邊河面較寬,但明軍有船,北面河面較窄,但阮氏地兵將因缺乏渡河工具卻只是泅水。不一頓飯功夫,竟有將近兩千人同時擠在這個小島上,此外尚有後援絡繹不絕地趕來。

天色越來越黑了,蓋頂的烏雲摩擦起來,擦出了霹靂,擦出了閃電!

整個世界在暗下來後又因那道要撕裂天空般的閃電而亮了起來,而在烏雲閃電之下。卻是幾千個男人不顧性命的肉搏!

大雨來了!

“殺。殺!殺!”

唐舉用的是荊楚擊劍術,猛劈直擊。竟然全是隻攻不防的架勢,因他力大勢猛,又是隻攻不守,攻如閃電,勢如猛虎,在大雨落下之前竟然已連殺了十二人!在正面戰場,

就個人戰績來說,這是極已是很恐怖的數字了。那些安南士兵看見全身浴血的唐舉,就像見到鬼似地!可唐舉身上地血卻都不是他的血,十二條性命被他奪取,但他身上卻還連一道傷口都沒有。

這不僅是因為幸運,更因為有兩名近衛死命地用盾牌替他攔截,唐舉在進攻,他的手下在替他防守,雖在混戰之中,但這種三位一體的小型攻防組合竟發揮了強大的作用,只是陷身於千人亂戰之中,兩塊盾牌又能防得住多少明槍暗箭?

終於有一把長矛捅時,兩塊盾牌都正在攔阻其它兵刃,唐舉的刀正卡在第十三個敵人地脖子裡一時抽不,再說他也沒想到要回刀防衛,而那柄長矛已經刺到他小腹的一尺之內了!

“保護唐將軍!”

旁邊衝一個十八九歲廣西後生,想也沒想就朝那柄長矛撲去,長矛刺破了他的小腹,割爛了他的肚腸,他猶自在那裡大叫保護……唐……”

唐舉呆了呆,但隻持續了那麽一瞬,就放開長刀拔出斷刃大吼著殺了那名長矛手!

雨潑了下來,打在他的臉上,也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部下們能看見的只是他沒有停頓,就在那名廣西青年戰士的屍體邊繼續廝殺!

大戰之中,誰有哀悼的空呢?或許這會連思想也停頓了吧,有的,只是手腳在殺人或者在掙扎的動作而已。

“唐將軍?”

唐舉死命搏殺地時候,對方一個站得比較近地將領卻留意到了這句話,唐舉是赤膊作戰,但他剛才連殺十四人的猛厲已把所有登島安南士兵地目光都吸引了,所有人都想那肯定不是個普通人!那將領忽然想起了,大叫起來這裡有一個明寇大將!這裡有一個明寇大將!”

戰場之中有時候一些話也傳不出去。但有時候一些話卻傳得很快,事情就是這麽奇怪——那個將領的那句話,也是很快地往後面傳。

“前面有一個明寇大將!”後面地安南士兵說。

“島上有一個明寇大將!”河裡正遊的士兵說。

“對面島有一個明寇大將!”一炷香之後,阮信竟然也聽到了這句話。

“明寇大將?不會是李哲吧?無小說網不少字”阮信心裡湧出這麽個讓人心情激蕩的念頭來,在突襲的情況下,地方主帥出現在本不該出現的地方,這種事情戰爭史上不知發生過多少!

這個猜測讓阮信莫名興奮起來。他幾乎是帶著癲狂地大叫下河!下河!給我衝!擠!把這個島給我填平了!所有人給我殺光!”

由於下大雨,河水已經開始漲了。水流也急了許多,參軍叫道將軍,現在驅士兵下水,只怕……”

“怕!再派一萬個下去!就算死個九千個,只要能有一千個上去,我們就贏了!”

這時河心島上已擠了約兩千人,其中四成是明軍。六成是安南軍,因是混戰,明軍的組織優勢未能發揮,即便如此也還是靠著勇猛與訓練強度微佔上風,但阮信這邊要是再有一千人冒險上岸,那麽戰況就會逆轉!

這個河心島其實不具備戰略意義,可是李哲可能在島上的****卻叫阮信願意付出一萬名將士地代價去賭博!

真的有數千安南士兵下水了,在小七裡灣這個戰場上。盡管阮信地人馬未曾到齊,可也有將近三萬多人,而明軍在這裡的軍隊總數也不過一萬三千多,就軍隊數量對比來說阮信是佔優的,阮信願意付出萬名將士的代價來換李彥直的命,而明軍的總數也不過如此。

電閃雷鳴。風大雨大!

這時的水勢,別說游泳,就是渡船也有些危險了。

唐舉地副將和監軍盧複禮商量是否要加派援軍上島,因天色黑,又有一座小島隔著,盧複禮未能及時察覺到阮氏的異常動態,他雖是止戈館畢業,學的本業是武道兵學,但學校出來的人,畢竟有幾分學子氣。不似直接從戰場中殺出來的莽夫那麽狠辣。看看河水凶猛,顧慮到士兵的安全。就說且等等。對方沒船,這會一定也停止渡河了,我們已經登岸的士兵就算不能取勝,至少應該可以自保。這小島容不下那麽多的人地,再派人是徒添混亂。”

他的這個判斷,按照常理應該說是沒的,這個河心島絕對容不下五千人以上同時作戰,就是兩三千人在那裡廝殺也嫌太狹窄了,然而盧複禮畢竟不是神仙,他沒能料到阮信因為誤以為李彥直在河心島而沒命地增兵!

在督戰刀手的驅趕下,真的就有三千多名安南士兵下了水,其中有幾百人下水後被衝得不知去處,有一千多人被衝回此岸,但還是有將近七八百人被衝到了對岸!

這些人一站穩腳跟,河心島上阮氏兵馬與明軍的對比登時接近二比一,這時隨著水勢越來越急,這個小島竟被湍流所隔絕!整個戰場,變成了島上七百多大明將士對一千七百多名安南士兵地戰場!

沒有援軍了!在河水平緩之前,這兩千四百多人必須解決這場戰鬥!

大雨之中,很多人眼睛都睜不開了,連殺聲都叫不出來了,只是本能地揮劍廝殺,要麽是倒下,要麽是敵人倒下!

激流,孤島,血腥味被大雨洗去,卻因風雨太大而未能染紅北河,只是一股死氣卻從島上升了起來,令隔岸觀戰者也心生恐怖。

阮信還在那裡催促著士兵下水渡河,這時連參軍也看不下去了將軍,現在沒法再下水了,再下水也不過是讓士兵們去送死!”

可是這話扭轉不了阮信的心意,他仿佛也被對面的那股死亡之氣所侵染,腦子竟有些執拗地認為李彥直就在島上一般。直到有部將跑來說:

“有船!有船!”

“真的?”阮信眼睛一亮快給我取來!”

這時用船渡河也是很危險地,不然盧複禮也不會停止追加兵力,只是用船的話,渡過對岸的成功性畢竟高得多。

河的下遊真有一批船,就綁在北岸,只是上面堆滿了牛糞雜物,要用得先清理。這批船卻是唐舉故意留在這裡的。當然不是出於好心,更不是由於疏忽。明軍這次布置了兩批火炮。其中一批布置在河心島的南岸,就對準了河心島,另外一批卻藏在在停船這一帶地對岸,這批船隻本是誘餌,只等安南人來取就開炮!河心島地對岸那邊也有火炮對準了河心島的北半部。

然而老天爺有時候也真喜歡開玩笑,偏偏在這時候大雨下得如同在潑,因此這個陷阱也就失去了作用。只是那滿載地牛糞雜物畢竟增加了安南人取用船隻的難度。

花了好大的功夫。阮信的手下終於將船隻清理乾淨,冒雨冒風拖到河心島對岸,又往上遊拖出七八步——以這時的風勢水勢,用這種小船要筆直渡到對岸也是不大可能的,所以要往上遊拖,這樣被風一吹剛好就能登岸。

“給我渡河!”

小船有四十余艘,載了五百多人,但所有人都心懷惴惴。因為這一趟能否平安全看老天爺了……

上天是在開明軍的玩笑嗎?上天是在眷顧阮信嗎?

就在安南軍準備渡河地時候,風雨忽然小了。

五嶺以南的天氣,風雨來的快,去的時候也就快,隻那麽一會子功夫,天氣忽然放晴了!

“哈哈!”阮信大叫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風雨停了。水流的減緩卻有些遲延,那些安南士兵便拖拉著,要再等一等,等河水減緩到安全時才渡河。

就在這時,有人驚叫看!”

不是阮信這邊驚叫,是兩岸的人都驚叫起來!

烏雲斂去後,風雨停歇後,原本籠罩在風雨雲色中的河心島便陡然明亮了起來,被風雨暫時掩蓋的血腥彌漫過了對岸!

這哪裡還是一座河心島啊,這分明已變成了一座死人島!

當狂風暴雨以及急湍流水把這座隔絕小島地時候。這上面的戰鬥可不曾停止!

在天昏地暗之中。雙方甚至連講和的希冀都斷絕了,有的只是廝殺。有的只是你死我活!有的只是同歸於盡!

樹邊、草地、河灘……

到處都是屍體!或者是蠕蠕而動地將死者!

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還有多少人活著,一眼望,只能隱約估摸到明軍已被逼到了西南部的角落裡正負隅頑抗著!

盧複禮後悔了!他忽然也許犯了一個很大的誤——雖然如果軸調轉而他仍然可能會下同樣的決定,但這一刻他真是後悔了!

河心島上,可能已經死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其中明軍又還有多少呢?

“快準備渡船!”唐舉的副將大叫著。

而阮信的動作卻更快!他的人已經在渡河了!

但就在這時,河心島上竟傳來了數十人的齊聲大叫:

“開炮!開炮!”

“唐將軍有令!開炮!開炮!”

“唐舉……他……他還沒死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不知時候,盧複禮竟淚流滿面!

“開炮!開炮!”

“唐將軍有令!開炮!開炮!”

開炮?

本已調準好的三十門火炮剛才有用油布包了起來,雨停後油布已經揭開,只要舉火一點就能開炮了,但若沒有對岸的呼聲,盧複禮可想不到這當口要開炮!

河心島這時敵我難分,雖然大部分明軍應該是集中在南部,但還是有不少散落在樹林各處,若是開炮,只怕就是兩敗俱傷甚至兩敗俱亡地局面!

這時候阮信地人又開始登岸了,沒了!

炮手已經點燃了火把湊近了引子,只看監軍如何決定。

“開炮吧!”

盧複禮咬著牙,下了命令!

因為被雨水滲入,三十門火炮有四門啞了,可還是有二十六門一起響起了震天轟鳴!

站得太近的盧複禮因為忘了掩耳防備,隻覺得耳朵也被炮聲震得幾乎要裂了一般,而炮彈落在對岸,整個小島就被砸出了幾十個窟窿!

這射程和瞄準點都是經過算計地!二十六個炸開的地方幾乎遍布全島!

河心島一下子全亂了!

二十六門二號大炮的威力是安南軍從未見過的!被轟中的人當場變成一團肉醬,沒被轟中的人也被擊垮了鬥志!那二十六炮,就像炸在所有安南軍的心裡!

阮信在對岸也被這炮火嚇了一跳!

“他們有轟天雷!”

他忽然,這一部明軍也許比他想象的要難啃得多!

“殺!”

“反擊!”

雖然已有部分大明援軍開始登陸河心島,但他們還沒站穩腳跟,只是那批負隅頑抗的明軍已經在大炮轟鳴中舉刀反衝了!

轟隆隆——

槍炮聲對安南軍來說是重大的打擊,對明軍來說卻像銅鑼皮鼓一樣,是振奮,是助威,是預示著勝利的號角!

“衝啊!”

島上這時還不到一千人,而明軍則剩下不到三百人!可剩下的這兩百多人個個都是從鬼門關口爬出來的,每個人手裡都滅掉過至少兩條性命!而他們的身上還背負著死去同袍的托付!

逆向衝擊!

揮刀砍!

刀砍鈍了就刺!

刺斷了繼續衝!

總之勝利就在眼前!總之前進就是勝利!

呼——

安南軍崩潰了!盡管經受了炮擊,他們的人數仍然比明軍來得多,可他們卻被打滅了戰意!

對面衝來的這幫人太可怕了!可怕到讓人覺得無法戰勝!

有人逃了——因為河水已緩,他們逃走跳到河裡應該會有生機!

也就是這一線生機,yin*他們走向敗亡的道路!

“哇哇哇——”

一百多年了!

從明成祖以後,大明的官兵就喪失了明初的猙獰與血性,這會子卻忽然爆發了出來!他們揮著沾血刀劍,他們揮著卷邊了的刀劍,他們揮著從敵人那裡搶來的刀劍!就這麽衝,不顧勝敗地衝!不顧生死地衝!而比他們多出一倍有余的敵人,就這麽被他們衝怕了,就這麽被他們衝垮了!

這幫人太可怕了!

到了這時,安南人隻急著要逃走了,有的直接跳進河裡要游泳,有的卻衝到小船上——那些來增援的小船上,和己方的援軍爭奪起來!

亂了,亂了!不但組織亂了,連心也亂了!

迷亂而無鬥志的部隊,等待他們的就是屠殺!

兩百多柄刀滾了,在一頓飯就在岸邊砍死了幾百人!

這是在砍人嗎?這是在絞肉!

阮信沒有再派人,他心寒了。

河心島的這場戰鬥,明軍和安南軍都損失慘重,可南面的明軍此刻是熱血沸騰,而安南方面卻被打得沒了繼續作戰的意志!

所以盧複禮,這對大明來說不是兩敗俱傷,而是一場慘烈的勝利!

盧複禮更,小七裡灣的仗不用再打下去了!因為——

“我們贏了!唐舉,我們贏了!”

之六十二河心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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