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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將軍》第101章 淮南王
徐勝利說要大醉一場,而且說人生的四大喜事中便有他鄉遇故人這一條,可是他卻並不喝酒。一來是因為,剛從丞相府出來,肚裡七葷八素的有食,還不想喝酒吃飯。二來他要等朱買臣來了再喝。

 徐勝利不吃趙燕自然也不吃,看似在看窗台上的兩隻麻雀公然親熱,其實眼睛一直往徐勝利這邊瞟。

 徐勝利與趙燕不吃,還有一個客人沒有到,李背與王春自然也不能吃。肚裡咕咕亂叫,強忍著不動,後在徐勝利的百般勸說下,又威脅著不吃便生氣了,兩個人才將就的吃了點點心,喝了兩樽酒,暫時壓一壓饑火。

 朱買臣家離這裡不算近,快的話一柱香的時間,慢的話小半個時辰,在等朱買臣來的這當口,兩隻麻雀不知受到什麽驚嚇,撲愣的一起飛走了。趙燕沒有消磨時間的娛樂,找了個話頭問道:“你剛才說人生有四大喜事,還有三大喜事是什麽?”

 “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露,金榜提名時!”徐勝利順口說道,把一根箸在手上轉來轉去,無聊的透頂。有些後悔同李背、王春吃飯,這兩個人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敢,更別說與他暢所欲言,還不剩給兩人點錢讓他們兩個自個來吃,也省得他們難受自己無聊。

 李背與王春都是結過婚的人,家裡原也有幾畝薄田,自是明白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露那種喜悅之情,不過金榜提名有些不懂。不懂兩人也不問,不問不是因為不懂裝懂,怕被徐勝利小瞧了,而是不敢問。

 趙燕雖沒結過婚,可是一想到能與自己喜歡的人長相廝守,心裡邊就美滋滋的喜不勝收,不自覺得偷偷打量徐勝利一眼。見對方專心致至的玩著箸,又偷偷的多打量兩眼。她是一個公主。南越國的公主,當然不種田,所以有些不明白久旱逢甘露為什麽是一件喜事,而且是人生的四大喜事之一。雖不明白,她也不問,反問金榜題名。不為別的,因為她搞不懂金榜是什麽榜。

 “金榜……金榜這個東西!”徐勝利有些慌張,莫名其妙的說出一個新名詞,不知該如何解釋。手上正轉著的箸也隨著慌張掉在了幾案上,“金榜只是一個比喻,就是說皇帝要封官,除了給你一個金印外,還會給你一個任命地文書。這個文書是用白絹做的,四角繡著金邊,就跟張在闕門上的榜文一樣方方正正。所以叫金榜。”

 徐勝利亂七八糟的解釋著,李背與王春出身低賤,不可能見過官員繡著金邊的文書,也就信了。趙燕呢,雖貴為公主,可惜是南越的公主不是大漢地公主,也沒見過繡著金邊的文書。同樣信了。徐勝利卻不知三個人都相信了他的一番鬼話,連忙把話題扯開,道:“李背,講講你們從河南郡出來後的遭遇吧。”

 李背嘴笨,一句話能說明白地事情他往往十句話也說不明白。王春嘴巧,

十句話說不明白的事情他一句話就能說明白。這些經商的經歷趣事本該王春來講,可徐勝利指名點姓的讓李背來講,李背也只能免為其難的講了起來。

 嘴笨有嘴笨的好處,嘴笨的人說話機會少。機會少了就愛動腦子。徐勝利帶著他們兩個來吃飯,這頓飯十有八九是徐勝利請,可徐勝利帶他們兩個來吃飯時並未明言說是他請,所以也有可能是他們兩個請。

 這種可能性極低,但再低也有可能性,所以李背講起經歷來不講一路上地有趣見聞,單講那次受騙。這樣做,主要的原因是想讓徐勝利明白,他們兩個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到時算帳千萬別鬧出笑話來。

 一句話能說明白的事情十句話說不明白。可十一句話也許就能說明白了?李背嗦嗦的講了起來,所有的細節全扯了出來。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前言不搭後語的講著,直把王春給急得差點搶過話頭自己講。不過,這樣的嗦卻讓徐勝利用起心來,不是對醬能產生多少地利潤用起心來,也不是對李背、王春的悲慘遭遇用起心,而是對那條寬數裡,從巴蜀之地飄流而下,可以一直飄到閩越,沿途幾乎經過百越所有的小國的江用起心。

 那頓飯徐勝利沒有醉,甚至沒有喝酒。開始是為了等朱買臣滴酒未進,後來是琢磨那條寬達數裡的江稍微應酬了一點。

 吃了飯,徐勝利把自己的車讓給李背與王春坐,力邀兩人去丞相府睡覺。李背與王春哪受過這等禮遇,推辭不願去。李背與王春也不是不願去,如果能在丞相府裡瞧上一覺,說出去也是件特有面子的事情,他們兩個是不敢去。歷經寧成的那件事之後,兩個人對官都產生了恐懼,雖然朱買臣是徐勝利的好友,但兩人還是不敢去,何況,吃飯地時候朱買臣一直黑著臉。

 要不是徐勝利也把臉黑起來,說:“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打死他們兩個也不敢去。

 徐勝利力邀李背、王春,表面上的理由是熟人,想與兩人再閑談一些話。內裡邊的理由是想弄清楚有關那條江的所有細節,雖然他已問李背、王春好幾遍有關那條江的事情,兩人搜空心思也沒能多講出些什麽,但他還留著一線的希望,希望兩人能再想出點什麽。

 朱買臣吃飯的時候黑著臉,也不是因為座上相陪的有李背、王春這兩個低賤的商人,而是去叫他前來地小二態度。小二說話雖然客氣,但看他地眼神惡毒,就像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也不全是因為小二地態度,而是他來吃飯,同樣的飲菜,放在他幾案上的特別鹹,酒也沒有一點味,似乎是用空壇子灌了點水。

 朱買臣很失望,不明白自己費盡心思想救他們的命,可他們一個個都把自己當做仇人,難道等淮南王真的反了,他們戰死在戰場上。才會想到現在他的好來?

 徐勝利、朱買臣、趙燕同乘一輛馬車,走出裡許地,朱買臣的臉還是黑著,眉頭還是皺著。

 “你好像很生氣!”徐勝利笑道。

 “是啊,很生氣,平白無故的損失一百兩黃金。擱誰身上都會生氣。”朱買臣終於笑道,他的笑讓人一看便知道那是一句玩笑話。

 “我需要一份地形圖!”徐勝利道。

 “哪裡地地形圖!”朱買臣道。

 “百越的地形圖!”徐勝道。

 “我哪有那東西,你到豫章郡後問豫章的郡守要吧,他那裡或許有!”朱買臣停了一下。笑道:“要地形圖幹什麽,是不是明天準備走了,要解救南越於水火之中?”

 “我們還要去向淮南王借兵呢?”趙燕插嘴道。“借什麽兵?不說淮南王與閩越暗有勾結,不會借兵。就說救南越也不需把兩國的兵馬合到一處,與閩越直接對攻。只需把兵馬往仙霞關一擺,閩越自會退兵!”朱買臣道。

 “什麽仙霞關?為什麽把兵往仙霞關一擺閩越就會退兵?你不打算帶兵入南越了?”趙燕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徐勝利哈哈而笑。朱買臣感覺徐勝利的笑另有深意,也就不再說話。

 “明天我去見見淮南王!”徐勝利:“他有反意,或許我能收集一些他造返的證據。他沒反意,可以借些兵馬。”

 “我也去!”趙燕高興地道。

 “你去幹什麽,還不知他是不是有造反的意圖,你一個南越國的公主去了只怕會壞事!”徐勝利又把頭倒向朱買臣,道:“回去到書房找找。那以前不是劉遷的書房嗎,或許裡邊有地形圖也說不定。”

 一行人回到朱府,在老奴地安頓下李背、王春先去睡了,趙燕陪著徐勝利、朱買臣在書房中找地形圖,整個書房翻了一小半,頓覺無聊。那些書籍又散發出一股霉味,聞起來實在難受,先告退自去睡了。

 到了大約子時,街道上傳來打更的梆梆聲以及破鑼嗓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燭。”聲音越傳越遠,就在徐勝利拿著一捆竹簡,看到裡邊竟然描述閨房之樂的東東,驚歎於古代用竹簡都能搞這種調調,朱買臣突然哎喲的叫了一聲,緊接著嘩啦的一陣響,竹簡散了一地,撒的到處都是。

 “怎麽了?”徐勝利把手中的簡收起,想往架子上放。轉念又把收入懷中。

 “太長時間沒有整理。這座架子竟被蟲蛀糟了!”朱買臣道,把堆在一起地竹簡撥開。下邊竟露出一個不大的鐵製盒子。上邊的鎖已生出銅鏽,密密麻麻結成一團,莫說沒有鑰匙,就是有鑰匙也不可能打開。

 “讓我來!”徐勝勝府下身抱起鐵製小盒,放到幾案上,想把鎖頭砸開又沒趁手的工具,轉頭瞧到牆角有段折了的青銅台,撿起來朝鎖頭砸去。第一下,沒把鎖砸開,第二下,還是沒把鎖砸開,咣咣咣的直砸了十五六下,鎖頭沒砸開,鎖鼻倒掉了下來。

 揭開蓋子一看,裡邊方方正正的疊著一張經過特工藝處理過地朱皮,上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拿出來抖了三抖,展開一看竟是一張地圖,而且是一張涵蓋豫章等地的地圖,最重要的是上邊還有南越全境的地圖。

 地圖上沒有閩越國,沒有邛都國,沒有滇國,百越之地一半往上的國家都沒在上邊出現,可藏柯江的名字赫然在上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徐勝利的手順著藏柯江的方向移動,此江距豫章郡不遠,順江能夠直達夜郎國,然後經過且蘭國進入南越地地界。

 “你說,這張地圖怎麽的也有幾十年的光景了吧,以前的太子宮裡怎麽藏著這樣的一張地圖?”徐勝利問道。

 “這座宅子,百年之內不知換了幾位主子。你可能不知道。它先是淮南王的王府,淮南王另建宮殿後成了太子宮。太子嫌其殘破,蓋了新宅子後才成了朱府!”朱買臣笑道:“至於這張地圖的來歷,我想是因為當年南越叛亂,淮南王也就是劉遷他爺爺,現在的淮南王他爹奉命平叛,地形圖應該是那時畫的。”

 “當時地平叛可成功?”徐勝利道。

 “兵馬還未抵達南越,死傷已經過半。最後還是憑兩張嘴,讓南越國王稱臣納貢!”朱買臣道。

 “這張地圖劉安他爹沒派上用場,現在我倒派上了用場!”徐勝利又小心地把地圖折好,欲往鐵盒子裡,見鐵盒子鏽得一塌糊塗,隨手把地圖放到幾案上。

 “你明天真地打算去見劉安?”朱買臣問道。

 “當然!”徐勝利回道。

 “去向劉安借兵?為了那個女地?”朱買臣道。“也算是。也算不是!”徐勝利道:“對了,第一次見你就想問你一件事,見到你後一高興把這事忘了。你在淮南也呆了不短的時間,可認識一個名叫雷悲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劉遷的死士?”

 “雷悲?沒聽過!”朱買臣搖了搖頭。

 “那算了,明天見到劉安,問問他去!”徐勝利說完,正要問朱買臣劉安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麽樣地人,朱買臣笑道:“你這次來不是向劉安借兵的!”

 “當然不是問他借兵,來壽縣只是為了你。去見劉安不過是個幌子!不過,現在去見劉安卻是為了你哦!”徐勝利道。

 “為了我?”

 “對!”徐勝利看著朱買臣,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日哀聲歎氣的為了什麽,還不是怕劉安真的反了,到時沒辦法給陛下交待。明天我去見見淮南王,也好替你摸摸底,做到心中有底。”

 “那倒謝了。不過這隻老狐狸老奸巨滑,你去也是白去!”朱買臣道:“你剛才說來壽縣是為了我,不會是隻為與我閑話這麽簡單吧,說,找我何事?”

 “百越之事!”徐勝利道。

 “百越之事簡直易如翻掌,你又何需找我!”

 “本來易如翻掌,不過現在變了!”徐勝利道。“有什麽變地!”朱買臣拿出幾個茶杯,在幾案上一擺,道:“這是仙霞關。你從豫章、會稽兩郡各調三萬兵馬,六萬兵馬往那一震,閩越還不乖乖的收兵?”

 “話是這麽說,可陛下的意思是想讓南越、閩越都入大漢的版圖,成為淮南一樣的屬國,而非現在的蕃國!”徐勝利道。

 “這倒不好辦!”朱買臣的雙眉一皺,道:“救南越出水火,派個使者說合,南越可能也就入了大漢地版圖。但那邊窮山惡水。山路難行,大漢也不能有效控制。說不定這兩年歸順了,過兩年又反了。強打閩越,可就不是六萬兵馬的事了,動輒數十萬兵馬。上一次,馬邑合圍沒有捉住匈奴大單於,匈奴人完全翻了臉,屢屢進犯邊界,誓於大漢一決雌雄。如今再對付閩越,大漢豈不是兩面受敵,得舉全國之兵?舉全國之兵倒也罷了,全國的百姓才舒坦兩日,又得被緊急征調,運糧運秣,支援南北兩邊的戰事。”

 他停了一下,又道:“光是兵、百姓也就罷了,畢竟是對付外人。.關鍵是有些人看到這是一個機會,趁機一反,大漢就不是南北兩邊受敵了,肚子裡也開始鬧騰!”

 “所以,我才要去給你探探底,看劉安的反意有多大。”徐勝利笑道。

 “兩面用兵,腹背受敵,怎麽辦?”朱買臣似乎沒有聽到徐勝利的話,喃喃了一句,道:“按說,收復閩越、南越是陛下交給你的任務,我不該多管,可不管大漢豈不完了!我看你也別去豫章了,也別再管閩越、南越這檔子事了,越人打越人那是他們地事,關鍵是咱大漢不能出事!”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糟。”

 徐勝利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是找朱買臣商量如何把整個百越盡收大漢版圖的事情,如今他竟勸自己回長安莫管這邊的事,還好已想到收復百越的一條妙計,不然這趟壽縣真算白來了。河南郡,他已捅了個天大的簍子,雖然自己在著理,可畢竟是個簍子。如今,南越的事再不理,回去不是等於把腦袋往前一送。道:“腦袋在此,你來取吧!”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算糟,到什麽地步才算糟?”朱買臣道。

 “或許,聽從你的話,我什麽也不乾就回長安,那才是最糟的結果!”徐勝利道。

 “怎麽可能?”

 “你想啊。我這麽走了。不再管南越地事,閩越不就把南越給吃掉了?南越一沒,閩越與淮南就連成了一線,到時……”

 “對對。我怎麽把這茬口給忘了,南越不能丟,你還是得去趟豫章,調兵前往仙霞關,救南越出水火。”朱買臣點頭道。

 徐勝利地腦袋有點疼,想法亂成一團麻,揪在一起。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他有些想不通,自己本來是與朱買臣商量如何把百越盡歸大漢版圖,怎麽說來說去糾纏到南越救不救這件事上來。瞧朱買臣焦頭爛額的樣子,腦袋只怕比他的還疼還亂,於是換了個話題,道:

 “咱別在這件事上糾纏了,我明天就去見劉安了。你給我說說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朱買臣開始發愣,先是兩眼發直,看似盯著徐勝利看,眼光離徐勝利還有一尺已折而向下,像是個得了抑鬱症的病人。過了一會,他臉色開始平靜,眉頭緊鎖,似在擔心什麽。又過了一會。他臉色出現嘲諷,搖頭笑了笑。

 徐勝利沒催促朱買臣,知道他正在想事呢,便去瞧燭台上地蠟燭。燭台分了十八枝,上邊卻隻插了兩隻蠟燭。趙燕讓朱買臣先給李背兩人一百兩黃金時,朱買臣連眉頭也沒皺一下,爽快的便給了,沒想到在蠟燭上卻如此節約。

 “或許,以前上邊隻點了一根蠟燭。我來了他才點地兩根。”徐勝利心中暗思。瞧著炸出地一串串火苗,朱買臣突然問道:“在想什麽呢?”

 “什麽也沒想!”徐勝利道:“怎麽樣。劉安是個什麽人,你想明白了嗎?”

 “沒!我真沒想明白他是個什麽人,甚至不知道他是個聰明人還是個傻子!”

 忽然之間,徐勝利覺得朱買臣很可憐,獨自一人在淮南國呆久了竟成了一個呆子,連一個人是聰明還是傻都分不清了。

 “此話怎講!”

 朱買臣道:“你說他傻吧?他還真夠聰明!能寫詩會賦詞,鼓琴樂器樣樣皆通。寫了一本書叫《離騷體》,我親自買了一本研讀,寫得真叫好,忍不住暗暗讚歎。說句大逆不道地話,真想和他交個朋友。從古到今,他是唯一一個對屈原以及離騷深入研究地人。不僅如,最近他還忙著編輯《鴻烈》,書未成我也無法全覽,有時去宮裡看到裡邊的節選,可謂包羅萬象,既有實用價值,又有文學價值。還有,他對子民們極好,不像其他的大王,隻知作威作福,懂得收買人心。可是,你說他聰明吧,他又極傻。鹵水,鹵水這東西你知道嗎?”

 徐勝利知道一句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可是他不知道朱買臣說的鹵水是不是這句話裡的鹵水,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鹵水是什麽,本來我也不知道,最近見劉安大批量購買鹵水,我才專門打聽了一下。”朱買臣道:“鹽池裡的水抽乾後,殘留於鹽池內還有些混濁地液體,放在火上煮得到一種方形硬塊,這便是鹵水。這東西有巨毒,可劉安卻大批量的購賣,當時我以為他有什麽陰謀,多方打聽之後才得知他要用這東西來做食物。”

 “做什麽食物?”徐勝利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朱買臣道:“有一次我去宮裡,他曾請我品嘗。那東西雪白雪白的,手指一按還有彈性。這東西世上本來沒有,如今有了,一定是用鹵水製出來的,我不敢吃,他卻大口大口吃的有滋有味,也不怕毒死。唉,要是毒死了也就好了,可他天天吃,就是不死。真是奇怪!”

 “我靠,我本以為劉安是個傻傻的笨家夥,沒想到竟是個發明出豆腐地奇才!”徐勝利暗呼一聲,頓覺這個勾結匈奴又勾結閩越的人,看起來並沒那麽壞,道:“劉安還做個什麽傻事情?”

 “嗯。他做的傻事情可多了。其它的先不說,先說就近的一件!”朱買臣道:“最近,他把雞蛋殼鑿了個洞,倒出裡邊地蛋黃蛋青。用艾燃燒後雞蛋殼能飄起來。別人看飄飛起來也就是個飄風起來,也就是個有點意思的小玩意。他可好,傻乎乎的去琢磨到哪找個巨大無比的雞蛋殼,然後下邊用繩掛個椅子,人坐在上邊飛上天去。人呢飛?人不是鳥兒,沒有翅膀怎麽可能飛上天!就算有翅膀就能飛上天嗎?雞啊鴨地倒有翅膀,它們能飛嗎?”

 徐勝利不知道朱買臣說的艾是草還是其它地什麽東西。可他有一種拍案叫絕的衝動。朱買臣欣賞劉安的是劉安寫了本離騷體,因此認為他聰明,對於這些徐勝利卻沒什麽感覺。朱買臣看不起劉安的是劉安用巨毒地鹵水來做食物,夢想有一天能用個大雞蛋殼飛到天上去,徐勝利恰恰以為這不是劉安的傻,而是劉安太聰明了,簡直就是曠古絕今的大科學家。

 如果說。以前徐勝利想見劉安是因為想看看劉安是不是要謀反,不,自從在街上看到劉遷後他已確定劉安要謀反,去看劉安僅僅想搜羅一些造反地證據,借助劉安地謀反事實讓自己可以平步青雲。現在,他想見劉安卻不是去搜尋劉安的謀反證據,而是要看看這個發明出豆腐,夢想用雞蛋殼飛天地人究竟是個什麽樣地人物。

 從朱買臣對劉安的態度上,徐勝利甚至對劉安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情緒。打心底裡想親近這個人。

 “他倒真夠傻的!”徐勝利附合了一句,隨即,他又想起自己未出雲中時給自己下的三個原則是如何的正確。人家劉安,以淮南王的身份,搞出個豆腐,想一想能不能飛上天去,還會被朱買臣這樣地好人誣蔑成傻子,若是劉安沒有王爺的身份,只怕早被其他人隨便定了個罪給下了大獄。

 “這樣的一個傻子。還想造反。簡直是異想天開!”朱買臣冷哼了一聲。

 “對對!”徐勝利再次的附合,打心底十分鄙視自己這種附和。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朱買臣認為劉安是個傻子,而且是個異想造反的傻子,徐勝利則對劉安的感觀完全改變,也就沒了話,道:“天也不早了,這眼看就四更天了,我們去歇息一會,等天亮了還得去見劉安,搜羅一些他造反的證據。”

 “睡吧,睡吧!人一老,睡勁就大,我早就困了!”朱買臣吹滅一個蠟燭,手持一根蠟燭在前引路,把徐勝利往睡覺的地方送,離屋子還有十多步,徐勝利突然改變了主意,覺得還是讓趙燕也去見見這個奇人為好!

 “朱大哥!”

 “什麽事!”朱買臣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燭苗隨風搖曳幾下,他忙伸手遮住,等燭苗直直的往上燃,才把手松開。

 “明天引薦我去見劉安地時候,把趙燕也捎帶上吧!”徐勝利道。

 “為什麽?他可是南越國的公主,你不怕引起麻煩。”

 “我想,有個女人在身邊做掩護也不錯,或許能讓劉安更容易相信我。至於趙燕的身份,你不說,我不說,又有哪個知道。”徐勝利道。

 朱買臣也是個過來人,知道年青人情到濃時一時不見就會想得慌,以為是這個意思,伸手捋了一把胡子,笑道:“好,你說什麽就什麽吧!”轉身又往前走,聽到徐勝利又叫,回頭道:“又怎麽了?”

 “那邊有腳步聲!”

 朱買臣的年紀確實有些大了,不如徐勝利聽覺靈敏,過了片刻才聽到有腳步聲朝這邊傳來,並從腳步聲中聽出來的人是誰,笑道:“是那個守門的老奴!”話音才落,老奴蹣跚著腳步走了過來。

 “半夜三更的何事?”

 “回老爺!”老奴打了個躬,指著徐勝利,道:“門外來了個人,死活要見這位大人。”

 “哦,你不會告訴他人睡下了?這麽大的人了,連句話也不會說!”朱買臣有些生氣,徐勝利卻對深夜拜訪自己的人有了興趣。搜腸刮肚也沒想出自己在壽縣還有什麽熟人。

 “老奴說了,可那人死活不走,氣勢洶洶地,瞧那架式老奴若不來通報,他便要放火燒了咱府上。”老奴道。

 “什麽,反了他了。他可曾通報姓名,講清要見徐大人地情由!”朱買臣更怒,道。

 “他說,他叫劉一手。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徐勝利,徐大人!”老奴道。

 “劉一手,這名字好怪,你認識他?”朱買臣問道。

 “他是才去地羽林,老哥因此不識!”徐勝利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劉一手怎麽知道自己來到了壽縣,而且知道自己住在朱買臣地府上,與朱買臣幾乎同時喊道:“快請!”

 劉一手風塵仆仆的走了過來。雙眼熬的通紅,見到徐勝利與朱買臣後,對兩人各行了一個禮,道:“給徐大人,朱大人請安!”

 “快請起!”朱買臣又好奇劉一手如何知道自己,笑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朱買臣?”

 “小的在長安時,常聽那些羽林兄弟們講大人們隨陛下一起打獵的事。因此知道!”劉一手回道。

 “你怎麽摸到了這裡!”徐勝利好奇劉一手怎麽摸到這裡的,更好奇地是劉徹知道河南郡的事情,會發怎樣的大怒。

 “小的換馬不換人,連夜趕路,先是跑到了豫章,一問大人還未到,又想大人可能會來找朱大人,連夜趕了過來!”劉一手道。

 “有什麽急事?”徐勝利怕劉徹對於河南地事龍顏大怒,派人前來捉拿自己回長安。劉一手著急上房的急奔而來,是通知自己逃跑的。

 “小的帶來給大人的聖旨!一聽有聖旨,朱買臣連忙領著進了徐勝利的屋子,點亮七根蠟燭,與徐勝利並排跪下身去,只聽劉一手聲音宏亮的道:“河南地事朕全知道了,寧成被災民打死也算罪有因得,罪狀上的事你知道也就算了,別讓第二個人知道。尤其是大水的事情。還有。該幹什麽事,就幹什麽事。別閑得慌多管閑事,小心,小心,小心,小心……”

 劉一手一口氣念了十六個小心,念到第三個小心時,旁邊屋子的趙燕聽到動靜,穿好衣服過了瞧瞧發生什麽事,見徐勝利、朱買臣都跪在地上,知道劉一手正在頒聖旨,也跪在了地上。念到十三個小心,李背與王春也過來了,見趙燕跪在外邊,也連忙跪在下邊。等到劉一手念完十六個小心,道:“欽此!”徐勝利與朱買臣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門外的三人才站起身來。

 “什麽事?”李背悄悄的問道。

 “聖旨,說什麽寧成被災民打死的事情!”趙燕也悄悄道。

 “哦!”李背點了點頭,兩行淚不自覺地就從眼中流出,拽過王春跪在徐勝利面前就叩起了頭。一句話不說,徐勝利拉,兩人也不起來,直到叩了二十一個頭,才起來。

 “沒事,你們兩個去休息吧!”徐勝利先讓李背與王春退了出去,又對趙燕道:“你也再去睡一會,一會陪我去王宮拜見淮南王!”

 “真的?”趙燕有些不信。

 “還騙你不成,去吧!”徐勝利笑道。

 “徐老弟,陛下對你真是關懷備至,著實讓人羨慕不已。”朱買臣道。

 “朱老哥過譽了!”劉徹不跟他算河南郡這筆帳,實在讓他樂得合不攏嘴。

 “從聖旨上的十六個小心就能看出來。”朱買臣道。

 “也許陛下那是在練字呢!”徐勝利謙虛了一句,對劉一手道:“你也幾天沒休息了,一時騰不出房間,就在這屋睡吧!”

 “不,小的還不能睡,等小的向大人稟報完幾件大事後,再睡不遲!”劉一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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