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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大將軍》第94章 來者何人
從衙門到郡守家這條路,王飛已不知走了多少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既使蒙上雙眼也能準確快速的摸到,何況還坐著馬車。

 在沒懷疑寧成要殺他之前,去郡守家,王飛總是心情舒暢,快樂的如同回自己家。自打懷疑寧成要殺他,去郡守家,王飛心中除了忐忑便是恐懼,而他又不能把忐忑與恐懼顯露出來,得裝作十分高興的樣子,既別扭又難受,如坐針氈。這一次再去郡守家,王飛的感覺既與沒懷疑寧成要殺他之前不同,又與懷疑寧成要殺他之後不同,沒有快樂也沒有忐忑。或者可以說快樂與忐忑共存,互相交織,互相揉和,又互相消融。可以說是百般滋味在心頭,又可說心如止水,甚至可以說有那麽一點高高在上的意味。

 起先的十多年,不管寧成怎麽想,反正王飛把對方當做朋友。每次去寧成家都是以朋友的身份,時常回來時還能從寧成的貪墨中得到點湯水好處,這時的心情是快樂的,走起路來都有幾分雀躍,回到家中跟大爺一般往榻上一躺,好處一遞,接受妻子眉開眼笑的服伺。

 懷疑寧成要殺他之後,無形中王飛就覺得自己站在寧成面前如同一個發育不完全的侏儒,話不敢亂說一句,連正視對方的眼光也不敢,更別談拿些什麽好處。在恐懼中擔驚受怕,寧成的普普通通一句話,在他聽來也暗藏殺機。

 這一次前往寧成家,大堂上坐著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使者,王飛的心情也開始變幻莫測起來。一會狂喜,相信自己有能力救寧成的命,用一種救世主的心態,感覺自己成了巨人寧成成了等待他打救的侏儒,只需動上小小的一個小指頭便能要了寧成的命,當然也能救了寧成的命。

 一會又極度的沮喪,心中恐懼。害怕到了寧成府上,兩句話沒說,對方一怒之下便會要了他地腦袋。寧成瘋了,一個敢拿黃河決口是天意去欺騙皇上,一個敢把救災糧草變成私糧發財,一個置全郡百姓性命於不顧的人肯定是瘋了。瘋子不會知道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也不知道什麽是恐懼什麽是害怕,為了心中偏執的欲望什麽樣的事情都能乾出來。全郡百姓的性命都能不顧,又怎會將一個區區的使者放在眼裡,何況這個使者還不知是真是假。

 使者是真的!隨著心情變好,王飛想使者一定是真的,不然從何得來地金印,又從哪得來的節仗。還有說話的口吻,坐在席上的姿勢,只有在京城呆得久了,在陛下跟前見的世面多了。才會如此倨傲,所以使者一定是真的。

 使者是假的!隨著心情的變壞,王飛想使者一定是假的,不然那些隨從為何一個個都是一副饑民樣,聽到要吃飯每個人都叭唧叭唧咽口水。還有那根被包得嚴嚴實實地節杖。為何不拿出來持在手上,以代表陛下的權威。

 當想使者是真的時候,王飛便想是把寧成的所有罪狀全部告知使者有利些,還是幫助寧成對付突如其來的使者有利些。當想到使者是假地時候,王飛的心緒更亂,快到寧府門前。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大……人!您的臉色很差,是不是身體不舍服!”求盜坐在王飛的對面,看到王飛的臉色變幻不停,一會喜氣洋洋,一會焦慮無比,關切的問道。

 “哦。沒事!”王飛答道,挑開車簾朝外望去,已到整條街道都是寧成家院牆地忠君街,道:“快到郡守家了,我們準備下車吧!”

 “大人!”求盜欲言又止,好像憋了一肚子的屁,不知該如何放。

 “你有事?”王飛抬眼看了一下,開始整理自己的衣冠。

 “大人,我能不能在外邊等……”求盜道。見王飛看來。連忙把頭垂下,幾乎挨到腳背。後邊的屁也縮回了肚中。

 求盜想說什麽,王飛心中清楚的跟明鏡似的,不就是害怕喜怒無常地寧成,擔心有命進去不知有命出來沒有。說實話,他也十分害怕,但他異常瞧不起這種一遇到危險便想躲起來的人。危險能躲得掉嗎?根本不可能!既然躲不掉又何必去躲,越是危險越得迎頭頂上,在危險中尋找一線生機,老是躲著有個屁用。

 除了瞧不起他還十分憎惡這種人,想著法的治這種人,笑道:“在外邊等?不好吧!那行人如何來到衙門,我一無所知,你不去誰向寧大人講其中細節讓誰去講其中細節?”

 “大人,我可以詳詳細細的告訴你,到時你給郡守大人講去!他們……”求盜道。

 車停了下來,王飛站起身,不想聽求盜再講什麽廢話,道:“別說了,現在給我講一下子又怎能記住,再說也沒時間聽你講,陪我一同進去便是!”

 “大人!”求盜哭喪著臉,如同一天內死了老婆孩子,跟在王飛的身後下了車,十二分不願意的朝裡走去。

 郡裡的兵馬,被分成三份,一份派往各地把守交通要道,一份在城裡把守城門,還有一份被派來寧府維護安全。

 寧府也確實需要安全,一百零八間屋有九十六間被金銀珠寶以及各類值錢東西所佔據,整個郡裡的財物基本上全在這裡,的確需要重兵把守。

 “大膽狂徒,竟敢將車停在郡守府上,不要命了!”

 喝話地是個千人長,在洛陽郡中第一個認識地是郡守,第二個認識的是都尉,第三個認識地便是郡丞。從馬車轉入街角他便認出車是郡丞,趕車的是郡丞的馬夫老王,等到馬車在大門前停下,中氣十足的喝罵。

 巴結上司,在上司面前表現自己忠於職守通常有三種方法。其一:徹徹底底的巴結、諛笑、拍馬屁、奉承一起上,能把上司拍暈便把上司白暈。其二:上司不在前吊兒啷當,上司一來馬上換個人,從兵卒手上接過武器,身先士卒的帶頭苦乾,給上司留下一個好印像。拍馬與裝都不是最好的辦法。拍馬容易讓上司厭煩,裝可能被上司識破,所以千長采取了第三種方法。

 明明認出了馬車認出了禦手卻裝作沒有認出,嚴厲的斥責,等到王飛從馬車上下來,千人長黑臉變成笑臉,道:“原來是縣丞大人,小的眼拙一時沒認出是大人的馬車。出言不遜,請大人降罪。”

 他經驗十足,那些大人們碰到這種情況,往往不會降罪,反而要誇讚幾句。

 王飛道:“不知者不罪!寧大人呢?”

 “在家中呢!大人找寧郡守有事?”

 “嗯!”王飛點了點頭,指著緊閉地大門道:“大門為何不開?”

 “寧郡守月前已有吩咐,大門不再開啟,所有來訪的人都得走側門!”千人長伸手請道:“大人這邊請!”領著王飛進了側門,抬頭看到正在澆花的管家。喊道:“張管家,王大人前來拜訪郡守大人,你領著去吧,我還得回去嚴守門戶!”

 張管家在寧府當管家也已十多年,與王飛相熟的很。連忙放下手中噴壺,趕到王飛面前,行了個禮道:“王大人近來漸成稀客,許久也不見你前來走動!”

 “忙……最近有點忙!”王飛呵呵而笑,還跟以前一樣跟張管家開著玩笑,道:“花花草草的落在你的手上可算遭了泱。這一日幾澆的,你也不怕把它們澇死!”

 “閑不住,一閑渾身不自在!”張管家點頭哈腰,知道多日不見的王飛突然出現必有重要地事情,在前邊帶路,道:“王大人得常來我們府上轉轉。前兩天寧大人還說王飛最近不知在幹什麽,也不來我府上坐坐,連個下棋的人也沒有!”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王飛忙道:“寧大人當真說過這話?”

 “當然如此說過,我哪敢騙大人,就是前兩天的事!”張總管道,面上微微一紅,還好臉皮本身就黑。也看不出曾經紅過。

 張總管說寧大人說什麽什麽。其實也就沒話找話的順口一說,被王飛追問總不明說沒說過。也就騙著講說過。事實上真實的情況是,寧成最近總把自己關在一間屋子裡,吃喝都讓人送,也不知在裡邊忙些什麽。他連寧成的面都沒見過,如何聽過寧成說過什麽,順口編出來的客套話罷了。看到王飛當了真,也不敢再客套什麽,安安靜靜在前邊帶路。

 順著蜿蜒小路,通過回廊,來到一間重兵把守的大屋,張總管停下腳步,回頭微微一笑,道:“王大人稍待,我去稟報我家大人一聲!”

 王飛點了點頭,站在警戒圈外等待。張總管穿過全副武裝的兵卒,來到大屋門前,站在外邊咚咚敲了三下。

 放在以前,咚咚叩三下門,張總管也就推開門入內,對寧成吧唧吧唧地說前來何事,現在卻立在門外不敢進。

 張總管不敢進不是因為寧成下了嚴令,誰敢擅自入屋,格殺勿論。說起來這個令還是寧成讓他傳下去的,傳令時寧成笑咪咪的對他說他不在此令禁止的范圍之內,有什麽事如以前一樣。

 張總管不敢進是因為前兩天送飯的老何。老何這人耳背,送飯時敲完門後聽不清寧成讓他進去不讓,等了盞茶時分便推門而入,被寧成一劍生生劈死在門

 張總管不敢進也全不是因為老何,而是最近總敢覺背後涼風嗖嗖,左眼皮跳個不停,預料到有什麽災禍逼近。最近雖沒有見過郡守,但從見過郡守地人那裡聽說,郡守的眼內殺氣騰騰,行為與以前大變,讓人琢磨不透,許多人暗地裡偷偷猜測第二個老何是誰!

 張總管不想成為第二個老何,也不想讓自己的預感靈驗,所以寧成雖有過讓他隨時都可見他的吩咐,仍恭敬的站在外邊一動不動!

 “進來!”裡邊傳來寧成嘶啞尖厲的喊聲,張總管還是站在那裡不敢動,害怕自己聽錯,確認地又敲了三下門。

 “你大爺的,腦袋不想在脖子上呆了,敲你媽個敲,進來!”裡邊傳來寧成的怒喝。張總管反而臉上一笑,推門進到屋內,叫了聲:“大人!”

 “哦,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個不懂事的烏龜王八蛋!何事?”寧成回頭看了一眼,手拿一塊金磚,順著牆體砌上。

 “郡丞王大人有事求見!”張總管嘴上說道,眼睛也沒閑下。把整間大屋仔細的打量。有太長地時間沒來過這間屋子,今日再來讓他不敢相信眼睛,恍若隔世。

 屋子裡,到處閃爍著黃燦燦地光亮,青磚鋪成的地如今全換成了金磚,幾案、木榻、燭台等等一切裝飾品也換成了金的。圓柱被黃金包裹,屋頂由黃金鑲嵌,四面牆有三面牆也都變成了黃金的,另一面牆有三分之一變成了金子的。

 “王飛?”寧成砌金磚的動作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了一聲:“好久沒見他了,他來幹什麽?”

 “小的不知,不過他雖然極力地掩飾,但小的還是看出他心中藏著大事,此次來見大人。不像僅為閑談!”

 “哦,那讓他進來吧!”寧成點了點頭,繼續碼起金磚。

 “大人要在此處拉見王飛?”張總管暗暗覺得有些不妥,眼前地金光晃得他眼暈!

 “就在這裡,還想讓他給品品我這屋子如何呢?”寧成道,等張總管退出屋子他也停下手中地活計。將衣服整了整,聽到門外腳步聲傳來,繼續彎下腰忙活起來。

 寧成決定在此屋接見王飛,並非僅僅為了讓王飛看看這間屋子如何,炫耀一下自己所得到的財富,裡邊還隱藏有更深地意思。

 與田搭上線。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以前,他每年總會去長安幾次,有時是因為將河南郡治理的井然有序、路不拾遺,到長安去述職。有時則純粹因為打點朝廷上的巨宦,讓他們幫忙說些好話,好讓官運更長久一些。田府上也跑過幾趟,可他鐵腕治郡地手段這位大人好像並不讚賞,幾次都吃了閉門羹,帶往長安的錢財想送也送不出去。

 這一次。因為黃河的決口田竟然主動派人來找他。送上門的馬屁不拍白不拍,冥思苦想之後他想出來一個是天意的辦法。讓陛下不派人治河。

 田為了幾千頃地田地,一點蠅頭小利忍心百姓在水患中哀號,他寧成為什麽不能借水災發筆財?田的作為讓寧成心中的欲火點燃,田的許諾讓寧成下定決心在離開河南郡之前撈最後一把,田的不顧百姓死活讓寧成也不顧百姓死活。

 要撈就撈一把大的。

 上一次,王飛來勸他不要把事情做地太過份,給自己留條後路也給百姓一條生路。他嗤之以鼻。除了嗤之以鼻外,心中還產生了一點想法。

 以前,王飛總是和他穿一條褲子,他說往東王飛絕對不會說往西,他說吃飯王飛絕對不會說睡覺,如果不是因為王飛的老婆長得太醜,他說睡一覺估計王飛也不會反對。可是,用賑災糧食發財的大好機會王飛竟然提了意見,而是提了反對的意見,並且語氣生硬帶著斥責的意味。

 有意見便是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便是不拿他當朋友不跟他穿同一條褲子,一個不是朋友的人又知道太多地秘密,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寧成起了殺心。

 殺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殺一個熟人便不太容易,殺一個曾經的好朋友更不容易。寧成沒有急著要殺王飛,他在等一個機會,或者說他在等一個時間期限,想在離開河南郡前往長安城再殺不遲。

 張管家說王飛求見,寧成殺心又起,想在寧成入屋之時突然擊殺,然後以誤殺為由告訴各衙門管事,除去心頭的大患。可是,張總管又說王飛好像有要事相告,如果不等王飛說出是什麽要事而把人一劍殺了,他會沒完沒了的猜測王飛究竟有什麽事相告,那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這間用黃金堆砌出來的屋子接見王飛,寧成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考慮,想看看對方是喜還是怒。怒,則意味著他果真不是自己以前地好朋友王飛。與他已經不是一條心,殺了沒有白殺。喜,則意味著他或許還是自己以前地好朋友,與他還是一條心,殺他是一個錯誤也是一個遺憾,可為了守住秘密,殺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門又響了三下,寧成道:“進來!”聽到屋內進來兩個人。以為張管家又跟了進來,眉頭不覺地一皺。

 “寧大人,下臣王飛拜見!”

 王飛地語氣十分平靜,沒有喜也沒有怒,平靜的就如冬季黃河裡結冰的水,一動不動。

 “哦,你來了,咱們多長時間沒見了,還怪想你的。且等一下。讓我把這塊金磚砌好,一會下來陪你說話!”寧成頭也不回,忙碌著手上的活計。

 “是!”王飛道。等了片刻,寧成拍打著雙手轉過身來,看到身邊的求盜。怒喝一聲:“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求盜哪見過這麽多金子,在夢裡也不可能見到這麽多金子,入了屋看到眼前滿目的黃金,嘴張到最大,眼睛差點從眼眶子裡蹦出來,正止流口水將眼前地黃金看個沒完。猛聽寧成一聲怒喝,本就瞠目結舌的嘴說起話來更加結結巴巴,道:“大……人……”一句完整的話說不下來,還好脖子沒有僵硬,轉過頭可憐巴巴的望著王飛求救。

 “大人息怒,他是衙門裡的一個求盜。因為知道一些細節,所以跟我前來向大人稟報!”

 “哦,原來是這樣!”寧成親昵的勾住王飛的肩頭,指著屋裡的一切,道:“現在河南郡還有什麽大事,不過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你來瞧瞧,這蓋地這間屋子如何,可惜你來的早了,若遲來幾天最好。那時一切完工將會更加好看。”

 “他為何要說我來早了?遲來幾天又會發生什麽事?”王飛揣磨著寧成話中隱藏的意思。機械的點了點頭,連道兩聲:“不錯!”

 “老弟可知我為何要蓋這間黃金屋?”

 “不知。還請大人明示!”王飛道。

 “長安城中流傳著一個故事,說的是當今皇上與皇后地故事。那時陛下不小……”寧成把金屋藏嬌的故事講了一遍,歎道:“是這個故事啟發了我啊,一直以來總想蓋個金屋,可惜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終於實現這個願望。”

 “大人蓋這些東西不過是白費工夫罷了,過得幾天大人便去了,到時金屋還不是得拆!”王飛道。他話的原意,本是指過幾天寧成便要去長安為官,到時金子蓋的房屋還要拆掉帶走,一見寧成把臉一寒,估計對方誤會自己話的意思,連忙又解釋道:“大人,我的話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過幾天大人便要去長安……”

 “算了,解釋那些幹啥,咱們是最好地朋友,我還會懷意你有什麽歹意?”寧成笑了笑,道:“老弟匆匆而來,有何事要報?”

 “讓他先講吧!”王飛把求盜見上前來,趁著求盜講話的機會,苦思剛才語誤的補解之法。

 “大……大人,今……今天我……我們……在……”求盜才遭寧成怒喝,想起往日寧成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心中越來越怕,一個字結巴十來遍才能吐出,過了盞茶時間連句完整的話還沒說完。王飛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釋辦法,又見求盜話說不出一句來,寧成地臉色越來越難看,怒斥一句:“滾下去,沒用的東西。”

 “讓他講啊,蠻有趣的!”寧成也猜不透王飛先是暗喻他不久將不存於人世,又找來個大結巴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所意為何,冷冷一笑道。那求盜哪看不出寧成的怒氣轉化為殺氣,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出去,出去!”王飛朝那名求盜擺了擺手,直奔主題的對寧成道:“大人,大事不好,有個人自稱是陛下的使者,正在大堂等候大人,讓大人火速前去拜見!”

 “什麽,陛下的使者到了,可知他們前來所謂何事,莫非是來宣旨讓我趕往長安任職?”寧成大吃一驚。轉念一想,趕來的使者應該不是傳旨地使者,不然京城裡地靠山早就派人前來通知。何況,王飛說的話不清不楚,什麽叫自稱是陛下地使者,笑笑又道:“你能確認他們是陛下的使者?”

 “正是無法確認是聖使,所以才來稟告大人,希望大人能拿個主意。看究竟是見還是不見!”王飛道。

 “怎麽無法確認,他們可有金印?”

 “有金印!是個郎中署地中郎將!”

 “傳旨的不是郎中便是侍中,有可能是聖使。他們可有節杖?”

 “有節杖,不過用麻布包裹,放在幾案上不讓人查看。”

 “有金印,又有節杖,節杖本該用黃錦包裹,他們卻用低賤的麻布包裹,看來是個暗使。各個路口的守兵沒人回報有聖使前來?”

 “沒有?”王飛搖了搖頭。

 “他們是怎樣到了衙門的?”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是剛才那個求盜帶入衙門的。聽他們講,聖使一行人突然就出現在衙門口,好像打地底冒出來的一般,要不再把那名求盜叫進來問個清楚?”

 “不用了!”一想到求盜結結巴巴的嘴,寧成就忍不住要生氣。來地人前方沒有通報。突然出現在衙門口,而且指名道姓讓他前去拜見,已有五成把握來的是暗使。他們來是幹什麽的?

 宣讀聖旨?靠山們肯定會提前通知他,這樣的順水人情又有哪個不願做,而且宣讀聖旨又何需偷偷摸摸的。查看災情?水災與田有莫大的乾系,有聖使前來查看災情。別的靠山通知不通知說不了,田一定會通知的。再說,查看災情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那只剩下一種可能,便是有人去京城告禦狀,因此陛下派人前來調查,可這種可能性也不甚大。天底下沒有不透風地牆,若有人去京城告禦狀,靠山們定會有所查覺,繼而通知他,但現在並沒人通知他。

 寧成看向王飛,王飛的一副苦瓜臉在他看來倒像是暗想,一個膽大的推測在他心中形成:“莫非是他使的一個計策?”

 不可能!很快,寧成又推翻這個推測,王飛沒有這麽大的膽。不可能派人假冒使者。這可是誅五族地重罪。

 “特使長什麽樣?”

 “一個十七八歲,另一個二十多歲。還有一個奴仆……”王飛將三個人的容貌形容了一遍,道:“大人看現在怎麽辦?”

 從王飛形容的模樣來看,像極了昨天本家的一個客棧老板述說的兩個人特征。那時他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打封了河南郡,關了洛陽城,又有哪個人看起來不是形跡可疑。現在,兩相一對比,這兩個人確實可疑,而且已經搞到他的頭上了。

 節杖不讓看,用麻布包裹,除了有暗使地可能之外還有騙子的可能。暗使用麻布包裹,是為了不讓人看出是特使。騙子用麻布包裹,是不知道節杖應該用黃錦包裹。

 “你確確實實看了金印?能確認是中郎將的金印?”寧成問道。

 “印放在桌子上,從製式上來看,應該是中郎將的將印!”

 “製式上來看?現在那群刁民,連錢都敢私鑄,還有什麽他們不敢偽造的!你啊你,跟了我也十多年了,怎麽辦事還是這樣毛臊,為何不仔細確認呢?”“小臣不敢,怕惹惱了中郎將,壞了大人的大事!”王飛道。

 “我有什麽大事,你又怕個什麽?”寧成道。

 “大人訓斥地對!唉,這官越做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了,看來我該告老還鄉了!”王飛一語雙關,既告訴寧成自己現在的膽子極小,絕不會做出出賣他的事情,又告訴對方隻想還鄉休養。

 “告老還鄉?我都還想繼續為大漢效力呢,你怎麽起了還鄉之念。不行,今後你還要隨我一同去長安為官,告老還鄉誰還與我喝酒下棋?”寧成笑道,眼睛眯成一線,想從王飛眼中看出些什麽來。

 “這些以後再說!大人,”王飛抬頭去看寧成,眼睛裡充滿真摯,道:“我們現在最應該搞清楚的是特使什麽來路。到洛陽城所謂何事,若是對我們不利,應該早想辦法鏟除!”

 “對,沒錯,我也是這麽想的!”寧成朝外走去,王飛跟在身後,開了門,朝遠處站著的張管家招了招手。道:“備車!”

 “是!”王管家親自趕來一輛光彩奪目的馬車,上次王飛來時還沒見過這輛車,看來是最近才造出來的。

 “大人!”王飛朝寧成拱了拱手,道:“我先行一步,咱們衙門門口見!”

 “急什麽?”寧成拉住王飛的胳膊,道:“咱們兩個同行,好久沒有暢談,想與你說說話!”

 “可是,我駕車前來……”

 “讓他獨坐那輛。把車趕到衙門不就行了!”寧成指著幾乎把腰躬成九十度彎地求盜道,拉著王飛上了馬車。車出寧府,又往前走了裡許路,兩人一直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寧成打開尷尬,道:

 “老弟,我覺得我們有些生分了!”

 “不會!可能是你我最近皆忙,聯系地少些!”

 “老弟,我聽外邊有些傳言,說有一次你喝醉了酒。對外宣稱說你只需動動小指頭,便能讓我人頭落地,不知可有此事!”寧成一直猜測王飛對自己地忠誠度究竟有多高,此時兩人同在車廂內,旁邊再無第三個人,正時刺探王飛反應地時候。

 王飛嚇了一跳。寧成說的確是他心中所想,可一直以來他都藏在心中,從未對別人說過。回想近幾年喝醉酒的經歷,每次都是裝醉,並無一次真正的大醉,更無一次向人提起過此事。知道對方是在試探自己,矢口否認:

 “我對大人的忠心天地可表,不知誰在大人面前搬弄事非,請求大人將其找來。下臣願當面與其對質。若有一分一毫證據證明我有背叛大人之心。立馬讓我橫死街頭。”

 “只是說些閑話,老弟又何必發如此惡毒的誓言!”寧成呵呵而笑。道:“還記得我們當初同為求盜的事嗎?今天見到那個結巴求盜,倒讓我想起咱們地往事來,時間過得真快,簡直就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是啊!大人還記得那個老驢頭嗎?”王飛笑道,心中突然起了衝動,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隱藏在心中的懸案。

 “老驢頭?是那個說話顛三倒四,一頓能吃三大碗飯的老驢頭?”

 “不是,大人記錯了,能吃的是老鄭頭。”

 “哦,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極其老實,為追一個盜賊,能夠三天三夜不吃不睡的老驢頭!”

 “不是,那是老牛,咱們那時還常笑話他跟頭牛一樣,隻知乾活而不知休息,姓牛還真姓對了!”

 “哈哈,對對,他是老牛。我記得有一次騙他說延津縣有個盜賊,他竟當了真,連夜去了趟延津,是個老實人啊!那老驢頭是誰,你瞧我的腦子,竟想不起來了。”

 “老驢頭是那個隻知直走,不知拐彎,認準的事情一條道走到黑,不碰南牆不回頭,碰了南牆也不回頭。大人不記了,當時他還是你手下得力乾將,大人當了縣令,不知怎麽的他便回家務農,自此失去了聯系!”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他怎麽了?”

 “前兩天死了,死前我與他見過,他不跟我閑扯了一通。”老驢頭是死是活,王飛根本不知道,只是當時老驢頭是寧成地下屬, 自己捉拿縣令找不到繩索這事他一定知道,借老驢頭來看看寧成的反應。

 “他跟你說了什麽?”寧成緊張起來,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說了一些閑話。他說我這輩子活的有些虧,本來應該能當郡守的,到頭來也只是混了個郡丞。真可笑,我跟著大人能當個郡丞已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竟說我能當郡守,真是個老糊塗!”

 “是啊,是個老糊塗,而且還糊塗地不輕!頭突然有點疼,得休息一會,待慢之處還請見諒!”

 王飛一直看著寧成,見對方臉色一會三變,心中已有十足把握繩索不見這事一定是寧成搞的鬼,暗罵一句:“當初陰我,現在又想殺我,如你這麽毒的人平生未見,虧得還跟你做朋友這麽久,真是瞎了眼!”臉上不動聲色的道:“大人且睡,你我朋友一場又何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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