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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煙塵》窗前亦有0竿竹――為仙路第7卷所做
  (文/hualuo)  謝謝hualuo!順薦本人新書《九州牧雲錄》,書號1027878,期待支持!

  ※※※※

  前言:

  這一卷著重的應當是居盈和靈漪與醒言的再次重逢。所以再次看完之後將題目定為“窗前亦有千竿竹”,我這種至今為止仍未看完三分之一以上紅樓的人也偶爾拿裡面的句子裝B一下,感覺還是蠻不錯的。本來是定了寫居盈公主幽居深宮的一片相思的,然則吃了一碗泡麵之後忽然想起了企圖奪舍醒言的那個道魂,這個發揮的余地就大了許多,扯個一兩千字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吧。於是,題目不變,內容就隻好變質了,咳咳,我可真是懶的要命啊。

  正文:

  羅衫輕解回眸處,

  笑問夜來歸何處?

  奴家便在山上住,

  窗前亦有千竿竹。

  一、明智

  “靈明子,枉你被稱為上清宮三百年來第一人,你竟沒有發覺我其實是一隻妖麽?”女子面容絕美,面色猶帶潮紅,一面推開窗戶一面說道。

  窗外是一片竹林,望不到邊,竹葉簌簌作響,每株下面幾乎都有粗大的筍破土而出。那海一般的一片綠意映著不遠處池塘裡三三兩兩的野鴨。窗外忽然有風吹過。靈明子披上衣服從背後抱住那女子婀娜的腰肢,笑道:“從第一天見到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了。”

  女子皺了眉,想掙脫他的手臂,掙扎的結果卻是被後面的人越抱越緊,女子幽幽歎了口氣,道:“我們從一開始認識其實就是錯誤的。”

  靈明子把頭貼到心愛女子的發梢,“認識你卻是我一生幸事,過去的我雖然活著,卻從未想過生命可以如此繽紛色彩。有你的地方,便是人間仙境。”

  女子終於不再掙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認識我,我總會害了你的。”

  “那又如何呢?”靈明子吻著女子的耳垂,熟悉的體香伴著窗外清新的竹葉味道,漸漸的難分彼此,“我曾經以為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是永生,我努力的修煉只是為了活得更久一些,可是後來慢慢的明白過來,即使修道修到巔峰可是自古以來能夠破空飛升的又有幾人呢?大多只是夢幻罷了。然而,我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麽呢,為了降妖除魔麽?可是自己無法生存的話,又有什麽資格去剝奪別的生命呢?我就這樣一直矛盾著,掙扎著,修煉著,尋找著,直到遇見了你。羅西,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知道你是妖。可是我不管你是什麽,喜歡了就是喜歡,我可以對任何人自豪的說,我愛你。如果活著非要什麽目的的話,我想我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那就是永遠和你一起,如此聽風賞竹,直到永遠。”

  “靈明,你如何確定我是否愛你呢?”羅西將頭髮挽起,順著修長的脖頸放到靈明子呼吸所在的另一側,然後偏了偏頭,將耳朵及半邊側臉完整的露在靈明子面前,“說不定我只是為了自己的種族在引誘你這個上清第一人哦。你不覺得和我在一起之後你的功力退步了許多麽?”

  靈明子一愣,隨即哈哈笑道:“你認為我會被你嚇住嗎?”

  “我卻不是在嚇你。畢竟咱們人妖殊途,若是有朝一日你的師門令你剿滅我等,你又做如何處置呢?”羅西轉過身,將那一抹綠意關到窗外。

  “只要有我在,絕沒有人能夠傷害你,”話音未落,卻聽窗外一聲清瀝的鶴鳴,靈明子“咦”的一聲,“怎麽會,師門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還用鶴聲相召?西西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羅西並未答話,一聲不吭的看著靈明子穿窗飛去,直將那一句“只是師門訊號,你便迫不及待的將我丟在一邊趕去,若是真個兩派相爭,我又如何能指望你毫不猶疑的站在我這邊呢?”生生咽了回去。  靈明子飛到半空,仔細辨明方向便展開速度飛掠而去。開始入夜的風有些清涼,打在臉上便隱隱的有些疼痛,靈明子逐漸的恢復了清醒,自己此次下山本是奉師父之命遊歷天下,如果無事按說絕不會有人相召,再說並無一人知道自己得遇羅西並來到此處,這次的事情便有些莫名其妙了。百裡距離,轉瞬既至,前面影影綽綽的站了一人,靈明子放慢速度,只聽那人轉身笑道:“靈明師兄果然不愧是我上清三百年來的第一人,這麽遠的距離竟費不了師兄片刻時間,看來我這距離選定的有些近了,還望師兄莫怪。”

  “靈智,是你!”靈明子愕然,“你怎麽會在這裡?”

  靈智子呵呵一笑,“我若不在,誰又能讓師兄回頭是岸從此脫離苦海呢?”

  “靈智子,你是什麽意思?”靈明子本能覺得有些不安,手卻一直未離劍柄左右方寸之地。

  “師兄這些時日沉迷溫柔鄉裡,想必已經把那人妖之分拋到九霄雲外了吧?那妖狐果然是功力深厚,連師兄這樣令小弟萬分景仰之人都難脫成為她裙下之臣的厄運啊,幸虧小弟見機的早,師兄放心,我是絕不會眼睜睜看你淪陷的。”

  靈明方待說話,只聽遠處“轟隆”一聲巨響,一片火光隨之升起小半邊天空為之映紅,方向正是他剛飛來之處。靈明子大急,當下伸手一展,寶劍便脫殼而出,再一招手之下就已騰空而起,眼看就要破空而去。就在此時靈智子動了,數十張靈符衝天而起,團團的繞成一圈。靈明子正準備專心禦劍飛行,萬沒想到靈智會趁機發動,怎麽也無法盡數躲過這數十張靈符,一陣電光閃過之後伴著一聲爆響靈明子已從數丈的空中跌下。所幸他倉促之間尚未高飛,饒是如此這一跌也甚為沉重,半晌未能回過氣來。

  “鳴雷符?!”靈明當真是又驚又怒。

  “師兄果然好眼力,小弟下山之前倉促學就,還未請師兄指點呢,這下卻是莽撞了,不過也怪不得小弟,誰想到師兄的身手竟會躲不過這幾張符咒呢?”

  “靈智,我平素為人雖不是盡善盡美,卻也自問並為得罪於你,你今日如此,卻是所為何來?”

  靈智子笑了笑並未答話。

  靈明子不怒反笑,“哈哈哈,我明白了。只是今時之我早已沒了那份爭雄之心,絕無心情與你爭奪什麽,你還有什麽不能放心?”

  “師兄果然是明白人,一針見血。”靈智並未拔劍,只是將手中殘余的靈符不停的拋上拋下,“不是我故意針對師兄,只是小弟追著那狐妖已有多日,明人不說暗話,我需要這件降妖的功績而已。”

  “一石二鳥,師弟無愧於名字中這個‘智’字啊。只是你有信心能留下為兄麽?”靈明子端正架勢,手捏劍訣,已是準備全力出手。靈智子笑道:“小弟卻是從不信邪,雖無自信勝過師兄,不過阻的你一時半刻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手中靈符射出,竟排成九宮八卦的陣勢鋪天蓋地而去,當真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靈明子並沒打算躲避,早在剛才接那幾張鳴雷符的時候他已試出眼前這個師弟雖然從未顯山露水,一身功力卻很是精純,當真纏鬥起來至少要在百招之外才能分出勝負。此刻自己最缺的便是時間,不知道西西那邊情況如何,心裡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只能行險求勝速戰速決了。主意已定,功力到處全身便顯出一份絢爛的光傑色彩來。

  “這招麽?師兄你太小看我了。”靈智子哈哈笑道。誰知他笑聲未落,靈明的一身炫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劍刃揮處,一道肉眼可見的光華迎面而來。靈智子驚駭欲絕,“飛月斬!怎麽可能?”倉促之下也顧不得體態,一個懶驢打滾往旁閃去。這一市井混混的招數配上上清的道力竟被他這一滾直出了數十丈開外,也可算是天下第一滾了。等得他爬起身來,那漫天的靈符在斬擊之下早化作飛灰,靈明子早已不知去向。

  二、傾城

  羅西沒有關窗,空氣中早就幾乎難以察覺的生人味道,天師教隱身符的效果一向不錯,就連靈明都未能發現,然而她不同,她是千年的妖狐對這樣的味道最是敏感。也許這些人本來的目的就是瞞過靈明子吧。果然靈明急匆匆的飛走,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諸位既然早已來了,為何不進來小坐片刻,莫非嫌棄奴家身處陋室難解風情麽?”一語之中羅西早已用上了狐族天生的心法,若是一般人早就難以自已任她擺布了。一般人。記得初遇靈明子的時候自己也是用上了魅惑心法吧,誰知靈明卻道,“姑娘完全不必魅惑在下,一見姑娘之面我便打算拜倒在姑娘裙下了。”那個人從未掩飾過對自己的深愛,世間凡人愛的都是自己的身體,每當得知自己狐妖身份後便會驚駭欲絕,十有八九是驚嚇而死,只有那個人會擁著自己,整夜不眠的凝望然後輕輕的說一句,“羅西,你知道嗎,你真的好美。”生平第一次害怕他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後會離自己而去,於是她忐忑不安的享受著那種幸福,小心翼翼。然而,他卻早就是知道的了。知道了,竟然還會愛上我,“你真傻”她好想說。第一次有人愛上自己,不是因為美麗,不是因為肉體,不是因為自己是人,也不是因為自己是妖。她知道,他只是愛,如此而已。為愛而愛,如此簡單,如此單純。

  於是,她笑。

  一笑傾人城。

  “不好!”

  “妖女用妖法!”

  “大家小心!”

  人群一陣喧鬧。更多的人根本無法發出聲音。無聲無息中便有數十位道心不穩的年輕人被迷了魂魄。羅西站立,吸氣,數十道白光閃過,這些人的一生修為伴隨著生命便煙消雲散了。

  “妖孽!竟下如此毒手!”人群中一鶴發童顏的老道氣急敗壞的喊道,一邊一拍背後的巨大葫蘆,“諸位道友,還不醒來!”再看人群中那些個懵懂的人額頭竟不知何時被老道貼上了靈符,隨著他這一聲大喝那些靈符“噗”的一聲化為烏有,人卻也隨之清醒過來。

  “天師道,定心符?”羅西有點慌張,沒想到竟有天師道的前輩在場,她的魅惑心法卻大是被其克制。靈明,你還不回來麽?莫非今日你我便要永訣?只是你若真的回來,卻又如何自處?這些都算是你的同門道友,而我,只是一隻妖罷了。

  “妖孽,算你有點眼力。今天你殺我數十同道,識相的快束手就縛,省的道爺我多費手腳!”老道看出羅西的驚慌,便顯得胸有成竹起來,這幾句套話一喊,也是有模有樣,很是有得道前輩風范。

  “我不殺你,你便要殺我。”羅西喝道,“這世間弱肉強食,自古如此,老道你連這都不懂,還趕來我面前囂張!”

  老道一怔之下,羅西又笑。

  這笑卻是針對他一人的。

  再笑傾人國。

  人非草木。所以沒有人能抵禦這樣的笑容。也沒有人忍心破壞這樣的笑容。所以在眾人眼裡,羅西雖然七竅流血,面容可怖,唯有那一絲淡淡的笑,仿佛毫無畏懼,仿佛陽光般的無孔不入。羅西暗自咽下一口鮮血,默默調運全身功力,雖是刹那之間,但是對她來說也是太勉強了,然而此戰這天師老道關系重大,若不先將他除去,任他將那定心符四處亂貼,自己當真是有敗無勝的局面。面對羅西的全力一擊,老道竟還是支持了片刻才倒下,就是這片刻的時間羅西七孔流血,再不複初時嫵媚模樣。老道嘴裡呢喃著,“大家小心,”他是想說這個吧。不必小心了,我已用不出這樣的絕招了,靈明,你我今生當真是無緣了。竟連最後一面的機會也就要失去了。

  “大家快退!”不知哪個喊得一聲,眾人呼啦一下竟真的潮水般的退出一箭之地,卻無論如何也不像是敗退的模樣。羅西雖心存疑惑,此刻卻也是騎虎難下,當下便跟著合身撲上。誰知道便在她這一撲之間周圍熟悉的景象竟已變了,雲霧繚繞中竟不知身在何處,回頭望去自己的竹屋也是不知所蹤。“怎麽回事?”羅西急忙停步,再不敢冒進。她已隱隱覺得此事大有蹊蹺,剛自己拚命殺死的老道顯然並非領頭之人,估計他也是適逢其會罷了。這領頭人躲在暗處,不知何時在自己居處布下如此陣勢還讓自己一無所知,這份心機手段當真驚人。對方下如此陣仗,顯然不是名義上的降妖除魔,不知道究竟所為何來。靈明到現在尚無動靜,自己這邊已是如此,不知道他又面對了何等凶險?

  “姑娘在這等情形下竟能想收便收,一身修為很是讓在下佩服啊!”這聲音嘶啞陰冷,顯然和剛才喊退眾人的是同一人所發。

  “你究竟是什麽人?”

  “這個先別急,一會我自然會告訴你。”對方嘿嘿笑道,“只是姑娘應當先關心一下困住你的這個陣勢吧。你難道不想知道這是什麽陣嗎?”

  羅西默然。

  “哈哈哈,看樣子你也是心中有數啊!不錯,這便是羅浮山上清宮的獨門陣勢,我們外人一般叫它做迷蹤陣!”

  腦子裡轟的一聲,那人的話像是一根根釘子一字一句的釘進她體內。上清宮的迷蹤陣。“是呀,我剛進門的時候懵懵懂懂,在那陣勢裡被困了三天三夜,後來我便發誓要將它擺弄明白!”“那現在呢?”“現在我閉著眼睛都能隨便擺出七八座迷蹤陣了!”門口這座也是你什麽時候隨便擺出的麽?難道一開始你便對我多加防范?是啊,你早就認出我了,又如何不會堤防呢?你是怕我哪天忽然凶性大發故而早有埋伏吧,果然今日便被你們派上用場了,好,好,好!

  那刺入體內的劍,打在身上的雷符早已沒有任何感覺,唯有心在痛,是的,我好想死啊,沒想到最後卻是你害了我,當你伏在我身上說愛我的時候是不是心裡早在導演這一切呢,靈明子,你能回答我麽?然而,即便我死了,我也要在這世上留下些什麽,我羅西可以不想活卻絕不是會默默死去的狐妖。“啊,啊,啊~”集中全身的妖力然後釋放,燃燒這天地間的一切吧,我的愛,我的期盼,我的滿腹恨意。

  “糟糕了!是狐族的烈火焚城!”

  “轟!”

  三、焚城

  那火終於燒起來了。這一切,竹林,竹屋,我,都將化為灰燼,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奴家便在山上住,窗前亦有千竿竹。世事無常,那時的我們何嘗想象過轉眼間便是灰飛煙滅呢。愛情也好,人妖之分也好,過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千百年後人們記得的也許就只有這場莫名其妙的山火吧。心好痛,渾身都好痛,仿佛回到了幼時蜷伏在草叢裡不敢呼吸祈禱著近在咫尺的獵人不要發現自己一般。這一生本不想有什麽驚天動地的經歷,隻想伴在父母身邊做一隻永遠也不用長大的小狐,或者在你身邊不用掩飾身份從此男耕女織的專心做一隻小妖。然而父母走了,為了引開面臨自己的危險;你,也走了,你終究還是選擇了自己應當走的路,什麽錚錚誓言都成了過眼雲煙。我好累。如果我們當初只是一見鍾情的相愛,然後就那麽擦肩而過的離別,從此天各一方的想念,那種感覺是否會勝過今日的痛苦呢?人生若隻如此的話,許多痛苦煩惱便不會有機會產生了。即便如此,為何最後的我還是期盼你的擁抱呢?靈明子,雖然從未對你說過,但我也是愛你的,你知道的,是嗎?頭開始沉重,身體也變得無法控制,我,是真的要去了。如果有來世,不管有多少次,我都好希望每次輪回都能夠遇見你……

  恍惚中,一道人影閃過。她已到了熟悉的懷抱之中,那人身上仍帶著未去撲滅的火焰,臉上黑了半邊,手中劍也已不在,這些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抱起了她,再次感受著那熟悉的溫度,“西西,是我啊,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你為什麽要回來?就讓我這樣死去,慢慢遺忘在你的記憶裡不好麽?看不清他的臉龐了,只是那氣息未變,仍舊牽動人心。

  “師兄腳程果然夠快。要不是小弟的迷蹤陣又拖了你一下,小弟只怕還真的趕不上如此生離死別的場面呢!”

  “靈智,你究竟想要如何?”靈明一手緊抱著懷中脆弱的人兒,另一手輕輕撫著她的傷口,“西西,沒事了,沒事了!”

  失去光澤的眼睛逐漸的又有了精神,原來不是你,原來真的不是你,“明,我愛你,你知道麽?”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因為我也同樣的愛著你啊。西西,你先不要說話了,看我將這些壞人統統打倒,然後咱們再建一座小樓,樓前還是種上萬千的竹子,那些竹籃竹筐的做法你還從沒有教過我呢。我說過,我要學會的。還有,你是小狐狸嘛,以後我自己養小雞給你吃,好不好?”

  “討厭,我是那麽殘忍的狐麽?我才不吃小雞呢,我要吃你!”懷中的人兒終於露出了笑容。

  “好啊,你想吃什麽我都幫你養。我會把自己養胖點給你吃。”淚光不知什麽時候迷離了眼睛,“來,西西你靠在我右邊肩膀上,看我用左手把他們全都殺了,我不是一直和你吹我的左手劍麽?我練給你看,好不好?”

  “好一對苦命鴛鴦啊!”那陰冷的聲音拍手道,“靈智,你這個師兄可真不一般啊。我可真的感動死了!”

  “神君過獎了。我這師兄可能什麽時候又修得了無劍之法吧,哈哈哈。”靈智伸出手,手中赫然是靈明剛才破開火圈時所遺失的寶劍。

  那神君哈哈長笑,周身忽然冒出黑氣繚繞,周圍殘留的幾個修道人士眨眼間便被他攝到身前,慘呼聲中已化作骷髏然後碎裂再無痕跡。

  “噬魂!”靈明子瞳孔收縮,“你究竟是什麽人?”

  “在下神王座下,人稱九嬰!”那人笑道。

  “九嬰怪!”羅西驚呼,“靈明你快走,不要管我,他是衝我來的,你不是他的對手。”

  “西西,我們夫妻同體,我如何能舍你而去呢?”羅西再也說不出話來,滿腦子都是靈明所說的“夫妻同體,夫妻同體…”是的,我們轟轟烈烈的站上一場,即便死了,又有什麽遺憾呢?

  靈智上前一步道:“師兄,今日之事你已毫無勝算,不如便放下那狐妖給九嬰神上,只要你答應不和我搶那掌門之位,小弟當會力保你的性命!”

  靈明子只是深情的看著懷裡的人,卻並沒有答話。

  靈智大怒,把劍便衝上前去。劍光閃動,水銀瀉地般往兩人攻去。誰知靈明子仍是沒有抬頭,左手揮動之下已是幾道光華射出。只聽“當”的一聲,靈智子手中那把千錘百煉的寶劍已斷為兩截,跟著道冠被削披頭散發,最後的兩道卻射向胸口。避無可避之下,靈智子隻好閉目待死。誰知就在此時那九嬰神忽然動了,也不見他動作就攔在靈智身前,那兩道光華打到他身上竟是再無半點聲息。

  靈明子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喝道:“好功夫!”

  九嬰神笑笑,“你也不錯,好久沒見過這樣厲害的人了,幾乎讓我承受不住。只是這樣的攻擊你還能發出多少呢?”

  靈明子道:“自然不多。不過殺你足夠了。”

  “哈哈哈,本神卻正要試試!”話音未落,渾身黑氣大漲已將靈明羅西二人包裹其中。

  靈明子隻感到渾身乏力,一身功力竟不知不覺的在緩慢消退,不由得也是大吃一驚,原來這妖人竟修煉到不用直接接觸也能施展他那噬魂邪術的地步了。左手揮動,又是一道光滑射出,誰知剛一出手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當射到九嬰神身邊之時已經不到原來的一般大小了,這噬魂術果然厲害,如此以來,自己行動不便,功力又在緩慢流失,對方顯然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了。怎麽辦,該怎麽辦?難道今日與西西真的要絕命於此嗎?“快,將他引到那焚城火圈之內,我還有力未發,原是想再突然襲擊他們的,沒想到你會回來了。”靈明聞言,顧不上功力損耗,手指連彈,飛月流光斬接連發出。九嬰神接的大是吃力,腳步移動中已逐漸靠到了火圈之內,本來那火就已快要熄滅,他也不以為意,滿心隻想著消耗完這個頑強的敵人,然後用噬魂之力化他和妖狐的功力為己所有。自己此番精心布置就是為了那妖狐的千年功力,沒想到這靈明子也是如此厲害,當然也就不能放過他去了。

  九嬰神滿心歡喜。他已經感覺到靈明逐漸力不從心了,斬擊的威力慢慢的大不如前,只要自己再抵擋片刻就大局已定了。誰知就在此時,耳邊忽然傳來劈啪的火聲,低頭一看是自己身上有些火苗,是不小心沾到的吧,這狐族的烈火焚城真是厲害啊,燒了這麽久還沒熄滅。他隨手撲打了幾下,誰知道竟連手上也火起,然後是渾身,從內而外,眼前也忽然鮮紅一片,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啊~

  “這才是真正的烈火焚城!先前那樣光燒幾根竹子算得了什麽呢?”羅西又吐出一口鮮血,“放心吧,明,他死定了,從沒有人能夠生還的。”

  遠處,靈智子見勢不妙倉皇掉頭便跑,誰知道剛跑的幾丈遠忽然渾身一震,慢慢軟倒在地。

  “西西,我們走吧,到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去再也不回來了。”

  “好啊好啊!”西西歡呼雀躍。聲音卻忽然變得嘶啞,她低下頭,胸前有血不停的湧出,“靈明,我……”

  “西西,你怎麽了?”靈明子驚慌失措。那血卻怎麽也止不住。

  “沒用了。她被我飛月流光打中並且道力在她體內爆開,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活她了。”

  “靈智,你怎麽也會……”靈明大驚,“不對,你不是靈智。”

  “哈哈哈,靈明子果然聰明。 不過你還是要死了。”‘靈智’大笑“今天就送你們做一對同命鴛鴦!”

  靈明看也不看他的攻擊,只是專心的抱著羅西,“西西,你不會死,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任何代價都無所謂,我要你活著,好好活下去。”

  尾聲:

  夕陽下,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抱著一隻雪白的狐狸走過。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個樣子呢。還是好美。無論變成什麽樣,你都是最美的。可惜啊,我無法看你再次修煉成人了。我是真的就要死了。我用我和他的生命為引終於第一次成功用處了逆轉時光的絕招。他的身體也就支持到回山而已,我還是替你報仇了。”

  “我也不行了。我走了之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去偷人家雞可千萬別被抓了啊。咳咳……”

  老人蹣跚的背影越走越遠,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到一般。空氣中不時傳來幾聲狐狸小獸的悲鳴,聽不懂那聲音,卻聽得懂那悲傷。

  後記:

  壞了。寫著寫著,不小心讓第八卷的人物提前出場了,唉,這下可真是失敗啊。算了,寫到那種場景已經沒辦法了,這年頭反派的角色不好找啊。顯然,靈智子便是將來企圖奪舍醒言的那個惡道魂,所謂死性難改嘛,這次終於落了個形神俱滅。九嬰神是第八卷出場的,很快就領了盒飯,在我這也挺快的,被我直接給紅燒了,慘啊慘啊。唉,誰讓你做壞事呢?以後記得向雷鋒叔叔學習,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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