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手不太冷》盡管被罵得狗血淋頭，但票房很好。

　　票房好，就有錢賺，這日子，用雷奧的話來說:“就能他娘的過得好了，起碼俄國妞兒老子想什麽時候去抱就什麽時候去抱。”

　　人有了錢，底氣就足，維克托倒沒有什麽，雷奧就風光了。

　　這家夥，置換了幾身行頭，打扮得人模狗樣不說，出去做事說話，也是牛叉得不行，去小酒館喝酒，這狗日的就要了個最好的靠窗包廂。

　　本來，喝酒麽，悶頭灌就是了，雷奧偏偏把包廂門給打開，這一打開，就讓維克托看到了對面座位上的幾個人。

　　其中一張臉，真是再熟悉不過。

　　“《夜行殺手》！?什麽題目！扔了它！沒有人要一個什麽夜行的故事，還他娘的殺手！你是不是看那個維克托·費爾羅的狗屁殺手賺錢了，也想跟風來一個?他那殺生不太冷，你這搞個夜行，夠他娘的操蛋的。約翰，這樣的人，這樣的爛劇本，以後別找我，不然你給我卷鋪蓋滾蛋！”福克斯氣得老臉通紅，把手裡的一個劇本啪的一聲扔了出去。

　　福克斯旁邊，約翰·福特陪坐，還有一個年紀三十出頭的男人滿頭大汗，尷尬不已。

　　“你這劇本，去找山姆·華納，華納公司對這種爛片感興趣，他們一直就他娘的拍垃圾……”福克斯不依不饒。

　　“福克斯先生，那邊我去過，沒同意……”男人低著頭，臉上陪著笑。

　　“哈！說的是！他們都看不上，就足夠說明你這劇本有多爛了！還殺手，還一個**殺手，媽的！上帝原諒我……聽著，傻子，老子要是投資拍攝你這個，二十世紀福克斯就別開了，咱們一起當殺手得了，很牛逼，是吧?”福克斯冷嘲熱諷。

　　“福克斯先生，這個只是我的想法，可以改一改的……”男人很是膽戰心驚。

　　“改你媽呀！……上帝原諒我……有些劇本是能改的，有些不能，就像有些男人裝扮裝扮就能上戰場，閹人你就給他裝個假JB，他也無濟於事一樣！”福克斯滿嘴粗話，甩手走了。

　　留下約翰·福特和那男人面面相覷。

　　“弗雷德，別灰心，慢慢來，我當初進好萊塢，也是他娘的一個操行，被罵得祖宗八代都遭殃。”約翰·福特安慰那個叫弗雷德的男人。

　　“福特先生，我覺得，我可能真的在這方面沒有什麽天賦，我都三十多了，一事無成。”男人抹眼淚。

　　“別他娘的抹眼淚，那是娘們乾得事兒！弗雷德，我看好你，真的，我覺得……”約翰·福特給那男人倒一杯酒，正要說話，看見維克托一臉壞笑地盯著自己呢。

　　“維克托?你什麽時候來的?”福特樂了，帶著那個男人就走了過來。

　　四個人重新落座，倒酒。

　　“弗雷德，這個就是我跟你說的維克托·費爾羅，《這個殺手不太冷》的導演。傳奇電影公司的掌門人。”約翰·福特架勢十足地介紹。

　　“費爾羅先生！?我的天！見到你太榮幸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你的電影，妙不可言，不管是手法還是電影的意義，我想，你完全拍攝了一部我之前夢寐以求想拍攝的電影……”男人滿眼放光，看得出來，說的話是誠心誠意的。

　　這男人，挺老實。維克托對其印象不錯。

　　“怎麽回事?”維克托問道。

　　“我真恨不得一槍崩了福克斯那鳥兒。”約翰·福特氣不打一處來:“弗雷德很不錯，寫了一個劇本，我覺得還有點意思，就介紹給了他，結果，你也看到了。”約翰·福特送了聳了聳肩膀。

　　“這位是?”維克托看著那男人。

　　約翰·福特這才反應過來:“差點忘記介紹了，維克托，這位是弗雷德，弗雷德·齊納曼。”

　　“弗雷德·齊納曼?”維克托聽到這個名字，點了點頭，然後目光長久地盯住了面前的這張臉。

　　弗雷德·齊納曼，好萊塢五六十年代的扛鼎導演，一生榮獲四次奧斯卡獎，執導的眾多電影史冊留名，尤其是《正午》，被稱為好萊塢最好的西部片之一，影響了後世無數導演，經他之手，馬龍·白蘭度等巨星才得以和電影結緣。

　　這是個實實在在的牛叉人物。

　　維克托實在想象不到，剛才的小癟三，竟然是這麽個牛人。

　　看著維克托的眼神，約翰·福特以為維克托渾然不在意呢，忙解釋道:“維克托，這小子還是有點才能的，很不錯。弗雷德，你說說你自己。”

　　弗雷德·齊納曼有點羞澀，道:“費爾羅先生，我出生在維也納，學過小提琴……”

　　“日哦！別提他娘的小提琴了，這和電影有個屁的關系，說電影！”約翰·福特大聲道。

　　齊納曼忙道:“我十八歲放棄在維也納大學的法律學業，去了巴黎電影攝影學校，學過電影攝影，1929年來到美國，給墨西哥官方拍過紀錄片，然後進了米高梅，擔任短片導演。”

　　短片導演?維克托點了點頭。說得好聽，這活兒，就是個垃圾貨，完全是成名導演當下手的。

　　“千年，我拍攝的短片活得了奧斯卡最佳短片金像獎，當然了，這個和正規的大獎沒法比。這兩年，我都一直在乾跑腿的活，擔任副導演，有時候也寫劇本。”

　　“今年年初，我被米高梅踢了出來，理由是他們不想養活我這樣一個廢物，我一連交了十個本子，都被斃了。”齊納曼一連苦笑。

　　“那你現在在什麽公司?”維克托道。

　　“自由人。我現在靠給報紙寫些稿子生活，不過，我一直都在寫劇本。”齊納曼認真道。

　　維克托看了看一身窮酸的齊納曼，他這身裝束，恐怕至少十幾天沒換洗過了。

　　“這個劇本，是兩年前我寫的，一直壓著，不敢拿出來，直到看了你的電影，費爾羅先生，我覺得，我似乎能夠拍攝一部有新意的電影，像你一樣，所以今天才……”齊納曼說不下去了。

　　“哦，弗雷德，我可以看看麽?”維克托對這位電影大師的劇本，很感興趣。“當然！”弗雷德把劇本遞給了維克托。

　　約翰福特在旁邊道:“維克托，你他娘的好好看看，這劇本還是有點意思的。”

　　維克托接過劇本，看了看。

　　封面上，一行標題——夜行殺手。

　　劇本不長，二十多頁，基本上都是故事梗概，維克托很快就看完了。

　　故事是這樣的——一個殺手押送一批貨(至於什麽活，劇本沒寫，反正很值錢)，半路上倒霉地丟了，於是殺手一番追蹤，遇到了牛仔、警察、還有黑幫，一路殺過去，殺得人仰馬翻，最後找到了貨，殺手被乾掉。

　　這樣的一個故事，聽起來老套，但弗雷德·齊納曼對於人物的設定很有意思，比如這個殺手，和這個時候好萊塢一般的殺手截然不同，這個殺手是**的、冷漠的、神經質的，其他的人物，比如好萊塢熒幕上牛叉轟轟戰無不勝的牛仔，被設置成屁用沒有光會逞強的爛貨，什麽警察呀黑幫呀，全都是飯桶一般的渾人，反倒是這個殺手，很有正義感，很有自己的原則，不但乾翻這幫爛人，一路上還鋤強扶弱為人出頭。

　　看完這部電影之後，維克托就明白福克斯為什麽會說這個劇本是爛劇本了。

　　太新了！

　　這年頭，好萊塢歡迎的，就是英雄電影，西部片裡面哪一個牛仔不是出手就搞翻人，英雄救美，哪個警察不是火眼金睛一身好本領?殺手就得死，那是壞人，大圓滿結尾嘛。

　　齊納曼這劇本，完全推翻了好萊塢現在一切的慣有樣式。

　　所以，難怪福克斯會發火，難關連華納公司都不拍。

　　不過，維克托，很喜歡。

　　這個劇本，現在看還不成熟，但有加工的可能，而且，如果拍出來，說不定就是個好電影。

　　齊納曼見維克托看完電影在那裡默不作聲，長長一歎:“我就覺得我可能真乾不好這一行。謝謝你費爾羅先生。福特先生，我打算下個月回老家去了，回歐洲，這地方我呆不下去。”

　　齊納曼站起身， 鞠了個躬，就要走。

　　維克托抬起頭:“弗雷德，你現在沒簽任何公司是吧?”

　　“是。怎麽了?”齊納曼轉過身，有點詫異地看著維克托。

　　維克托呵呵一笑:“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你能不能加入我們公司?”

　　“什麽?”齊納曼臉色一緊。

　　維克托攤了攤手:“我們公司剛建立起來，很小，說不定哪天就倒閉了。不過，我們還是有點追求的，沒什麽大公司的狗屁規矩。你來，可能一開始沒多少錢，不過……”

　　“費爾羅先生，我願意！我非常願意！我非常願意和你這樣的人一起共事！”弗雷德激動道。

　　“我們是小公司。”維克托又強調了一遍。

　　“得了吧，別他娘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弗雷德一直纏著我要和你見面，和你好好聊聊電影，你們應該成為知己。我也是夠操蛋的，我就應該一開始把他領到你哪裡去，見什麽福克斯呀，那個混蛋！”約翰·福特一杯酒灌了下去。

　　“既然如此，現在就跟我回去，我們馬上簽約。”維克托呵呵一笑。

　　娘的，老子這酒喝得值得，出來一趟簽了個未來的大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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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一部牛叉電影即將出來。西部片。諸位可以猜猜。

　　呵呵。求個收藏，求個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