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電影公司辦公室。弗雷德·齊納曼在打印好的合同上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維克托簽的第一位導演，就此誕生。

　　“周薪200美元，以後再加，拍片之後可以提成，弗雷德，抱歉，我現在公司很小，所以這待遇……”維克托抱歉笑了笑。

　　“已經很好了！”齊納曼很激動:“我在米高梅也不過50美元，而且我現在是身無分文了。有個吃飯睡覺的地方，就很不錯了。”

　　約翰·福特加了一句:“關鍵是大家意氣相投，乾得就爽！”

　　維克托現在聽約翰·福特說話頭疼，丫怎麽著也是一位電影大師，成天搞得老**一樣。

　　“是的是的！福特先生說得對！錢不算什麽，只要有電影，只要大家有這共同的理想……”齊納曼連連點頭。

　　“得了，我請你來可不是光為了理想。”維克托笑:“賺錢又叫好，這才是追求。”

　　約翰·福特又來了一句:“操他娘，難呀這個！”

　　“你給我閉嘴。”維克托白了福特一眼，轉臉對齊納曼道:“弗雷德，咱們說說你這個劇本。我覺得，這個劇本底子很好，改一改，就可以拍了。”

　　“什麽！?”齊納曼噌的一下就站起來了:“真的！?真的可以拍！?”

　　作為電影人，齊納曼也算是幹了十幾年了，拍一部電影的願望一般人可能很難理解，尤其是齊納曼這十幾年真可謂是吃盡苦頭。

　　“我說的，是要改一改。”維克托強調道。

　　“這個，當然，當然。”齊納曼重新做了下來。

　　約翰·福特一聽這話，坐著不走了。

　　“約翰叔叔，你沒事麽?”維克托道。

　　福特搖了搖頭:“沒事，沒事，我看看書，你們談你們的。”

　　言罷，這老頭裝模作樣地拿了一本書，賊眉鼠眼地眼神越過書偷看維克托二人，耳朵都要豎起來了，渾然沒發現那本書都被他拿倒了。

　　維克托對福特這舉動，真是哭笑不得。

　　“費爾羅先生，你覺得，這劇本怎麽改?”齊納曼忐忑不安。

　　維克托點燃了一支煙，扔給齊納曼一隻，齊納曼搖手，表示不會，被福特搶過去了。

　　維克托道:“弗雷德，你這個劇本，很有新意，但是存在三個致命的問題。”

　　“第一，整個故事太簡單，殺手丟貨，找，乾人，死。只有一條線，太單薄。”

　　“第二，人物設定太要命了。你設定的人物有新意，我很欣賞。可現在，你要把一個殺手樹立成正面人物，好萊塢不會放過你，觀眾更不會買你的帳，這麽搞，電影出來就死。”

　　“可，這就是我追求的藝術呀！這樣的電影，才是人性的電影！”

　　齊納曼對於第一條建議很認同，但不認同第二個。

　　“扯蛋的藝術！”約翰·福特坐不住了:“電影都沒了，還他娘的藝術呀！你得先排出來才行，其他都是廢話！還人性，他娘的人性！”

　　維克托白了約翰·福特一眼，約翰·福特訕訕一笑:“你們談，你們談，我看書，這書真不錯……”

　　維克托道:“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個問題:追求藝術沒錯，但得注意形式，你的想法我很理解，我很欣賞，但形式，要命，不管是人物還是故事大線，都得改頭換面，當然，內核，你要的追求，不變。”

　　一聽這話，齊納曼安分了，道:“那怎麽改?”

　　維克托想了想，忽然笑了。

　　“這樣，我跟你講一個故事，行不?”維克托道。

　　“**養的！我就喜歡聽你講故事！哈哈，這肯定是個好故事！”

　　約翰·福特書本一扔:“我不裝了，維克托，趕緊說。”

　　維克托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福特加了一句:“你放心，我絕對不剽竊！”

　　維克托完全不搭理福特，吸了一口煙，開始講這個故事:“在西部，很多邊境小鎮，比如靠近墨西哥的，都屬於三不管地帶，販毒，槍擊，火並，什麽夠屁事兒都有。”

　　“這一天，一個老牛仔打獵，無意間發現一輛卡車，車周邊屍體狼藉，黑幫火並，死得橫七豎八……”

　　“我靠，這開頭我喜歡！”約翰·福特把身子往前湊了湊。

　　“老牛仔知道這是黑幫火並，順著足跡，找到一個垂死之人，拿走了這人身上的一大包毒品和幾十萬現金，據為己用。”

　　“這天半夜，牛仔回到現場……”

　　“他乾嗎要去現場！?”福特道。

　　“他良心發現，要給那個垂死之人送口水?行不行?”維克托白了約翰福特一眼，福特趕緊閉嘴。

　　“牛仔回去，結果惹禍上身，陷入逃亡陷阱。接著冷血殺手、老警察、黑幫，群起而動，老牛仔陷入眾人圍堵之中……”

　　維克托開始詳細說這個故事，說得口乾舌燥，聽得福特和齊納曼目瞪口呆。

　　說完之後，齊納曼和福特呆若木雞。

　　“好故事！他娘的，我太喜歡了！”福特清醒過來，手舞足蹈。

　　維克托對齊納曼道:“你覺得，怎麽樣?”

　　“非常……不，相當……不……簡直他娘的太好了！故事好看，而且完全和西部片不同，我們要的藝術追求、那種對於人生的思考，也有！這完全就是一個新劇本！”齊納曼已經不知道說什麽:“費爾羅先生，這個故事叫什麽名字?”

　　“《老無所依》。”維克托笑道。

　　“好名字！”齊納曼趕緊記了下來。

　　“弗雷德，給你十天的時間，能完成這個劇本麽?”

　　“絕對能！我不吃不喝都要為你寫下來！太好了！”齊納曼興奮得臉都紅了。

　　“不不不，這劇本不是我的，是你的。你寫下來，我給你投錢拍。”維克托道。

　　“什麽！?我來拍！?”齊納曼愣了:“維克托先生，這故事是你的，這麽好的一個故事……”

　　“呵呵，我不擅長拍西部片，這方面你在行……”維克托話還沒說完，就被福特一巴掌差點拍飛了。

　　“別呀！我在行！老子在行呀！好萊塢拍西部片誰能拍過我！?”福特都快要瘋了:“維克托，這故事你給我吧！不，賣個我吧！我不是有三十萬養老金在你那麽，我不要了！這故事，你給我！我在行！”

　　老頭像一頭髮情的公牛一般。

　　“滾蛋！你錢我會還你。故事不能給你，你拍出來就是二十世紀福克斯的了，我這不是給他人做嫁衣裳麽。”維克托道。

　　“我喜歡呀！我他娘的喜歡死了！”福特可憐巴巴。

　　“那也不成。早讓你來我們這裡，你不來，怪誰。”

　　“狗日的！我回去就一槍崩了福克斯！維克托，這不能怪我，誰讓我和他簽了十年的合同呢！我毀約要賠償一筆巨款的，200萬美元！”

　　“200萬?你賣身了?這身了還不錯麽。和我沒關系。”維克托笑道。

　　“老子弄死福克斯去！”福特捶胸頓足。

　　“弗雷德，趕緊寫下來。馬上都十一月了，得籌備籌備，我在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明年我們說不定就能拍了。”維克托道。

　　“聖母瑪利亞呀！維克托，你不能把我的故事交給別人呢呀！弗雷德，**養的你太幸運了。”福特無可奈何。

　　“約翰叔叔，你要是來我們這裡，我保證，這樣的故事，有點是。”維克托一陣奸笑。

　　福特啪的一聲拍了一下屁股:“老子現在就去賣身去，換錢，贖身！我操他娘的福克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