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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是中華文學史上最美麗的瑰寶之一,並且作為宋代獨一無二的代表,為人們所熟知。但是,同時期中,還有另外一種東西,對後世的文學影響遠比宋詞要大的多,它就是流行於兩宋時代的話本。
還在西北邊關的時候,吳茗就對這種宋代小說非常感興趣,特意跑去書坊裡買了大堆話本,比如《錯斬崔寧》《志誠張主管》《碾玉觀音》等等。甚至還找到本黃色小說《遊仙窟》。
當然了,限於印刷技術和包裝等的局限性,以後世眼光來看話本還是太過粗糙了些。
因此吳茗特意回武康侯府,讓外院管事把臨安城幾十家書坊摸了個遍,最終挑了技術最好的洪橋子陳家書鋪,並親與其商定了刻印話本的各種要求。
吳茗要刻印的話本名字定為《水漫金山》,故事完全照搬後世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裡的劇情。自己口述後,柴胡與新荷輪換著執筆記錄,再由葉淺熏進行加工整理,把一些犯忌諱的地方去掉。
拿到手稿後,吳茗認真看了一遍,加上句讀符號斷句,並將其排版成利於閱讀的版式,最後讓柴胡連夜用工整小楷抄寫出來,交由書鋪去刻印。
從吳茗起意印話本售賣,到第一卷定稿開始刻印,只花費了三日時間。這等效率,對於吳茗來說只是平常,卻讓生活節奏緩慢的葉淺熏等人驚訝不已。等到散發油墨清香的試印本拿到手裡,幾人還以為是在做夢。
第一卷的情節主要是兩個部分,化形報恩,遊湖借傘,加起來四千余字,正好薄薄一本。吳茗考慮一下後,又請葉淺熏根據其中情節,畫出四副相應的插圖,自己則親自動手,設計封面、
礙於雕版印刷的局限性,葉淺熏所繪插圖盡量簡化,隻以線條勾勒出山水人物。但即便如此,最終定下的印版價格,也達到了五百冊三百貫的高價。
情節新奇曲折、讀起來琅琅上口的故事,版式清潔、段落分明、封面彩繪,內裡還帶插畫的話本,在當朝可是獨此一本了!所以,哪怕大家都覺得有些昂貴,吳茗也異常堅定地掏出銀子,先印它一千冊再說!
……
探花居客棧,大堂內。
一十三名朔方應考武生齊聚,由吳茗牽頭,商量去揚威侯府拜見大帥劉耿一事。
劉大帥已與前日凌晨奉旨進城,在早朝參見聖上後,便被留下問話,接著又是賜宴又是重賞朔方諸軍,極盡殊榮。
顯然,孝宗皇帝是故意做給滿朝文武看,以昭示北伐之心的堅定。但隨之,德壽宮也傳旨召劉大帥覲見,同樣也是賜宴,並大加賞賜錢帛等物,據說還親自執子對弈。
緊跟著,當朝左相樞密院院事王淮及右相趙雄先後登府造訪,劉大帥設家宴款待,據傳席間均言談甚歡,告辭時並親自送出府門。
這一下,文武百官們都傻眼了。劉大帥究竟是哪一派的人?怎地當今聖上和德壽宮的太上皇都如此看重?這北伐謀劃,到底能不能成事?
吳茗等朔方武生一路跟隨大帥進京,言談之間,受益良多,對大帥北伐的決心當然明了。於是由吳茗提議,大夥就趕在下午街上最熱鬧的時候,全副披掛,打出朔方應考武生的旗號,大張旗鼓地前往揚威侯府。
以太上皇為背後靠山的主和維持派,竟想要拉攏咱們大帥?笑話!今日就讓全臨安城的人看看,咱們朔方百萬軍民對於抗金北伐的態度!
一面血紅顏色的戰旗,上面繡著“朔方武舉”四個黑體大字,高高舉起後被風一吹,獵獵作響,如同一團火焰在跳動飛揚。
樊通全身披掛鐵扎甲,頭帶尖頂闊邊镔鐵盔,騎著匹高大的南番戰馬,單手打著戰旗走在前頭。只見他渾身煞氣升騰,近兩米高的強壯身軀跨坐在馬上,極為駭人,遠遠看去,仿佛隻擇人而食的凶獸。
跟在後面的一十三名武生均是全副披掛,鎖子甲魚鱗甲亮銀鎧等不一而足,但無一例外都帶著頂朔方軍特有的镔鐵盔。盔上雁翎高高挑起,隨著戰馬的走動一顫一顫,一股來自西北的豪邁肅殺油然而生。
大夥都將兵器掛在得勝鉤上,排成兩列,身軀挺得筆直,沉默地跟在戰旗後策馬行進,一時間殺氣衝霄!
鐵蹄聲聲如鼓,鋼甲相映生輝。
只是十余騎的隊伍,帶起的氣勢卻讓享慣安樂的臨安民眾們駭然變色!原本街上熙熙攘攘,走輛馬車都要一路耽擱,但現在不用吆喝,擋在馬前的小販民婦們隔著老遠就自動讓開,有的稍慢一步,竟嚇得連滾帶爬,慘叫不已。
仿佛下一刻,這群殺氣升騰的地府煞星們,就要揮起那令人汗毛直豎的兵刃,把自己給斬為肉醬!
“這是哪裡的軍兵,好嚇人!”
“他們打的是什麽旗幟?朔……方……武舉?我大宋可有這等旗號?”
“我知道!我知道!朔方武舉, 就是西北朔方三路來趕考的武生。”
“朔方邊關來的?好強悍的氣勢啊!比起北方的金兵不知怎樣?”
這樣一小隊騎兵,卻在街上引起巨大轟動。經過初始的震驚後,民眾們看熱鬧的心理發作,奔走相告,齊齊圍在街邊觀看這人雄馬壯、殺氣衝霄的邊關武生。
一路毫無阻礙,即使是聞訊趕來的侍衛步軍司巡城兵丁,也懼於武生們散發的凜凜煞氣,而不敢靠前,悄然打量番後,便視作不見。
看那身盔甲裝扮,就知個個身世不凡,準保都是權貴人家的子弟,貿然上前攔阻,要被戰馬踏斷條腿腳的怎麽辦?誰會替你出頭?
況且,對方手中並無兵器——都掛在得勝鉤上呢!又沒有縱馬疾馳——策馬緩行的速度和步行差不多!
人家沒犯任何一條王法,你憑什麽上去攔阻啊?
於是,兩柱香之後,吳茗等一十三名少年武生,猶如騎馬遊街一般,在民眾們的沿途目送下,來到了達官顯貴蒞集的禦街北面荷花坊。
揚威侯府,門前十余名甲胄在身的親兵一字排開,當中一位身軀壯碩,滿腮胡須,頭戴方角籠巾,正是有過教習之恩的朔方都督府周虞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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