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回憶:你所選擇的道路

　　我懷念那個時候的你，懷念那個時候你沒心沒肺的笑容，懷念我們忘記悲傷的過去。

　　過去就像一股四季的風，過去了，感覺到了。溫暖，寒冷，清澈，乾枯浩浩蕩蕩地穿過我們名為小時候的過去。一去不複返隻保留在了記憶裡。

　　我聞著那宣紙上保留著筆墨的清香，撫摸著這透著溫暖的地面，看著你帶著祝福和一點悲傷的臉龐。

　　我將要離開這個我生活了四年的義塾，這裡有著我最愛的女孩，這裡有我如同母親般的慧音老師，這裡有著性格別扭的師兄。這裡有一個義塾以外的名字，叫做家。

　　這個房間第一次是慧音老師替我打擾乾淨的，她就像一個母親一般，我喜歡趴在這個房間撫摸我的劍，作為男子漢必須要有能力保護女孩子，是慧音老師交給我的，這也是我所深信的，劍是老師送給我的，一把很秀氣的劍，像女孩子使用的，藏在身上都不會被發現，她告訴我永遠不要讓我的劍離開我的身邊。

　　我的劍術就是老師教的，雖然她的身體很差，差到就連妹紅都可以輕易打倒她，不過老師的知識是所有人都比不上的，我不知道有什麽東西是她不知道的?她仿佛知道一切一般。

　　也是對於老師的神秘，每次除了指導我以外，老師身後總會出現黑銀鎧甲的騎士，他們拿著與大和國完全不一樣的巨劍，老師對我的要求就是打敗他們，曾經我也想學習那些神明一樣的能力，我知道老師知道怎麽做，不過老師隻讓我用劍，我只需要劍就夠了。

　　我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不過我可不能違背她的意思，每天我都會空出一段時間和老師的騎士切磋，與其說是切磋不如說是我單方面的虐待吧。

　　那個時候我很傻的拿著秀氣的劍和騎士的巨劍比拚力氣，真的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然後才慢慢學會老師的技巧。

　　每次這個時候，妹紅總是坐在一邊的石頭上，雙手捧著小小的臉蛋唱著歌謠。“掌心相貼的溫暖，

　　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我們都沒有欺騙，

　　心顫抖地勾勒微笑

　　天空寫滿了春天的謊言

　　……”

　　前幾次的時候妹紅還很興奮，不過隨著時間加長她也只是唱著歌謠看著我單方面的遭受虐待，妹紅也纏著老師想要學習劍術，妖術什麽都行，可是老師什麽都卻始終沒有交給她，老師認為女孩子就應該安安靜靜地呆在家裡相夫教子，至於安全問題，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在多次糾纏之後還是沒有得到允許，妹紅也放棄了學習劍術妖術什麽的。不過老師並沒有放過妹紅，每次在我練習劍術的時候，妹紅就負責熬藥，熬湯，簡單來說就是學習醫術。

　　當然難過的不僅僅只有妹紅，還有喝藥的我，不得不說的是，輝夜老師的藥效果真的很不錯，再重的傷一天就好了，只是味道有點讓人不敢恭維。輝夜老師是老師的孿生妹妹，她們總是形影不離，兩人唯一的區別也只有那一頭黑色的長發和一頭白色的長發，還有額間那一點鮮紅的朱砂。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師的教導十分有用，我的劍術也越來越好，從單方面的虐待變成真正的切磋，再從切磋轉變成了穩勝，之後就變成了一挑二，一挑三如此繼續下去。

　　直到第十個為止，我的劍術沒有了進步了，老師也停止了對我的訓練，之後的劍術已經不是這種切磋可以練出來的。

　　妹紅的折磨也到此結束了，其實那個時候，我想的是永遠繼續那段日子，雖然藥真的很苦。

　　我依然還清晰的記得，你那白皙的小臉，沾滿了烏黑的碳記，別扭地蹙著秀氣的眉毛，你圍著鍋爐慌張的亂轉。

　　我總是在有陽光的午後安靜的觀察你的慌亂而可愛的動作，外表一向淡漠，內心喜悅疊加。

　　對於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世界的全部，似乎有點無病呻吟。

　　不同於妹紅你的世界，即使等到現在我們也遙不可及。

　　就像我永遠無法走到你們的家。我曾經偷偷跟著你們回去，可每次到達竹林的時候，我就再也走不進去。

　　那種感覺就像被排斥的孤兒，永遠找不到家。

　　那個時候我問過師兄，師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一直住在平城京的花苑裡，如果沒有什麽特別情況，他是絕對不會出去的，就連義塾師兄也是找慧音老師那幾次。

　　師兄看我感覺是在看過去的自己，雖然他始終平淡的不帶有一絲表情，雖然這麽說有點不好，但他就像一個死者一樣，沒有一點溫暖，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我問的是關於老師的事情，相信師兄已經看出來我的目的了，只是他並沒有點破，只是平淡地望著我。

　　我的直覺告訴我師兄對老師肯定有著不一樣的關系，他告訴了我老師並不是人類，輝夜老師和慧音老師也不是人類。

　　關於這一點我並不覺得奇怪，普通人怎麽可能四年沒有一丁點變化，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妹紅是一個人類，很普通的人類。但是我依然是一個普通人，我依然配不上她，雖然妹紅只是一個普通小女孩，但老師不是，老師不會讓妹紅就這麽和一個普通人一樣過一生，也不會讓妹紅衰老死去，老師也許會讓妹紅嫁給一個大妖怪，或者一個神明，而我僅僅是一個普通人。

　　我問過師兄，怎麽才能讓老師對我有足夠的認可。

　　也正是這個時候決定了我的未來我的一生，師兄給我選了兩條路，第一，去做一個妖怪，去擁有實力直到那個時候再回來。第二，進入朝堂，直到壓倒藤原不比等。

　　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藤原不比等是妹紅的父親，也明白了原來所有的記憶被摸消，更加讓人知道了我與妹紅的差距。

　　不過好在，老師並不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畢竟以老師的智慧肯定看出了我對妹紅的愛慕，她也從未有過阻止的意思。

　　只要我作為一個普通人，擁有能夠配得上妹紅的能力，我想老師並不會反對。

　　所以我走上了這肮髒的道路，或許當時我並不認為這是肮髒的，因為目的是為了妹紅你。

　　這一刻我將要離開這個作為義塾的家，也要離開你。

　　當時你聽說我要去幫師兄做事，即使是純潔如你，也知道朝堂上的肮髒，你欲言又止地想對我說些什麽?最終還是化為一聲歎息。你默默地替我收拾行李，我默默地看著你，如臨行的丈夫看著妻子一般。

　　“妹紅，能唱歌嗎?”

　　“唱歌?”

　　“就是你一直以來唱的那首歌。”

　　“嗯。”

　　在你大紅色蝴蝶結下，是你烏黑的長發，長發中是你那白皙的小小的臉龐，你粉紅的嘴唇輕輕張開，還是那柔柔的，軟軟的聲音。

　　“掌心相貼的溫暖，

　　能感覺到對方的心跳，

　　我們都沒有欺騙，

　　心顫抖地勾勒微笑

　　天空寫滿了春天的謊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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