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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魘》19 再勝
朝陽撥開雲霧,探出了頭來,帶給今天的大地第一縷溫暖。紅彤彤的,光線柔和而不耀眼,就這般的灑在了站在台上的古純身上。

  古純沒來由的心中一歎,想自己當初隻是孤兒,得幸被師傅撿回,與師傅相依為命那麽多年,可是如今自己修行略有成就之時,師傅竟然失去了行蹤。假如師傅如今在此,見到自己此刻可以在那麽多人面前站在台上,必是笑得合不攏嘴的。

  人生百態,世事無常。當初自己苦惱不能修行之時,是做夢也未曾想到此刻可以站在比試台上,看見如此美麗的朝陽的。

  時光如白馬過隙,瞬間就可百年,讓紅顏失色,讓滄海桑田,讓人面全非。

  他,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哦,不,勉強可以稱得上青年,身上背負的秘密,有時便如大石,午夜夢回之時,時常氣喘籲籲。人未老,心已老。

  右手腕處傳來的陣陣溫涼,告訴著自己這世間仍有一物,是貼得自己的心靈如此的相近,雖然它時常讓自己如墜夢魘。在上次踏上比試台之後,古純發覺自己竟然可以讓它微微的隨著自己的指揮動了一動,雖然動靜不大,但確實是動了的。

  記得劉師兄曾說過,欲要禦劍飛天,勢必將坤寧氣訣練到了三層以上,難道自己在不知覺間真的做到了?古純為這個發現欣喜不已,想到即刻自己也可以在藍天上翱翔,從此踏上仙人之境,相信這個消息,師傅若得知,想必就是做夢也會笑醒的。

  但是自己找了其他物事來嘗試控制,從廚房的鍋碗瓢盆,到路邊的小石樹枝,甚至今早上到得台上比試之前,都一直在嘗試。可惜的是,除了自己手中的黑棍,其他物事都沒什麽動靜。雖然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會如此,不過想來或許是自己剛剛接觸的關系吧。

  古純又想到了葉天這個好兄弟,自己有比試在身,肩負了竹峰一脈的重大期望,臨走仍不忘關心自己,說了盡快完成比試來看自己。嘿,自己說不得一上得台便讓人轟下來了。

  “咚咚”兩聲沉悶的鼓聲響了起來,把古純嚇了一大跳,倒讓他驚醒了過來。轉頭一看,只見一位滿頭白發的裁判長老懶洋洋地坐在裁判席上,喊道:“可以開始了。”而自己的對面,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著月白僧袍,高大的光頭和尚,手上拿著一根金光燦燦的降魔杵,威武異常,整個就是羅漢降世。想來今次的對手,便是梵鳴寺的大師了。

  古純臉上一紅,行了一禮,道:“落雲門弟子古純,見過這位師兄,請師兄指教。”

  高大和尚哈哈一笑,施了個佛禮,道:“貧僧乃梵鳴寺弟子,法號道見。這位師弟,貧僧見你年紀輕輕,上得如此盛會的比試台鎮定自若,毫無膽怯之情,想來定是落雲門年輕一代弟子的佼佼者,請你多指教才是。”

  古純怔了一下,隨即呐呐道:“道,道見師兄,我,我方才其實是在發呆而已。”

  “哈哈!”台下一陣大笑聲,特別是岩峰中幾個設計陷害古純的弟子,笑得直打跌。

  道見沒想到古純回如此回答,他顯然也是個豪爽的性子,半點也無出家人的文縐,哈哈一笑後道:“古師弟說笑了,時間不早,請指教吧。”說完一抖手中降魔杵,落地咚咚聲,更顯其氣勢,讓古純心中一緊。道見接著道:“古師弟,這是我的兵器,請亮出你的兵器吧。”

  古純看了看道見手中金光燦燦的降魔杵,右手不由得緊了一緊,暗自吞了吞口水,臉上一熱,最終下定了決心,從衣袖中拿出了黑圈變成的黑棍。

  全場一時無聲。

  “哈哈,看,這就是那根傳說中的通渠棍。”全場圍觀者不知是誰第一個笑了出聲,引來了一陣陣的哄笑。“我早說過他的兵器古怪,看,你跟我來,來對了吧。”“人才啊,竟然能拿通渠棍當兵器,舞起來光是靠熏就贏了。”“哈哈,笑死我了,你等著,我去找人來看……”

  古純聽到圍觀人群笑成一片,頓時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從自己上次拿出黑棍時,已然知道會被人恥笑,心中早做了準備。可是心中模擬並不比實際發生的事,如此這般的讓人難受。

  古純低下了頭,眼中的世界,便剩下了手中那根難看的黑棍。

  面對整個世界的笑聲,忽地那股熟悉的溫涼再次從黑棍棍身傳來,沿著手臂,一直傳到了心裡,暖了身,暖了心。咆哮吧,從遠古傳來的怒吼;掙脫吧,千萬年的桎梏。

  一個人,一根黑棍,足矣。

  古純面對著初升的朝陽,忽地抬起了頭。在柔和的陽光中,全場,甚至連站在他對面的道見和尚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在這柔和的陽光下,有一雙逐漸變得血紅的眼睛,以及,在桀桀狂笑的那股凶戾之氣。

  道見和尚臉色一變,本能地覺察到了少年身上傳來的危險,隻是不明白為什麽方才仍木訥憨厚的少年,瞬間能讓自己感覺毛骨悚然。這種感覺自從自己出外雲遊那麽多年以來,就算面對魔教妖人之時也未曾有過。

  道見和尚忽覺自己嘴唇一鹹,竟然是額頭上滴落的汗水。這個少年竟然能讓自己未打先落汗。忽地他大喝一聲,在場之人猝不及防,被他這以小彌陀功發出的獅子吼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緊接著只見道見左手畫訣,右手一揮降魔杵,在佛頌聲聲中,一道金光瞬間發出,直*對面站著的古純。

  在場圍觀者均料想不到竟然是道見搶先出手,紛紛轉頭去看古純反應。只見古純眼睜睜地看著金光*近而毫無反應,“噗”一聲,接著便是古純的身子在空中倒飛而出。

  “嘩”全場一片嘩然,議論紛紛,如此輕易便中招,跌得如此難看,太丟落雲門的臉了。就連發招的道見和尚也愣了一下,自己雖迫於古純帶給自己的壓力搶先出招,有點讓人措手不及,但此招“伏魔一擊”隻帶了試探作用,並不是什麽厲害招式,卻為何這位落雲門的弟子躲不開?

  藍翎兒在場下。從開場至今,她便早早便到了,不知為何,隻是心中擔心那個傻子而已。親眼見他飽受嘲笑,現在見他中了一招便倒地不起,心中更擔心,恨不能衝上台去,卻隻能在心中罵道:“傻子,勸你又不聽,連這麽簡單的招式都躲不開,還參加什麽比試。”

  忽地聽見場中有人喊道:“他站起來了。”藍翎兒抬頭看去,只見古純正從地上站了起來,隻是嘴角溢出來了鮮血。降魔杵乃是佛家兵器中最霸道之物,道見和尚功力高深,如此一擊下,古純倒是受了傷。

  道見和尚施了佛禮,道:“阿彌陀佛,古師弟,請恕貧僧先下手。此招“伏魔一擊”。後續仍有三式,請古師弟賜教。”

  古純雙眼血紅,低了頭,向前踏了一步,低低道:“請道見師兄繼續賜教便是,莫停。”

  道見和尚一愣,不明白為何古純為何如此一說,一般禮讓之詞,只會說請手下留情才是。莫非他也是在試探自己的功力。想到此處,手中力道不由得加大了幾分,在佛頌聲聲中,“伏魔一擊”第二式已發出。

  場中圍觀者都睜大了雙眼,想看清古純如何避開梵鳴寺高手的第二擊,沒想到古純隻是手中抬了抬黑棍,“噗”一聲過後,仍舊是倒飛而出。

  “嘩”全場再度嘩然一片,第一次悴不及防說得過去,第二次人家已經說明了招式後再出招,擺明了是出招禮讓,如此還中招,除了故意的就是有心的。

  圍觀眾人已經嗤笑連連,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叫罵起來,這還怎能算是天下矚目的三脈論道大會,且是第三輪的比試。

  藍翎兒聽著周圍的嘲笑叫罵聲,美眸中倒映的卻是台上那個掙扎著站起來的青衣少年。

  古純在場中目光注視下,終於又重新站了起來,嘴角再度溢出鮮血,隻是他的腳步不停,低頭向著道見和尚方向踉蹌了幾步,道:“道見師兄,請,請再指教。”

  “哈哈,不要不自量力了,認輸吧,不要丟人現眼了。”“這世間還有人自己找揍,今年怪事還真多。”“落雲門還真是與眾不同,見識了,見識了。”

  道見和尚驚疑不定,這位古師弟當真古怪得緊,難道落雲門有甚奇功,能以此對敵不成?道見和尚也是一個直性子之人,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口中誦念,左手畫圈,右手執著降魔杵舞了幾舞,只見空中出現一個金輪,直指古純。

  如眾人所料,古純再次倒飛了出去,這次受傷顯然頗重,在空中隱見血珠飛舞。場中再無喧嘩之聲,只剩了歎氣聲,歎那台上的倔強少年,為何在連受三擊之後仍要站起來受罪。圍觀中有些女弟子甚至閉了雙眼不忍再看,而梵鳴寺有些和尚則低聲誦念起了佛經。

  藍翎兒雙手緊握,心中早把古純罵了傻子無數遍。

  場中之人,唯有古純心中明白,自己為何無故受了三擊。原來道見和尚第一次出手之際,黑棍與自己血肉相連之感再現,正待躲避,卻赫然發現,道見和尚招式中隱含功法十分熟悉,與上次與清明子交手類似。隻不過與清明子的交手,時間十分短,自己莫名其妙便勝了,看不大仔細,這次便落足了心力去觀察。

  待中得第二式,古純心中驚奇不已,隱隱覺得道見和尚所用功法,竟然和自己在蕭家村外面所遇見的老和尚所傳授的其中一種功法中十分相似,難道那個慈祥的老和尚,也是梵鳴寺的僧人?

  道見和尚發出第三式之後,古純雖然受傷橫飛而去,卻終於確認,當時傳自老和尚的功法,和眼前的道見和尚所用功法,卻是出自一家。

  古純修行數年,早已不是當初懵懂的少年。一派功法乃本派最大秘密,非本派門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學去的,如若不然,則犯了修仙界的大忌。難道老和尚把梵鳴寺的不傳之密傳授給了自己?可為何要傳授給自己呢?且說是他自己自創?

  古純心潮澎湃,他不懂,他真的不明白。

  台上,古純嘴角掛血,再次站起後隻是望著道見和尚發呆,這畫面倒是在如此盛會中難得一見。台下圍觀者哪懂古純此刻複雜心理變化,隻是喧嘩聲越大,嘲笑議論聲連裁判長老都皺起了眉頭。

  道見眼見古純再次站起,以為他會奮起還招,早做了準備,不過古純站起後卻隻是望著自己,一動不動,倒似他先前說的在發呆,讓自己的準備都落了空。莫非這少年被自己的一招三式給震得傻了?或是他在先前的比試中受了傷,礙於門派尊嚴帶傷上場,如今舊疾複發?阿彌陀佛,這倒是罪過了。

  想到此處,道見和尚手中降魔杵一震地面,“咚”一聲巨響,隱含了小彌陀功力,倒把古純驚醒。道見和尚對古純說道:“古師弟,我手中降魔杵大開大合,走的是剛猛之道,你手中短兵器,需得小心了。”說完,口中誦念口訣,降魔杵緩緩飛起,在空中旋舞,比試台上頓時泛起柔和的金光,閃爍中把整個比試台全部包裹了起來。

  原來道見和尚見古純似受傷頗重,心中不忍其再有損傷,便以小彌陀功中一招“佛光普照”來結束這場比試,讓古純在師門中也好有個交代。

  古純在金光中,手舉黑棍。

  是什麽,讓一個少年能有如此的信念,飽受嘲笑,仍苦苦支撐?是什麽,讓一個少年能有如此的毅力,身心懼損,卻咬牙堅持?

  那隻是為了一個老人開懷一笑啊,和自己心中一個小小的希望。就是這般簡單。

  古純原先便口角溢血,如今更是連鼻孔都溢出鮮血來。忽地,一滴鮮血滴在了手中的黑棍上,驟變突起,只見黑棍棍身不斷閃爍著黑紅金三色,不到半刻鍾,棍身金色之色消失不見,只剩了黑紅二色,“呲”一聲輕響,棍身泛起了陣陣黑霧,在金光中有越長越大之勢。

  道見和尚原本見古純口角溢血不止,傷勢有加重之態,正欲相勸古純放棄,卻見到古純手中黑棍發出陣陣黑霧,駭然發現自己後背泛起陣陣涼意,全身精血似要尋處噴出,那股讓自己毛骨悚然的冰涼之氣竟然再度出現。道見和尚眼前仿佛置身屍山血海,血腥刺鼻,一個從九幽地府深處的惡魔,正桀桀狂笑著,從地底中爬出。那股暴戾之氣以及殺意,似要毀滅全世界。

  “呔!”一聲佛家的真言從道見口中大聲喝出,佛門中人,本就不懼鬼怪,過了最初的驚駭之後,道見功力高深,倒也即刻回過神來。

  眼前惡魔雖然不見,可是道見卻分明見到,剛才站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少年,此時全身黑氣繚繞,雙眼血紅,手執黑棍,正望著自己。那模樣,便與剛才那惡魔一時無兩。

  道見和尚額頭冒汗,雖不明白為何剛才仍柔弱的少年,一時間竟變了如此恐怖模樣,隻是眼前此景,再不容得留手,須得全力以赴。道見和尚口中再次誦念口訣,雙手在空中虛畫,嗡嗡佛頌聲中,竟然隱見佛祖法身。此時再出手,便是他最厲害的招數“我佛慈悲”。

  隻是,那少年,那手執黑棍一動不動的少年,卻是動了。揮舞著那根難看的黑棍,帶著堅持,帶著小小的希望,就這樣衝進了金光之中。

  沒有人知道金光中到底發生了何事,隻是場中圍觀者眼前在閃爍的金光過去之後,首先是“咚當”一聲,飛舞在空中的降魔杵重重地落在了比試台上,砸起了一個淺吭,緊接著的一幕,卻是讓在場者目瞪口呆。

  台上站著一人, 倒在地上一人。卻是古純低著頭,手執黑棍,口角鼻孔溢血,就這般的站在了台上。而道見和尚倒在了地上,隻是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地不讓自己躺下,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古純。

  全場頓時寂靜一片,鴉雀無聲。

  原本勝券在握的一人,在發出最後一招後,卻突然如遇急變般發出“呔”一聲佛家真言,緊接著似遇著勢均力敵的對手般全力一擊後,卻倒地不起。而另一人,身受重傷(看似),卻好端端的站在台上,倒似勝出了。如此急變,情形鬥轉直下,刺激著眾人神經,但卻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裁判長老首先回過神來,身形一閃,到了倒地的道見和尚身邊,查看之下,發現道見和尚表面無傷痕,也不似中毒,內腑有出血之狀,倒似中了法寶的重擊。

  裁判長老轉頭盯了一眼古純手中的黑棍,暗想難道是這根難看的黑棍所致?接著對古純道:“你勝了!”

  全場再度喧嘩一片,聲音之大,引得其他比試台的圍觀者都望向這邊,盡皆在問到底發生何事。

  藍翎兒心中欣喜,沒想到這個傻子竟然勝出了,正待眾人散去,抽得空上台去,卻分明的見到,台上那個傻子,在裁判長老宣判了勝出之後,身形晃了幾晃,竟然“咚”一聲倒了下去。(快捷鍵←) [上一章][回目錄] [下一章] (快捷鍵→)書簽收藏 投推薦票 打開書架 返回書目 返回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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