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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魘》6 山洞
夜涼如水,一彎新月掛在天際,冷冷的月光灑在院落中,廚房後院裡一片蟲鳴愉悅和諧之景,卻在“啪”的一聲水花飛濺聲中嘎然而止。只見院子中間的木凳上擺放著一個臉盆,而一個人正把臉深深的埋在水中。瞧他一襲淡青衣衫,除了古純,還能是誰?
隨著一聲“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古純撐起了臉,甩了甩頭,水滴沿著臉龐緩緩滴落,卻帶不走那股惱恨之情。恨自己為何這般沒用,恨自己不能為師傅增光,恨自己總是讓小天擔心,更恨這個該死的賊老天,為何給了自己一副健全的身體,卻不給自己修練的機緣,成為一個無氣人。
上次祭祖事件之後,古純發奮練習坤寧氣訣,但和以往一樣,往往到了關鍵一刻,全身的氣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氣都無法一聚,更何況是想修煉以期更進一步。雖然他性子堅韌,但十多天來一無所獲,不免心灰,這晚心緒不寧,心中氣苦,在屋中輾轉難眠,又怕吵醒師傅,所以跑到院中。
正氣惱間,忽地見一黑影從自己房間中飛出,竟是小白。
古純微微一怔,雖然白天小白自己飛出去玩不見蹤影,但天一晚它便自動回到屋裡,這麽多年來都如此,為何今晚小白竟然跑出去。
“小白!”古純輕喚一聲,見小白毫不停留,徑直往後山飛去。夜裡山中多猛獸,正是出來覓食的時候。這麽多年的相處,古純早把小白當成兄弟一般,心中不免擔心,撒腿便跟了出去。
小白在後山的林間低低的飛著,速度也不快,倒似在等著古純一樣,但一旦古純接近,它便又飛遠,眼看著逐漸接近落雲主峰的後山禁地。
“小白!”古純眼見著小白飛進了後山禁區,心中著急。此前師傅一直告誡自己,此處是落雲派的禁地,就算是掌門,也不敢輕易進入。古純問過為什麽,但師傅隻是翻了翻白眼,說他也不知道。
略一停頓,古純便繼續跟了進去。師傅雖然告誡自己不能進入,但並無說明進去後會如何,自己找到小白便馬上出來,料想問題也不大。
進入禁地林中不久,古純便發現了不妥。夜間山中的各種獸聲,蟲聲,竟一點都聽不到,四周一片死靜,隻有古純腳步的沙沙聲。古純越走心中越怕,若不是記掛著小白,早就轉身離開了。腦中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廚房其他師兄們講的鬼魂,頓覺得後腦杓一片陰涼。
借著透過樹枝投身進林中的月光,古純終於見到小白站在一個峭壁前的岩石上。古純輕輕喚了一聲,小白轉過頭來,飛到古純肩膀上。
古純一把抓過小白,責了句:“深更半夜怎麽跑到這邊來!”見到小白一副無辜的眼神,想到自己竟也是跑進了禁地,隻是當時心中著急,現在想想真是慶幸,竟然沒碰到夜間覓食的猛獸,不由得一陣陣的後怕,抱著小白轉身便跑。隻是跑著跑著,古純便停了下來,倒不是因為遇見什麽,而是,迷路了。
自己剛才是怎麽跑到這邊來的呢?此時天上月光被雲遮住,頓時陷進了一片黑暗當中,古純發覺自己竟然在發抖,隻是用力地抱住了懷中的小白。
就這般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陣,忽地古純發覺自己觸到了一片冰涼,似是一片石壁,沿著石壁摸索了一陣,發現前邊漸漸光亮起來,原來是天上雲層移開,月光再次投身進來。古純心中一喜,正待辨明方向的時候,忽覺手中按下去的石壁往下一沉,不待古純反應,石壁竟然裂開一個大洞,一股吸力傳來,古純便掉進了洞中。
誰知洞中竟是一條向下的裂縫,古純一滾到底,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是停下來了。一身的疼痛就不必說了,古純動了動身子,發覺除了一點皮外傷,並無大礙,於是慢慢坐了起來。小白蒲扇著翅膀輕輕停在古純肩膀上,古純苦笑,誰叫自己沒有翅膀,不然也不會這般狼狽。
這是哪?可惜小白不會說話,不然倒也可以和它討論一翻。
忽地古純記起一事,往懷中一摸,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原來自己隨身帶著的火折子還在,剛才一怕起來竟然忘了這事,活該自己掉進這洞中。
借著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古純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岩洞當中,洞頂不高但竟有無數倒垂著的尖石,有的還往下滴著水珠。所幸此處還算乾淨,空氣流通也順暢。
古純想起師傅說過洞中若空氣流通自然,必有出口通到外邊。心中一喜,慢慢站起,來路已被堵死,於是便沿著石道慢慢往前走去。
誰知石道竟是無止境一般,古純走了三個時辰,仍然不見另一頭在何處。眼看火折子就快燃盡,若再不找到出路,又得兩眼一抹黑,走夜路了。
許是老天開眼,在火折子快燃盡之時,前邊竟然有微微的光亮,雖然很弱,但在此刻古純眼中就如太陽那般光明。古純大喜,一手小心翼翼的護著火折子,一邊大步往前走去。
古純踏入一間石室的時候,手中的火折子正好燃盡。之所以說是石室,那是因為此處呈四方狀,室頂不知是何材質,竟然發出微微的綠光,剛才古純見到的光亮,大概便是從這而來。借著微微的綠光,古純發覺石室中並無他物,隻是在兩邊有兩個門,不知通往何處,此處似乎隻是一個中轉點。
室中細看過之後並無特別之處,隻是出現的兩個門讓古純較為頭痛,一旦走錯,要回頭可就難了。為難下,古純還是選擇了右邊那處門,借著石壁兩邊微微發出的綠光,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
走了不到兩刻鍾,古純便發現走到頭了,不過此處似乎原本是有路的,但卻被下塌的岩石堵死了,拍了拍石壁,發現竟然都是花崗石岩,於是古純隻得返回,從另外一個門走了出去,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此道不要也堵死了,不然真的是要命喪此處了。
所幸古純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沿著石道兜兜轉轉,過了一個多時辰,古純忽覺眼前一片開朗,原來竟是踏入了一個大洞當中。
此處比剛才那石室大了不知多少倍,似乎是天然的石洞,古純抬頭望了望,黑乎乎的竟是看不到頂。借著洞中石壁微弱的綠光,古純發現石洞中間滿是碎石,似乎有風呼呼從洞中另一邊吹來。
古純慢慢地走過去,竟然發現洞中另一邊也有個石門,風聲似乎便是有此處傳來。石門內也是一個小石室,門邊擺放著一個木質架子,架上布滿塵埃,不知年代有多久遠了。木架旁邊擺放著一個小石盆,不過裡面空無一物。
這些物品是人用的,此處以前必然有人生活過,說不定真有出口可以通到外邊。古純轉過身子看了看室內,這一看不得了,嚇得古純面色發白,一步大退卻不知踩到何物,摔了重重一跤。
原來木架的對面是一個石台,台上竟坐著一個人,目光炯炯,正瞪著古純。
古純隻覺心跳得飛快,但轉念一想,此人必是本派前輩,在此閉關,不料自己誤打誤撞進來,不知有沒有打擾到前輩練功。想到此處,古純便跪下,連磕了三個頭,細聲說道:“落雲峰俗事弟子古純,無意中進到此處,打擾了前輩練功,請前輩原諒。”
那人並無回答,古純自小由師傅教導要尊師重道,此事本來便錯在自己,見前輩不說話,以為對方仍責怪自己,便繼續跪在地下,等待前輩發落。
過了良久,古純跪得兩腳發酸,卻始終不敢抬頭,隻是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但仍舊是得不到回答。
莫不是前輩處於閉關入定階段,聽不到自己的話。想到此處,古純便慢慢地抬起頭,只見這位前輩盤坐在石台上,身著白衣,隻是身上和木架一樣布滿了塵埃。一頭長發灰白相間,與長長的長須一齊,遮住了大半臉龐,但雙目仍是掙得很大,倒似隱隱有精光射出,嚇得古純又低下了頭。
隻是古純生性純良,倒不是說他死腦筋不懂得變通,隻是他認為對的事,便想也不想就去做了。但若換了如葉天碰到此事,必定是變著法子請求前輩原諒,不至讓自己這般受罪。
跪得久了,雙腳血液循環不暢,頭腦微暈,三晃兩晃間,竟是倒向了一邊。換了別人必先揉腿按摩,以求腿腳恢復,但古純卻是嚇了一跳,先向前輩望去,見其仍瞪著自己原先跪伏處,並無怪罪的怒容,才安心的揉搓著自己的雙腳。
漸漸血氣順暢了,頭腦便跟著清醒些,膽子似乎也大了點,想起自自己進來至今,前輩便一直保持這般姿態,有可能練功中,自己繼續待下去豈非打擾前輩。於是古純便磕了頭,輕聲道:“前輩,弟子多有打擾,請原諒,這便先去了。”
抬頭欲起身之際,卻見到前輩腳下似乎刻了一些字,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一個十六七歲少年。本不該再留,但古純卻為其中一字楞了神。
“恨!”
此字滄勁而又悲涼,究竟何事讓前輩如此悲切?
“少年情,老來恨。逐天道,魘自生。”古純雖少經世事,但仍能感受到字裡行間透出的傷感與遺憾。只見後面繼續寫道:“吾少年得志,中年家境突變,本欲了卻殘生,不想巧遇恩師,度我出世,天高雲闊。仙途渺渺,道心如堅,怎奈情之一字。情為何?歎世間多情人,終為無情惱。後輩來人,見留字者,天道所引。若為我落雲門人,叩首自去。若非落雲門人,叩首一千尊我自去。”
原來前輩早已仙去,前輩修行之高,到頭來仍為情所拌,難怪師傅吩咐修行者要一心向道,摒棄世俗情態,才可早日成仙。古純看完留字,不免感慨,然他不過十六歲少年,談何懂得情愛之事,念頭一閃而過便罷。又一念起,既然前輩乃我落雲高人,怎生要我落雲人隻扣首便罷,而外人則需叩首一千?古純自幼便被教以尊師重道之禮,覺得身為落雲後代子孫,更應受那叩首一千之禮。於是二話不說,便跪在前輩身體前“咚咚咚”地扣起首來。
一千首談何容易?普通人扣個三五十便已天旋地轉了。古純性子再堅韌,不到兩百,便也忍受不了,想起前輩談及叩首,並無說明非得一次性扣完,於是古純就歇歇停停,待扣到七八百首時,古純頓覺額前一涼,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抹,終是出了血。
換了旁人恐怕此時便也停了,無奈古純性子堅韌,認為對的事便一做到底,雖然扣扣停停,終是將一千首給完成了。倒地喘息不止。
拳頭往地面砸一千下,多少都有坑出現,更何況是人身最硬的顱骨。古純叩首處便也出現了一個小坑,見不到的是,額頭滴落的一滴鮮血,正順著砂石的縫隙,一點點往下落,直至落在坑下一物身上,不是濺開,而似乎是參透了進去,繼而,在洞頂微弱的熒光中,鐵棍般的物體,動了一動,發出“叮”一聲細響。
古純晃了晃發暈的腦袋,辨別了聲音方向,以為是自己叩得首多產生的幻覺,剛想起身,卻再次真切的聽到,小坑中竟然又傳出“叮”一聲細響。
這回倒是聽得真切了,地下似乎有些什麽。古純爬了過去,小心地扒開坑中的砂土,著手處似乎並不粗糙,而透著溫涼,裡面竟埋著一個木盒。
難道這是前輩埋藏的寶物?想起自己小時候尤其喜歡在山中隱秘處埋些自己的小寶貝,古純心中暗喜。
木盒的鎖經過歲月的摧殘早已不堪重用,古純手剛觸及便已哢一聲掉落在地。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發現裡面竟然放著一支二寸來長得小鐵棍。
“這是何物?”此物入手便覺比平常鐵棍冰涼,表面光滑,兩頭圓滾,不似以往見過的一些威風凜凜的兵器。“難道這是前輩留下的物品,莫非另有他用?”古純端詳良久,委實猜不透這根小黑棍到底有何用處。
便在此時,古純額頭傷口處,一滴鮮血沿著眉角落下,正好滴在手中的黑棍中。古純看得真切,血,似乎被黑棍吸了進去。
黑棍再次發出“叮”一聲細響,似乎正歡喜雀躍。古純心裡一驚,覺得這小黑棍古怪莫名,竟會吸血,便想將棍拋掉,誰知一甩,竟沒能甩出,黑棍牢牢的粘在了手心之中。
古純還來不及動作,便覺全身一緊,發暈欲嘔,更心驚的是,全身的精血竟源源不斷從手掌心處流出,黑棍便似開了個大口,將流出的精血大口大口吸入,甚至古純還能感覺到它的愉悅,就如初入藍天的雛鷹,剛進大海的幼魚。隨著精血的流入,黑棍棍身逐漸變幻著顏色,從醜陋的漆黑變得猩紅一片。
古純心中大駭,覺得如此下去自己必將喪命,無奈手中的黑棍粘得緊,自己無論如何也甩不掉,而全身卻越見乏力。如果此時此處仍有他人,便能看見古純全身正以看得見得速度萎縮下去,而雙眼通紅隱見亮光。
古純此時覺得仿佛置身煉獄,所見之處到處是屍身血海,殘臂斷頭,許多的人發出驚恐絕望的叫聲, 越往遠處奔逃,而尾隨其後的,竟是一些不知如何形容的醜陋怪物,正從容的掠殺著奔逃不及的人。寒光一閃,好端端的一個人便也四分五裂。周圍的血腥氣如此濃重,幾乎讓古純窒息,古純大聲奔走,隻想逃離此處,無奈腳竟是似加了釘子,無論如何也移不開半步。驀地,一個掛滿人類斷肢內髒的怪物,獰笑著站在古純面前,古純還不及喊叫出聲,怪物手中的巨刃便已斬落。
就在古純自覺身死之刻,畫面竟然一轉,周圍空氣便似被何物推動,一波波的往外發出氣浪,吹得古純倒退幾欲跌倒。頂著風浪,古純看清楚原來在天際似乎有兩人在戰鬥,風浪便是出自戰鬥之處。每一招的碰撞,都能引起天地的一顫,以往師兄之間的切磋,相較之下就如孩童玩耍一般。古純看得心驚膽戰,也許是一刻鍾,抑或更久,忽地其中一人,腳踏七星,手舞方圓,口中誦念中,風起雲湧,手中之劍光芒萬丈,刺入另一人護甲之中,另一人臨死的反抗,天地色變,黑雲滾滾,石裂山崩,爆發的能量之強,連置身遠處的古純也受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不由主地往後飛。不知往後飛了多久,古純再次睜開雙眼,掙扎著起身,發覺身在一片碎石之中,“噗”一聲響,一根黑棍從天而降,插在了古純前面的地上,黑色的棍身,閃爍著一絲絲猩紅。這,這不是手中正拿著的那根黑鐵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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