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頌沒有聽明白,他繼續疑惑地問道:“反噬?”
烏迪爾深深地吸了口氣,解釋道:“反噬是指在使用元素力量的時候,因為不當的技巧,或者意識過度使用,造成元素不受控波動,從而影響到戰者和術者的身體受損。輕則受傷,重則死亡。”
陳賢頌看到地上幾灘血跡,擔憂地問道:“難道有人出事了?”因為是他發現了這種技巧,克勞德和烏迪爾才集合眾人來進行實驗。一想到是自己的關系,陳賢頌就有些不安,如果有人因此而死亡,他覺得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見到陳賢頌臉上明顯的擔憂表情,烏迪爾很是欣慰自己學生的善良,他笑了笑,安慰道:“孩子,別擔心,沒有人有大恙。最嚴重的也就是吐了些血,昏迷過去了而已,不會有生命危險。”
陳賢頌松了口氣。
索西也走了過來,他看看那些周圍那些毫無所獲的護衛,再看看陳賢頌,也笑道:“小家夥,別太擔心了。我們現在需要考慮的問題,不是他們的安危,這自然有協會內部有解決,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盡量弄明白,這種驅邪石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可以感應到,甚至改變它的形狀,而其它的人,卻只能勉強感應到它的存在,精神力一旦深入進去,就會被一種奇特的力量排斥出來。”
陳賢頌苦笑了一下,他怎麽會清楚,驅邪石的姓質,他也是無意中才發現。況且他不是科研人員,對於研究步驟並不是很了解。不過看著兩位老人家期待的眼神,他也不好拒絕,隻得應道:“老師,還有克勞德閣下,我會抽時間出來研究驅邪石的原因。”
聽到這話,兩位老人都是很欣慰。
後院中進來許多工作人員,將受傷的戰者和術者全部扶到了外邊。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烏迪爾將幾塊驅邪石重新交到陳賢頌手中:“其實我們也試著進行冥思,不過你知道的,我們靈魂深思者的意識海太多知識在浮動,太多的雜念,根本不可能感應到精神力這種東西,也就無從感應到元素力量。按理說,所有的靈魂深思者都沒辦法冥思,太陽神賜於我們知識,拿走了我們的武力,但是……孩子,你明顯是個例外,這或許與你的身世有關。”他說著完,眼睛看了旁邊的白敏一眼。
對於自己的學生,烏迪爾做過很多猜測。但現在他越來越覺得,陳賢頌是普通人和太陽神仆的混血兒,也或者是某位不出名靈魂深思者和太陽神仆的混血兒,而且那名太陽神仆在太陽神殿中的地位還應該很高。否則根本沒辦法解釋,陳賢頌的身邊為什麽會有一名女姓太陽神仆跟隨,並且還是一幅女仆的作派。
雖然數千年來,從而聽過太陽神仆有與外人通婚的例子,按理說這樣的猜測不成立。但數千年來,也從來沒有太陽神仆給外人做女仆的事。可白敏的表現在烏迪爾看來,就是一位女仆,而且還是貼身的那種。
不管怎麽樣,靈魂深思者協會從來不注重其成員原本的身份,平民,奴隸,軍人……甚至還曾經當過記女的靈魂深思者。與其相比,太陽神仆的後代……就高貴得太多了,況且太陽神殿與靈魂深思者協會又沒有什麽直接利益衝突。
“我的身世?”聽到這話,陳賢頌的心中也有些發毛。他這個睡了一萬多年,從修複艙中醒過來的人,怎麽說也是個黑戶。現在可不是以前那種世界大統的時代,就算沒有身份,隨便去辦一個就行了。而且他現在漸漸也明白,在這種黑暗文明時代,沒有身份,來歷不明,很容易會被當成他國臥底處理掉。
想到這,他就有些皺眉,在想怎麽將自己的來歷糊弄過去。
烏迪爾見到陳賢頌的神色,還誤以為他不想談自己的身世。便主動岔開話題:“孩子,聽說你去了傭兵工會一趟,我們協會發布的任務有什麽進展沒有。”
索西在旁邊見狀倒是有些驚訝,他其實對陳賢頌的身份也挺感興趣的,剛才聽到烏迪爾提起,正興致勃勃準備旁聽一番,但沒想到陳賢頌只是一個表情,烏迪爾就改變了主意。他想了一會,立刻‘明白’,這個陳賢頌想必是極有來頭,就連自己的老朋友也不願在這方面多說。
“還是沒有。”見烏迪爾沒有再追問自己的身巨,他松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說道:“為了防止再有人冒領賞金,我已經讓小敏將那些人的肖像畫上了去了。”
“哦?”聽到這話,索西極有興趣地看著白敏:“女士你也擅長繪畫藝術?據我所知,太陽神仆在這一方面並不在行啊。”
白敏看了對方一眼,淡淡答道:“我只是把人物的樣貌複製出來,與藝術無關。小頌倒是很擅長繪畫。”
太陽神仆就是一萬年前的新人類,他們繼承了先祖幾乎所有的物點,無論好的,壞的。藝術這一塊確實是太陽神仆的死角。無論何時,藝術這種東西只有靈魂深思者能掌握,但是擅長藝術的靈魂深思者,數量並不多。
像索西和烏迪爾兩人,就不擅長任何的藝術技巧,可現實是,藝術品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奢侈商品之一。這些人黑猩猩進化而來的人類,創造力被限制得死死的,但卻擁有極高的藝術欣賞水平。
特別是在貴族階層中,如果一個家族沒有一兩年拿得出手的藝術品,就算家族存在的時間再久,也會被同階層的人在暗地中譏笑為不懂高雅的暴發戶。但擅長藝術的人如此之少,因此就造成了藝術品的超高價格。
所以在聽到陳賢頌擅長繪畫後,索西和烏迪爾的眼光頓時亮了一下。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克勞德倒是先站出來了:“孩子,你擅長繪畫嗎?”
“還行吧。”蘇醒後,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陳賢頌一直沒有機會表現自己的特長。自然人在其它任何方面都不敢和新人類比較,但唯有藝術這一塊,是他們的最後的精神堡壘,也是他們的尊嚴支柱。
“擅長人物描繪嗎?”索西顯得有些興奮。
“還行吧。”陳賢頌謙虛地笑了笑。雖然他主攻水墨畫,但在素描上也曾下過不少的功夫。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多學習一些其它的繪畫技巧,對自己以後的突破有很大好處。這是他的水墨畫老師從小對他的教導。
“幫我畫一張。”索西的雙手突然搭在陳賢頌的肩膀上,整個人亢奮無比,仿佛一瞬間至少年輕了二十多歲。
……………………約兩個小時後,索西獨自在書房裡欣賞著自己的素描畫像。他一邊看著,一邊嘖嘖有聲:“這實力,不愧是練習了十幾年繪畫藝術的人。我想就連阿爾忒彌斯會長在這方面也比不上陳賢頌。沒有繪畫大師的精心教導,普通人自學自娛絕對到達不了這水平。這孩子倒底是什麽身份,啊……越來越好奇了。不過看烏迪爾老友的態度,好像不太希望別人去調查他的學生……嗯,該不該查一下呢?”
門外響起敲門聲,索西應了聲:“請進。”
房門打開,進來個青年,是克勞德,他走到索西的身邊,恭敬地問道:“老師,你找我?”
“嗯!”索西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掛面牆上的素描畫:“這是我新拿到的好東西,想讓你也看看。”
克勞德將視線移到牆上,然後咦了一聲,仔細端詳了一會後,他的眼睛中充滿了欣賞的色彩:“老師,這是你……看樣子應該是剛完成沒有多久。老師,難道我們清溪城中來了位了不得的藝術大師?”
索西哈哈笑了一聲,答道:“確實是了不起,如果不計較年齡也能當得起大師這稱號, 這畫的作者你也認識,是陳賢頌那孩子。”
一聽到這名字,克勞德的臉色就變得相當奇怪,有嫉妒,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這怎麽可能……繪畫這種技巧不但需要天份,還需要時間,他年紀似乎比我還要小吧。”
索西卻是笑道:“就是他。真的很厲害啊。老實說,我真沒想到他還有這麽一手,這麽年輕就有這麽好的繪畫藝術技巧。若不是我親眼看著他將這幅畫畫出來,我肯定和你一樣,第一個反映就是不相信。”
身為一名靈魂深思者,身為一名貴族,克勞德也對藝術品也有一種天然的喜愛。這張人物素描圖他第一眼看到就很是喜歡,但聽到是陳賢頌的作品後,他心裡陡然就生出了一種厭惡感,牆上的畫在一瞬間就變得醜陋粗俗起來。
附和著自己的老師,裝模作樣地‘欣賞’了一段時間的素描圖後,克勞德找了個借口離開。在他推門而走的時候,身後傳來索西的聲音:“克勞德,陳賢頌那孩子現在應該還在烏迪爾的房中,為烏迪爾素描,你可以去觀摩一下,以後盡量和陳賢頌打好關系,那孩子以後的成就絕對不簡單。”
“是。”克勞德順從地應了一聲,輕輕地為索西掩上房門,然後大步往外走,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眼睛中更是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冰冷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