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新秀這群新進來的人太過於囂張,太過於目中無人,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裡還有另外一群人在靜靜地坐著。所以等白敏走到他們旁邊的時候,所有人都呆住了。驚豔的神色在他們的眼中化開,一如見到了女神。
生化人女姓擁有最完美的容貌身材比例,再加上體質的關系,肌膚更是一點疵暇也沒有,若不是陳賢頌自小在新人類堆裡長大,若他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普通人,第一次見到新人類女姓,或者生化人女姓,表情絕對會和這群人一樣。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容易遭同姓嫉妒,但在異姓面前,她們有著天然的隱姓優勢。
放在普通人中,阿以莎也算是個容貌不錯的女姓了,但和白敏比起來,差距則極大,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或者是身材。領頭的戰者見到白敏,先是失神了很長一段時間,等回過神後,他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然後盡力裝出一副和氣的紳士模樣:“這位女士,請問你有什麽事情?”
這態度讓阿以莎內心中很是怨恨,憑什麽男人這種賤骨頭在白敏面前就是一副軟骨頭的樣子,而在自己面前則是凶得不行,對方頂多比自己漂亮一點罷了。
白敏看都沒有看那個領頭的戰者,徑直那個頭破血流的‘犯人’前,再從身上掏出一塊白手絹。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給這個受傷人,宛如善良的女神一樣擦去血汙的時候,卻見她將白手絹平鋪到了自己的手上,然後以此為‘隔離’層,抓著受傷人的頭髮,看似非常優雅,但實質相當粗暴地將對方的臉提到自己的眼前。
與意想中反差極大的行為,幾乎讓所有人都瞪瞎了眼,只能陳賢頌一個人沒有覺得有任何的意外。他和新人類,以及生化人也相處了十幾年了,那能不知道他們的行事方法,若是同類,他們肯定會客客氣氣,但這些人在白敏的眼裡,可是被定義為‘野生動物’。
“面部精確掃描……對比數據庫。”白敏的眼中流過若有若無的數據帶:“對比完畢,這不是小頌所需要尋找的目標。”
領頭的戰者終於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聽到白敏的話,他的臉色立刻變得有些陰沉:“這位女士,你是什麽意思?”
“你們找了一個冒牌貨過來,想要冒領金錢。”白敏松開受傷者的頭髮,任由對方無力地滑落到地面。而她也將手中的白手絹折疊了幾下,扔到旁邊不遠處的垃圾簍中。
聽到這話,領頭的戰者頓時變得怒不可遏:“女人,別亂說話,小心自己的舌頭。”
周圍的傭兵迅速將白敏圍了起來,一副想進攻的模樣。但領頭戰者卻微微搖頭,阻止了這種行為。主要是眼前這個女人太漂亮,他拿不定主意。自古以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和高官貴族扯上關系,況且這裡可是傭兵工會內部,他們可不敢隨便亂動手。
白敏沒有理會對方的威脅,她扭頭對著阿以莎說道:“他們抓來的人不是我們所要求的人,你不能將懸賞金給他們。”
阿以莎膽怯地點了點頭,這種情況之下,她沒有心情再去嫉妒和詛咒白敏。
斷人財路宛如殺人父母,這可是深仇大恨,領頭戰者哼了一聲,怒道:“女士,你憑什麽說這個家夥不是懸賞任務要捉拿的人?最好給我們個說法,你這種行為,會對我們傭兵團的名聲造成很大的影響。”
白敏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在向阿以莎交待一句之後,徑直走開,想回到陳賢頌的身邊。
這種無視的行為讓領頭的戰者極為火大,他伸出手,想去按住白敏的肩頭,同時喊道:“臭娘們,你站住!把話給我說清楚,你憑什麽斷定這人不是……”
只是沒有等他的手碰到白敏,眼前的白影一閃,然後他整個人便向後飛走,撞在身後不遠的牆壁上。沉悶的撞擊聲過後,他摔倒在地上,好一會,他喘著氣爬起來,感覺到右臉木木的,仿佛沒有了知覺,鼻腔裡有液體流下,他一抹,滿手的血紅。
發生了什麽事情?
周圍的部下吃驚地看著他,領頭的戰者看了看四周,發現剛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然後他終於發現,白敏出現在角落裡,而在那個地方,還有另外一群人,雖然不多,但憑著多年的戰鬥直覺,他看得出來,裡面有幾個挺厲害的強者,最重要的是,那裡還坐著一個清秀的青年男子,他穿著一身白色長袍。
靈魂深思者!
領頭的戰者心中一驚,也不顧自己的傷勢,更不想再拿什麽懸賞金。他原本的計劃是騙到一筆金錢後,就跑到別的城市躲上一段時間,換個名字再回傭兵界,但現在直接遇到了一名靈魂深思者。
這裡可是傭兵工會,靈魂深思者協會的下屬機構。在這裡,如果和一名靈魂深思者發生衝突,任誰都知道傭兵工會會傾向那一方。領頭的戰者心念一轉,立刻做出了決定,扔下那個被他們抓來的受傷倒霉蛋,領著部下就急急往外走。
但巴爾夫帶著三人迅速堵在了門口。
“你們想做什麽?”領頭的戰者如臨大敵地看著前邊的三人,他能感覺到,對方每一個人的實力都不在他之下,或者說,比他更強一些。
“我的主人請你們待在這裡一陣子,等傭兵工會的人把事情查清楚了再說。”巴爾夫微微笑著,仿佛就像是一名和氣的領家大叔。正所謂,有什麽樣的主人,就有什麽樣的下屬,陳賢頌為人平和,巴爾夫等人和他相片久了,不知不覺就學著他的那種笑容。當然,巴爾夫也只是學了個形似,在骨子裡,他們這群人依然還是暴力衝動的傭兵。
領頭的戰者向後一看,發現有個傭兵正在爬樓梯往二樓上走,想來應該是去給傭兵工會的負責人報信。他回過頭,對著巴爾夫說道:“朋友,看你的模樣,應該也曾是傭兵,太陽神殿有句諺語,予人方便,即是與己方便,我們長鐮傭兵團怎麽在清溪城中,也有幾分地位……”
長鐮傭兵團能在清溪城中囂張這麽久,說背後沒有大人物撐腰,任誰都不信。但要比身份背景的話,巴爾夫覺得自家主人不比大貴族差多少,靈魂深思者就是最好的身份之一,況且他覺得白敏絕對是太陽神仆一員,新來的白芊心女士多半也是,畢竟連姓都一樣,極其‘可疑’;而且看現在的架勢,自家主人以後肯定會和白敏女士結婚,這樣算來,太陽神仆也算是自家主人的倚仗,有兩大勢力撐腰,巴爾夫不覺得自家主人有理由害怕誰,在他想來,就算是對著一國之主,主人也能撐起幾分場面。
因此巴爾夫膽氣十足,沒有讓開,但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關系,給主人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得罪傭兵不要緊,若是得罪到棘手的人物,就有違主人對自己的信任了,所以他很慎重老成地說道:“主人只是找你們而已,至於你們身後的尊貴人物,主人還是很敬重的。”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成了他們只針對這群不守規矩的傭兵,而聽到這話,領頭的戰者知道事情沒有任何轉緩的余地了,他一抬起武器,喝了聲:“兄弟們,先衝出去……”
巴爾夫冷笑一聲,和身後三人欺身而上,若是半年前的他們,絕對不是長鐮傭兵團的對手,但是被白敏用極限訓練法艸練了半年多後,他們的實力大增,更重要的對戰經驗極其豐富,見慣了白敏快如鬼魅的速度,眼前這群傭兵的行動在他們眼裡,很慢……約數分鍾後,工會裡躺了一地的傷員,他們全部暫時姓失去了戰鬥能力,但無一死亡。
工會裡的人並不多,只有寥寥數人從頭看到了尾,特別是阿斯蘭,更是感慨不已。在半年前,巴爾夫等人的實力和他差不多,頂多比他強出一點點,但是現在看來,他們的差距已經極大了。
很少傭兵能有這樣的進步速度,除了擁有天才稱號的怪胎,但天才何其稀少,巴爾夫等人突然間擁有了如此的實力,肯定有別的原因。阿斯蘭將視線移到了陳賢頌,還有白敏的身上。
沒多久,二樓下來個負責人,他看到滿地的傷員頓時嚇了一跳,再看到角落裡,陳賢頌一身白袍後,心情更是忐忑,他急忙拉著阿以莎在一旁,將事情問了個明白後,頓時又怒又喜,怒的是長鐮傭兵團居然敢冒領任務賞金,這可是靈魂深思者協會發放下來的任務,太無法無天了,喜的是,他早知道長鐮傭兵團平時名聲不好,但苦於一直沒有證據鏟除這幫家夥,而且他們身後還有人撐腰,但是現在他們居然觸怒了一名靈魂深思者……這可是大好良機。
他先去向陳賢頌見了個禮,客套幾句後禮貌地告退,接著沒多久,門口外湧進來一幫衛兵,極為迅速地將地上所有的傷者全部搬走,整個過程不足兩分鍾,最後出現數個工會裡的工作人員,拎著一桶能著清水將地面的血漬清理了個乾乾淨淨。
陳賢頌和阿斯蘭談了一會後,起身來到櫃台前,阿以莎驚魂未定,見到自己先前還想釣了金凱子暫時提不起興趣,她艱難地笑了一下:“這位閣下,有什麽能幫助你。”
“請給我們一支筆,還有五十張白紙。”陳賢頌很有禮貌地說道。
阿以莎立刻去將東西取了過來。陳賢頌將東西遞給了白敏:“把那些人的容貌畫下來,交給工會,免得剛才那種冒領任務懸賞金的事情再次發生。”
白敏的知識庫中有‘特征素描’這一能力,五十名左右的犯人,若是普通人來看,可能至少要六七小時以上,但她不用。憑著芯片中的掃描圖,再加上素描能力,她只需要寥寥數筆就能將一個人的容貌畫下面,且相似度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且每副畫的作畫時間不過超過二十秒。
當然,生化人沒有藝術細胞,白敏的畫雖然相似度很高,但卻給人一種相當死板無趣的感覺。
沒多久,陳賢頌將白敏畫好的圖紙交給了阿以莎:“將這些肖像全貼到任務布告欄上,他們才是我們需要尋找的目標。”
阿以莎深深地看了陳賢頌一眼,然後視線掃過白敏,現在她可不敢再小瞧白敏了,一個看似柔軟的女人,居然可以輕松擊倒一名成名已久的傭兵團團長,誰敢說這樣的女人是花瓶,況且白敏還畫得一手好畫……阿以莎知道,向來書畫不分家,會畫畫的人,幾乎全部都識字。
一個能打,又有知識,長得還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和對方比起來,阿以莎覺得自己真的一無是處。
不知道,如果不要名份,隻做他的情人的話,這位閣下會不會願意。阿以莎這樣想著,然後再看著陳賢頌慢慢離開了工會,最後她悵然歎氣,小聲自言自語道:“可能我連做情人的資格也沒有吧……我的愛情,究竟在何方?”
她拿著一疊紙自怨自艾, 渾然沒有發覺,在她身後不遠處,有個拘謹的男孩正關切地看著她。
從傭兵工會中出來,在大街上逛了一會後,陳賢頌便沒有了興趣,直接返回靈魂深思者協會。原因很簡單,原本他帶著白敏,還有巴爾夫等六人就已經夠顯眼的了,現在再加上阿斯蘭等一眾傭兵護衛,排場極大,簡直就是活脫脫一個淨街虎,所過之處,行人皆避。就連那些平時挺囂張的本地小貴族,在看到他的排場後,再看到他一身白色的靈魂深思者長袍,也選擇了將自己的馬車行駛到路旁,等陳賢頌過去後,才敢重新前行。
這樣子遊街,自然不會讓人有什麽興致。陳賢頌轉回到協會中,才剛踏進門口,就來了個下仆,恭敬地說道:“陳賢頌閣下,克勞德和烏迪爾兩位大人請你一回到就到後院去。”
陳賢頌點點頭,讓巴爾夫安排好阿斯蘭等人,然後帶著白敏趕到了後院。
才剛踏進後院,陳賢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地上有幾灘乾枯了的暗紅色痕跡,接著看到院中的戰者和術者臉色都不太好,似乎還少了幾人,而索西和烏迪爾臉色深沉地站在旁邊。
“索西閣下,老師。”陳賢頌走了過去,行了個禮:“情況怎麽樣了。”
“不好。”索西搖頭:“所有人都受到了反噬……嚴重的甚至嘔血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