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高挑修長的神秘黑袍人扔出小傑與石頭後,輕盈轉身正對孟小虎。
看不見他的面貌,孟小虎咬牙閉眼,準備好如前面兩個倒霉少年一般屁股落地,平沙落雁的悲催命運。
胸前一緊,整個人直接沒著沒落,快速移動。
“他們中有人叫你是傻子?呵,有連續看破兵塚,連續致命陷阱的傻子?”
一聲輕松平靜卻充滿別樣風情,磁性的年青女聲傳入耳朵裡。
猛然睜開黑眸,孟小虎被黑袍人如小雞一般單手拎住,騰雲駕霧一般前行,拎著他胸前衣襟的纖手,手指細長優雅如頂尖鋼琴家,對比刺眼的黑袍衣袖,在淡淡快速消散的黑霧中,這隻手如同幽幽綻放的雪蓮般奪人眼球。
淡淡蘭香環繞。
女子的黑袍在半空中悠揚飛舞,石橋已經在崩潰,大塊青黑色石頭分崩離析,女子輕飄飄卻如同羽毛,帶著他從容踏著正在下墜的石塊,在漫天碎石中優雅前行,極度震驚,石塊墜落似乎都變得無比緩慢,唯獨這女子身影在碎石間如精靈般翩翩起舞!
心髒怦怦劇烈跳動,口乾舌燥面紅耳赤,目光粘在女子優美身影上不肯撤離。
該死,與見到鏽跡斑斑斬馬刀時一樣的情緒,初戀感覺再度爆棚。
奇葩的初戀。
哪有不到一個時辰就出現兩次初戀狀態,就算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也變態了點?一次是對一柄毫無生命的斬馬刀,另一次居然是對一個只露出纖手,嗅到體香連臉都沒見過的陌生女子?況且他的心理狀態也不是毛頭小子。
孟小虎無語鬱悶腹誹,也不管女子是否能聽到,咬牙努力收回目光淡淡回答:“傻子不傻子,終歸是別人眼裡的印象,就算這世界所有人都當我是傻子,又不會下降我的智商,何必理會?”
女子輕盈在崩潰碎石間飄動,饒有意味輕笑調侃:“你是不必理會,不過那些把你當傻子的人,恐怕會後悔莫及。”
孟小虎沉默不語,因為短短幾句對話間,黑袍女子已經帶著他優雅踏上石橋對岸。
啪,到達實地,黑袍女子徑直松手。
結結實實摔了一跤,孟小虎沒半分抱怨,這一摔可比小傑與石頭輕了太多,沒什麽好抱怨,轉眼看向遠處山脈,奇異黑霧完全消失,山還是那座山,似乎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但千余少年至少有一半數量,永遠被留在了那裡。
“這就是他的天命之兵?我還以為最晚回來的他,會得到什麽神兵利器來著!”
“神兵利器?我看就是一根燒火棒。”
“燒火棒都是抬舉,還不如說是一把垃圾破爛。”
“還緊張兮兮像寶一樣插在腰帶上,也不嫌丟人現眼。”
幸災樂禍的嘲諷聲,從小變大,孟小虎愕然發現幸存少年們不約而同將視線聚集向他,其中以王家少年為主力軍,如果沒有意外,嘲諷的對象就是他。
石頭捂著屁股臉色發黑跳了出來,指著幸災樂禍的少年們破口大罵:“滾蛋,你們有什麽好得意?傻子雖然拿到的天命之兵有些破舊,不過好歹他也獲得了天命之兵,你,還有你們,連天命之兵都沒有拿到手,有什麽臉皮嘲諷他?”
尖銳指責,
讓一部分少年們閉上了嘴。 安全回歸的五百余命少年,至少有三分之一在此行並未獲得天命之兵。
“我呸,得意什麽,明年,明年我一定能獲得優質天命之兵,並一舉進入兵門。”
“就是,明年我還有機會,沒有也比拿一把破爛來得強,至少還有希望。”
“我要是他,根本沒臉拿著這武器出門!”
片刻沉默後,以王家為主的少年們,撕破臉皮用更惡毒的言語嘲諷咒罵,渾然不將石頭放在眼裡,繼續圍攻孟小虎。
傻傻一笑,孟小虎抱著腰間鏽跡斑斑的斬馬刀,平靜呆滯緩緩起身。
跟一群瘋狗講道理,純粹浪費口水。
“閉嘴,誰再出聲就給老夫滾出傳送陣,記住,今天在兵塚,你們所見的一切都不許外傳,否則你們的所有血脈親屬以及十代後人,都將不允許進入兵塚!因為每次這裡出現的危險,都絕不會相似,誤傳將會讓更多人丟失性命!”
一個聲音蒼老的黑袍男人,低沉輕吼。
群起圍攻的少年們立馬悻悻然閉嘴。
“真是愚蠢,難道他們不知道你的這把斬馬刀,盡管外貌難看破舊,卻是從山脈雪層上方墜落下來的嗎?那種高度的天命之兵,不論他們來上多少次也不可能獲得,極少數天賦驚人者才有可能拿到。”
黑袍女子的聲音清晰傳入耳朵,一怔,孟小虎匆忙環視一圈,少年們雖然閉嘴,但看向他的眼神依舊充滿各種不屑。
顯然黑袍女子的話他們未聞。
深深凝視了一眼黑袍女子站立的地方,妖孽,聽聲音年齡應該不大,不僅是身份神秘的黑袍者,在石橋崩潰之際帶著他輕松回歸,還能從黑霧彌漫上萬米遠的位置,清晰看到他的天命之兵是從山脈雪層上掉落?
不過這黑袍女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或許這把斬馬刀,並不像表面那樣無用,嘴角掛上一絲笑意,下意識握緊刀柄。
它將是未來,他行走於這個世界唯一最信賴的夥伴。
一股細微波動從斬馬刀上傳來,似乎在回應他的心思。
轟隆隆!少年們所站的石崖也開始搖晃,大量龜裂在延伸,五個黑袍人對視一眼後微微點頭,五色氣狀物再度出現。
眼前一黑,已然回到安全繁華的廣場。
聚集了上萬人的廣場鴉雀無聲,但無數雙眼睛在他們身上快速搜找。
嗚!
一個女人陡然放聲痛哭,哭聲快速蔓延,更多人發出絕望痛哭聲。
孟小虎低頭輕歎,快速想明白這些人為何而哭,一半的少年永遠不會出現,近五百的家庭與他們孩子天人永隔。
“成功獲得天命之兵的少年們請暫時停留在傳送陣,你們的身份銘牌將馬上製造,等拿到身份銘牌後才可以離開。”
無視哭泣人群,一位強壯皇朝士兵大聲宣布。
半個時辰後,孟小虎拿到一塊黑黝黝巴掌大,長方形,有孔可以懸掛於腰間,似金非金的身份銘牌,其余孟家村少年有十七人同樣拿到這銘牌。
慶生滿臉興奮擠入人群前端。
“我真的獲得了天命之兵,父親!”
石頭欣喜若狂揮舞雙臂,少年心性一顯無疑撲向慶生。
跟著孟家村少年,孟小虎咬牙切齒勉強笑走跟隨,痛,身上傷口每走一步都牽動疼痛神經。
慶生開懷大笑張開雙臂同樣衝來。
隻不過在快要迎接到石頭時,他的腳步陡然一轉,錯開他的兒子石頭,熱情激動迎向跟在最後面的孟小虎,一個熊抱,用力將孟小虎摟住。
沒有感受到熱情,卻熱淚盈眶。
靠,原因隻有一個,痛,太他娘的痛了,慶生肌肉結實的身體如同鐵圈,將原本嵌入皮膚裡的碎石,再一次硬生生擠入更深血肉,就如同拿軟刀子一寸寸捅入身體,還是大范圍捅刀子。
痛得眼冒金星,眼淚止不住往外流,視線快速變得模糊,模糊中還看到前方的石頭,滿臉幽怨狠狠瞪著他。
想要?不要猶豫趕緊來搶走吧,他壓根是無福消受!
左手艱難豎起中指。
保持最後一絲怨念,孟小虎乾脆利落痛得陷入深深黑暗之中。
混沌不明的世界,在一片迷霧之中,胸前陡然一熱,一個龐然大物從胸膛一躍而出,下意識驚慌絕望掃視胸膛,居然沒有一絲鮮血,也沒有破開大洞。
瞬間抬頭向前,一個模糊四爪著地的影子仍舊看不清楚,但卻清晰看到一雙冰冷金黃色的眼睛。
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