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軟床實在是柔軟到了不可思議的的地步,感覺上都壓下去一尺了,竟然還在下降!
自己現在是睜開雙眼的,意識又十分的清醒,但是卻是目之所急卻都是黑色的,這裡可是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森林!
夏季知趕緊彈射站了起來,自己所站立的地方,確實是“地面”,只不過這是沼澤泥潭一般,雙腿都已經陷入到了土地之中。
但是又與自己認知不同的是這“沼澤”雖然柔軟,但卻沒有任何的粘性,能輕易的抬起腳來,而腳上卻又不沾染然和的泥土。
大場面都見得多了,夏季知也沒有了一開始對於科學未解事情的害怕,稍加猶豫彎下腰一隻手就向著腳下抓了下去。
入手的趕緊除了柔軟,還有一定的彈性,像是觸摸到了彈性極強的塑膠,想要扣出一部分來看看是什麽的時候,那塑膠般的東西卻又變成了虛無的東西。
試弄了好一會,夏季知向著汽車的反方向移動了幾步,走到了一顆燃燒著大火的樹旁邊。
黃紅色的火焰跳動不止,但是近在咫尺卻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熱度,甚至這樣大的火,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是幻覺?”
他鼓起了膽子,將手伸向了火焰之中,果真是什麽都沒有摸到的直接穿透了過去。
夏季知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都是幻覺,就連這地面也是幻覺。”
所以才產生了我的小腿陷入了地裡的錯覺。
實際上這片地區的土地就是在自己的腳底下,眼前的“地面”還有這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樹林都是假象。
那麽車輛從那麽高的地方墜落下來,怎麽會一點衝擊力都感受不到?
夏季知不解的跳動了幾下,自己是能感受到彈跳落地的感覺的,只不過這種感覺微乎其微,像是腳下有彈簧全方面的緩衝了所有的力量。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了……”
夏季知重新回到車上,這一次他心中安穩了太多,有條不紊的將車內的一本剩下不到幾頁的雜志拿了出來。
這本雜志,已經是車上最後能吃的東西了。
他果斷的撕下了半頁混合著幾滴水吃下,此刻頗有一種絕地求生的意境。
嘗試了好一會,車輛無法反轉過來,他便是徒步的走向這片大火的森林。
按照記憶中的方向,夏季知選擇了一個距離大火邊緣最近的方向,穿過巨木烈火,看過滔天大炎,這樣的所見所聞放到任何人身上都值得吹噓一生。
拖著疲憊的身子,他又走了一個多小時,最終困乏的癱倒在大火之中。
長久的“不吃不喝”,他的四肢都出現了因為饑餓產生的發抖現象,很想要躺下休息一會,但是一睡下他就心中不舒服。
幻影的地面本就是在自己的小腿之上的,一躺下自己整個身子都在幻影地面之下,那種入土的想法一直在提醒著他。
一個多的小時,太陽已經露出了臉來,第一縷陽光照射到他的時候,又一次的給了他驚訝。
在那束金燦燦的陽光照射下來,光之所及的地方,全部的火焰都在一個呼吸間熄滅了下去。
夏季知安安靜靜的看著,原本熊熊大火的樹林,幾乎是在呼吸之間就變成了另外的一番景象。
所有的大火全部被撲滅了,剩下的是烏漆嘛黑的樹枝。沒有任何的硝煙。
自己只在這短短的兩三秒鍾的時間,從火海之中來到了一個已經被熄滅的火海中心,
四周除了地上的灰色和上空的蔚藍,相伴在身側的只有這沒有任何葉片的黑色森林。 “大概是陽光破壞了光影效果,讓這一代的幻影消失了,所以露出了真容吧……”
夏季知這樣想著,忽然間覺得自己的下半身變得沉重而來起來,像是在沙灘上被沙子埋起來的厚重。
低下頭,原本只是幻影的地面,此刻已經變成了真實的,自己腰部以下,幾乎是全部被填在了地上。
一開始他還不敢相信,用手摳了摳布滿灰色的灰燼的地面,看著指甲上的灰色汙漬,不由的心中歎息一聲。
本來就體力不支處在垂死邊緣了,現在下半身被埋,這要使出多大的力氣才爬得出來?
算了,懶得起來了,起來了不過是另一種死法吧……
眼皮好重,先睡一下吧……
如果不小心醒不來了,那就這樣吧……
我還可以寫個遺言,不過好像沒什麽好寫的……
說到底,持有黑厭卻一次都沒有使用過,我給各位前輩抹灰了……
四周過於安靜,這裡根本就是一個無人、甚至沒有生靈的地方。
既然白天和晚上不一樣,那麽早上和傍晚不一樣也不是意外,可笑啊…生再地上想上天,實在可悲可歎…
夏季知,來到海市蜃樓第六天的早晨,實際上只不過是五天多,沉睡在這片未知的火海森林之中。
一旦閉上了雙眼,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夢境之中,有一個可能是人的東西一直在追著自己,是個很可怕的存在,自己無論怎麽跑都跑不過它。
奇怪的是明明現實中那麽具備攻擊性的自己,在夢裡卻是一個只知道逃跑的懦夫,甚至回頭都不敢。
夏季知知道夢境中被追逐的人就是自己,但是自己見到的畫面,卻又仿佛是一個站在上帝視角的、不相乾的觀眾上的,在看著他們的追逐而已。
但是那個人的一切感官、心理想法又清清楚楚的傳遞給了自己,有時候都在自我懷疑,是在看戲的人是自己,還是那個被追的是自己。
終於,在一個紅木的古代涼亭中被追上了,夢中的自己想要從古涼亭的一段跳下去,但是哪裡似乎有著空氣牆,自己高高跳起,卻又被彈了回來,倒在地上近乎絕望的看著一個朦朧的影子靠近過來。
黑光,烏黑的光忙一閃而逝,從夢中的自己喉嚨處橫掃而過。雖然心跳加快,但是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故此也醒不過來。
被陽光熄滅過後的灰黑色森林之中,下半身被埋在土地中的做夢之人。
在他完全沒有意識的現實中,因為多天被困不曾洗澡有些髒汙喉嚨部位,一道兩寸長的黑色劃線突兀的出現,橫陳在他的喉嚨處。
就像是有人用黑色的彩筆對他進行了一次“割喉”,與夢中的傷痕如出一轍。
滔滔不絕的鮮紅血液從那個黑色的傷口中浸染出來,明明沒有傷及皮膚,卻依舊是鮮血淋漓的。
鮮血順著他的脖子往下緩慢的流淌,在流經到他鎖骨的時候,那些鮮紅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烏黑色。
變化了顏色的鮮血不再往下流淌,而是發生顛倒重力的現象,一滴滴的黑血緩緩的飄起,逆流向天空而去,在脫離到了一定位置的時候,又化成了黑色的氣息,徘徊縈繞在他的頭頂。
而夏季知脖子處的拿到黑色“傷口”也在逐漸的變大,像是有一張嘴巴要從他的那個位置張開一般,血也越發的流得更快更猛烈。
別說一個人,哪怕是十個百個都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血量才對!
黑色傷口在變大,流血在變多,頭頂上的烏雲也越來越重厚,少年也早已沒有了呼吸。
逐漸的,黑氣變成了一小片的烏雲,開始下起了雨點。烏黑的雨點從烏雲滴落下來的時候,由水滴狀態在轉瞬之間變成了一個個文字的形狀。
“快看,那個地方!”
在這片大火森林的另一個方向,一群人手持著刀劍謹慎的向著這邊靠近,其中一個男子感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息,抬頭時就見到那個方向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烏雲。
“拿望遠鏡來!”
一個年齡不大的青年語氣輕快的吩咐了一聲,手一展開就有人遞過來了一隻獨眼的望眼鏡。
透過望遠鏡,他看清楚了那個方向,同時間也看到了雨滴顏色的不對勁:“黑色的雨滴?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