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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影江湖錄》情本毒亦為傷
  寂落的月光下,空虛的華房裡。

  “大膽狗婢,你在做甚麽!”段大夫人指著一個坐在梳妝台上,手裡把玩一顆青珠的婢女。

  “噓!”這個婢女用食指豎在嘴前,示意要安靜些。然後解下兩個丫髻,長發一飄揚,便笑道:“我可不是你家的婢仆,我是來找這個的。”說罷,將手中的青珠晃了晃。

  這個少女,便是吳華。

  “你是小偷!”

  “噓......你可別太激動,我知道,你的夫君剛才慘死,而我更知道,你就是殺害親夫的凶手。”

  “你......”段夫人連忙把嗓音降了下來。

  “你想知道,我為何知道嗎?”

  “哼,我倒要聽聽看,你能說些甚麽?”段夫人自作鎮定地尋坐了下來。

  “首先嘛,能下毒的只有你們三個,因為我剛才問了幾個婢女,婢仆們是決計不可能拿到毒藥的,更別說甚麽‘鎖神丹’、‘斷魂散’了。而且你們三個都有嫌疑,不妨先來回想一下,今晚都發生了甚麽?”

  “死者先是吃了你喂的一口肉,然後和猥瑣的三當家敬了酒,再是收了二當家的帳本並翻動,嗯......有舔手指哦。之後你先發現死者嘴角的白色粉末,猥瑣的三當家最後給了一瓶甚麽‘清心露’,但正如那猥瑣的所說,這是一種高明的下毒手法,用兩種味道相似,卻要用不同解藥的毒,以其中一種掩蓋另一種的存在,待認為解開第一種後,自己還在高興時,殊不知第二種的毒已經要了他的命。”

  “既然都是嫌疑人,那就要排除其他兩個的嫌疑。先是二當家,他是給了一本帳本,而且死者用於翻看帳本的手指上,也確實有點味道,但要他下毒,卻是不可能的。”

  “哼,你憑什麽這樣說?”

  “你沒發現嗎?我的眼力可是很好的。二當家遞過去時,手是抓在帳本右側書頁處,而死者也是翻看了右側書頁處,偏偏毒藥味道也在同是右側書頁,若凶手真是二當家,那麽必是要先自己手沾毒,染到書頁上,再有死者摸過書頁,並最後舔入口中。這樣一來,就有一個矛盾了,為何你們沒能從二當家手指上發現毒藥味道,當時他遞過去,可沒用布帕包著哦。”

  “這......”段大夫人似乎意識到了甚麽,有些懊惱。

  “再來是那個猥瑣的,他確實和死者碰了杯,且兩個酒杯上都有毒藥味道。不過,我事後可是認真聞了一下,死者那隻杯子,可半個杯圈都是味道,而那個猥瑣的,他的杯子,隻沾了淺淺一點。要說,凶手倘用碰杯的方法傳遞毒藥,我很好奇,他是怎麽傳的?自己明明隻塗了一丁點,卻給對面染了一大片。”

  看那段大夫人開始冒冷汗,吳華繼續說道:“那為何會這樣呢?不妨假設一下,真正的凶手為了嫁禍於他,在檢查毒藥時,趁機把毒藥抹染到了兩個杯子上,但凶手太急了,抹死者的杯子時,硬是塗了一大片,導致後來抹另一個杯子時,剩下的毒藥殘余,只能在杯子上留下一丁點。之前的帳本,以及死者的手指,也是如此沾上毒的。你很猶豫不決,本來栽贓了二當家便是,但你後來又再栽贓了三當家,反而露出了太多破綻。你的這次下毒一時起意,完全沒準備好,應該是被二當家的懦弱給激的,心裡急切,想著要了結此事,這才臨時下了手。”

  “但問題又來了,既然真凶只有在檢查毒藥時,才有機會下手腳,勢必要身上沾點毒才是。

那為何她帶的毒藥,沒被其他人查出來呢?”  “那你說為什麽?”

  “很簡單,這個人,曾用手指在死者嘴唇上沾點過,並發現且告知了死者中毒的事。因此這個人手指上,一定殘留了毒藥味道,他們都看見了,都是知道的,就不會懷疑你沾過死者嘴唇的手指了。而第一個發現死者中毒的,不就是你嗎?段大夫人?”

  “你!哼,你難道要說,我用沾毒的衣袖揮灑,給那塊肉上下毒嗎!這樣一來,毒粉一灑,不就滿桌都是毒嗎!可那桌上的東西,甚麽毒也查不到,不是嗎!”

  “你倒是自己說出來了,而且,你在夾肉時,還特意用左手攬起右手的袖子,以免寬大的袖子刮到飯菜。但也因此,將你藏到左手上的毒,沾到了右手袖子上,袖子都挽起來了,還揮灑甚麽毒藥呀?不過,這個路子不行,當然有另外的辦法下毒啊,嗯......很簡單的辦法。”

  “甚麽!”

  “事實上,從頭到尾,所有的毒藥味道,都來自一個地方,那就是——你的左手指。無論死者是吃肉還是碰杯,這些都沒問題。問題在於,死者在這之前根本沒中毒,反而是你假裝發現毒藥,並騙了所有人,是怎麽個騙法呢?你用手指沾點了死者嘴唇,將抹在手指的毒藥沾到死者嘴唇上,這時,你再裝模作樣的說,死者中了毒,眾人自然以為,你手指上的毒,是沾了死者嘴唇,才會有的,卻不知事實恰恰相反,死者嘴唇上的毒,不是因為吃了甚麽東西,而是被你用手指沾點上去的。至於那沾毒的布帕,是你案發後丟在地上,好轉移別人注意,讓他們以為,凶手一定是用布帕藏毒,但真正的毒,從一開始就在你的手指上了。”

  “嗯,我記得,斷魂散是當即生效,可在你沾了他的嘴唇後,他並未立即有毒藥反應。說明,毒藥只是暫時殘留在他的嘴唇上而已。最為致命的,是那瓶清心露,死者以為是救命藥,那知他服用清心露的同時,也把沾在嘴唇上的真正毒藥,給帶了下去,這才當即致死。我想,你們沒有好好查驗那個清心露的瓶子,那上邊,多少會沾上點味道的。”

  驚愕了一陣後,段大夫人又強道:“你說得頭頭是道,可是證據呢?沒有證據,一切都是胡言!”

  “你真碰過沒有‘鎖神丹’和‘斷魂散’?”

  “沒碰過!”

  “那,這是甚麽?”說罷,吳華從身後取出兩個瓷瓶,一個一個有聲地放在櫃子上,笑道:“我要是你,肯定不會把這些東西藏在自己房間的。”

  段大夫人隻覺渾身如傾冰水,顫抖地,一字字道:“你要怎麽樣?揭發我嗎?”

  “我不喜歡你們萬毒坊,我也沒打算給你們破案,至於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我更不想管。我只是來取東西的,這顆珠子,你們不配有。至於真相,你自己愛怎樣就怎樣。”換作以前,吳華一定會揭穿真相,但現在,她不想去管別人的事,她連自己都顧不好,她一心隻想找到哥哥,找到唯一的親人。

  說罷,吳華拿走青珠,一個躍身出了窗戶,借著淡淡月光,聽著幽幽哭聲,吳華離開了萬毒坊。

  後來,吳華自萬毒坊趕往寒光寺的途中,便到了縣城一處茶肆歇息。誰知在那兒,碰得一個自稱“南北通”、名喚張阿三的怪人,也是吳華這數天來走路勞頓,神損哀傷,心陷孤獨,碰著這個說話滑稽,談吐怪異的張三,竟然聊得開來,並以之為趣。二人就在茶肆聊了一會兒,談話間,張三無意中說道,今早遇到一對少年男女,而那個少年在李義府上、在峨嵋派前,大顯神通偵案的事,卻也是虧張三消息靈通,很快便得知李義府上此事。

  吳華聽張三這般說法,當即懷疑那少年便是自己的哥哥,而少女即是通靈邪教的莫憐。在與張三確認了少年男女的長相之後,更加確定那就是自己的哥哥吳悔。再問哥哥如今去向,張三隻道曾與他說,西門城郊一裡外,有一個鬼宅,興許吳悔與莫憐現正就在那兒。吳華思兄心切,也不管當時天色已晚,不消半刻鍾,便踩著行殤送葬步,抵達了鬼宅的所在。

  而然,在進入那鬼宅後,她憑借火把光亮,首先發現了地上的新鮮腳印,她仔細看了看,一共有三個人,更讓她驚訝的是,她還在地上發現了類似老虎的腳印, 她懷疑,那個叫做“小虎”的通靈妖怪,也帶著她那隻惡虎來了。擔心之余,更多是恐懼、怨意、憤怒,以及仇恨。

  前庭的水井,廳堂的牆角,內室的畫作,這些雖然引起她的懷疑,但此時此刻,她想盡快找到哥哥,她心裡希望見到哥哥,卻也害怕見到哥哥,她循著內室的暗門進入,踏過石階,走過吊橋,眼前的一幕,讓她徹底的絕望,那個叫“小虎”的通靈妖怪,就依偎在自己哥哥的懷中,而自己的哥哥,在妖怪面前,是顯得那樣的著急,那樣的溫柔。

  直至吳悔與自己眼光對視,她再也忍不住了,她怨恨自己哥哥的愚笨和無情,於是,她想殺了這妖怪,她想要以前的哥哥,回到自己身邊去,便一怒之下,對那看起來,已經極度虛弱的小虎出了狠手。可誰知,哥哥為了護她,竟然把自己心愛的竹笛無情斬斷,眼見如此,她哪怕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殺了那個妖怪。

  當她被小虎打傷,並撞倒在石像後,她再也沒意識了......

  ......

  聽街道上,千人千語笑何宴;看寂室裡,二人二影默相對。

  吳華呆呆地坐在桌上,桌上一青一玄兩顆腕大寶珠,青的像幽深樹林,看不清前方去途幾許;玄的似黑夜冥幕,望不盡後方來路多少。吳華的對面,也坐著呆呆的一個少女,卻是莫憐,前天夜裡,她親眼看見自己的悔哥作出了選擇,這個選擇,傷痛了他的身邊人,也葬送了他自己。

  那麽,前天夜裡的鬼宅,莫憐究竟看到了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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