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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蔚芙相親
  院子中搭起了一座小木棚,裡面有鍋有灶,卻沒有常用的跡象。進門後,林浥塵為它問了蔚芙,蔚芙笑說:那是徐姨徐叔專門為我搭的,說是在家裡做飯煙熏火燎的,佔著這麽大的院子,還不如充分利用一下。何況咱家用來夾紙的木板那麽多,有燒的材料。可是搭好後跟徐姨、小白們烤了幾回土豆紅薯,就因為生火什麽的太費事而撂下了,再加上小白又讓我去她家做飯,說咱倆家現在離得這麽近,走動起來也方便,我出勞力她出材料,吃起來還紅火熱鬧。我也覺得這樣能行,這些天就這麽將就著......

  對了,趙企開的那家燒烤店店面大、人手少,就請我過去幫忙。我試了一個禮拜,覺得雖然有點累,但也不難做,所以準備乾一段時間。你覺得怎麽樣?

  不影響咱的生意?

  呃......不影響——跟黃軒轅那兒一樣,都是晚上才開張的,那時候咱的生意早歇下了。

  ......

  夜幕降臨,林浥塵卻始終不見母親有做飯的意向,也沒有要去小白家的動向。他有些納悶,便問了出來。

  蔚芙本是整理著衣服的,聽到林浥塵這樣問,便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靜坐在床沿上。林浥塵看她如此,心知她有話要說,自然等著。果然,蔚芙猶豫了一下子後便開後:貓貓,你還對你爸爸有幻想嗎?

  這一句話,再加上她現在的神情,已經足夠讓林浥塵猜到她想說什麽了。只是她想說的畢竟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林浥塵也一時語塞。

  這件事之所以被她提起得這麽沉重,定是因為她將我跟姐姐,都綁在了這件事上的緣故吧——其實她完全沒必要考慮得這麽沉重,她應該知道的,我跟姐姐早已從為父母離婚而憂心、甚至自卑的年齡段過來了;我們也都習慣或者厭煩了現在這種平淡的生活。如果真有一個合適的人能出現在我們身邊,未必就不是好事呢!至於林建,他還有救嗎?姐姐之所以從小就不理他,就是因為他對我們也從不留心的緣故,我還有必要考慮到他嗎......再說媽一個人這麽長時間了,加上原本陪著她的我又突然去了外地,她想到這方面也是合理的......

  這麽一想,林浥塵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非但不消極,反而還有了一種愉悅的情緒。他便和母親簡單的說了自己的“態度”。

  蔚芙表現出一點釋然,又說:那個叔叔今晚想請你去他那兒吃個飯,所以我才沒有做。我也一方面想再了解一些他這個人;另一方面也想看看你的看法......

  叔叔、吃飯,今晚......這麽快嗎?方才的“懂事”霎時間全無,林浥塵又回歸到他“小女兒似的羞態”:我該說什麽話?有什麽表現?忌諱什麽呢......

  坐在電瓶車後座的林浥塵,看著路上向後倒去的華燈嘉樹,心裡也愈發糾結起來,那種不像是害怕,不像是羞怯,更不像是希冀的心情,卻讓他的頭腦逐漸清醒。他猛然發覺自己之前“懂事”的想法,並不是深思熟慮後的結果,反而帶有了一種“意氣用事”的動機。他看著身前束發疾飄、衣襟勁舞的母親,驀然覺得這個“意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因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對母親的“專屬”,一旦將她“分割出去交給別人”,心裡面惶恐之感只是越來越重。此時他心裡只有兩個意念:一是希望車輪下的路能夠再長一點,所求的不是到不了那個地方,而是盡量多給自己留一些迷茫的時間;又希望車輪能夠滾動得再快點,

好盡快捱過今晚、度過那個讓自己為難的時段......聽媽說,那個叔叔是給人家看工地的——如果僅僅是這樣一個身份,媽自然也不會考慮他,媽欣賞的是他的志向和目標、欣賞他滔滔不絕的語言中透露出的、不甘為這樣的景況所“奴役”的抱負,媽願意和他為擺脫平凡而作出努力。這點很好,林浥塵想:媽是個有志氣的女人,自然也屬意有理想的男人......  許是為了排遣那些糾結吧,林浥塵果真深入到了對母親性情的研究上,因而他聯想到母親跟自己說過的一個情景:

  高永一家請蔚芙吃飯,飯已經上桌了,張素琴卻突然悔悟、自己怎麽忘了買罐腐乳呢?她最好這一口,便忙動身去買。不料小兒子高帥卻攔住她,小小年紀,他竟然說出“那些東西可有可無,浪費錢,還不如不買”的話來,蔚芙在旁邊聽著頗感驚訝,戲他道:不花錢,省下了幹嘛?

  省下錢當然是留給我娶媳婦用啊!高帥眉毛鼻子湊在一塊,呲出一口小黃牙說。高永在旁邊聽到,拍手道:好!說得好!攢下錢給帥帥娶媳婦。

  後來蔚芙和林浥塵說:什麽樣的家長,就能教出什麽樣的孩子來。我要是張素琴啊!聽他說完那話,當場就給他兩耳刮子:沒志氣的東西,不說你該說的、想你該想的,你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嗎......

  苟叔叔表現得極為熱情,丈余寬的一間鐵皮房內,他把唯一一張用幾把椅子架起來的床讓給蔚芙母子坐,自己則坐在貼牆的一把小凳上,又乘機順手將門後面繩子上掛著的、幾雙洗得白白的襪子收掉。他的談話無一不是圍繞著林浥塵的學習而進行的,得知林浥塵是重文輕理後,他體現出興奮地神色。他說他當初也是學文的,這種學文不是“無奈的抉擇”,而是真心的熱衷,他甚至迫不及待的要去找自己寫的一些信件,讓蔚芙們看他的文筆......林浥塵想:這什麽年代了,他還會寫信件,倒有些像大舅的古板。只不過他與人的這種積極、活躍勁兒,又遠為大舅所不及。最後峰回路轉,他又和林浥塵討論起了當今社會對文理兩科的偏重偏輕來,語言中盡管道盡了對重理輕文的不滿,最終卻還是規勸林浥塵要慎重對待理科。接著他又說:不過即使學了文也沒關系,我看咱貓貓也是儒雅十足,將來肯定能成為文科中的尖子。其實學文學理、學到了頂端就都一樣了,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即便將來選擇面還是窄,我還有個在萍州哪個文化部、當副部長的表哥......

  夜風吹出一輪圓月,也提醒、打斷了苟叔叔的話頭,他看看表,驚歎這“風”的能力,忙張羅著要為蔚芙母子訂飯了。他出去一陣兒後又笑著回來:這可是你們給我捎來的口福,旁邊那家飯店最好的菜就是鹵豬蹄,可惜他們做起來也挺費事的,就算我天天吃他們的飯,一個月也吃不到幾次,今兒偏倒是沒賣完......

  天天吃?蔚芙笑問。

  唉!這麽小的地方,煮袋面都得倒騰半天,也只能在外面將就......你們可不要以為我隻說鹵豬蹄、他們家別的菜就不值一提了,不是,他們家做的菜都是很好的。可惜這荒郊野區的,有再好的菜,也都讓過路的卡車司機、狼吞虎咽的糟蹋了......他用感歎的語氣,擺出一副怨容來。

  不多一陣兒,一個拎著幾袋菜品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她在外面時就沙喉破嗓地跟苟叔叔隔牆喊話:你是不是忘了要酒了?我給你拿了幾瓶來......待她進到屋裡,看到蔚芙們時,苟叔叔才笑道:今兒又不是他們來,我喝什麽酒呢?你先拿回去吧!

  那女人朝屋裡笑了一笑,放下飯菜就轉身走了。

  吃飯時,苟叔叔應著蔚芙的話題,說了不少關於未來的打算。但他的打算還是基於現下的:我剛才說的“他們”,其實就是我的老板了——其實我和他的起點一樣的,彼此是鄰居,家境都差不多,性格上也合得來。只不過我後來逐漸趨向於一種理想型的心理,說來也可笑,年輕時,我總覺得他們做出來的那一點成績並不值得一提。只要我願意,我也可以做出來——畢竟我也做出過一些。我就這麽等啊,晃啊,不知不覺間二十多年就過去了,朋友們、同學們都成家立業,有了身份工作,可我還是一無所有。我這才發現,自己早該實際一點了,理想化、望文主義,都是文人一輩子的毒……

  聽著他的話,林浥塵覺得這個人似乎比大舅反思得要深一點,但他為什麽想得深呢?那大概就是因為他生活在城市裡,心理上隨著城市的發展而不得停頓。不像大舅在頓縣時自耕自種,思想上不必有太大的起伏。他在沼州這片地方摸爬滾打,雖然沒能讓自己擺脫一直以來的窘境,卻可以激發出對現狀的認知和對自身的反思,只是這種認知的程度之小,幾乎讓他體現出一種麻木不仁的狀態......這麽說來,他也並不比大舅強多少。

  我也不怨人家給我安排這樣一個工作,這世上,友情多半附庸給了金錢,我不比人家有錢,自然得做人家的附庸。當然,我並不需要真的就跟在他屁股後面,我要做的無非就是兩件事:看好工地(其實這裡有什麽好看的)和看好警察。他閑下來就叫上一幫朋友在這裡打麻將,我得事先把這個後門打開,然後在外面“蹲守”著,假如警察不來,我就回來收拾收拾場地,撿起丟在桌子上的“場地錢”;假如警察來了,我就趕緊回來通知他們,讓他們從後門走掉,警察找不到打麻將的人,卻找到了麻將,我有幾次就因此被關了起來——但也關不了多久。老板是有頭有臉的人,他自己不能被關進去,暗地裡使關系再把我撈出來,還補償我......他用玩笑式的語氣說著這些。

  飯後已是深夜了,苟叔叔不放心蔚芙母子走夜路,鎖上門,自己推著蔚芙的電瓶車將他們送到了數裡之外。進入城區、有了路燈後,他才在蔚芙的要求下返回去。蔚芙母子回到家後沒有多說話,收拾收拾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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