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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上校報
  今天我們在裡面嚷起來,人那麽多,也聽不清誰說話,也看不到誰晃動。我只是冷不丁瞅見斌斌發了火,朝那老馬推了一推,深怕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就忙叉出人堆裡攔他。那個王倩究竟受了什麽挑唆呢?竟然一看見我動,挺著腦袋就朝我肚上撞過來,我沒防備才一屁股坐倒......

  哼!其實今天這吵鬧明裡人們不知道誰對誰錯,好像各有道理;但誰的心裡就不知道誰的意圖?真教她老馬指使著閨女去撞你姨姨,她有這個膽?別說人家今天請的是副市長,就是明天真要有必要,正市長也不愁請不來,他王文生不過是稅務局的一個小頭目,還敢放那話......

  林浥塵一字一句地聽著母親說這些話。心裡有斑斕的苦水喧騰肆意,他不曾想到一場看似無謂的爭吵,牽涉出來的東西竟然會這樣繁瑣複雜。他竭力地想從母親的話裡分析出更多更深的內容來,但只要動動心思思索這類事物,腦袋就霧騰騰的泛起迷糊,原先生意盎然胡竄亂湧的思維一下子被斬斷根莖,在有生命卻斷無活命的地狀態中萎靡下去......

  驀地從一個斷夢中醒來,林浥塵看看床邊的表,才十一點多。怎麽就會在這樣的時候醒了?他轉頭看看身側的母親,還睡得酣熟。

  今天睡得可真是早,幾乎循了女人街上人們的生活作息,不過也沒辦法,隔壁那個小孩的哭嚷聲和她媽對她的拍打聲這麽大(樓後院裡的另一家住戶,是對青年夫妻),能睡好才怪呢!唉!這個胖女人,莫非是肚子裡積攢了太多委屈(否則她為什麽罵起孩子來,語調中好像還帶著哭腔),只能朝自己孩子發泄嗎?她難道就不能靜下心來溫言軟語哄哄孩子,讓她安靜入睡自己還能少費點口舌?

  她不會的,她那麽沒素質——讓孩子在院子裡面大小便,而她又不自己打掃——自然是情緒意向都由著自己發泄。所以每天罵完孩子,又朝著電話那頭的丈夫(據說在外拉煤,平常回不來)開罵,真不敢想象......我想她幹什麽?我應該想些別的啊!

  對了!我剛才是有做夢的。聽說夢這個東西跟人的思維一樣快,往往看起來繁瑣冗雜的一段事情,放在夢裡,可能只需要兩三分鍾就演進完了。這不就像生活中的許多事情?重要的一點只在那一刹,余下的大部分情形都在做著這一刹的“前傳”或者“後續”......

  我是要說夢的。剛才我夢到了什麽呢?有頓縣的院子,院子裡的花草,甚至還有滿是花草的院子裡那條醜陋的狗。可是我怎麽想不起來夢到了誰啊?院子裡、屋子內、房頂上甚至廁所中都是空無一人,我急切的叫喊聲得不到任何的回應。花草盛開過嗎?是的,開過,但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地的枯梗,院子裡一片清秋。黑虎病怏怏的癱在地上,要不是離近看它的肚皮還一動一動的話,真要應了媽平常說的那句:死狗。

  這夢發展得有些古怪,但發生得也很突兀,因為似乎有一段時間我都沒想到過頓縣了,今天怎麽就夢到了?夢到當然好了,但夢裡情節的走向最終為何那麽荒涼?

  (今天的事還是要想明白的)老馬那條瘋狗,竟然真的會挑唆自己的親生女兒來作惡,怪不得我以前就覺得她不好相與呢!她嘴那麽碎,心眼又那麽別扭,原來對人的第一印象總是神秘的準確......媽說的那句:借她膽她也不敢打表姨,那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敢打表姨,隻好欺辱我們娘兩了。

是啊!那麽多人王倩誰也沒撞,偏偏撞母親,還不就是瞅著母親最弱勢?嬌嬌爺爺最後不是也說了“是小蔚替你們掩了槍口”的話?那表姨她們看到這點了嗎?不用說,她們比誰都精,要不然怎麽會一直問媽有沒有傷著,這要麽就是良心上過不去,要麽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嗨!我這樣想也不對,誰也不願意把事情搞大,表姨們也不想媽挨那一下撞,她們只能盡力避免更嚴重的後果發生,所以媽那一下只能是白受了......可是我為什麽就沒有更精準的眼光,看到更深層的東西,沒有能看透事情本質的能力,沒有在事情發生時甚至是狀況產生前就洞悉可能會有的後果?以至於後知後覺——甚至如果沒有媽那一番話的“引導”,我還什麽都不明白——的才想到這裡面每個人的心裡所想......  這一定是大舅們平常約束的緣故,他們都不願意我接觸到大人世界裡的醜惡面,所以事到臨頭,我還蒙昧的以為一切都是“偶然”的推動所造成。他們本是正確的引導,卻導致了我洞悉力遲鈍的不良後果......

  林浥塵覺得混沌的腦子裡有了一絲清晰的光影。他看看表,已經十二點了,他依然不困。

  老馬那個呆瓜一樣的女兒——即便有她媽的指使——怎麽就會有那麽果斷的決心呢?她平常的木訥怎麽就能瞬間轉變成一時的狠心......其實我也知道,我跟那個女孩性格上也有相似之處,那是不是就是說,我也會在某個特定的情況下像她一樣發生轉變、發生......

  可是沒有呀!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有對她撞了媽生出那種不能控制的怒火——而她卻因為母親對她媽的一個毫無威脅的動作就動手——這是說明了我比她更軟弱、更習慣妥協?

  盡管我知道這個想法是錯的,我知道我可以用自己比較理智、比較文明、比較有教養、比較......去他媽的“比較”,我可不要再被這種“自我安慰”壓抑了,那麽多理由就是那麽多借口,那麽多想法就是那麽多掩飾,而借口越多,掩飾越大,我就越變得“軟蛋”。我現在又不用怕牽連表姨他們,我怎麽就不能像那個呆瓜一樣做出件出人意表、讓人震驚的事?如果我什麽都不做,讓老馬安然無恙的在自己的勝利中高興;讓媽以後一想起這件事就陷進沉悶中;讓這種不公平、沒道理繼續維持在我們娘倆往後跟別人交往的過程中,那我豈不是太無能了?是的,我必須要做些什麽誰都不知道的事。

  為了一個必要的懲戒。

  往後的三五天裡,蔚芙一直忙著清點打理新庫房中的舊貨,加上庫房大了,近期又分批添了些新貨,蔚芙還得安排調整它們的垛放位置,所以她幾乎沒有時間到女人街上走串。夜裡她偶爾思忖,究竟是自己真的顧不上去呢?還是因於老馬的那些話、那個人,在刻意的躲避呢?她不過去了,徐姨倒是常常來,帶著些別人送她、她又吃不下用不了的禮物來看她。

  兩人的談話不免涉及到那天的事,徐姨便拿自身的境況來打勸蔚芙,她說徐叔的懦弱無用,說兒子的混帳不肖、說......到最後竟自哭了,反倒得蔚芙安慰她。不過經她這勸導,蔚芙也逐漸將那些煩心事看透、看淡,還想到了林浥塵初來這裡時對自己說的:咱們出門在外的人,就像人家高粱地裡的玉米秸稈,處處留意,反而更會一不小心讓別人吸走水分,枯萎倒地。到不如放開心境,隨和一點,這樣別人即便覺得你不是同類,也不會認為你有異心。

  起初蔚芙聽到這話,還因為這話裡大哥那樣的語氣腔調,而僅僅是誇了林浥塵有看法,也因這話中那種完全的頓縣式的生活態度不予認同——她認定沼州是與頓縣不一樣的,所以在這兩種不同的生存環境下,抱有的生活態度也不應該一樣——但是通過如今降臨到自己身上的狀況來看,自己琢磨出的、滿以為適合在沼州持有的積極生活的態度,也是有缺漏的啊!但,真的就像兒子說的那樣,該像在頓縣一樣以從寬從簡的心態過嗎?

  那不可能!母親、大哥們謀求的只是能在一方土地上立足的結果,而我,我還有更多的事情要謀劃,要追求啊!既然要追求,就自然會不可避免的卷入一些紛爭裡。這麽說來,我本身是無法擺脫這亂局的......我只能盡力不讓他摻和進來。

  林浥塵依舊如原先一樣循規蹈矩的上學下學,面對即將到來的中考,他的學習節奏上幾乎沒有什麽變化。別人經常問他:能考好嗎?他都想原封不動地把問題再還回去。因為他覺得這些話問得好無用,還不如換成“願你考好”或者“你這樣怎麽能考好”之類的話,說者無心,聽者也不必起意,但至少有一種情緒在字裡行間洋溢......

  他走進教室,見同學們已經悉數入座,都開始捧著書本啃讀了。每天看著別人這樣的勤奮,他都會受到一兩堂課的鼓舞。課間活動時,有戴著紅袖章的學生會成員依次往各班分發校報。這校報到目前為止林浥塵只見過兩次,所以他估計是半年一刊的。唉!以前錯過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真的要中考了......

  校報的質量很好, 並不是普通的那種灰色紙張,而是家裡紙品中較上乘的一種(林浥塵絲毫不願意想是哪種,因為他知道自己說不上來。而母親因為成天接觸它們,現在只要兩指頭在紙上一撮,就能說出紙的型號)可能是因為這紙的質量好,成本高,所以每個班能領到的校報數量只有學生數量的一半(同桌倆看一張)。發下來後,林浥塵的同桌接到了。而林浥塵其實也沒有心思去看。他以前看到過一個外國畫家巴塞利茲得觀點,大概是:同代人的東西沒必要多讀。覺得有理,就一直信奉著,所以他看過的現代著作、了解的近代事件並不多。

  然而正當他淡去了對校報的注意力時,班上的很多人卻都吵嚷著向他祝賀,正疑惑間,同桌王麗娜也一個勁兒的推他:咳!快看,你上報紙了。

  這帶有歧義的說法讓他享受了幾秒鍾“成名”的喜悅,可白生生的擺在面前的校報,又將他拉回現實。但,這也是個不錯的現實啊!他展開那校報,邊尋找著自己的文章邊疑惑:我什麽時候投過稿?我甚至自打入學,都沒有寫出過一篇自認為好到能上校報的文章,而上了校報的文章我一般都不願意看,不會是搞錯了吧!可一篇題為《楊志其人》的文章下作者名字、班級都“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猜想,他心裡頓時一松,深深感激起那文章的“無情”來。

  這篇作文有印象,確實是我寫的,是寫在哪的?文章是一個讀後感,讀後感自然是當做周記的,周記本交給了老師,老師投給學校......這就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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