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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忘帶鑰匙
  走進女人街,林浥塵的浮想被白雲家隔壁的住戶——樊明家起第三層樓的陣勢吸引。樊明家應該是女人街上最“年輕”的住戶。他家原本在沼州車站附近,只因那裡的房屋大多年久失修,面臨上拆遷的問題。樊明家坐擁兩套住宅,便在這拆遷中爭取到了不菲的補償。他又與面前這棟樓正要遷走的住戶有交道,就把這棟樓買了下來。這時,他兩邊鄰居都從二樓起三樓的建設中忙活完,他不想讓自己的住宅顯得“低人一等”,也就跟上了“潮流”。同時,樊明太太見左鄰右舍都靠著旅館生意盈利不少,也將二、三層樓隔開很多個小間。

  樊明從事報業工作,因為這個工作,他可以攬些印刷的業務,所以就開了家小規模的印刷廠。殷斌做的是紙業生意,雙方正好供需對口,所以在剛到沼州時,蔚芙就已經獨自把這個客戶給拿下了。如今他喬遷到這裡,彼此生意交流起來更是方便。以前蔚芙上門向樊明家推銷紙品,樊明太太在接受供貨的決定上起了關鍵作用。兩人相處得比較融洽,如今剛來這裡,樊明家對左鄰右舍都不熟悉,所以和蔚芙便更親近了。她有一個比林浥塵大的兒子正在讀高中,加上她家紙厚墨濃,利於培養林浥塵對學習的興趣,所以蔚芙常常會督促著兒子去樊明家向哥哥請教問題。然而兩個小夥子都是保守的性格,彼此擦不出交流的火花,所以一直也建立不起什麽友誼。見面後只是客氣一下罷了。

  路過她家,林浥塵見樊明太太正在督工,看到林浥塵後她笑著問了聲:放學了?但是林浥塵投桃報李的笑臉她沒看到,一摞磚被撞倒了,她轉身去和那個正抹汗的工人理論。見這情況,林浥塵自行離開。回到家吃過飯,蔚芙告訴他郭珍的父親去世了,說她要跟殷斌們回萍州料理一下,生意暫停幾天,這邊就留林浥塵一個人。

  當初蔚芙還在萍州“學習”的時候,林浥塵曾在假期去陪伴過母親。在表姨家中,他見過這個剛剛去世的老人。由此,那個曾給過他很深印象的老人,就浮現在他腦海。

  老頭兒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萍州下屬的一個小鎮上,不榮不辱,不興不頹地生活正如這個小鎮裡大多數人家一樣。他較早地喪了老伴,一個人把郭珍帶大,像所有影像中這樣的家庭一樣,只希望下一代能有個出息,自己將來也能有個好的晚年。郭珍也果然沒有令他失望,高中離校後,她在社會上僅僅鍛煉了兩年,便借上了當時政府鼓勵貸款的便宜(這次貸款的人後來很多都沒有歸還,所以說是“便宜”,而蔚芙如今還常常埋怨大哥,說當時好多人都追著趕著讓他也貸些錢,他卻認定那是圈套,更怕將來還不了,如果他能有郭珍一般的“氣魄”,現在也不一定這麽落魄)短短數年時間,就將紙業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延及左鄰右縣。局勢成型後,她便及時將父親接了過來。霜頰霧鬢的他突然進入了夢寐中的城市裡,又是去女兒家享受天倫,怎麽能不高興?但這“高興”所受到的抵觸,也是顯現得很快的。郭珍的丈夫出身書香門第,父母均是任職多年的老教師,所以他也是與一定修養的。當他見老人來了後佝僂的背顯得十分別扭,就向妻子稍稍提醒,為老人買了些健骨的藥和改善的器械。老人是想遵從女兒們的,但每次嘗試將那身體立直,很快就又被那種習慣的彎度蠱惑了。人們看到了他的走心,雖然成效不大,也就隨他了。可是隨著生活的推進,老頭兒的“惡習”就暴露得更多了:上慣了茅廁的他常常在女兒家解手後忘記衝馬桶,

讓再有修養的人見了也不免有些難耐;郭珍請些“有臉面”的人吃飯,一心想帶上父親,但是飯局上的他又是咂嘴又是饒舌,把局面引入尷尬的境地;思慕著京劇裡生旦淨末的唱腔,讓女兒打開電腦,自己看完後卻不會關掉隻好直接拔插銷,最終導致女兒電腦裡很多重要的文件數據丟失......他嘗試著學,試探著改,但是事到臨頭他終是記不起牢記好的事情是什麽......他的背更駝了。當林浥塵去沼州的時候,老頭兒早已不顧女兒、女婿的苦苦勸挽,孑身搬到郭珍紙庫旁的一間小房子裡了。他在那裡無拘無束,妨礙不到誰,可以撿撿空飲料瓶子堆在院子裡,可以把收音機放得老響沒有人說他......但林浥塵卻常常看到他在牆角自言自語,來回踱步,那萎靡枯槁的身影令他心裡不由得對一些人泛起聯想,年紀尚小的他就頗有感觸。小房子中的老頭也有太多牽掛,自願做起了女兒財富的“看門人”,紙捆搬運間不可避免的損耗,他都得心疼好一會兒。當林浥塵與嬌嬌(郭珍女兒)在摞起數米高的紙堆上玩耍打鬧,老頭兒就在下面憂心忡忡地喊:嬌嬌下來,爬得太高......嬌嬌便會朝著正要下去的林浥塵說:別理他,我們玩我們的。他就那樣在下面焦灼地等待著,直到外孫女鬧夠了跳下來,又一溜煙的從他身邊掠過......  也不過兩三年吧!林浥塵寂寂地想:他的腰就完全折斷了。

  你聽我說過那老人吧?哦!你是見過那老人的,平時絮絮叨叨,但心還是善的,可惜福還沒享夠,人就......蔚芙說:你表姨說這次喪事要大辦,凡有交情的都要請來。我本來想讓你也去看看,可你眼看就要上初三了,學習一天也誤不了,只能作罷!她又憂心起自己走後林浥塵的吃飯問題了。她原本是希望他可以在樊明家寄食幾天的,但由於他家這兩天正在蓋樓,工人的吃住安排就夠他們忙了。林浥塵去了只會給人家忙中添亂,隻好斷了這個念頭。其次也唯有小白家可去。蔚芙雖然知道她家常常是碗冷碟涼,但如果林浥塵去了的話,她必然會整頓廚房熱情相待。自己與她之間也沒必要客氣推辭,但......就自己而言,蔚芙是很希望與小白的友情能夠一直維持下去的。但當她發現在她們倆中間的林浥塵也有像自己一樣的想法,並且有意和趙靈一樣作起她們之間的牛皮糖。心裡便油然升起一股警惕的意識。所以她還時時提點著兒子:怎麽對一個不相乾的姨姨,比對為你找到學校,接你到沼州來的表姨還親呢?她希望林浥塵聽出這話裡的暗示,她也覺得兒子大了,一定能在自己這告誡中理會出意思。

  在她家吃完飯就趕緊回來,學習任務那麽重,一點也不能耽誤。蔚芙對林浥塵說。於是林浥塵便在蔚芙走後,被托付給白雲了。因為他以前在白雲家吃飯,還是二毛尚在,白雲也較清閑的時候,所以現在的重溫他還是懷著一種喜悅之情的。

  結果僅僅一天下來,喜悅就被打破了。看著為自己和趙靈做好飯,卻沒有多少心思去吃的白雲,看著這個旅店裡白姨忙忙碌碌、客人來來往往、二毛又了無蹤跡的情況,他漸漸生出一種莫名的不耐與厭煩來。他覺得這個貼了“建”與“拆”的標簽的城市,拆去的已不光是磚石瓦片,還有人與人之間應有的吸引、應產生的氛圍。白姨家不再是一個可以供他快樂使他放松的溫馨小窩,而是進化成了一個並不需要自己的交際場所。他沒有“辜負”蔚芙的告誡,對這個場所中出現的頻繁的笑臉、瑣碎的言辭都視而不見充耳不聞,吃完飯就跟小白說一聲,再跟趙靈告個別,直接回家。

  轉眼這種借食生活已經持續兩天了,在第三天的晚自習結束後,林浥塵留在學校為班級出了板報,走上回家的路比平常晚了近兩個小時。不知怎麽回事,他心裡就有了一種隱隱的、不踏實的感覺。不是擔憂,也不像是面臨危險,找不到原因的他便格外注意起對沿途事物的審查,對內心變化的留意。馬路上車輛不多, 岔路口的工程已歇。一切都是再平常不過的景象,他卻急於在這景象中找出不和諧的因素。路上偶有行人,或步匆匆,或意閑閑,在沉亮的燈光下顯出淡長的影子。兩邊工地已融入一片黑暗裡,只有一間看工地的小棚屋還亮著閽頹的燈,有一輛機動三輪車呼嘯而來,停在工地邊,小棚屋沒有絲毫動靜,三輪車上跳下來兩個人,輪流在工地上搬了幾摞瓷磚,又呼嘯著去了......

  走盡這路,兩重天地便在林浥塵的左右顯現出來:左邊的女人街因為盡數開著旅店,所以家家燈亮,戶戶窗明,整條路仿佛都在輕輕低吟著“歡迎”;右邊的承福路幾乎見不著燈光,僅僅是些光潔的瓦壁把天上的月光與這邊的燈光“借”過去點。一輛“黑出租”掠過,泊在岔路口,一對打扮花哨的青年男女說笑著下了車,向女人街投宿去了。

  林浥塵開始微微對這條街的安靜心生不滿了。原來“安靜”,竟是因為時差的顛倒。在這樣本應該困意上腦的時段,女人街從沉寂中“複蘇”。與白雲解釋了自己回來遲的原因,也吃過一直給他留到現在的晚飯,林浥塵便走向一片漆黑,與整條街都不協調的家門,哦!樊明也是黑的,不過用不了多久,也就該隨大流了。伸手往褲兜裡一摸......不安的感覺應驗了,兜裡沒有鑰匙。他在黑漆漆的門前摸黑翻著書包,忘了隨便挪幾步,光線就能好一點。

  也沒有。明天早上早點去多好!他想:怎麽就死腦筋地非要今天就寫完呢。寫的時候嫌那一串鑰匙太沉,摘下來放書櫃裡忘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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