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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姥姥家的小院
  “叮鈴鈴”的一陣亂響,三人同時被吵醒。蔚芙睜眼看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沼州的一個陌生號碼,又看看時間,午夜三點。這麽晚了,她猶豫著要不要接。趙靈揉著睡眼讓她早接早完事。

  一個輕慢平靜的聲音:小蔚吧?我是房東,在樓下,我女兒在你這吧?方便開下門嗎?蔚芙忙著起身應和,王倩在一旁也聽出來了,目光在室裡繞了幾圈,又對著趙靈笑了一下,就從蔚芙身邊竄開,拿起外套。

  王倩拉上戴眼鏡的男人的手,另一隻手對著蔚芙擺了擺。王文生笑道:麻煩你了。蔚芙也笑著應答,趙靈終於穿好衣服下了樓,也跟王倩揮揮手,王文生父女走了......

  第二天一上午無事,林浥塵安分地寫作業,蔚芙忙完工作陪著趙靈在門外閑坐。約摸到了中午,她們看見王文生開著他那輛有點舊的奇瑞轎車,載著老馬回來。臨下車時老馬跟丈夫似乎說著什麽,像是被警告,她才一臉不甘的收聲關門,乖乖回了家。王文生開車走了,趙靈見狀問:我媽媽是不是也快回來了?蔚芙只能含糊應對,給不了答覆。

  不過多久,趙企也回來了。

  他身著筆挺的西裝,鋥亮的皮鞋,一搖一搖地朝她兩走來。素道是男人四十一枝花,蔚芙一直詫異這話怎麽就像是為趙企量身訂做的。就表面來看,他完全沒有一個中年男人邁向衰老的跡象。皮膚細白,黑發濃密,長眉小目鼻梁挺,厚耳修牙薄嘴唇,儼然一副成功人士該有的樣子。他笑著走過來並朝趙靈張開胳膊:哎呦呦!我女兒受苦了。趙靈丟下蔚芙飛進他懷裡,低低地嗚咽開。

  停了片刻蔚芙問: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出來?趙企不急不緩地摸摸女兒的腦袋:有點難辦。不過我有幾個朋友有門路,我正要給他們打電話。蔚芙覺得無話可說,趙企又說:我平常就告訴她留客人方面千萬要注意,身份證啦、言行舉止啦、穿著打扮啦都得留心,她不聽,為多掙那幾毛幾塊,鬧出這事......蔚芙含混應著。看著趙企帶著女兒,小心地揭開貼在他家門上的封條,鑽進了門內......

  下午四點左右殷斌來了,蔚芙知道他所管轄的區域不在女人街這畔,但昨晚那麽大動靜,他必然會知道些內情,就捎帶問了問他。

  殷斌說,因為近年來沼州興建了許多娛樂場所,五鄰六縣五花八門的人都望風而來。近來上面得到消息說女人街這邊窩了一群犯罪團夥,就下達了逮捕的命令。再加上上面早就知道這裡的旅店聚集的人很多都來路不正,正好就著這一次抓捕,也來一次清洗,被逮回去的人都要經過嚴格審查......

  白雲在第三天上午被放回來,而街上的其他店主,也在近幾天內陸陸續續回來了。

  因為郭珍介紹,林浥塵就讀的學校是沼州煤礦公司經營的學校,其中學生大多數都是礦上職工的子女。拿白雲的話來講,這些職工一個月的進帳就過萬,這在附近省市甚至在全國來講都算是高工資,所以在這樣的物質條件下,他們的子女必然是涉獵廣泛,見識偏多。從而導致林浥塵認識到,自己與很多同學們都是有差距的:當他聽著同桌看完小說,可以如數家珍地道出各種汽車型號、配置、價位時;看著某女同學一邊嘲諷英文課本的小兒科,一邊已自學開高中、甚至大學的英文教材時;羨慕某男同學興致一來就展示自己掌控的舞步,還有吹噓他的遊戲裝備時,他覺得自己該重視起自己的優勢了。

雖然,文學知識現在走到哪兒都不招人待見,但畢竟這也是獨有的特長。他重新拿起因胖子而差點丟掉的舊書,對這些知識進行了複習和鞏固,直到他可以把《千字文》、《百家姓》、《弟子規》背個爛熟,出名的不出名的詩詞記得達到幾千多首,部分史實、古典小說也能串個大概,才終於在這“競爭”中自我休憩下來。  一天他同樣放學回家,見穿過馬路的那條上學的必經之路(在這路上走數百米,左轉便是女人街,右轉是承福路),左側的天上人間KTV正在拆除中(相傳這KTV在沼州尚未“發跡”前是這兒最好的娛樂場所,但近年來卻在蜂起的“新秀”猛攻下,走上了蕭條。僅靠著往年的回頭客與一些小股客流支撐著,不論是裝修上,還是服務質量上,都已老套落後。加上它坐落在馬路邊,“舊”得影響市容,也沒有“新生”的能力,就遭到拆除)。KTV的大樓變成廢墟後,露出滿滿一後院的啤酒瓶子,讓人看著萌生落寂感。好在路右側那幢建了一半便停下的大樓(據說是因為承包商資金不足),如今又圍上廣告界欄,開始施工了。雖然時近晌午,建樓的大型機械都已停工,但大樓內依舊不時傳出“叮叮當當”的敲打聲,在空曠的環境下格外響亮,恰好為旁邊的廢墟分攤失意。

  林浥塵過了馬路,正要走進那數百米的道上時,陰差陽錯地被夾在來往的兩股車流之間,也是在左邊的廢墟與右邊的“半成品高樓”之間,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盯著各式各樣的車輪蹭過他的鞋子,心裡悸怕不已。不論是靠上左邊的廢墟,還是挨著右面的新樓,都比這強太多啊!他悲戚地想,可是車流偏偏不給他想的余地,愈來愈急,愈來愈密,搞得他實在忍不住想朝著那些車主們吐槽幾句。

  他終於瞅著了個前後兩車拉開距離的空子,才跳了出去,隨後漫步在靠左的廢墟旁。他看著對面圍欄上的廣告,看著廣告上面那幾把招搖的小旗。西風徐徐,吹動的不是莊稼,而是建築工地上漫漫的黃土,臨盡這路,林浥塵朝後望著的眼才看清那其中一面小旗上寫著個“女”字。他琢磨起來,這旗上鐫個女字什麽意思呢?哦!那旗子是黑色的,難不成......他再回頭一看,果然,有七面這樣的小旗。他想到了二十八星宿裡北方玄武所對應的第三位,正是這“女”星,而玄即是黑色,與旗子的顏色合拍。原來,這城市裡建個樓房還要這麽講究啊!自己平素連東南西北都辨不清,不料這稍一留心,就帶出一串學問來。

  頓縣蓋房可沒見過這排場呢!這麽一想,他的思維就陷進去了,圍繞著建築這個方面,他想到了姥姥家的房屋。

  姥姥家在頓縣的一條老街上。老街上從東向西走下去,依次可以看見國道邊興起的兩層小樓,然後就是一連串普通的磚瓦土坯房,居住著東街上最老的住戶和最老的人。再往下是小西街,二、三層漂亮的小洋樓聳立起來,各樣的糧店、雜貨店延綿一段距離。最後就是姥姥所居的大西街了,和東街一樣,房屋構建多為磚瓦平房,只不過這些人家的居所,活動空間就稍微寬點,一般都有個或大或小的院子。之後就又是國道,半圓形的國道紆著南山連接著老街的東西,囊括了大片農田和少數人家,以及一個廣場和一個公園。

  不過這只是林浥塵最初的記憶了,現在頓縣的發展令這條長街有了很大的改變。 就比方說大西街原先那一排等高的房屋,很多都在原先的基礎上再拔高一層。即便依舊是平房,也是瓷白釉青修飾得朝氣明亮。可姥姥家除外。

  在林浥塵的記憶裡,不論別人家的房屋怎樣的抬高,裝飾得怎樣漂亮,姥姥家那小院始終是沒有大的改變的。仿佛獨立於世事變遷之外,守靜於自我沉寂之中。一米多高的方台壘在大門外供人進出,未經修飾的磚牆橫了十多米,這便是院子的外景了。院內長、寬也在十到二十米之內,正房自然坐北,一座偏房向東,此外就是空廣的院子。大舅那麽豐富的知識仿佛就是為了補上這院子的空白而學的,在院內種下了約七八棵不同品種的樹),又留夠自己家吃的蔬菜生長空間,還在所有有余地的地方彌補了各類花枝。所以自從記事起,這院子就是“怎一個花哨了得”!我在這“花哨”中呆了十多年,自然不知道這花哨的魅力所在,但往往有行人為院子東南角那一枝出牆的黃杏駐足流連,老人喜愛花茂,小孩眼饞杏肥,介於兩者之間的則有了“兼愛”的情懷。仿佛布襖荊釵裡忽然現出半截玉帶,給人驚訝之外的感動......

  不扯了!客觀說,以前我每次爬上南山,試著對這條街進行瞰望,往往是一眼就能看見姥姥家的坐落處:沿著大西街末尾的國道往上溯,在一片片齊白的小洋樓的尾端,便是那個稍顯斑斕的院子,有些無可奈何的落寂——之所以是尾端,是因為再往上的小西街,都因為街對面的樓房同樣也高,彼此遮擋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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