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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張素琴借宿
  蔚芙回到沼州時,與她相伴的只有殷斌,因為文婷的身孕已經到的關鍵期,忙中抽閑的郭珍還帶著兒媳去萍州的大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顯示出胎兒狀況極好。唯一還令郭珍懊喪的就是兒媳懷的是一個女嬰,而她理想的胎兒是個孫子。不過轉念一想,媳婦還那麽年輕,將來肯定要生第二胎,所以這種情緒在生出不久後就消除了。她讓蔚芙、殷斌先回去,該打理生意的打理生意,該上班的上班,留文婷在萍州,由自己親自照料幾天后再送回。她還囑咐文婷,最多隻可在沼州逗養個把月,臨盆之前務必趕回萍州,生恐在沼州殷、蔚二人照顧不到位。

  自殷斌兩口子置辦好房子後,文婷因懷孕懶得動彈,總是兩、三天才由殷斌專門帶來與蔚芙照看一下生意,往常都是獨自在小區廣場裡走走轉轉。這次回了萍州後,她聽了婆婆的勸告,讓殷斌上下班時順帶稍自己去生意處,能稍稍協助蔚芙,能多一些運動,更能仗著蔚芙這個“大廚”吃得好一些,以便調養身心,穩固胎兒。

  蔚芙本還擔心自己對這生意操攬太過,反會引起不必要的嫌疑。如今外甥媳婦常在身邊,帳目一類的由她經手,自己不光能省點力,還能省些心。關鍵是這樣的生活模式使她覺得少了些操忙,反倒多了些細微的期待。每天想著給大家做些什麽飯,換什麽花樣的菜,和外甥們聊些什麽話題......

  林浥塵對餐桌上多出這兩人沒有多少感受,只是偶爾看向文婷鼓起來的肚子,越發感受到一種莊嚴的神聖。他總是例行公事般的對哥嫂給他添碗置筷禮貌的笑笑。飯間聽他們說些奇聞異事,自己並不插話。

  林浥塵從母親跟姥姥們的聊天中大致了解了殷斌和文婷的故事,如今在飯間談話他們不經意的吐露中,更是將他們的曲折事跡知道得更深了。

  文婷自幼便失去了雙親,在奶奶與姑姑的撫養下,在南方一個小鎮裡長大。她在受著親人們無微不至的關懷中、性情也隨著她們變得淑靜、溫和。後來她考大學落榜,隻好用掉一部分父母留下的遺產念上了當地一所中不溜的大專。而家境優渥、高中生活幾乎是在網絡中度過的殷斌,為了“自由”遠離家鄉,也上了這所學校。大學裡兩人一面結緣,但由於當時殷斌已有了既定的女友,一直遲遲不能把文婷帶回家裡。

  那位小姐的爺爺和殷斌的爺爺一樣,曾同為高中教師,兩人在一起共事多年,關系密切,即便是那小姐的爺爺後來被調去萍州政府部門,兩家還保持著密切的往來。所以殷斌的父親與她的父親也成了發小。到了殷斌這一輩,如期望中一樣,小輩們不光延續了傳代的友誼,還將這友誼發展成了雙方家庭都看好的戀愛。殷斌家裡原本就準備好了,在殷斌畢業後回來為兩人辦婚事,不料就因為這文婷的出現,多年期望變得縹緲了。

  起先每逢假期,家人往往因盼不到殷斌回家(當然是因為文婷留在南方的學校裡了),而覺得有些怪異。即便是在他們的催逼下把殷斌喚回來,那位小姐熱情洋溢的追隨也遭到了他的冷漠相對。長此以往,這“擬定好的”一對關系也趨於破裂。家長們開始沒有太在意,以為孩子們鬧了小別扭,直到後來在嬌嬌有意的探索中,發現了哥哥曝在網上的、他與文婷的照片,殷斌的秘密才被揭開。

  乾脆,殷斌就在家人的質問下拋下“狠話”,那個小姐性子不好,不對胃口,自己非文婷不娶。家人的威逼利誘終究是拗不過他來,

他“仗著”素來被寵溺,學校實習期間回了家鄉,也頂著風頭把文婷引進家門。  林浥塵想起母親曾提過的,當初文婷剛步入殷斌家的尷尬局面:不招待見,常常不知道站著的地方對不對,坐著的位置合不合適,行動扭捏坐立不安;不會做飯,在眾人的無聲中被殷斌拉上飯桌後小心翼翼地舉筷,進餐......但她內心足夠強大,不會做飯,卻勤能補拙,往往一個常識的問題她要追著蔚芙問好多次以確認,然後不避辛苦地為蔚芙打下手,最後再刷碟子洗碗,令蔚芙不由得讚賞起她來。嬌嬌原本也厭棄了“原準嫂子”的孤高任性,對自己愛理不理,對如今這位能和自己嬉戲打鬧,如同姐妹一般(所以她後來一直不改口,對文婷稱呼“姐姐”)的大女孩不由得有了好感。她也不喜歡描眉施粉,佩戴首飾,由此殷斌的姥爺也覺得這個“外孫媳婦”,要比之前那個奇裝異服追求另類的女孩子強多了。

  退休後幫著兒、媳記錄帳目的殷老也對文婷下了許肯了。因為他只是退給文婷一本冊子,讓她幫著梳理這上面一些無關緊要的舊帳。由於這本冊子用了許久,翻來翻去頁子早已泛黃、耗損,加上這是早年郭珍親自記的,字跡潦潦草草,如今更是變得模糊不清,所以殷老對此也沒太看重結果。誰知幾天下來,她真是為了這本冊子做到廢寢忘食,有看不清的,就仔細往後看從而“推導”出來;字不認識,就找這裡的文字“大家”蔚芙請教;數字方面弄不明白了,趁著殷老閑暇時跑去問......一個星期後,她終於交上了一遝事無巨細都記載得清楚的答稿。

  因為殷老的點頭,郭珍夫婦終於將目光轉向了她——其實這段時間裡,她所有的努力。他們又如何能視而不見呢?只是因為太多的不甘和後悔,他們才對她顯出淡然的態度,如今她贏得了這麽多人的認可,他們也只能放開心理上與那位小姐的最後一絲維系。

  文婷在她奶奶、姑姑的祝福與哀別下嫁入殷家,同樣祝福並稱讚她的,還有很多殷家的親屬、朋友:這姑娘,就是命苦了些!可這個人品、模樣、性格,實在是難得的呀!這些好評慢慢抵去了郭珍們因為殷斌沒能取到那位姑娘產生的懊喪心理,而郭珍也早察覺到了沼州紙業前景的蓬勃,想在那邊另辟一方天地。只是因為精力有限一直未能施展,眼下兒子、兒媳新婚後都沒有工作,才指派蔚芙及他們在沼州開拓市場的。

  蔚芙回到沼州後的第三天,她的朋友張素琴便來借宿了。她將在蔚芙這裡待上一夜,作為在沼州生活的最後一天,明日一早,她就會回到頓縣去。蔚芙和林浥塵對她的經歷都十分了解,熱情招待的同時,也對她的未來寄予了深切的祝願。

  當沼州還是沼縣的時候,張素琴就在這片土地上出生了。但未及記事起,她們舉家就搬到了頓縣的大西街。也從此,她與蔚芙成了幼年間最為親密的夥伴。兩人從嫁人到育人,一直保持著深厚的友情。張素琴的女兒美琪與林浥塵年紀相仿,有些友誼。

  林浥塵記事伊始,張素琴便在頓縣最繁華的街道——中學破——開著一家理發店,也經她的介紹,蔚芙才結識了與她的店鋪相對的、開眼鏡店的海娥。林浥塵忘卻了她的剪藝如何,但他沒忘掉不論這個阿姨怎樣邀請母親、要為她做一個什麽髮型,母親總是因事推開。然而自己年幼的腦袋,的確是在她的揉搓下悄然變化著。大概是在林浥塵小學畢業後,這位性格熱絡的阿姨原本“無處不在”的身影,就隨著全家在中學破以及大西街消身匿跡了。親眾友人一概對她的行蹤捉摸不定,連蔚芙對這個至交的消息都是只能通過道聽途說得來。夏日裡林浥塵和姥姥賦閑在大門口,與一群同樣無事可做的老頭老太太閑侃,偶然能碰到張素琴匆匆而過的身影,她往往是對姥姥報之一笑表示打過招呼,卻不像從前那樣只要路過必要進院子裡討些蔬菜水果吃。對其他的熟人們,更是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的神秘是因警方的介入而暴露的。原來,在沼州飛速發展的階段中,張素琴的丈夫高永窺到了一條可以迅速賺錢的捷徑,在他的慫恿下,她勾結了一個自家親戚,在沼州與萍州之間流連往返販賣假煙。事情敗露後,她的那位親戚被剝去了政府機關的工作,她也因無顏面對頓縣父老,帶著一雙兒女躲到了沼州。她丈夫因並未親身涉及販賣沒有被追究,又不願去四顧無援的沼州受苦,便苟且在頓縣,在親友們的資助下過活。

  自蔚芙來到沼州,張素琴就已經輾轉了這裡三個大商場,掙著千八百的工資為店主賣貨。她們之間的友情並沒有因這些波折而轉淡,蔚芙也從不以她的劣跡而對她有不好的認識。“她是被逼無奈的”,蔚芙心裡清楚這一點。從而一到沼州,就又與張素琴恢復了密切的聯系。也因此,林浥塵在沼州這四五個月來,好多個星期天都會跟著母親去她們母女三人租賃的、沼州舊城區的一處破瓦房裡。

  這舊城區真不負它的“舊”名,明處尚可以看見幾條柏油路。一進巷子,就全變成了“河道型”的泥土小路。小路中間時時窩著汙水以及凌亂的雜物,雨後的泥濘可想而知。兩邊低矮欲墜的土牆上更是滿滿的蓬荊雜草,走在期間仿佛進了刀槍雜立的舊戰場,荒敗之態讓人頓生荒頹之情。小路最後又分開一些更為狹窄的“枝杈”,延伸向那些破舊的瓦房。瓦房的瓦,就像乾朽的樹乾外面卷起的一層層褶皺的樹皮,縫隙之間還雜草叢生,不堪言狀;瓦房的窗,積攢了太久太厚的塵土,以致到了陽光都照不進去的地步,一些格子小窗上甚至還糊著紙,塞著破布......

  在林浥塵眼裡,這衰敗的過分之處在於那一方幾戶人家共用的茅廁,汙淖不堪不用說,可恨的是用來遮擋的圍牆也僅僅是高到他的腹部,仿佛一個露天平台似的。所以在她家只要想解手,林浥塵都是只能憋著。

  張素琴的兒子年齡尚小,頑性正盛,對母親的苦艾不大能理解。但比林浥塵大出兩歲的美琪卻是懂事多了,每逢閑暇時,她總會攬一些貼小廣告、發傳單的活兒,掙些小錢補貼家用。林浥塵也曾在蔚芙的鼓勵下跟著美琪去發傳單,但是因為在某次“工作”中碰到了購物中的一群同學,便不再去了。

  他記得年幼時的美琪可不是這樣的,她的那種刁鑽任性絕對是林浥塵對她的第一印象。這種印象不光產生於他自己的一些見聞,還來源於長輩們對她的評價。

  張素琴在姥姥的眼皮子底下長大,姥姥對她沒有什麽成見,但是她的丈夫卻因為早些年行為不端的緣故,讓姥姥十分反感。加上美琪的長相、語調跟她的父親十分相像,所以姥姥常常暗地裡說:那女子眼睛黃澄澄的,沒隨了張家的好,卻跟了高家的奸。

  美琪年幼時總愛找林浥塵玩,姥姥縱然不願意放任,但礙於情面,也不能阻攔。而就林浥塵自己而言,他也是願意和美琪玩耍的,因為與她在一起總有各種零食可以吃。他詫異於美琪的零錢總是或五元。或十元,從不短缺,而自己的零用錢都會受著嚴格限制。美琪回答說:這很容易啊!要不向爸爸討,要不就直接從媽媽理發店裡的錢匣子裡拿......

  約莫三、四年級時, 林浥塵隨著美琪去她奶奶家裡做客,兩人玩鬧一陣後覺得百無聊賴,美琪就抓起奶奶家的座機電話,向林浥塵展示起自己的“大膽”來,她或是撥出某個應急電話,或是胡亂按幾個鍵,一旦聽見接通後就果斷掛掉。或是順著電話簿上的號碼依次打出去,待人家接起後她就笑說“打錯了”,更有甚者竟然對著電話那頭罵上一通,然後趕緊掛掉。她的奶奶在一旁看著,只是嘻嘻地笑。林浥塵後來把這情況告訴姥姥,姥姥說:賴大人教出的賴娃,你以後少和她耍......

  現在張素琴來告別(也是來借宿),是因為她兒子到了上學的年紀,女兒眼看學業無望,卻一直將就念著,白白耗錢。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而高永近來幾次勸她回頓縣,說他弟弟答應給他酬些錢,如果張素琴能再借一些的話,再開個理發店或許還能把日子過下去。張素琴呢?她也想著頓縣那裡年事已高的父母,想著當年假煙的事情應該已經在頓縣人們的心頭淡去,不如就回吧!

  美琪和兒子已經回去了,她因為交不起這幾個月來的房租,隻好偷偷運走家裡面“值錢”的東西,然後抽身跑路。來蔚芙這裡,也是想問蔚芙“借”回頓縣的車費的。

  因她這遭遇,林浥塵悵然感慨起人生的變幻莫測來。稚氣未脫的臉上,一份憂鬱一覽無余,令蔚芙頗為疑惑。

  蔚芙也對高永這人心懷芥蒂,知道朋友的這次抉擇也是因為無可奈何,隻好在借給她錢之後叮囑一番:別犯年輕時候的渾,對他不要取信太重,要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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