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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小說叫回》小白阿姨
  做得一場好買賣的林浥塵並沒有多暢快,這種不暢一直延伸到放學。他忳忳地覺得自己的什麽東西開始缺失了,但他對這缺失的什麽以及缺失的原因並不十分明確。意興淡淡地走在回家路上。

  學校離家不遠,所以他上下學都是步行。剛拐進家所在的那條小街時,他被一個稚嫩的女聲叫住了。林浥塵笑著回過頭去,果然是小白阿姨的女兒趙靈。

  小白阿姨叫白雲,是蔚芙在沼州與紙業生意無關的熟人中最合得來的人。她與二毛是親姐弟,都是從沼州屬下的歸縣遷過來的。當初二毛來殷斌這兒工作就是小白介紹的結果。她為人十分豪爽,蔚芙她們最初來到沼州,殷斌還沒有安置好車房的時候,就常常因為火灶不便的緣故被小白邀到她家吃飯。那時她也在沼州落腳不久,購置下一套二層小樓,因為夫妻兩人均無固定工作,就將這小樓改成旅館來經營。她僅供著一個小女兒讀書上學,不太穩定的收入卻也過出一份安穩勁兒。

  小丫頭趙靈如今剛上小學,然而白雲也是望女成鳳,本來今天應該是禮拜天了,卻硬是把她往什麽鋼琴班、舞蹈課裡塞,現在應是剛下課回來。正是懵懂活潑的年紀,又因為繼承了母親的大方性格,與誰都能很快親近起來,而這樣性格的小孩子,誰又不喜歡呢?反正蔚芙是喜歡的,她跟小白好,小白待林浥塵好,將心比心之下蔚芙也格外不吝嗇對這個孩子的待見。兩人甚至還“乾媽”、“乾女兒”的渾叫。但是,小輩們之間的感情似乎就有些不一樣了,這小丫頭雖然對林浥塵是毫不見外的,卻在行為動作上對他不敢像對別人一樣的沾粘不休。林浥塵知道,那是因為自己無意中流露的出的冷漠凍著過她,她雖然沒有對自己寒心,但熱情的表現在敬怕的前提下只會點到為止。

  笑著應過趙靈的打招呼後,林浥塵又恢復之前的狀態。兩人相伴走著,但就那情形看來更像是步速相同的一對路人(林浥塵刻意走得跟她一樣快)。趙靈挎著隻兔子形狀的書包,長長的兔耳在她肩邊搖晃,白雲嫌礙費事,草草地為她扎個獨角辮,整個樣子看起來精靈活潑的。她不時抬起頭看看不怎麽看她的林浥塵,許久才試著問:貓貓哥哥(林浥塵小名),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說話?

  林浥塵乍然間被她問得有些不明所以。但他也明白趙靈問這個問題的原因,他向來覺得那種明明無話可說,卻硬是要找一些話頭來塞堵的做法很是無聊。所以他並不認為自己習慣了的沉默有什麽不正常,但是拿這些理由來跟小丫頭解釋的話,那自己才是真的不正常呢!他看看趙靈,正巧迎上她投來的目光,那裡面裹著的靈動迫切的扣問直是敲得他眼球深疼,不敢與視。他才發現自己遇到個純潔而逼心的索問,役使自己必須發出鄭重誠懇的回聲。然而意識仿佛跟他躲貓貓似的,拋下幾個關於他成長歷程的圖片以作干擾,然後便藏得蹤影難尋了。他抓住那些熟悉的圖片,卻不滿於這樣的敷衍,思緒倒退回了半年前的那次沼州之旅。

  他記得那時自己和二毛在小白家“入對出雙”,看著這小丫頭那樣黏膩著母親和她舅舅,看著他們受她的帶動說著說著就嘻嘻哈哈地滾作一堆的時候,自己還頗有些喜歡跟羨慕呢!然而等到自己跟她廝熟了,她也像對別人一樣粘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就有些倦煩了。自己往往會在與她大笑到一半時,突然不明白有什麽可笑的,情緒亂蓬蓬的、堆滿了茅草的柴房,

被不明之火一燎,就變得空蕩蕩的;也會在跟丫頭閑侃、鬥嘴的時候,突然掉入她一個字、一句話的“陷阱”裡,從而被關進了思維的禁閉中,教趙靈看著自己忽然轉淡的臉色不敢再說話。  直接導致了她對我敬怕的事件:我跟二毛在小白阿姨的旅館裡玩得正歡,阿姨也心血來潮竟要為我們做飯(她在這方面與我媽相反,對炊庖沒有過多的興趣,加上她家是開旅店的,落腳的人常常圖方便來借餐、借碗筷,她覺得不衛生。再加上廚房條件也沒多好,所以家人往往是吃零食、飯店打包來充饑。以前讓斌斌哥們來吃飯,大概也是為了我媽這個“方便廚子”吧!),不料油不夠了,我表示要回家去取,趙靈屁墊兒似的跟了來。

  取到油瓶折返路上,她突然讓我背著她。這也沒什麽大不了,我蹲下,她抓著油瓶爬上來,還得意地張牙舞爪,結果就把沒擰緊的瓶蓋甩掉了,油灑滿地。我沒怪她的意思,想放下她來再擰好。可是她腳一觸地,就踩著那油面滑倒了。她不著急,反而乾脆坐在油灘上大笑,要抱她起來,她張著油手就要往我身上塗。

  我頓時就有些悻悻然了,突然覺得這種信賴的撒潑保持在淺層次還好,深入進來竟是這麽無趣。就折身往回走,不論怎樣,我都沒有心情和這丫頭胡鬧下去。雖然心裡有些因取一趟油,便讓她弄這麽一副狼狽樣,對小白阿姨的反應有所彷徨,但卻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她呢?正興致昂揚地等著我去抱她,不料頑弄一下子,哥哥就轉身走了,歡喜的堤壩瞬間被委屈的狂濤衝塌,引亢高哭起來。

  回去之後,我與小白阿姨陳述了一下被我稍加改造過的事情原委,白姨笑道:她就那樣,你別理她就對了。朝二毛說:去把她帶回來,她要是賴著不回來,你隻把油瓶帶回來就行。

  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也跟著二毛出去了。二毛雖疼愛這個外甥女兒,但遇上她任性的時候也會凶她,小丫頭在二毛的恐嚇下邊張著油手抹淚,邊乖乖的從油灘中站起來,拖著只剩油底兒的瓶子回來。

  唷!讓你去借油,你怎麽拿它洗澡了?白姨邊在廚房乾活,邊對著剛進門的趙靈笑道,她丟下手裡的活,端隻碗出來:來,擠出點來,你洗乾淨了,別人還指著它吃飯呢!

  趙靈登時被媽媽的嬉皮話逗樂,破涕為笑起來。我更加覺得不好意思,想摸摸她的頭,她躲開了......

  可是人本來就是一種能在受傷、複原、原諒的過程中得以成長的靈物。林浥塵品啜起丫頭對自己適度親近的方式來,他覺得這種關系不失為穩妥,就像庭園再美也有其格局,花海再闊也有其疆界。他認為自己這種對人際間親疏程度的調節,是以一種遏製的方式控制住情態漫無阻礙的發展,這雖有些殘忍獨斷,卻也能得來好的效果。

  這些想法進行完,已與丫頭問出問題的時刻隔遠了。當他倍加溫柔的說出:不,一點也不之後,半天等不到回答的趙靈無望中已將這個問題忘掉了。他這一說,她覺得莫名其妙。

  白姨家到了,不出所料,她又在自家門外常年不移的藤椅上斜著。黑黑的面龐仿佛是與她的名字(白雲)作著對玩的,與二毛相差無幾的體型讓人隻想打聽這藤椅哪買的。她眯著眼,顯得極悠閑,但林浥塵知道她這神態可不是因為悠閑,而是累壞了坐著就能睡著的結果。因為她家的旅店生意,客人一般都是晚上才上門的,她也不得不隨著顛倒了時差,變得“夕惕朝乾”,下午的大部分時間她都“不知人事”。

  被女兒捂眼的玩笑折騰醒後,她笑著、打著哈欠,故作有精神的摟過趙靈,問林浥塵:放學啦!快叫你媽來做飯呐!想餓死我們娘倆嗎?說罷放開趙靈,看看女兒手上的小表,提起身旁的清潔用具打掃房間去了。

  她好像比以前忙了呢!以前她躺在這兒,就沒有什麽事與人能把她拉起來,現在......

  我這就去,林浥塵衝她背影說。可是,媽已經好久沒來她家為湊熱鬧而做飯了。她明明知道媽不會來,有必要讓我去說嗎?

  趙靈衝走掉的林浥塵喊,快點啊!我都餓死了......

  回到家裡的林浥塵見母親正修剪著花兒,心裡咯噔一下,完蛋了!

  果然,蔚芙轉身就看到林浥塵書包側兜裡塞著的那部同桌借給的小說,臉色微變:怎麽看起這麽沒準稱的書了?你大舅說你不怎麽看閑書了,我本來還挺高興的,沒想到你這是連以前也不如了!有時間多操操學習的心啊!

  林浥塵心裡懊惱萬分,怎麽近來她老是有閑工夫發現我的過錯,批評我呢?以前她忙起來可不是這樣啊!早知道就把書揣懷裡了(作業太多,書包已經被課本裝滿了)。見他不說話,就那麽愣愣的立著,蔚芙不由得想起自己兩個孩子小時候挨罰的情況來。犯錯後,林浥塵是挨打不躲,林蘊露是逢打必逃。以致蔚芙常常看著雞毛撣子下木頭樁子似的林浥塵,氣得牙癢癢道:你倒是躲一下、哼一聲啊!而對著巴掌還沒挨著,早就跑出老遠的林蘊露的背影,又只能炮燥道:你跑......你跑,你有種就別回來,看我不......然而無論怎樣的恐嚇警告,兩個孩子的心性再也難改變。

  林浥塵知道母親怎麽想,但對這種被抓著現行的局面,又覺得實在沒什麽可談的。他沒有認錯的習慣,卻有轉移別人注意力的“本領”:同學讓我給保管兩天的,我自己不看,完事兒就還他了。

  蔚芙沒有繼續在這書上糾結,匆匆做完手頭的事,轉過來感慨地說:有你姐姐那樣的榜樣,你也該用些功了。你們兩很小的時候本來是一樣的皮,一樣的愛惹事,只是人家惹事就罷了,你那惹事簡直就是出事了!

  懷憶似的,她說:你姐姐後來肯定覺得她一個女孩子那麽頑,頑得不招人喜歡,才發了狠心改好的。你原來可比她強多了,只是不知怎麽就越變越......冷!你被撞斷腿的那段時間裡可是真懂事啊!

  這本是一個令人悲傷的事件,但現在卻成了家人談起林浥塵最樂於牽扯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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