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圓圓回來後,一手各提著一隻山雞。
拓跋恭見李圓圓有些狼狽,身上還有些雞毛,忙問是何緣故。
李圓圓如實道:“前方有處草叢,裡面躲著很多山雞,一不留神被撲了幾下。”
原本閉目養神的老和尚這時也睜開了眼睛,見李圓圓雖然狼狽了些,不過她手中的兩隻雞可都完好無損,而且像死了一般,也不亂竄。
但是細看卻發現,那兩隻雞的脖子處,都散去了許多一些雞毛,隱約可見一個黑點。
於是,老和尚奇怪地問道:“小姑娘,你使的是什麽暗器?”
李圓圓驚訝問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老和尚神情自然地說道:“就沒有老衲看不出來的東西。”
李圓圓坐了下來,邊拔雞毛邊問道:“那你猜猜。”
老和尚不假思索道:“飛針。”
李圓圓一愣,問道:“你怎麽曉得?”
“猜的。”老和尚笑著,又露出了一排黃牙。”
李圓圓十分忌憚老和尚的那排黃牙,見又露了出來,也不好意思糾正,隻好低下頭來拔毛。
老和尚不甘寂寞,又問道:“小姑娘,你這雞毛要拔多久?”
李圓圓嘟起嘴巴道:“不知道。總之,本姑娘拔多久,你們便等多久。”
李圓圓知道,拓跋恭還算半個病人,因此不能大動,而老和尚的手又不乾淨,如果讓他處理裡,以現在已經不饑餓的李圓圓來講,自然是吃不下的。
因此,沒辦法,只能自己動手了。但她貴為郡主,哪裡拔過雞毛?
卻是一用力,扯下了一根雞毛後,雞血滋了一點,李圓圓趕忙閉上眼睛,卻還是沒躲過,雞血直接點到了雪白的臉上。
拓跋恭見李圓圓為難,剛要開口讓自己上,老和尚突然道:“小姑娘,你把那兩隻雞拿來,老衲教你拔雞毛。”
李圓圓一愣,想起之前老和尚烤過的雞,都光溜溜地,也不像是火燒的,就能那麽乾淨,像飯店裡面做出來的一樣。
只見老和尚將這兩隻雞湊在了一起,眉頭一台,問道:“為何不用火烤?”
李圓圓道:“我們家的廚師說過,帶毛烤的掌握不了火候,肉質不會好。”
“英雄所見略同。”老和尚肯定了李圓圓家廚師的經驗,隨後將兩隻雞高高拋棄,喊道:“瞧好了!”
只見老和尚故伎重施,食指衝天,隨後那兩隻雞便在半空不停轉動,雞毛不斷脫離雞身,漫天飄落。
說時遲那時快,那些飄落的雞毛又被老和尚的隔空驅趕到了一邊,爾後,從不遠處飛來兩根樹枝,從雞屁股而入,雞頭而出,串起來之後,又穩穩地落到了烤架上。
那些雞毛,則被老和尚隔空一推,不知推出了多少裡地,消失不見蹤影。
李圓圓看了這一幕,眼睛都呆住了。
拓跋恭則恭敬地說道:“前輩內力深厚,晚輩深感佩服。”
眼看雞肉就這麽順利地在原本燒起的火堆中又滋滋作響,李圓圓便趁機問道:“老頭……不……前輩,你這一手殺雞拔毛的絕活向誰學的?”
“哦?你感興趣?“老和尚看起來很喜歡和李圓圓聊天。
李圓圓真誠地點了點頭,說道:“學了之後,以後想吃烤雞就能就地取材了。”
老和尚卻笑著搖了搖頭道:“我這功夫,是純陽之力,女孩子學不會。倒是這位年輕人,有天賦學。”
“我?”拓跋恭愣住了。
李圓圓皺眉道:“這種功夫還分男女?”
老和尚並不解釋,只是一味地笑著。
李圓圓見他如此,也便賭氣地說了句小氣鬼,自己挪到了一旁。
老和尚乾笑道:“小姑娘還挺真性情。”
李圓圓自是不理,想去坐到拓跋恭身旁,又害怕這個老和尚說些他們二人的閑話,便只能當作是拓跋恭的普通朋友,對他沒有任何感覺。
透過火光,李圓圓見到拓跋恭臉色平靜,正緩緩撿拾柴火往火堆裡添火,好像也沒什麽大事了,因此才放心了一些。
又過了些許時候,雞肉的香氣又開始彌漫開來。
李圓圓忙道:“火大了,火大了,再烤下去要焦了!”
但見老和尚不慌不忙,徒手伸進火堆中,將那兩隻烤雞同時抓起。
拓跋恭離得近,他看到老人的手一觸碰那些明火,那些明火便會自己散去,雖然是不動聲色,卻也從容不迫。
記得拓跋睿曾經告訴自己,內力極深的人,是能避火的,因此看來,這個老和尚確實不是等閑之輩。
但是看他這麽邋遢,又不像什麽威嚴的宗師。想問其身份卻又怕唐突,只能作罷。
老和尚將兩隻烤雞同時放近到鼻子處聞了一下, 連呼好香。
拓跋恭也餓了,忍不住也咽了點口水。
老和尚看起來像不注意他們,實際上周圍哪怕一點風吹草動,不管是什麽小蟲爬行,他都能聽見。
於是,老和尚笑著給了拓跋恭一隻。
拓跋恭接過後,李圓圓也蠢蠢欲動想要上來拿,卻被老和尚嫌棄地擋在了原地。
李圓圓知道這個老和尚像個老頑童,眼下又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要糊弄自己,便再也不管拓跋恭的意見,假裝生氣道:“好啊,老和尚!你想吃獨食?”
“郡主。”只聽拓跋恭溫柔地叫了李圓圓一聲,李圓圓便看向了拓跋恭。
只見,拓跋恭將烤雞的兩隻大腿,兩隻翅膀,以及腹部的一大塊嫩肉一一撕下,然後放到自己撕下來的一片較為乾淨的袖子布上面,站起來遞給了李圓圓。
李圓圓癡愣愣地接過時,心都化了。
面對這一幕,老和尚也沒用低頭享用這隻烤雞,而是靜靜地看著,直到拓跋恭坐回原位,李圓圓依然心潮澎湃地捧著那幾塊雞肉的極品,發呆似地盯著拓跋恭看。
“唉。”老和尚獨自搖了搖頭,假裝自言自語,說道:“年輕人相互喜歡,就要大膽說出來,在我一個老頭面前躲躲藏藏,也太不像話了。”
原來,剛才是那老和尚故意為之。果然,拓跋恭的表現沒讓他失望。
拓跋恭聽了老和尚的話,瞬間紅了臉。
而李圓圓,也反應了過來,不敢多說話,只顧低頭吃了起來。